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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耻,为何寻寻觅觅,看来也是口不对心,怒其不争)
苏医生微笑,“你是男士。”
“这好象不大似赞美。”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是医生,你应当鼓励许精神。”
“我劝得咀皮子都磨破了。”
维元点点头。
“那天傍晚,他走进实验室,他说他看到椅子上搭着一条玫瑰红的披肩,着诡异,就得它陪他上路。”
维元张大咀合不拢。
“他开启煤气,伏在案上,不久,平静的失去知觉,可是,脑部仍有若干意识,好似有人声脚步声……”
维元没好气,“可有对父母歉意?”
“有,苏醒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父母道歉。”
维元低头,不孝子。
“他说他知道谁救了他。”
维元一怔。
“他不愿意透露对方名字,他说一位女同学先发现实验室漏煤气。”
维元不出声。
“后来他见过她,想向她致谢。”
维元讶异,“他见过她?”不不,她可没有见过他。
他弄错了人。
“在毕业舞会中,他迎上前,与她招呼,可是,她不认得他,他唯有惭愧退下。”
什么,许精神就是那个神情忧郁的年轻人?呵,维元不止见过他一次,到此刻为止,她才知道他与许精神是同一人。
这时王太太走近,“谈什么那么投入?”
苏尉文转过头去,“我们在说一个朋友的恋爱故事。”
王伯母坐下,“什么岁数了,还谈恋爱,过了廿一岁就该计划将来,你说可是,苏医生,来,快告诉伯母,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少兄弟姐妹……”
维元站到栏杆边。
她真没想到她已经见过许精神,他敏感伤怀的双眼吸引她,她一直未能忘记他。(要怎么记得一个人,那是个铭记)
王太太的声音传来:“你们出去走走。”
维元回头,“都会地窄人多,去何处?”
“维元你可喜欢旅行?”
维元回答:“有人带队,又自不同,与妈妈一起去。”
王太太连忙说:“我的足踝不方便。”
大家都笑了。
王太太再接再励约苏医生在下周末见面。
“妈妈,苏医生也许有其他事。”
苏尉文笑,“我有空,我乐意陪伯母喝茶。”
维元送客人出门,她问:“苏医生,你可有许精神的地址?”
“手头没有,需找一找。”
又遇上了,这次,不知可有机会见面。
那一边王太太喜孜孜,“尉文工作辛苦,请他时时来吃饭。”
维元答:“他在急症室间隙,三十六小时轮更,哪有时间出来吃饭,不过在饭堂三扒两拨,用咖啡冲下食道作数,王伯母你每周末叫他出现,他连回家见父母的时间都没有。”
王太太怔住,“这么忙?”
维元感叹:“不是每个人都要做急症室医生或是无国界医生,可是也提醒我们,做人毋须太琐碎太自我小心。”
王太太问:“你在教训我?”
“亲爱的母亲,女儿不敢。”
妈妈只比她大廿四岁,毫不违言,母女之间有代沟,但是,她们彼此相爱,能否沟通,实属其次。接153楼(我并不如楼上JM所说是什么OL,只是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而已,带一组团队,偶是做牛做马之人,奔波劳碌的说)
接着几天,维元专心工作,一日,在会议室里,同事敲门进来,在她耳畔说了几句。
维元立刻站起来向上司道歉早退。
她扑出去听电话,膝头撞到办公桌,也不觉痛。
电话里是王宅女佣:“小姐,太太昏睡不醒,我推她不动。”
维元急问:“王先生呢?”
“没见到他,好象一夜未归。”
“我马上回来。”
维元双耳嗡嗡响,她团团转,不知所措。
同事大力拍打她背脊,“王维元,叫白车!”
一言提醒满头大汗的王维元,她拨通苏尉文的手电,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
苏尉文冷静地告诉她:“你速速回家,我安排救护车与你会合。”
同事说:“维元,你不宜驾车,我帮你叫街车。”
在车里,维元忽然觉得胸口剧痛,她用双手掩住胸膛,呵,像中了枪,她非得紧紧掩住胸口才不让鲜血溅出,维元叫司机:“快,快。”
她与救护车同步到达家门。
救护人员立刻帮王太太急救,维元随车,吩咐女佣好好看牢家居。
在车上维元握住母亲的手。
王太太面色灰败,双目禁闭,可幸还有呼吸。
苏尉文医生在大门等待她们。
他诊治过病人,立刻说:“是小中风,是我疏忽,一并连上次摔跤都是中风,唉。”
他立刻联络心脏科医生急救。
维元呆呆坐着。
苏医生忽然问:“维元,你父亲呢?”
一言提醒梦中人,对了,老父在何处?
她到处找他,终于,又联络到王先生的老友,“于伯伯,我爸可在你处?”
“有什么要紧事?”
“家母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
“维元,你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到大学路三号二楼,可以找你父亲。”
电话骤然挂断。
那是什么地方?
维元同苏尉文说:“我去找我父亲。”
“维元,你最好不要走开。”
“大学路离此不远,我二十分钟可回。”
她一言不发叫了画册到大学路,在一幢公寓外叫司机稍等。
她走上二楼按铃。
一个女佣人来开门,见是斯文年轻女子,笑问:“找谁?”
接着,维元听到她一生最熟悉的声音:“不要乱开门。”(背骨刺痛也不觉痛,因已心峭寒)
不错,那是她父亲。
他走出来,看到维元,呆住,他身边有一个约三十余岁女子,抱着个小男孩,也好奇问:“谁?”
