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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谢,一边却和小姑娘似的羞答答垂着头,与他那抱拳礼节合在一起,未免不伦不类。
王怜花再一转眸,其他七八个看着还挺健壮的汉子也一个个脸红耳热的,虽也都行了礼道谢,却都垂眸转头,看着实在不像样,更有那个虽比别人小些许、但也算不得十分年幼的锦衣小公子,更是干脆躲在那老妇怀中半言不发,让人不免十分无趣。
【笑傲江湖副本】
、149·师兄师姐
施恩望报的虽是蠢材;但这连谢一声都谢得这般不地道,却也无趣得很——还不如不谢呢!
王怜花撇了撇嘴,正腹诽着;却忽见那躲在锦衣少年身后的少女忽然迈出一步;虽也是脸红耳赤的怪模样,福身行礼却甚是周到:“这位……姐姐,不若随我去换身衣裳?您这般……未免不雅。”
王怜花低头一看,却原来;他那身形又用缩骨功等秘术变换做女儿模样;只是早前因换过一会儿男子;变换之间那大红抹胸少不得又落下几分,雪白“酥胸”便露出了好大一片,虽不至于连两点茱萸也露了出来,却甚有盛唐遗风,比起眼前老妇少女皆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
咳咳,却原来众人转头垂眸不是无礼怠慢恩人,实在是非礼勿视呢!
王怜花听着后头蓝蝎子“可不是,‘师姐’你赶紧跟着那小妹妹换身衣服去吧,看把这些小哥儿都吓成什么样了”,深觉得那明明带着沙哑也听出女儿娇柔、却非要故作爽朗的笑声十分刺耳,再加上旁边宫九十分妇唱夫随,更让他想起之前那半身处置权的亏,新仇旧恨齐上心头,索性也不多说,直接把一串改换身形的秘术解除掉,扬着下巴问蓝蝎子:“阿蓝看仔细了,你师兄我这身材哪里吓人了?”
蓝蝎子看着他那一身雪白却又相当紧致结实的皮肉,偏要裹在一套小了不只一两个型号的女子衣裙中,更还做出一派十分坦然自若的模样,便越发忍不住笑。
那边低头垂眸的几个人却都不自在地动了动,其中有个还险些儿抬起眼睛来,却原来是王怜花不只改了身形,还改了声音:说前边儿那半句时,还是声若黄莺娇啼婉转,说到“师兄”时,便变作男子特有的磁性清朗。
只不过王怜花早前那女儿扮相实在太过惟妙惟肖,尤其那大红抹胸之上的一片雪白峰峦,便是多少女儿也难得有的呢!这些人虽然功夫不济,却很讲究“非礼勿视”四字,竟是一个抬眸转头的都……
不,还真有两个转头抬眸的。
那个抱着最小一个少年安慰的老妇,和那个被她安抚着的小少年。
老妇尤罢了,虽眼中闪过几分尴尬不赞同,却并未多说什么,小少年却显然是个被娇纵得口无遮拦的,盯着王怜花那大红抹胸之下线条分明的肌理看了一会,冲口就是:“刚刚那两团肉呢?”
王怜花挑了挑眉,那小少年虽年岁相对算是最小的,也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也就是他那温柔过头的师叔会把他当稚儿了。千面公子在他这年岁时,男男女女花花草草也不知道赏鉴过多少了。如此想着,对他格外肖想那“两团肉”也不觉有甚奇怪之处,正好前头儿那大点儿的锦衣少年,并其他几个年岁也在少年青年之间的男子都终于舍得抬起眼睑来,便是那揉着衣角的小姑娘也偷偷斜着眼睛看,王怜花越发觉得有趣,他近来又越发随性,便索性将那“两团肉”又给弄了出来,只不过他那抹胸第二回又往下掉了点儿,此时竟是连“肉”尖儿上点着的两点红缨都露得明明白白,看得那群小家伙一个个又忙不迭低下头去——这次不只面红耳赤,简直连额头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王怜花哈哈大笑:“不过一点儿缩骨功并肌肉伸缩之法,倒吓成这样了。”
一个眉眼寻常却格外敦厚的青年不自在地弓了弓身,低喃了一句什么,王怜花看着好玩——
虽好几个青年都弓了身,就是那锦衣少年也有些个不自在,不过是托了他那锦衣下摆宽松的福,不至于如那些紧身劲装的窘迫罢了,但这敦厚青年弓得格外厉害些,衬着那红透了的脖子脸,真和个煮熟了的虾子也没甚区别。
偏可怜遇上千面公子这么个从来不讲究旗鼓相当、反偏爱恃强凌弱的,好些子人里头就格外爱逗他。
只见王怜花往前走了两步,那大咧咧露出两点艳红的雪白酥胸往前顶了顶,几乎就要顶到那敦厚青年的鼻尖儿上:“不是吓的?那莫非是惊的?可看仔细了,爷明明是个大男人。”
大张了手掌捂眼睛的小少年终于忍不住顶了一句:“大男人还顶这么大两团肉!”
