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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元,以后要带眼识人。”(眼睛那里识得了人?唉)
“是是是。”
“他还敢上我家门来。”
陈祖苗还是给维元通了一个电话。
他说:“你终于把戒指送回来了。”
维元答:“有一个人黑人快板歌星,买了颗五卡拉粉红钻求婚,但女方没有答应他,他配多一颗,镶成耳环自己戴,你可以效法,啊不用,你还有另一只指环。”
陈祖苗啼笑皆非,他说“众人都喜打落水狗。”
维元劝,“你把坏习惯全改过,哪怕没女伴。”
糟糕,真像兄弟姐妹一样了。
陈祖苗问:“上次赴美,你可有找到我的朋友许精神?”
“不凑合,他去了非洲。”
“他回来了,本来要做我们的伴郎。”
维元跳起来,“人呢?”
“婚礼取消,他又回去了。”(一再的错过,何时是个头)
维元跌坐在沙发上,掩住胸口,大力喘气。
“维元,你找许精神什么事,他这个人有点奇怪。”
维元叹口气,“的确诡秘,见来见去见不着。”
“维元,这个人的感情极其脆弱。”
维元苦笑,“对,不比你,你书塑胶坐厕板。”
没想到陈祖苗生气,仆一声切断电话。(忒地小气)
这时,天气开始燥热,办公室开始忙,政府机关门外日日有人示威,千篇一律叫所有公务员下台,减薪,扫地出门。
上司派两个年轻漂亮的新同事,即王维元与另一个学徒,出去收抗议信、捱骂,以及与警务人员联络,做了几次,她俩开始胃痛,亲友不知情,还喜孜孜说:“昨晚在电视新闻上又看到你,湖水绿套装好看极了,在哪里买?”
一日下班时分,维元在办公室大楼外与制服人员商议事宜,看到已经封路车辆不准行驶的小路上有一辆麦塞底斯新跑车被拦住问路。
警员过来说:“王小姐,他说是你们的同事。”
维元看进车厢里去,年轻司机递上一张名片,果然是同事,他叫连振合,维元不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她说:“连先生,这边会有人通宵游行抗议,请即将车掉头驶走。”
他也有苦处,“路窄,难以掉头。”
“用后排挡,你坐过去,让我帮你。”
司机连忙让位,维元坐进车里。
她头发挽起,穿着白衬衫及卡其裤,衬衫背脊已经半湿,汗印下看得到内衣轮廓。
那司机不敢逼视,看着她用后排挡把高性能跑车逐尺后退,倒出小路。
维元刚想下车,忽然听见车子收音机里播出一首旧歌,叫做“女儿家寻开心”,歌词是这样的:“呵,妈妈,女性生为不幸的有群,我们只想寻些开心,我们想开心……”
维元呆住,说得多好。
她扶着驾驶盘,聆听了一会,有刹那失神。
然后,她恢复笑容,“谢谢你合作。”
这一些情绪变化,都看在对方眼里。
“市民为什么事抗议?”
维元无奈,“今日是反对交通工具加价。”
她下车去继续工作。接74楼(摆弄过扫描仪,工作室的机器估计不够先进,没有成功。高手说要先进点的机器才行,郁闷的说,还是老实打字为上策)
谢谢大家喜欢的括号内的鬼画符,这是老毛病,买喜欢的书都买两本,然后一本藏起来,另一本随时看随时写,也会写在一旁,写得也都是那种多年后翻看会笑出声来的句子,怪有意思的。
那天到很晚才下班,接更同事来了,她才离去。
这时,维元可以闻到她自己身上汗臭。
正要往停车场,有人叫住她,“王维元。”
她抬起头,正是那建筑部门的同事连振合。
维元意外,“你还没有走?”
“我来参观全民抗议,阵容庞大,大开眼界。”(这事也能参观,扣一分)
维元笑了。
“你看上去又渴又累,去喝杯咖啡可好?”
维元点点头。
那年轻人与她步行到附近小小咖啡店,一边说:“游行示威抗议这种事,全世界自由国家都有,可是过了头,表示民忿不平。”
维元叫了一客鸡皇饭,本来不抱期望,可是小饭店货真价实,做得美味可口,维元吃光光,另叫一客绿茶冰淇淋。
她根本不去理环境多么嘈杂。
她把冰淇淋泡进热红茶里,“唔”一声喝下,上唇印上一条奶油白须。
这顿饭起码两千卡路里,连振合看得呆住,人人节食纤体,这个女孩子背道而驰。
她抹了抹咀:“抗议也是表达意见的方式。”
“事无大小,均扰攘一番,也许过份。”
维元微笑,“这是市民争取自主的青春期,抗议荷尔蒙激生,难免失控,认为凡事要参加意见,当家作主,过一阵心态成熟,明白家长苦处,自然安静下来。”(第一想到《特首小姐您早》,类似)
“这个比喻很有趣乐观。”
“只好这样想。”
维元打一个哈欠。
“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车。”
这一代优秀的年轻女子什么都有,再也不稀罕一点小小甜头。
他陪她走回停车场。
忽然听得示威场地大声扰攘,维元苦笑,“我得去帮忙。”
同事们如获救星,“老板稍后会出来解释。”
这一下便做到天亮,维元回家梳洗更衣,又再出门。
王太太奇问:“不是说公务员生涯最舒服?”
维元回答:“那是得道高官。”
她买了一壶蓝山咖啡与同事分享。
午饭时间连振合来看她,“王维元又是你当更,你不用睡觉?”
“偶然一次半次无所谓。”
“一起吃饭可好?”
