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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姐说:“精神,这并非百分百巧合。”
维元扬起一条眉毛。
许姐说:“从王家女佣口中,我知道邻居大小姐叫王维元,我让井翊与王小姐做朋友,印证身份,然后,请精神来看我。”
原来是这样,一片苦心。
“你们也应该见个面了。”
精神与维元相视而笑。
许姐说:“我与井翊出去看电影。”
这时有人按铃,原来是维元妈怕维元着凉差人送披肩来。
正好就是那条玫瑰红手织披肩。
许姐母子出门去看电影,小井翊指着维元说:“嗨!Youbelongtome。”这时一首流行曲的名字。
他被母亲一把拉走。
维元笑得流泪,她同男友家得大男孩相处得不知多好,她尽得他们欢心。
“我实在不知道老姐静静安排了这许多事。”
维元这时发觉她根本不在乎许精神身段是壮是瘦甚至肚子多一个救生圈,发型如何,懂不懂搭配衣服,或是收入多寡。
她只想好好与他相聚。
许精神看到红披肩,点点头说:“就是它,你仍然保留着它。”
“我都舍不得用。”
“真骇人,若不是当日你不小心把披肩漏在实验室,现在就没有这个人站在你面前。”
“试想想你父母、老姐、以及井翊怎么过日子。”
他低头不语。
两人低声交谈,不觉天色渐暗。
女佣怕他们饿肚子,做了面食,端进偏厅,他们一边吃一边说个不停。
忽然累了,各自满心欢喜躺在沙发上休息。
精神抓过披肩,围在颈上,维元取笑说:“很好看。”
休息一会,维元说:“来,到我家稍坐。”
许精神说:“我一直想看看你家居环境。”
维元妈也出去了,女佣连忙斟茶。
维元带许精神参观工作室,只见到处都是一叠叠书本,书架子挤不下,全堆在地上。
精神点头:“我猜想就该是这个样子。”
正打开的是一本孙子兵法,精神笑问:“有用吗?”
维元答:“孙子说:打仗要靠耐力,有时不用一兵一卒,时间一久,敌人的身躯会得自上游淌下经过你眼前。”
“哗,待其自取灭亡。”
“孙子迷倒洋人,我无事也跟着读,有用无用,还不知道,家母常说:女子看那么多书干什么,她从不认识任何一个女子,因读书而比不读书的更加幸福。”
许精神不予置评,过一会他这样讲:“读书是个人嗜好,与幸福无关,不过,如果爱读书而可以读书,那么也是一种幸福。”
维元听了高兴的说:“谢谢你。”
她可以向他倾诉每一宗心事,这是她以前所有男伴都不曾给她的安全感,对他们,维元每次见面都尝试做得最好最礼貌,许多感觉秘密密藏心里,并不坦诚。
可是在许精神面前,她丝毫不需掩饰。她蓦然觉得,父亲离家之后,心里那处空虚,有机会填补。
这时精神说:“你有三具私人电脑。”
“这一部最快,那一部用来玩游戏,我最喜欢盗墓者罗拉,我爱煞她大腿配戴自动步枪的造型。”
“你变了很多。”
“我相信是,毕业时几乎打算立即结婚,那样可以逃避工作之苦,几乎成功,不过,接着发生许多事,接二连三,发展到今时,他们都说我有官运,不停受到提拔,如今已经习惯每周工作八十小时的非人生活,母女完全经济独立。”
精神点头。
维元叹息:“父亲离家抛下我们母女那日,我才真正成长。”
“很多追求者?”
维元笑,终于问到这个问题,“有三数名啦。”
精神也笑:“肯定都非常爱惜你。”
“他们都对我很好,是我亏欠他们。”
精神说:“我则长时间躲在壳里,不敢交际,有一阵子甚至蓄长须长发,怕被人认出。”
维元安慰:“现在没事了。”
“你的声音,维元,同我想象中一摸一样。”
维元别转头,留下泪来。
在街角咖啡座,许姐同维元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小井翊吵着要回家休息。
许姐问:“什么时候了?”
维元妈答:“九点多了。”
“有什么话,也应当暂告一段落了吧。”
“已经讲了好几个钟,换了是我,嘴唇皮干裂,要喝参茶。”
“他们年轻,不一样。”
“回去看看。”
维元妈与许姐同意,两个邻居原来一早认识,且已熟稔,今晚特地避开,给那对年轻人制造机会。
她们回转家中,女佣立刻通风报信,如此这般,详细形容。
这次,轮到两个中年太太在井家谈个不休。
“怎样处理婚礼?”
“一定要穿礼服拍照,五十年后金婚取出细看,不知多美。”
“维元也许不允。”
“不会啦,女孩子哪个不希望做美丽新娘,我立刻去电美国王薇薇礼服店。”
“配戴何种首饰?”
两人异口同声:“珍珠。”
大家都笑了。
“在教堂举行婚礼,摆满白色香花:晚香玉、牡丹。玫瑰……又简单又庄严。”
说到这里,两人感动得哽咽。
到底是中年妇女,忽然想到最实际问题。
维元母亲说:“还需征询男方家长意见。”
“这事由我与精神来办。”
“当然当然,那么婚礼费用……”
许愉快抢着说:“全由男方负责,怎可委屈新娘。”
维妈笑,“那也不太好,总之,凡是维元身上一切,均由维元本人负责。”
“那我许家先送聘礼过来。”
“维元亦薄有嫁妆。”
“维元的人品学问已是最佳嫁妆。”
两人舒坦地松了口气,在这个大前提上获得共识,那才最终要,否则,男女双方家长都揸紧荷包,岂非难为一对新人。
维妈忽然缓缓问:“那么,可要邀请维元父亲到婚礼?”