敦厚青年却已经滴滴答答流了好一滩鼻血了。
王怜花哈哈大笑,那老妇倒是众人中唯一一个没再避讳遮掩视线的,只是一辈子也没见过如王怜花这般奇葩的存在,能顾得上搂紧小少年不让他太过胡说已是难得,却实在做不得什么,其他人多数都看到敦厚青年鼻尖儿下那一滩越来越多的猩红血迹,一个个心有戚戚之余,越发的不敢抬起头来,最终居然是那个躲在锦衣少年身后揉着衣角的少女大起胆子跨出一步,又福了福身:“公、公子便是男儿,衣裳破损到底不雅,不若且随我换身衣裳去。”
她一声公子虽喊得艰难,后头话却也算说得圆转,王怜花想想换个妆容也不错,便点了点头:“也好。”
虽这小姑娘走了两步,却发现除她之外竟没个人挪步,正要止步时,那锦衣少年总算及时跟上来两步,眼睛依旧不敢往王怜花身上看,脚下却颇“勇敢”,竟是插到少女与王怜花之间:“正好我新得的衣裳太大了些,兄台且试试穿不穿得。”
王怜花看看花满楼舒展的眉峰,方又迈开脚步。
千面公子虽不是个会给别家女儿计较闺誉的,但花满楼心细,他自然也愿意周全些。
那边唐悠竹等人却没动,虽猜到因那雾气只怕又换了地界儿,到底便是最担忧转换时给分开了的时候,也不至于连换件衣服都个个跟着,况几次三番下来,唐悠竹也仿佛抓到点儿规律,虽还不曾十分肯定,但只要确保转换时来得及去拉上花小七也就罢了。
蓝蝎子本不屑那遇事时只知道躲在老妇怀中、刚王怜花袒胸露腹之时又要捂脸又把指缝张得老大的小少年,但那羞窘极了也毅然走出来的少女倒有点儿意思,那总算还知道护着妹妹的锦衣少年也过得去,明知道王怜花是男子还给激得鼻血横流的敦厚青年就更有趣儿,她便也多问两句:“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要挟持你们?”
却是想着问明白了,只要不是那等死了可惜的缘由,便为几个顺眼之人斩草除根。
蓝蝎子从来不是不沾人命的慈善人,也没那等子惩恶扬善的大侠情怀,只是体谅花满楼不爱血腥,方要寻个过得去的理由。
却不想,这一问,又问出唐悠竹好些回忆来。
原来这些看着个露出丁点胸脯就窘迫羞怯的汉子,竟是衡山派掌门的师弟刘正风的弟子,那一大一小两个锦衣少年、并引了王怜花去更衣的少女,便是刘正风的儿女,至于那个老妇,则是刘正风之妻。
那刘正风说来也是江湖上数得着的人物,其师兄、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号称“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从不离手,而其“琴中藏剑、剑发琴声”的造诣也颇为江湖人所津津乐道,在五岳剑派中虽然算不上第一号人物,却也是举足轻重之人。而刘正风的剑法据说还在莫大之上,尤其一手回风落雁剑,一招便能刺出九剑,端的迅猛无比,一手箫艺亦是相当高明,虽不像莫大琴剑合一,却也算得上是个乐痴。
如今刘正风家业丰厚,又倦怠了江湖,正捐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职衔,准备从江湖上金盆洗手,虽自身未必会真的出仕从军,但家下子弟,未必不能改换门庭,从此由江湖豪侠之家,转向武勋仕途之流。
但就是这么个在江湖上也有名声、在官家处也多少有些门路的人物,偏偏一家老小,就在他金盆洗手的大日子里头,险些儿遭到了挟持。
而想挟持他这一家子老小的人……
