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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在一阵喧嚣之后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都投在厉颂风的身上,都忽略了和厉颂风同桌的那个女人。
张佩璧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垂着头,目光中闪烁着的是无法言明的无奈。
“你想证明些什么呢,小风。”她的喃喃厉颂风自然听不到。
证明你能够控制住心里不断翻滚的愤怒与被这愤怒激起的杀意吗?还是要证明你的心里还依旧有柔软的良善心让你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你急需的证明是不是反而证明了你对自己变化的不安?
厉颂风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借这个事情隐晦地表达自己对于张如璧这种看客态度的不满罢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投入感情,又或是因为现代人的自尊心作祟,出任务的人对待任务时空中的种种所抱着的都是看书的态度。遇见喜欢欣赏的角色也会为他哭两声笑两声,但放下书本就会统统忘却,会在□□情节到来之前紧张得目不转睛,却将之前显示某个主要角色的能力高强而牺牲掉的小配角当成是缓解身心的调节剂,又或是炫耀自身判断能力的好机会。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做过,却在付出真心后感到了这之中的残忍。
当他在为那个一心一意待他好的人的闭目而落泪的时候,得到的那句“都会过去,路还很长”的安慰是真正刺伤他的利刃。
这出戏不好看,你不要再看了。
他没有必要毁掉这个戏台,他只需要站到台上,因为没有哪个体面的看戏人希望看见自己的子女兄弟在台上讨台下人的欢喜。
张佩璧的确在一瞬间就失了看下去的兴趣,但因牵扯到了她的弟弟,她又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唐天容当然听说过厉颂风的厉害,所以他变了脸色,厉声喝道。
“我想看这场决赛,所以这种无谓的麻烦还是不要的好。”厉颂风顿了顿,“更何况现在的赌局已经给京城里的人添了不少麻烦了,叶城主一出手就代表着赌局的又一次大变动,到时候恐怕又要一阵兵荒马乱了。”
“你倒是有一副好心肠。”唐天容冷笑道,“但如果与你同桌的那个姑娘跟着叶孤城跑了,你手上的墨枪大概也要同叶城主的剑对上了吧。”
厉颂风笑了起来,“那倒不会。”
“你可真是大度。”
“因为这个人是我姐姐。”厉颂风笑道,“亲姐姐。”
唐天容被噎了一下。
叶孤城颇有几分讶异地扫了厉颂风一眼,即使是他也不会想到白云城里的丫鬟会是厉颂风这个声名鹊起的绝顶高手的姐姐。
“那么,便请唐少爷让厉某人领教一下唐门的毒砂吧。”
唐天容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出手。
唐门出手一定要达到目的,今日他已没有可能取叶孤城的性命了,没有必要冒险和当今风头最盛的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对上。
“那么,决战之后,唐天容一定再向叶城主求教。”
他说的当然不是真话,如果叶孤城死在西门吹雪剑下,他的仇就永远报不了了。
厉颂风当然知道,但他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唐天容虽然走了,叶孤城还在,酒楼里的气氛还是很静。
良久,才听到叶孤城如同凉玉一般的声音,“一别多日,你也在江湖上露了名声。”
“只要故人之托能够完成,这些麻烦我还是愿意惹的。”
叶孤城细微地笑了起来,“你也确实是这样的人……你姐姐似乎比你还要深藏不露。”
“阿姐是个麻烦人物,叶城主还是不要同她打交道为好。”
叶孤城眼中笑意是真实:“确实有些麻烦。”
当年厉颂风找他看剑时,他就颇为欣赏这个诚恳又特立独行的年轻人,两人有几分交情,因而他也就不再计较他姐姐的事了。
谁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麻烦的亲戚旧识。
麻烦人物张佩璧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没有去在意自己的弟弟和叶孤城说了些什么,也不在乎自己烧了几艘大船的糗事有没有被自己的弟弟知道。
她以前觉得自己的小弟的心态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刚才她却没那么有把握了。
可能连厉颂风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愤怒的是什么。
他生气的是这世道的不公,而真正糟糕的是,他眼中的许多不公几乎都是张佩璧眼中公道的体现。
他不明白自己那爱得那么认真的爱人为什么得不到应得的幸福,但张佩璧却看到那人性格上的缺陷,而且她也不会因为这个人对她弟弟做过的那么几件令人感动的事而忘记他本身不是善男信女这件事。
会有这样的结局再正常不过。
‘所以为什么会放不下呢?’
