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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妖界么,为何成了玄家,用力揉了揉眼睛,玄默再次睁开眼睛,熟悉的床,熟悉的摆设,确实是玄家,言兮呢,他在玄家,那么言兮会在哪里?
猛地掀开被子,玄默下了床,然而因为卧床太久导致腿部酸软,一个趔趄,他竟不受控制的就要倒下。
眼前多了一抹黑影,玄默身上一轻,在他就要倒下时竟有人将他扶起,玄默抬起视线望向来人,没想到会是许逸!
看着他,便想起魔神占据他身体时,他曾对许逸和白辰说过的话,眉间一蹙,他不知该怎样去和许逸解释。
许逸见他蹙眉,以为他还在厌恶自己,松开扶着他的手,许逸作势就要后退,然而玄默的腿部肌肉还未放松,许逸一松手,他便再次向下倒去。
许逸无奈只能再次将玄默扶住,看到他还蹙着的眉间,不由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面对已经醒来的他,他该说些什么?
“小默,”玄爷爷在身后突然开口,脸色稍稍好了些,但还是阴沉着,“你和狐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狐妖?玄默讶异着瞪大视线,不敢相信的看着玄爷爷,就是许逸和白辰,他们也诧异的转过视线,紧紧盯着他,玄默会告诉玄爷爷言兮是狐妖么?
“爷爷,你在说什么。”玄默胡乱回道,别过他紧盯着的眼睛。
然而玄爷爷却未因玄默的回话再次质问,只听得玄父沉声道:“你还想骗我们么,那个女人是不是狐妖!”
厉声指责,玄父愤怒的看着玄默,挡在他身前的许逸两人自觉让开他的视线,那表情太可怖,一点也看不到慈父的影子。
玄默闻言却是蹙眉对上他的视线,漠然道:“是又如何,他不仅是妖,也非你口中的女人。”
惊愕的猛缩瞳孔,玄父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道:“玄默!自小克死你母亲还不够,要将玄家葬送在你手里才甘心么!”
玄默冷眼望过去,从未给过温情的父亲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说他会葬送整个玄家,真是可笑,不过是喜欢上一只妖,难道就成了大不赦?言兮非恶妖,他因何不能与他相恋。
冷了脸色,玄默嘲讽道:“母亲的错您怪在我身上,可那时我才多大,难道我就想母亲死去么!”
他不过是个孩子,他有能力决定母亲的生死么,为何要将这份错强加在他身上,这就是父亲偏爱姐姐的理由么,为什么他就不曾想过自己也是需要关爱的人,幼小的他失去了母亲,却连父亲的爱也要被剥夺,他的苦痛又有谁知晓?
心底的自嘲无人问津,玄默抬眼看向玄父,此时他又会以什么说辞回复自己?
然而,意料之外的,玄父垂下了脑袋,神情他看不到,只是觉得他很无力,很悲伤。
“玄默,”许逸的脸上也毫无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出很陌生,“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怪言兮也要离你而去。”
许逸的话让玄默怔住,之前因为魔神在他体内,他将两人全数辱骂了,而他们还愿来看自己,但此刻,许逸却是对自己完全失望了,摇了摇头,玄默心中泛着苦涩,他要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一切并非他想要的。
“师父,”白辰也开口,“伯父的话虽然重了些,可终归是为你好。”
就连白辰也不愿站在他这边,玄默心中的苦涩更甚,如此,他在玄家还有什么可留下的?
“小默,”玄爷爷无奈发话,“那狐妖,你早些断了关系,爷爷是为你好,不要和狐妖有牵扯。”
狐妖,又是狐妖,为何是狐妖就不能,玄默拧起眉头,言兮于他已不是陌生的存在,他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他被魔神带往妖界,接着与言兮相见,那之后,他看到了什么,言兮,妖王,头有些痛,有什么在脑中盘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能感觉出那是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忘记?
言兮此刻在哪里,是妖界么,那么他为何在人界?