点光石火间,王维元明白。
这是她父亲另外一个家。
维元觉得似有一吨砖头落在她头上,她头骨被击破,脑浆四射,又怕人见到恐怖,只得呜咽一声,转身就逃,她听见父亲叫她:“维元,维元。”
她逃上原车,赶回医院。
维元一直喘气,回到急诊室,忽然呕吐。
苏尉文扶住她,轻轻抚她背脊,喂她喝温水。
维元伏在医生肩膀上,默默流泪。
“别哭,别哭,伯母已经苏醒,她无恙,可是要做搭桥手术,你可以进去看她。”
王太太睁开眼睛,“哎呀,维元不哭,维元不哭。”
维元扑到父亲身上号啕大哭。
王太太轻轻说:“尉文,你看她。”
苏医生只是微笑。
“慰问,维元交给你了。”
苏尉文答:“伯母,你放心,我会照顾维元。”
王太太这才转过头来,“维元,你都知道了。”(老式女子什么都明白,只是从不说出口,你道她傻么,不尽然)
“妈妈,妈妈。”
“就是怕你伤心,所以瞒着你。”
维元伏在母亲身上,动也不动。
王太太叫苏医生趋近,“实不相瞒,尉文,这个傻孩子赶刚发现她父亲有外遇,他们已经有一个三岁大儿子。”
苏医生吃惊,他只有更加同情怜惜王维元。
王太太说:“我虽然不是新派人,却也知道,大人的事,与子女无关。”
维元渐渐止哭,坚强地抬起头。
苏医生点头表示赞赏。
这时王先生推门进来。
维元冷冷看着父亲,一声不响。
苏尉文示意维元走开,他们一起走到走廊。
维元仍然一声不响,她的手臂紧紧套住苏尉文的手,把他当救生圈似抓紧紧。(他是救命稻草么?唉)
“你坐一会,我进去说几句话。”
有人看见王维元,笑说:“记得我吗?”
是那个急诊室看护。
她讶异地说:“你俘虏了我们最崇敬的苏医生?前两任南友呢,都不要了?”(这个世界统共不让人安生,总有不相干的人出来龌龊几句)
维元没好气,“这亦不是揶揄我的好时候。”
“第一号在受伤时嚎叫你的名字,第二号央求你回到订婚宴上,第三号是苏医生?你若不善待苏医生,我们可不放过你。”
维元忽然觉得万分委屈,都怪她,全世界人都责怪她,本已双眼红肿的她再次落泪流满面。
看护说:“哟,对不起,我玩笑开得太重了。”
苏医生出来说:“维元,你爸妈有话同你说。”他瞪看护一眼。
维元抹干泪水,跟苏医生进病房。
王太太说:“维元,拖了那么久,我俩决定离婚。”
维元垂头。
“我们仍然是朋友。”
维元忽然提高声音,“不必十三点兮兮学新派,他欺骗你出卖你离弃你,还做什么朋友!”
王先生说:“维元,我——”
“轮不到你说话。”
王太太说:“维元,他虽不是好丈夫,却是好父亲。”
王维元哼一声,“造成我生母如此大创伤的人,怎会是我的好父亲。”
王先生只得说:“我梢后再来。”
维元怒火冲天,她现在明白,人怎么会杀人。
她平静单纯的生活起了最大变化,心境像一锅水遇热沸腾,又像海洋中发生海啸,翻天覆地,要叫她粉身碎骨。
维元用手掩脸,不敢放下,但愿以后都不用看这世界。
她母亲做手术的时间到了,苏尉文医生亲自负责。
维元对妈妈说:“你要百分百复元。”
母亲答:“那当然,我还要抱外孙,讲故事给她听,唉,唯一难题是我不想与亲家分享这幼儿,我女所生的孩子自然归我,他们也有女儿,毋须与我争……”
维元只说:“是,是。”
母亲进手术室去了。
维元到卫生间掬起冷水敷面,她买了一大杯咖啡,在休息室里静候。
忽然,有人拉她衣角,维元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三四岁大眼睛小男孩,穿着神气的牛仔裤,正看着她呢。
他这样叫她:“姐姐。”
维元抬起头,发觉一个少妇站在她对面,那正是她父亲的新欢。
一点不错,小男孩正是她半弟。
本来维元可以一手甩开小孩,可是寒窗数载,她一向自命知识分子,维元实在做不出,她不能辜负抄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子。
况且,那小孩是那么可爱,正一脸笑意看牢维元。
维元轻轻问:“你叫什么名字,上学没有?”
“我叫维一,读幼儿班,最喜欢的科目是算术。”
那样神气活现,维元不禁考他,“二乘二是什么?”
“二乘二等于四,二除二等于一,二的立方是八。”
维元惊叹:“哗。”
维一有什么罪,维一是好孩子。
这时,她母亲忽然伸手招他过去,然后,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她像日本人那样,朝王维元深深鞠躬,然后,静静带孩子离去。(你给人棒槌,别人还你巴掌;你给人原谅,还你的是心安)
这是道歉吗,千言万语,纯属多余,伤害已经造成,无可弥补,不过,她这一鞠躬,叫维元心中好过一点。
还有,那个精灵的小男孩,维元想把他捉回家好好攀谈。
稍后,维元的父亲出现,坐她对面。
维元浑身不自然,不想与他共处一室,她站起来离去。
“维元。”父亲叫她。
即使他遇溺叫她救命,她也不会理他。(嘴硬而已)
她走到楼下松口气,只见护理人员不听把损手烂脚的伤者匆匆送进急症室,有一个机车失事少年,头颅几乎已脱离颈部,只余一些皮渣连接,血汩汩冒出,可是他眼珠子还会转动,维元想问:您痛吗,刺激吗,下次还会再试吗。
有人把手搭在她肩上,她一看,正是苏尉文,她很自然地与他拥抱一下。
“伯母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