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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慧容家里的!”他喜得连“朕”都不自称了,却显然记得素慧容是哪个,再加上“为了”和“不肯”之间的停顿十分可疑,唐悠竹眯着眼打量他两眼,看得太上皇反心虚了。
可怜朱见深这一辈子,最初几年有祖母孙氏护着,后来又有叔皇景泰帝压着,唯一始终护着他的万贞儿、和后头遇上的这个儿子,又都是十分强势的性子,再加上唐悠竹借着迷心蛊给他下了暗示,他竟也没觉得对儿子言听计从信重万分有什么不对,到了最近几年,更是对之有了几乎不下于对万贞儿的由爱生敬、由爱生畏之意,区别不过对万贞儿的爱是母子、姐弟、男女之爱,对唐悠竹的却是父子亲情罢了。
这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这样,明明该是唐悠竹心虚害羞的事情,弄得最后反而是朱见深不好意思了,未免就有些儿可怜。
这可怜的家伙在唐悠竹的目光下,很久没犯的结巴毛病又出来了,磕磕巴巴好半天才把一句“你对化田心意非同一般,别人或许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朕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来?”给说完了,接下去那句“朕也知道你不容易,也明白情虽不知其所起,但若是已经一往情深,再多与世俗不符的顾虑都只是废话。如今你既然有了两个皇子,朕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倒是说得顺畅多了,最后那句“只是御史那儿你可要自己对付着”更是一个停顿都没有。
显然,比起发现儿子居然钟情于一个比他大了近十岁的男子,这样把所有的责任担子都推给儿子的事情,朱见深感觉更理直气壮得多。
唐悠竹却也习惯了,淡定点头:“只要父皇您不跟着掺和,那些御史大臣我自有法子对付。”反正皇子都两个了,若是还不满意大不了再如法炮制几个出来,至于后妃就算了吧!这皇家子嗣还能说是国事,朕后宫有没有女人、有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外臣管了?若是嫌大明疆域不够大、事情不够多,朕自会让他大起来、多起来的。
不多时,韦兴亲自把两个小皇子接了进来。两个胖娃娃正是七八个月大的时候,虽然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翻身坐起却已经很是稳妥,个子大些儿的那个已经会爬了。模样儿嘛,和唐悠竹只有二三分相似,和朱见深却足足像了五六分:
会爬的那个眼睛鼻子脸型都像他,还不会爬的那个鼻子倒不知道像了谁,却是眉毛眼睛嘴巴耳朵甚至连发际线都和他像得很,又一般儿白白胖胖的,让朱见深一把抱住就不舍得撒手。
那个会爬的没得他抱,却也不怕生,自己小手小脚几下折腾,就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朱见深也一把揽了过来,左亲亲、右看看,乐得原本就给肥肉挤得眯缝儿的一双眼睛,越发只剩下两道儿细线了,嘴里也一劲儿念叨:“哎哟,二哥儿可真乖!还知道冲祖父笑呢!”
又或者:“哎哟哟,大哥儿可真有力气!攒住祖父的胡子就不放手啦!”
唐悠竹默默地看着朱见深给两小子抓胡子糊口水的蹂躏,由着他给两个其实他都不知道是谁大半天、谁小半天的家伙分了大小,听得他问:“大哥儿这看着也该快周岁了吧?”也只是“啊”一声,朱见深就只当他是应了,便一叠声的:
“不拘他们生母是什么身份,这宗谱也该上了,试晬之礼更是马虎不得——算了,你想必也弄不清楚。”
说着急慌慌站起来,又还要一手一个抱着胖娃娃不放,又这一边胡子绶带都给大哥儿捏着,那边领口袖子给二哥儿抓着,弯腰扭脖十分狼狈——可就是这么着,竟是都不舍得把俩胖孙子放下,宫人上前也不让接过,只许人帮忙托着,脚下不停往外头:
“我可赶紧找阿万去!可不能亏待了我这胖孙子!”