一点印像都没有,他的记忆是被抹杀了么,想到言兮不在身旁,他亦不知去哪里寻他,莫名的心也开始疼痛。
他不记得之前的一切,却犹记自己很在意言兮,说是记得自己在意他,倒不如说是内心在对自己呼喊,他恋着言兮,他想见到言兮,他想占有言兮,这一切他不知因何而起,可是,他就是那么想着言兮。
而他蹙眉的表情在余下四人眼中却不知是何意思,他们望着他头痛欲裂,捂着心口伤痛难耐,这些,令四人全都慌了神,急急询问道:“玄默,你怎么了?”
怎么了,他若提及言兮,是否会再次引起爷爷和父亲的恼怒,他们冷着脸的样子,他也会心痛。
☆、第八十四章禁出家门
摇了摇头,玄默无奈笑道:“没事。”然而,语毕却是站稳了身子欲迈步离开。
玄父见状,眉头立刻蹙起,喝道:“要去哪!”
脸色骤僵,玄默低垂着脑袋冷笑,此刻想起问他要去哪了,之前呢,他曾有过一日把他当做儿子么,与狐妖纠缠就是抹黑玄家,毁了玄家世代的英名,那么不是玄家的孩子,他还会多此一举让他不要和狐妖来往么,可笑至极,他不过是担心玄家的未来而非关心自己的儿子。
跨步向前,玄默未理会玄父的话,变相的将他软禁让他不能去见言兮,父亲便是这个想法吧,他不会妥协,更加办不到。
但刚迈出一步,眼前便多出一道身影,望着堵在身前的那人,玄默自嘲的笑了起来:“许逸,你想拦我?”
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但观玄爷爷和玄父二人脸色,不让玄默出门未必是坏事,这么想来,他便跨步上前将他拦下。玄默与言兮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之前他性情大变,言兮也甘愿守在他身旁,如今却未见踪影,以玄默现在的神情来看,他也未怨言兮不在身边,反而急切的想出门,那么,他是要去找言兮么?
如果言兮也是因玄默的变化而从他身边远离,那他还能将他寻回么?不过,若果真如此,他对言兮的感情会有多深,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他对他当真这般深情了?
“玄默,听伯父的话,你暂时不能出门。”许逸这般回道。
勾唇讥笑,玄默抬起视线,眼神变得凌厉,他不知许逸何时竟听起了父亲的话,不过想拦下他,这绝不可能!
“让开。”玄默冷声道。
但许逸却未动分毫,视线与他对上,目光里只有对拦下他的坚定。
从侧方闪过,玄默迅速迈步,许逸眼疾手快转瞬便又挡在他身前,冷笑一声,玄默扼住他手腕,向内一转,他道:“别忘了你这身功夫是我教的。”
手腕疼痛,许逸不由松了手,玄默趁机快速迈步出了房门,然而刚踏出一步,背后一痛,有什么硬物击中了他的腰间,转过脸就见玄爷爷气急怒视他的模样,愣住,他道:“爷爷?”
玄爷爷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模样,叹了口气将手中拐杖杵了又杵:“哪里都不许去!”
“爷爷!”玄默唯一不会忤逆的便是他的爷爷,然而一直疼爱他的爷爷此时却也改了态度,横着脸恼怒的看着自己。
“你们都先出去,”玄爷爷再次开口,“给小逸和小辰找间客房住下,雍夏,你去我房间把那本书给找来。”
三人都听从了他的话,然而玄默却还是不明白玄爷爷是何用意,但面对爷爷,他还是收敛了脾气,放低了语气问道:“爷爷,你要做什么?”
玄爷爷瞪他一眼,却是没了刚才怒目气急的样子,暗叹了一口气,他在玄默房间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发一言的样子,玄默从未看过,他认识的爷爷至始至终都是会逗他笑,即使是天掉下来,还能让他笑出声,对他无可奈何的老顽童,可是眼前的爷爷像是变作了另一个人,那么安静,那么认真,好似哪个官家世代,戎马一生后看透世间沧桑的模样。
玄默不敢说话,他怕打断了爷爷的思绪,然而玄爷爷却像是知道玄默心思,他抬起视线,问道:“在想我怎么会偏袒你父亲的做法?”
