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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选择。”
“哦,您这样想……哦!”
主编先生发出了一声感叹,其含意之丰富令金发的年轻外交官以为几乎已经超过了英语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以莱因哈特露出了非常符合自身年龄的、微带腼腆的笑容。“有点让人害羞,不是吗?在我这个年龄就提到‘退休计划’这一类词汇……但考虑到英国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国家,有着可爱的风景和可爱的人们,尽管在这里度过的时间只有一年有余,也足够在心中积攒起充分的喜爱之情。”他顿了一顿,“我想盖勒特先生也是这样的心情——我们都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英国度过一段时光。”
金发巫师语声轻快,却让艾尔维·沃克瞬间忘记了该怎样呼吸。这理所当然在三秒钟后引发一阵强烈的咳嗽。狼狈的主编先生不得不竭尽全力修复他的专业和冷静。“格林德沃先生……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曾经……到过英国?”
他无法避免句末的上扬。但是沃克先生内心非常清楚,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信口开河。只是全新信息给他带来的冲击,让之前已经遭受过一次剧烈震动的神经再度面临严峻的考验。
金发蓝眸的青年巫师一如之前微笑着,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主编先生受到自己话语的影响。但就在他要开口继续——或者是转变——话题的时候,一个温和沉静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盖勒特确实到过英国,在他游历欧洲的过程中,英格兰本岛是他的第一站。”
艾尔维·沃克和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一齐霍然转头,目光迎上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黑发绿眸的巫师显然刚刚结束他的魔法实践课,来到了霍格沃兹的会客厅。
“下午好,沃克先生。莱因哈特。”他向两人颔首示礼,然后笑容温和地对上《预言家日报》的主编。“刚刚我遇上了邓布利多教授和盖勒特。希望访谈很顺利和成功——是一切都顺利吗?”
佩弗利尔语气亲切,话音中饱含对年长者的关切,因此极其自然地透露了出强烈的期待和暗示。面对这样的问题、这样的态度,沃克先生几乎只能下意识地点头附和:“是的,当然,佩弗利尔先生。只是……”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露出微笑,“很好,听到这个我很高兴。谢谢你,沃克先生。”黑发巫师用每个媒体人都能够迅速领悟其中含义的声调语气说道。“很抱歉,不过接下来我和葛雷特巴赫先生还有些事情要商讨——莱因哈特,你一定带来了克劳奇先生的消息,关于鹈鹕广场的开发计划书?是的?那么,很好,我们优先处理这个。到晚餐还有……”佩弗利尔掏出他那只金壳怀表,“还有三个小时,我想这来得及。”他收起怀表,再次向主编先生微笑,“那么,失陪了,沃克先生。祝您周末愉快。”
※
“我不能想象,阿尔法多,你就这样把我从会客室里拖出来!”
当远远离开霍格沃兹城堡,在禁林、黑湖边最终放慢了脚步后,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这才理一理长袍,然后朝黑发的好友发出抗议。
“需要我严正指出么,莱因哈特?在迈出会客室大门后,是你反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向湖边一路飞奔。”
看到金发巫师立刻转过脸,目光胡乱地搜索着远处、停泊在湖边的德姆斯特朗大船,哈利·佩弗利尔心情愉悦地弯起了嘴角。稍等了片刻,他才清一清嗓子:“好吧,莱因哈特。告诉我盖勒特又惹了什么乱子,能让艾尔维·沃克心慌意乱水准大失,还把你从伦敦一路召唤到了这儿?唔……我猜那想必和他曾经的英国之行有关。”
莱因哈特猛然回头。黑发绿眸的青年予以一个安抚人心的镇定笑容。“毕竟,慕尼黑和伦敦还是有所时差,而英国主流媒体对《唱唱反调》这样颇有水平的刊物免不了同行相轻、相嫉。”
“阿尔法多?”金发巫师怀疑地问。
哈利·佩弗利尔耸耸肩,稍带无奈地摊开手。“莱因哈特,你不会真的认为盖勒特会毫无准备地离开慕尼黑?9月份、格朗斯顿大街30号款待的最后一位来客,是马克斯·埃默尔——我想他等今天这一期《新鉴》周末特刊的发出早已经等得耐心消耗殆尽。不过,也就像当初约定发表时间的时候说的话,等得越久,越会有好的效果收获。”
当德国传媒业真正的巨头、“马克斯·埃默尔”的名字入耳,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就迅速而完全演绎出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创刊于1616年的《新鉴》,不仅仅是魔法德国,更是魔法世界第一份真正意义的报纸。而经过将近四个世纪的发展,虽然《莱茵日报》、《莱茵河涛声》这些新生代的刊物占据了大量的市场份额,但秉持自创刊之始就恪守的“及时、客观、谨慎、平衡”原则的《新鉴》,依然被视为“德国不可忽略之声”、“激进派与保守派积极争夺和共同维护的阵地”。在《新鉴》上发布的政论信息,被认为和官方声明具有同等效力——而显然,有关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在英国游历的消息,至少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预定了这一期《新鉴》的版面,以回应此刻魔法世界广泛议论的“格林德沃对待英国的态度”问题。
