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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若闻得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明明舒了口气,但不知怎得又觉得心中一空,仿佛落了什么一般,只得勉强挤着笑容道:“锦颜说的是。”
锦颜紧抿着唇,放开青若,神色冷漠地瞟了青若一眼,便不再理会她,返身走到佛像前,跪拜下来,拿过签筒开始摇签。
青若只觉得那一眼看来,自己的心似乎都一寸寸开始结了冰,几乎要抖颤起来。那眼神里,当真是同锦颜所言那般,没有丝毫感情。之前所有的温柔、宠溺,仿佛都在这刻被狠狠抛却,不留一丝情意。念及此,青若心里慌乱起来,比之前在车厢里那刻更加恐惧,她有种被抛弃的狼狈感与失落感,却又抵制着这种感觉。
这边,锦颜已摇定了签,被白风缓缓扶起来,转身淡淡地朝青若道:“你也过来抽个签吧。”
青若强自镇定地过了来,尚不明白是求什么,但却丝毫起不了违逆锦颜的心思,便顺着她的意跪了下来,但不知怎的,只摇了两下便从签筒中同时摇出了两支签文。正欲放回去重新摇,旁边的小僧已经止住了青若道:“姑娘不可。首签最灵,既是两支,想必必有深意,便把两支都交由慧因大师解签就好。”
青若闻言,倒也不甚在意,便欲站了起来。若是往常,锦颜定是会扶上一把,但此刻不同往时,她并未有丝毫动作。青若似乎也明白这情形,只是脸色又白了几分,倒也未说什么。
“咦!你们竟然跑来求姻缘了啊?太好了!我也要我也要!”这时,一个明亮的声音冲破了这一层沉郁的气氛,一时倒让凌其琮等人松了口气。只见凌其歆蹦蹦跳跳地朝她们跑来,身后跟着一脸表情怪异的墨雨。两人并不似上山那般挽着手,而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分别入了门来。
姻缘签(下)
“你们跑哪去了呀都没看到你们?还有小歆你脸怎么这么红?”凌其琮仍不住关心凌其歆。
“哎呀没什么,哥你别罗嗦了,我也要求个签才行!”不知怎的,凌其歆的脸又红了红,一眨眼便跑到了佛像前,扑地一声便已跪下了,开始胡乱地摇着签筒,倒也顺利摇出了一支。
凌其歆瞧了签文一眼,便忽的两眼放光兴奋地嚷嚷起来:“上上大吉。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得其所!哈哈,一看就是上好的签!”忽的,凌其歆转向墨雨,一时竟转了口气,有点扭捏地道:“闷葫芦,你要不要来摇一支。”
众人听得大讶,这口气怎的这么不像凌其歆平常所用,再一看凌其歆,似乎紧张得很。
墨雨正还在摆脱刚才那事的感觉,倒一时没料到凌其歆竟然会突然同她说话,再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来回打量着她俩,尤其是公主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仿佛要看到自己的心里去一般,一时大窘,连忙摇头说不用,平时平静的神色也稍稍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些微不易察觉的惊慌来。
难得凌其歆竟没有继续追着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是起了身,改唤着锦颜和青若道:“我们快去解签吧!”说完便拖着青若往解签处快步走去。
“小歆你可是思春了?寻常最烦这姻缘什么的,连带着讨厌极了爹给你安排的婚事,莫非想通了?”凌其琮见自己小妹这般积极,在旁调侃道。
“呸。你才思春了,要我说哥你还是快点把方萱姐姐给娶过来吧,省的爹爹给我乱安排婚事!我的意中人我自己会寻!”凌其歆不免啐道。及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声音弱了些许,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便住了话头。
凌其琮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很快,一行人便看到了解签处,那里坐着一位白眉和尚,倒是慈眉善目得紧,一脸笑呵呵的,便应是小和尚所说的慧因大师了。
凌其歆自然首先急着把签递给了慧因,便道:“大师快帮我瞧瞧这签!”
慧因笑着接过,看了一眼便道:“姑娘真是好签啊!得其所。亦即是赞颂君尔之婚姻。得其所在也。逢此非常际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
凌其歆听到这席话,愈发开心起来,得意地朝凌其琮努了努嘴,就笑得合不拢了。
这边,锦颜眼角看到青若还在发愣,便自己抽过那两支签,递给了慧因大师,同时道:“她掉了两支出来,不知何意?还望大师解惑。”
慧因大师的手接过那签,这时看的时间长了些许,同时念出了其中一支签的内容:“君成命理之月下灵签。 上上签。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虽执鞭之士。吾亦可为之即是表明。伊既然是可敬之士。我可为之。易言之。伊人情有所锺之时。吾对伊人亦可好好对待。两者之情合之时。必须相对待也。不宜置之不理耶。此时。将是君之大损也 。”取过另一只道,“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凤去秦楼耶。表明伊人去矣。巫山之云亦敛欤。可知意中之人走了。是表白两人不宜结合耶。一切之事。婚姻亦如此断矣。不宜馁志。宜另择佳偶去。”抬头望着青若,道,“此乃下下签也。”
“咦!为什么一会上上签一会下下签的?”凌其歆其他没听懂什么,却也知道一只好一只坏,倒是被弄得一头雾水。别说她了,其他几人也一样,只有锦颜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两签同出一人之手,一成一败,可见未来不可定断。成也,许是败也;败也,许是成也。此缘,有得有失也。还望姑娘自行多斟酌取舍。”