朱见深说不好一辈子都没这么爆发过,一手一个十几二十斤的胖娃娃,脚下还能和踩了风火轮似的,甚至连御辇都等不及,匆匆就往皇极殿那边儿赶——唐悠竹那后宫里头如今连个正经有名分的才人都没有,那永宁宫自然也还是太上皇贵妃还是贵妃时住的那样,连前儿宫人大裁剪,也没减了那儿的份例去。可太上皇夫妻两个却十分坚持名不正言不顺,一再手只愿住到东宫和清宁宫之间的那皇极殿去。因太上皇后王氏不曾回京,其他太妃们又都搬到清宁宫偏殿去了,那皇极殿虽不甚大,也勉强住得下朱见深和万贞儿,唐悠竹便也没坚持。
如今朱见深这急眉赤眼的样儿,自然是要给万贞儿显摆他们的胖孙子、并商量那宗谱试晬之事了。
唐悠竹站在御阶之上,看他那便宜爹抱着他俩便宜儿子,一路急得连等中卫门、左翼门打开的功夫都没有,虽还没出太和门就给御辇追上,却显然不打算回头,一副要直接从协和门绕路过去的样子,摸着下巴,觉得自己今儿为了显示对便宜爹回宫的慎重,即使他一再推辞百官相迎,自己也还是特特选了保和殿与他陛见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而方才看他等孙子等得急,又一路陪着踱步到太和殿前头的举动,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悄悄儿让人把后左、中左、左翼各处宫门紧闭的法子更是神补刀!便宜爹果然不会算那等开门和绕远路之间的效率问题!这么一路从文华殿各处绕过去,保证便宜爹还没到皇极殿,前头儿就该传开皇帝已有二子的事情了!只要再接见几个阁臣心腹,把皇帝不高兴众臣再插手后妃事的意思转达出去,这些已经明白了让自己不高兴他们就会被折腾得更厉害的人精们,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得意摸下巴,唐悠竹觉得自己简直是诸葛在世、算无遗策……遗策……哎呀!
猛地挠了两下鼻子,酥酥那儿还没交代呢!忽然之间,不过是一个错眼儿的功夫,这说好的弟弟就成了儿子了……
、第 74 章
想起雨化田貌似对认这俩儿子不甚满意的态度;唐悠竹额头忽然滴下好大一滴冷汗,却顾不上擦,只反手啪啪啪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让你嘴贱!
给便宜爹催促一下子嗣算个啥?大不了认了弟弟再和他商量兄死弟及的事儿嘛!反正也是便宜爹的骨肉;他就算对景泰旧事再膈应,这对自己亲儿子时的态度也必是不同的。只要自己花点儿功夫,再教俩弟弟多多往他跟前儿撒痴讨好儿;这事儿也总能成,不过是个迟早的问题……
怎么就脑袋犯抽;偏生儿要说什么儿子儿子的……
这下酥酥那儿可要怎么交代?
唐悠竹方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恼。
妻唱夫随那是唐家男人的铁律哇!没看唐夫人那抽风花痴的样儿;他爹唐老爷虽每爱喝醋;也常躲着不陪她一道儿对着荧幕犯花痴;可不也是要由着哄着她;甚至主动制造让她能和真人接触的机会吗?
……虽然每次真人接触之后,唐夫人总是对荧幕之下的真人大变样十分失望就是了。
但这样明知道太座不喜,还自作主张反其道而行之的事情是绝对不该的!
唐悠竹悔得捶胸跺足好半晌,又给了自己好几下嘴巴子,一边儿的蒋琮却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一看到他忽然抽风给自己第一个巴掌时就挥退了宫人,自己也躲到角落阴影里头装壁花,心中如何想实在不好描述,只是回头听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那“小皇子的母妃皆早逝,陛下和太上皇说起时,心痛得连脸都哭肿”的谣言,脸部肌肉那是形象演绎了何谓板块漂移。
但雨化田,闻说皇帝新添两个小皇子的事情之后,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把个本就因为忘了太座训示擅作主张而紧张惶恐的唐悠竹,给吓得越发心肝儿颤。
他却是真的不在意。
他原先那般反对认养皇子,不过是因着怕长相泄密、日后皇子大了却不孝顺臭牛皮糖、反生外心罢了,现在两个皇子虽不十分像他,却也有那么二三分相似,便是更像朱见深些,但这亲孙儿肖似亲祖父甚过亲爹的,虽不十分常见,却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
那么臭小子喜欢把弟弟当儿子养,那就把弟弟当儿子养好了。
就算日后有了亲儿子,在皇位归属上有什么争议,也自有到时候的法子。
这世上,固然有那幼年夭折的,可那十几岁甚至二十许都成人了,却还是没能留下半点骨血就没了的、又或者虽留下了点儿骨血却没能保住先后赴了黄泉的,难道又少了?