“昨晚那家小店——”
“明白,你跟我来。”
这次,他叫一客红烧羊架给她,加一杯啤酒。
“唔”维元说:“吃完好睡一大觉。”
连振合笑了,他说:“让我介绍我自己:我父母健在,有两个姐姐,我今年廿七岁,没有女友。”
维元一边吃一边点头,洋肉独特的鲜羶味叫她吃得满心欢喜,以后,看到美味食物,就会想起连这个人。
“仍得回去上班?”
维元点点头。
谁知上司体恤她,“王维元,你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维元大声称是,皇恩浩荡,如蒙大赦。
她眼皮都抬不起来,脸颊上被压力爆出毒疮,她一回到家便一直睡到傍晚。
王先生对女儿说:“有人问你醒来没有。”
维元以为是上司,心惊肉跳,“说我已一眠不起。”
“一个姓连的年轻人,打来两次,一听就知道对你有意思。”
“呵那个人。”
王先生说:“他请你回电话给他。”
维元大一个哈欠,“我睡累了,起来憩一会,现在再去睡。”
她讲得出做得到,关上房门,半夜,父母都休息了,她才起来。
她坐在露台上,深深吸入栀子花香气,随口哼:“我们女孩,不过想寻点开心……”
忽然看到那辆银灰色麦塞底斯跑车驶近,司机按纽降下车蓬,向她挥手,示意她下去。
维元穿着拖鞋下楼,笑嘻嘻问:“找我?”(好家伙,无招胜有招)
他也只会看着她笑。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大像真的,维元怀疑是做梦,但又不似,因为邻居朝她招呼,瞪着她的绣花拖鞋。
只听见连振合说:“让我握你的手。”
维元笑,“唷唷唷,慢着。”
“我第一眼看到你已经爱上你。”(甜言蜜语非好话,可谁不爱听)
维元笑得弯腰,“喂喂喂,有话好说。”
他把双手放在口袋里微笑说,“话已经说完。”
“那么,我们去吃云吞面。”
他载她到著名面店。
他看着她吃,帮她调辣酱,斟啤酒。
他的话并没有讲完,全露在眼神里。
他同她说:“我两个姐姐是美人。”
维元连忙说:“你也长得好。”
“我天生有兔唇。”
维元看仔细一点,他上唇是有细微疤痕,不说看不出来,她笑说:“我有五百度近视。”
“虽然一早缝合,幼时常遭同学取笑。”
“那是他们幼稚,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小同学?”(天那,想敲这个男人的脑袋,一个字,酸)
“我在学校也很凶,一个人总得保护自己,学校即是小型社会,五光十色,牛鬼蛇神,什么都有。”
连振合见到维元那神气活现,洞悉世情的样子不禁好笑,更觉得她可爱。
她低头吃面,头发不经意束条马尾巴,耳畔与颈后有许多毛毛碎发,贴在肌肤上,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却又忍住缩手。
他为自己恻然,终于找到了,可是将来,仍是未知数。
她爱吃,那么,就陪着她到处吃吧。
这方面她似不难侍侯,肯定果酱面包她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他问:“你择偶有什么条件?”
维元微笑,“对方不嫌弃我就好。”
连振合被她逗笑。
维元轻轻说:“一位伯母说:最好经济基础稳定,不是贪人家的钱,而是免得看住对方为一点点钱财炒卖钻营挣扎,丑态毕露,通常这种人略挣到一点,就不可一世,赚不到呢,又怨天尤人,既不能共富贵又不能共患难。”
“伯母们讲的都是金石良言。”
“不必为收支担心才能追求其他,我们生活在真实世界里,我看到一些行家讲理想论世界,大有抱负,正在口沫横飞,老板一声叫,立刻低着头打躬作揖迎上,实在有趣。”
呵,这女孩明敏过人,观察入微。
接着她问:“除出上班,你做些什么?”
他难以启齿。
“呵,有不良嗜好。”
他陪笑,“我并不妨碍他人。”
“说来听听,”若果他爱看脱衣舞,也是及早了解为佳。
“我喜欢做模型,相当沉迷,姐姐们笑我玩物丧志。”
维元诧异,“是何种模型,军舰、帆船、力高、科幻机械人,抑或是漫画人型?”
“都不是,我喜欢做家具模型,专攻中外古今椅子。”
“多么别致,有这种模型样板出售?”
“我从原木照图制造。”(唉,多少棵树木被摧残了)
维元怪同情,“做你女友不容易吧。”
“你可愿意一试?”
“你用胶水黏合配件,还是用榫头?”
“鸽尾榫头,绝不马虎。”
“哗,那要做两百年。”
连振合笑,“你呢,你有什么嗜好?”
“吃喝玩乐,喜听各年代情歌及睡懒觉。”
“看书吗?”
“只阅各国时尚杂志,少许时事周刊,国家地理杂志。”
“哎唷。”连振合故作吃惊。
维元吃饱了,哈哈大笑。
只有男朋友才会叫她这样开怀,因为他们会得刻意讨好她,父母开怀,只适用童年少年之时,到了青春期,希望有异性无微不至。
有时做梦,维元会依稀觉得有人亲吻她,感觉温馨良好,这人是谁呢,看不清楚,只闻到他衬衫有阳光晒过的气息。醒来,她嘲笑自己:是个绮梦呢,真汗颜,年纪不少,还做这种梦。
她这样说:“明日还要上班。”
他送她回家,跑车太新颖豪华,维元有点不好意思,读英国文学的她认为低调含蓄是美德,凡事叫人注意已是炫耀,而喧哗永远粗俗。
“跑车由你自资购买?”
“姐姐姐夫送我的生日礼物。”
“把你宠坏了,姐姐最会宠弟弟。”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对姐姐倾诉。”
维元穿着拖鞋去,穿着拖鞋回,她父亲看到,问女儿说:“恋爱了?”
维元答:“不,我们女孩生不幸,只想找点乐趣。”
“游戏的规则是:不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