那些逞凶行狠的黄衫汉子虽有的已然晕迷,但也有不少清醒,此时就少不得有人辩驳,这个说“阁下莫被这群甘心投靠朝廷为鹰犬的无耻之徒迷惑了”,那个就说“那刘正风与魔教妖人狼狈为奸,如今我等不过是奉了五岳剑派盟主之命来清理门户,还请阁下休要多管闲事”;又有人劝唐悠竹等人虽是好心,但仔细救了这等与魔教妖人勾搭的贼子,无异于农夫救蛇;又有人硬声道如今正堂里头虽武林正派高手算不上来齐,但也有个五六七分,总数更有千余人,而他嵩山剑派更是好手尽出、势必要惩恶锄奸为天下表率,而唐悠竹等人即便有些本事,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如今且莫为了一群贼人引火烧身才是……
端的是软硬兼施、巧舌如簧。
、150·刘正风
蓝蝎子叹为观止;对宫九道:“你这些日子闲时与我讲的故事;都说先秦纵横家那三寸不烂之舌何等厉害;我总觉得难以想象,如今总算长了点见识,虽比不上古人;却也强于管中窥豹了。”
蓝姑娘居然也有这么文绉绉说话的时候;唐悠竹不禁侧目:宫九那奇葩除了缠得阿蓝又当娘、又当妻子,又要陪玩、又要照顾他别把人吓死;还会与阿蓝讲史书故事呢?只是自己个儿这些日子就是算不上与这两个形影不离,也是十天里头该有七八十个时辰是在一起的吧?怎么丁点儿不曾听说?
宫九一看就明白唐悠竹眼中意味;遂高傲扬下巴:“爷乐意与阿蓝讲睡前故事;你管得着吗?”
唐悠竹回他一个白眼:德性!当爷没听过我家酥酥的睡前故事呢?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热闹的眉眼官司,那边米有为却险些儿忍不住对那群自称嵩山门下的黄衫人动了手。
倒也不是这刘正风的门下存心无礼,众人一开始也惦记着那嵩山弟子皆是王怜花几个放倒的,虽如今险些儿被挟持的都好好儿站着、想要挟持人的反尽数倒下了,但以向大年为首的刘正风门下,在蓝蝎子王怜花几个看来是迂腐内向了点,规矩却还不错,便是恨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自家人下手,总想着不好对恩人无礼,便都竭力忍着。不想那嵩山弟子却越说越兴头,其中一个仿佛是叫万大平的更是将刘正风说得格外不堪,口口声声“勾结魔教的贼子之家人子弟也是贼子之流,漫说我等只想着挟持住着贼子的家人子弟好劝他改过,便是就地格杀又如何?”可不就难怪刘正风门下听得愤慨么?惹得一二人忍不住怒喝几声,也不出奇。
蓝蝎子冷眼瞧着,这些人怒归怒,行事却还甚有分寸,那流了好大一滩鼻血的敦厚青年意外最是个暴脾气的,很是踢了一脚,却也不过是踢在那万大平手边儿的地砖上,并未曾真的伤人,心下倒又满意两分,便对那兀自叫嚣的黄衫汉子妩媚一笑:“……虽然不知道什么魔教,但说起妖人妖女……能有我妖艳么?”
她素着一张脸,虽不如王怜花方才易容的精致,但狭长的眼角斜斜挑起,厚厚的嘴唇虽不是那种鲜嫩俏丽的红,但略带茶色的暗红反有一种别样的妩媚,看得站着躺着的一群人皆是一怔。
此间江湖人颇保守,漫说那自诩正派的,便是坦然承认了邪派身份的女子,也难有这般以“妖艳”自得的。
只不过刘正风门下才受了人家大恩,嵩山门下又是砧板上的鱼——别看万大平仿佛挺嘴硬,但不过贬低的刘门子弟,哪个敢说唐悠竹一行一个不好?
不过各自讪讪罢了,唯有万大平颇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