许姐迟疑一下,:“你莫怪我直言,我想,他应该出席。”
维妈不出声。
许姐试探问:“问维元吧。”
维妈又高兴起来,“对,问维元。”
忽然听见门声,原来是许精神回来了。
维妈趁机告辞。
回到家中,维妈原本想与女儿说几句心事,推开房门,看到维元和衣伏在床上,早已睡熟,红色披肩搭在肩角。
连接几日,维元早出晚归,见不到家人。
她尽量争取时间与许精神见面,即使是喝杯咖啡,说几句话也恨满足。
有时在挤逼酒店咖啡座门外轮候空位,相熟的同事有人纷纷招呼:“维元,同我们一起坐”,“维元,这边”,“王小姐,我们把作为让给你”,都先站起来。奇+shu网收集整理但还未等到座位,时间已到,上头电话催她:“王小姐,首长找,十分钟。”他们只得离去,酒店经理知道她是谁,不敢怠慢,追出来把打包好的蛋糕与饮料送到她手中。
全世界都势利,最势利还算这个都会。
许精神这时知道什么叫红人。
维元笑起来,“我并无实职,我只不过是个写讲词的人。”
“呵代言人。”
“不,只是一支笔。”
可见诸人自愿趋炎附势。
维元有点担心他不习惯这种喧哗,可是许精神对女友名气处之泰然,他的经历,叫他比一班年轻男子大方。
维元母亲给女儿留一张字条:“有话要说,请安排时间。”
维元苦笑,就快令家人与秘书预约,实在荒谬。
“星期六下午在家”,她这样回答。
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女佣:“太太最近还算精神?”
女佣笑答:“许久没有这般高兴。”
“为什么?”
“因为王小姐要结婚呀。”
可怜的维元一时还不醒觉王小姐是什么人,“啊”了一声,才发觉那可能是她,“不,不”,她气馁,这事要好好与母亲讲清楚。
赶回岗位,办公室几个同事正在研究西装牌子。
维元一边吃甜圈饼一边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同事看到她把甜圈饼往咖啡里浸了吃完一个又拿一个,哗一声:“王维元,你不胖得像猪是天没眼。”
“为什么谈西装牌子?”
“上头想改变形象,维元你说他合适穿什么,阿曼尼还是波斯。”
维元不以为然,“他不是男装模特儿。”
“可是,人要衣装。你男朋友穿什么?”
“他?他穿白衬衫卡其裤,有应酬搭一件外套,全身连领带不超过两百美金”
“多么潇洒。”
维元抹嘴,“至于首长,穿式纳吧。”
“真的,我们怎么没想到,立刻差人去找样子。”
“维元真有心思。”
大家都努力把握机会讨好她,维元知道。
星期六她不用上班,跑到许精神处帮他收拾衣物。
他有十多件衣裳掉了纽扣拆了线口;急需护理。
“现在即使拿到救世军,人家亦要钮扣齐全。”
维元勉强胜任,“来,”她说,“我教你。”
“我不学,你一辈子为我做这些。”
维元失笑,“如果我比你现走一步呢?”
他变色,“没的事。”
“好,好,由我来做。”
维元一贯运用管理科学办事,早已带来各种大小钮扣,拣适合的逐一钉上,再洗净烫好,衣物光洁如新。
许精神说:“不舍得穿,还是去买新的。”
维元一看时间,“我得回家,家母找我说话。”
精神把头捂在她肩上一会才放走。
维元匆匆回家。
“妈,妈,有话好说了,稍后我还得回办公室。”
维元妈没好气,“你们这一代最喜欢做这一台戏:叫做忙得不可开交,挟以自重,以示权威,你有多忙?你辞了职会不会有人痛哭,办公室大门还开不开?”
维元见母亲恼怒,只得陪笑,“妈,对不起,你有事?”
“对,我有事,这是礼服式样,这是教堂五月几个空日子,你拨冗挑一个吧。”
维元笑问:“妈,你结婚?”
维元妈岂会吃瘪,她说:“说不定。”
“我可没说要结婚。”
维妈跳起来,“精神没提结婚?”
“没有,至今一字未提。”
“那么,”维妈说,“你同他说。”
维元站起来:“我向他求婚?”
维妈十分开通,“条条大路通罗马,五十年后金婚,谁还记得谁向谁求婚。“
“我并不介意,可是我也未曾想到结婚。”
维妈忽然泄气,她黯然,“我高兴得太早了。”
维元坐在母亲身后替她松肩,“我未能兼顾家庭及工作,即使结了婚,也浪得虚名:各自早出晚归,各有各生活,各有各朋友,完全不同圈子,一通电话,我立刻要向上司报到。”
维妈低头。
“我又不谙烧菜,至多只会注满一锅水放一只光鸡煮一小时,对方会妥协吗,恐怕日久生怨。”
维妈颓然。
“找女佣代替主妇,名存实亡,不是我那杯茶,凡事我均想做到起码八十分,我敬爱的老妈,你不是想女儿辞职吧,好像你说过,女性一定要有私人收入。”
维妈哑口无言。
“维持现状就够好,我俩能够互相体谅,这是我前所未有的经历;从前,一言不合,我最怕误了别人前程,故此立刻分手。”
半晌,维妈问:“像你这样进退两难的年轻女子可多?”
“满街都是,车载斗量。”
“唉。”
“有些年届四十还未注册,即使结婚亦无子女,看到偶然有人居然二子一女之类,妒忌变憎恨,把他们比作蟑螂。”
“是否家里太舒服,抑或,对婚姻失去信心。”
“我不是社会学家。”
半晌维妈说:“有个知己,比什么都好。”
维元听了很高兴,“对了,知己,精神的确是我知己。”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