只要唐悠竹不伤着他自个儿,雨化田其实都很纵容他的。
可督主大人虽然总是在这样儿的小事上拿唐悠竹没法子——也不愿意去有法子,但纵容之下也不是没点儿惩罚措施的。
很简单的惩罚措施。
雨化田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少说两句话、少做几个表情几个动作,做贼心虚了的唐悠竹就给自己的脑补吓得越发乖巧了。
白日里或许看不出来,但从他一连十七八个晚上,哪怕是小糖糖高举旗帜抗议的时候,都不敢和往常一样肆意在雨化田身上乱蹭,反忍着憋着甚至用补天设法把那“热血沸腾”的状态给清理掉了——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心虚着呢!
某个夜里,雨化田给腰腹处某个忽然冒出来的热烫硬物戳醒,又闭着眼发现那玩意儿也不是真的就一定忍不住、非要在他身上蹭出来——臭牛皮糖明明忍得住!果然以往都是故意撒痴耍赖呢?
那晚上雨化田只装睡不说话,装着装着也就真睡着了,白天起来,却越发冷着他了。
把个唐悠竹冷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啊!偏偏不敢让心肝儿里那只顽皮的小猫真把爪子伸出来、抓到雨化田身上去。
只好忍啊忍、忍啊忍!
然后……
你知道的,朱祐樘的生日,那是七月初三。就算朱见深不舍得老娘老妻大暑天的赶路辛苦,早早儿的二月末趁着春光就启程,如今也是六月中了,这正当暑热啊!朱祐樘这身子又正是年轻气盛,心上人儿还夜夜在怀,这忍一天、忍两天的也还罢了,一连忍上二三十天,又遇上万寿节上冠冕上身热得慌,一不小心不就鼻血横流了么?
正当百官跪伏贺寿之时,唐悠竹忽觉人中嘴唇上一阵湿热,拿手一抹,他自己还不觉得什么——时间太久,又有补天护身,早忘了历史上的朱祐樘乃是死于鼻血流之不止一事了——倒是一边服侍的司礼太监陈准吓得不轻,若不是唐悠竹及时以眼神制止,他几乎就要在大殿上把事情闹出来了。
但就算没惊慌到那等地步,陈准在宣布参拜结束众臣随意饮宴时,那声音也略微有点儿抖,倒是唐悠竹理所当然地站起来说“众卿随意,朕要去后头给太上皇请安”,淡定得方才急匆匆撕了里头中单大袖下来擦鼻子下巴的不是他、现在一张嘴就是从鼻子里倒吸一小口血下去的更不是他似的。
因有旒珠遮挡,又九阶丹陛相隔,诸臣看不出端倪,也只赞皇帝孝心虔,惟有雨化田蹙了蹙眉峰,起身一道往后殿去了。
后殿中因由太皇太后、太上皇贵妃等人在,便是崇王也不好去得,惟有雨化田,虽也是亲王之尊,但谁不知道他早年遭遇了什么?这男女大防上却是最不需拘礼的一个,朱见深又待他如待朱见泽,如今唐悠竹对他更是格外不同,众臣见他如此,也不过叹两句忠义亲王果然皇恩深重罢了。
雨化田在后进偏殿那儿撵上唐悠竹,仔细一闻就知道这家伙鼻血还没止住——还张着一个连牙齿都染红的嘴巴和他傻乐呢!雨化田真是一看就越发满肚子火腾腾地烧,只不急着发作,一叠声让人宣御医,唐悠竹还挠着鼻子不好意思:“不就流点儿鼻血,哪里就至于真么兴师动众了……”
雨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