青若似乎有点想到什么,脸色略微变了一变。锦颜明显也注意到了,眼神更深了,同众人道:“我有点疲了,回去罢。”
“你……”凌其歆正欲说你不是还有一签要解吗,才刚出了口便被接收到公主眼神示意的墨雨眼疾手快地扯了扯手。还未待墨雨开口打断,凌其歆竟已惊讶地停了话语,诡异地转着眼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料到这反应的墨雨也是一怔,忽觉拉住凌其歆的手也一下子烫得很,欲甩开,又怕她再多问,只得压制住内心手心乱窜的火苗,着急得想先照公主的意思支开再说,便道:“好了,那便先回吧。”说完率先拉着凌其歆往门外走去。
与墨雨朝夕相处惯的白风恐怕是最注意到墨雨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了,站在公主身后,用手掩着嘴,笑得无声却欢快。真是想不到也会有墨雨被逼着去施展美人计的一天。白风心里暗暗想道,待回去定要和紫雷、赤电好好说说。
凌其琮是个聪明人,在锦颜说出那句话后,虽不解,但还是接了句:“那我先下去准备,你们慢慢过来便好。”就先行离开了。
在墨雨带着凌其歆离开时,白风便同青若道:“青姑娘可否陪在下去求个平安符?难得来一次香山寺呢。”青若正巧想暂时避着锦颜,又顾念琢磨着刚才的签文,便连忙应了。心里虽然好奇锦颜的签,但是并不好多问。
待众人离去之后,锦颜便转过身看着依旧笑得一脸洞明的慧因,抿着唇把自己的签递了上去。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莫沙洲冷。”慧因大师笑着回望着锦颜道,“姑娘下下签也。”
锦颜闻此反倒有了笑意,点点头道:“我知道。”并未反驳,默认了大师姑娘的称呼。
“汝之婚姻耶。中之者。惊起却回头去。有恨无人省之。无一人帮忙。省顾吾。阻力太大。爰之。冻尽之寒枝上不肯栖。形成之者。其寂寞沙洲亦冷。挑剔太多而来之阻碍。如能阻力无化为助力时。无法得之也。”慧因顿了顿又说,“此缘千万般阻挠。然姑娘聪慧,想必其实都心里有数,老衲说了也不过是多言。众人既劝不得,姑娘便随心吧。人生在世,本就随自己的心便好,旁人皆辨不清。”
锦颜的眼中有了更甚的神采,笑意更深了:“我本不信这些。然大师所言在下皆知其理,深以为然。多谢大师指点。”言及此,带着笑微微朝慧因大师福了福身表示敬重。
“哈哈,虽知姑娘面相尊贵无比,然这礼我既已受了,老衲便回赠一句话罢。”慧因收了笑,正了神色,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你虽不爱听,我还是需提上一提。”
锦颜也敛了神色,道:“大师所言极是。然锦颜既入红尘,便当做这红尘之人,行这红尘之事,享那红尘之乐,遭这红尘之罪。”
慧因闻言,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道:“哈哈,姑娘果非寻常之人,慧根灵透。是老衲糊涂了。”说罢,阖上了眼,嘴角兀自带着笑意。
锦颜见状,不甚在意,心头仿佛解脱了什么一般轻松得很,噙着笑缓步向门外行去。
难眠之夜
待到凌府,已快近晚饭时间。大家自香山寺回来之后似乎都各有所思,便也顺着凌老爷子的喜好静静地吃完了饭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墨雨才得空去找锦颜说了白日凌其歆想要跟着走的事。
锦颜却并未答话,依旧坐在桌旁左手执一卷书读着,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墨雨站在旁边不知怎的听着那敲击声心中浮上几分忐忑来。
良久,锦颜才开了口,眼睛却未离开书页,说的话也与这事无关,只是问:“墨雨怎么看凌小姐那签文?”
墨雨闻言斟酌着道:“自是吉得很。凌小姐是有福之人。”
“得其所哉啊……不知道凌小姐想得谁呢?”似是自言自语般,锦颜喃喃道。
墨雨觉得自己有些失了平日冷静,要不然怎么会一听到这话就想起了白日那幕,略乱了内息。
“我瞧得出凌小姐是个天性率真之人,虽不免惹些小火,有你帮衬倒也无碍。她若执意要跟,估计我们还真拦不住啊……”锦颜念及此,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似是想起了凌其歆的一些事。
墨雨闻言,心中不免略微地划过一丝欢喜。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这样子凌府会不会乱了?”
“凌小姐有我们照顾,总比一人上路来得妥当。这事我会留信给凌其琮的,想必他也知道他妹不愿嫁人,必要闹得人仰马翻。待我们从苏州回来便完璧归赵罢。”锦颜道。
墨雨这才放下不安,抬头正要向公主告退,却不知公主何时已从书中挪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望得墨雨一阵惊慌。
所以,当白风给公主端了换洗衣物过来时,正巧看到的,是武功高强的墨雨退出时不小心绊到了门槛,趔趄了一下的慌乱身影。
然后白风在一旁不禁笑得俯下了身。
那厢,被提到的凌其歆正忙着整理明日逃走的衣物。
然而理了一会,她便有些恍惚地坐到了床边,看着墙上墨线乱飞的画发呆。她还记得闷葫芦当时就盯着这画盯了好久,眼中还藏着笑意,可见她也看出这幅画是出自凌大小姐的手笔。不过她可真冤枉了凌其歆,她如今的水平虽没有大师级别,但还是拿得出手的,连父亲也说琴棋书画里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画了。只是这画还是她三岁的时候画来送给母亲的寿礼,那时年纪小,又不是神童,水平自是有限。那是她留给母亲的第一样,也是唯一一样礼物。不久之后,母亲就染上寒疾去世了。所以她才留了这画作个念想。只是对于母亲这个话题,她从小就不愿提及,才没有解释。否则按以往的性子,铁定想要为自己挽回面子。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