就像格林德沃以往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项行动,盖勒特·格林德沃和哈利·佩弗利尔,早已就各种可能情况提前安排好相应对策。金发蓝眸的青年巫师飞快地回忆一遍魔法德国主流媒体最近的声音,惊讶但也完全不意外地发现,虽然魔法部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对英国的亲善态度骚动不安,但这种骚动不安却“反常”地没有体现到那些最大众的报纸和杂志上。
“你和埃默尔达成了默契。”莱因哈特说,“在上一次之后,得到事先预告就足够他们心满意足。政客们难免惊惶失措、吵闹不休,但是报纸和其他主流媒体统治下的大多数人依然会平静得像在暴风眼里。”
黑发绿眸的巫师对好友的说法微笑。“形象的比喻,我承认这也是我们的意图——无论如何,那是格林德沃的根基。”
“不过,英国、法国,或者其他德国以外的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对吗?而为了确保效果真实,作为驻英使节的我所能知道的也不超过作为格林德沃友人的内容。”
“我很抱歉,莱因哈特,但埃默尔特别强调了消息的保密性和发布时来源的唯一性。”
金发巫师对此的回答是鼻子里发出的“哼”的一声。“至于《唱唱反调》……《唱唱反调》,呔!就算是某些人为了配合你独特的乐趣和……品位,也极少有人能够把它从头到尾地读完,还分辨出其中内容的严肃和真实程度。更不用提洛克伍德在发行方面也热爱与众不同,甚至就连他本人都说不准每一期发刊的确切时间。”莱因哈特抱起双肘,阳光俊朗的脸上挂出故意而为的不满。“你让我这三天水深火热,阿尔法多。”
认真的抱怨让哈利·佩弗利尔忍不住笑出声,随即代之以清理嗓子的轻声咳嗽。“再一次地,我很抱歉,莱因哈特。但我认为我们之间的默契足以对付这个。刚才艾尔维·沃克也证明了这一点。”
莱因哈特一下子睁大了眼:“哦,沃克——不,阿尔法多!事情并不是那样。这一次可没那么简单!”
黑发巫师静静地看向激动的好友,绿色的眼睛透露出询问。
“是‘退休’,阿尔法多——不是他曾经到过英国,关键在盖勒特先生提到了‘退休’!我确定他从没有在我面前表露过这个。”
从佩弗利尔的表情,年轻的外交官可以确定这同样是超出了他预料的情况。于是他快速将从巴蒂·克劳奇那里得知,又通过艾尔维·沃克的反应印证的情况告知给好友。最后,莱因哈特总结道,“我当然理解现在需要的是善意而非猜忌,但这样的表态带来的效果更可能适得其反。盖勒特先生是有其他的考量或用意,才选择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释放出这样的信息吗?”
“莱因哈特,你最后问题的语气,艾尔维·沃克先生听到了真该为此感动,又深深遗憾他不能亲自在这里听到我的答案。”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
突然改换的称呼,让黑发巫师微微一愣。“莱因……哦,好吧。”佩弗利尔收起轻松玩笑的表情,以平稳然而极其认真的声音开口:“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我谨在此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格林德沃不打算做任何让自己国家为难的事情。”
“不,哈利……阿尔法多,我不是——我是——”
“无论如何,我们承诺。”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平静地说。
金发巫师紧紧皱起眉头:“我从没有怀疑,无论是阿尔法多,抑或格林德沃。”
佩弗利尔闻言露出微笑。他上前一步与好友并肩站立。“我记得,老狄休斯曾经对你说过,与格林德沃为友,必须面对和承担的可能远超过想象。因为格林德沃总是有格林德沃的考量,你则同样有你的地位和职责。我们需要时不时确认对彼此的支持,只有如此才能让友谊长久。”轻轻拍一拍金发巫师的手臂,佩弗利尔的声音温和、镇定而富于感染力。“所以,不会有为难的——别担心,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没有回答,目光在禁林间小道上漫无目标地来回。
一丝诧异在绿眸里闪过。哈利·佩弗利尔若有所思地注视好友,搜索金发巫师最细微的神情。很快他勾起嘴角:“而且,盖勒特喜欢你。”像是没有注意到莱因哈特的微微震动,佩弗利尔继续说道,“他没有特意向你隐瞒什么,或是把你排斥在某些消息圈以外。事实上,盖勒特在你面前的态度放松连老路易斯都时有惊讶。我想,他原本就属意由你,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把有关他在英国的游历经历告之大众——你是格林德沃的朋友;你比整个英国魔法部更受欢迎,而且被人们相信。”
最隐秘的一层心思也被点破,莱因哈特直觉地侧转过头,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秋日夕阳光辉下平静而深沉的湖面。等了好一会儿,黑发绿眸的巫师才听到几个低得难以辨别的单词:“……执着于无意义的……孩子气。”
佩弗利尔舒展了笑容。“面对他们的年龄,我们都是孩子。”他顿一顿,此时湖边远处的黑船舷窗开始渐次亮起灯光。黑发绿眸的巫师笑容加深,“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当年龄上升到一定阶段,言行举止中幼稚化、孩童式的比例也会跟随着大幅上升。特别当身处如此舞台,作为万人瞩目的焦点,对戏剧化的渴求同样也会十倍百倍地放大——”
“阿尔法多。”
“唔?”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盖勒特,莱因哈特。我想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在你如此详尽、完整、事无巨细地转述了盖勒特的发言和举动之后,我的心情转变。”哈利·佩弗利尔向金发友人转过头,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真正的、不加抑制的笑意。“你给了我另一个证明,盖勒特仅仅是在释放他的善意,而不是临时有了其他更多的打算。”
莱因哈特眉头皱得更紧了:“哈利?”
佩弗利尔笑着摇头,碰一碰金发好友的手臂示意他沿着湖岸继续脚步。“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但那句话——那句所谓的退休宣言来自于《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