玄默点头,他与父亲向来是唱反调,不管他惹了多大祸,爷爷也会替他扛下,板着脸对父亲训道:“你小时候比他还顽劣,小默不过是贪玩了点,你不宠他难道还不让我宠?”
在别人眼里,玄爷爷对玄默就像是溺爱,可他知道,爷爷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道,就算世人都不给他温暖,他还有爷爷在,不管什么时候,爷爷都一定做他身后的支持者,然而,这是第一次,爷爷默认了玄父的话,他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摇摇头,玄爷爷却又不再说话,正僵着,玄父给许逸和白辰安置好房间后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本黄皮书,一看就是有了不少年头,正疑惑爷爷要父亲拿那本古籍来做什么,才想起自己曾见过那本书。
泛旧的《妖魔乱世论》原来是被爷爷收起,难怪他找了很久都无果,可是原因呢,他们把这本书藏起多年,此时却突然拿出来做什么?
看着他疑惑的样子,玄爷爷却是开了口:“这本才是记载当年事迹的真品,你看过的那本不过是被世人仿效流传的。”
玄默愕然,望着玄父手中的黄皮书欲上前却又迈不动步,转过脸去看玄爷爷,他愣愣的叫道:“爷爷。”
“坐下吧。”玄爷爷说,“雍夏,你也坐下。”
两人落了座,玄父竟无声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玄爷爷,开口道:“这事还是由您说吧。”
玄爷爷点头,他将目光转向玄默:“还记得雍夏为何对你有成见,只宠小韵么?”
“母亲的死,爸一直都觉得是我害的。”玄默用余光瞟了玄父一眼,而后他便低下头不再言语,母亲的死怪罪于他,可是那时幼小的自己要怎样才能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责怪。
但是,玄爷爷点了点头,竟这般说道:“沐瑶的死确实因你而起,”说到这,他像是陷入回忆,目光飘远淡淡开口,“若非你的出生,她何以会死呢。”
玄默震惊的模样让玄爷爷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听我仔细说。”
别扭的看向玄父,只见他静心沉坐面色淡然,玄默这才安下心听爷爷说起过往。
那本书籍里记载的便是万年前玄默与言兮的过去,一人一妖,那时在除妖界广为流传,然而却是对两人的恶评,说言兮作为一只妖物不知好歹,媚惑了除妖界声名卓著的除妖师,还将人界弄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而玄默既为除妖师却不知轻重,势要与只妖物纠缠,妖物乃人之大忌,他非但没除了他,还与他相恋,不仅是那时就是现在也不会被人界容忍。
之后,人间流传妖王被除,死于一个青年除妖师之手,为向世人做个交待,除妖师刻意抹杀了两人之间的恋情,只说除妖师玄默修为精进神速,大战一天一夜后将妖王擒获,妖王不甘受辱便自尽于当场。
而这本书乃玄家所著,故记载之时未编造一句,夸张之词更是不会有,传到现今这个时代,古籍虽破旧不堪,但其中字字句句都未有损耗,这也是玄家修行上乘之处。
不过,世人皆知妖王已死,却不知他又复活,玄默诞生那日,一片光亮将玄家整个笼罩,是玄默当年本体的样子在祖宅出现,他高高悬起,手持那本古籍对玄父道:“我本玄家第三代除妖师,你们乃我胞弟所生后代,而今我来此不为其他,乃是告诉你众人,20年后人界将有一劫,解决之法便要你看你即将出生的孩子是否能成大器。”
玄爷爷怔愣,却又听玄默道:“玄家唯一能与我契合之体只有这个婴孩,我便只能借用他身体转世投胎。”
这人,他们是熟悉的,他的画像被玄家众人瞻仰,但对外绝不说一言,有人敬佩他的道行,也有人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