因为看不到。
厉颂风走回到桌旁的时候张佩璧还是皱着眉在思考。
他敲了敲桌子,“阿姐,叶城主是不是在筹谋什么大事?”
能让叶孤城觉得是一件大事、而且需要筹谋……这件事一定是惊涛骇浪。
“啊……也许不算是什么大事。”
谋反这种事,在他们这些局外人眼中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厉颂风的直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直视着张佩璧,等着她说下去。
“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反正我敢保证你绝对能看到这场决战。”
作者有话要说: 究竟是张佩璧旁观者清,还是厉颂风有自知之明呢?
☆、陆小凤传奇
厉颂风知道张佩璧是铁了心不想告诉他她知道的事,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他还算比较了解他这个姐姐,在小事上能退就退,在大事上寸步不让,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很严重。
而想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再联系到这件事和叶孤城有关……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场决斗。这场决斗的参加者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斗的时间是九月十五,决斗的地点是紫禁之巅……
紫禁之巅!
他脑中电光一闪,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
“行刺?!”他把张佩璧拉到了酒楼外,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压低了声音求证道。
张佩璧有点惊奇,但也不是很例外,她点了点头,“不过还没到改朝换代的地步,我听说叶孤城是某个王爷世子的师傅,依据血缘遗传,很可能这个世子与皇帝长得十分相像,他们打算玩一出李代桃僵。”
“这确实是一个极可怕的阴谋。”
“对于皇室而言。”张佩璧冷冷道,“夺位之争远远比这个恶劣的多,上位者总要面对这样的危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果这个皇帝真的有能力,总有人会帮他。”
“也有可能想帮他的人只能帮他收尸了。”厉颂风说道,他握紧了手中的墨枪,“如今天下国泰民安……”
“如今国民愚钝不堪。”张佩璧冷笑道:“他是个好皇帝,可惜不是我们要的那种。如果他不能接受海上贸易自由、不能引进国外科技,我们又怎么能指望他接受我们的思想改革政体?”
“就为了这种理由……”
“把那个‘就’字去掉!”张佩璧严厉道,“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么个好时空?没有所谓的神灵天道,甚至也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力量把历史引向原来的轨迹……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实践场所,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能让我们的计划更好更快地执行的机会?”
“你对那个什么世子就那么有信心?”厉颂风嗤笑道。
“恰恰相反,我无比确定那是个昏君。”张佩璧笑了起来,“但只有讨伐昏君的部队才有资格被称为正义之师。”
厉颂风这才完全明白了张佩璧的打算,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姐姐,“你简直是疯了,再这样下去你和秦素那个妖女又有什么区别?”
“对你的姐姐尊重点。”张佩璧皱眉道,“至少对于国家而言她做出的贡献比你大多了。上次她登基的那个时空也走上了开放强国之路,现在局势一片大好。”
“这我当然知道。”厉颂风叹气道,“我们所做的事究竟有怎样的价值我很清楚,但在实现这些价值的过程中我们一定要牺牲掉人情味和道义良知吗?”
“人情?”张佩璧惊讶地看着厉颂风,“你觉得我们还不够讲人情吗?你为了对得起那个人居然半途撂挑子不干!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局里只罚了你薪水、冷落你一段时间罢了,甚至也没有牵连那个谁,这还不够有人情吗?至于道义良知……我们只是旁观没有布圈套就已经很道德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么个明君偶尔的雷霆手段让我们有多少计划推进不下去、多少同事不得不被迫灰溜溜地离开这个时空?”
“因为对自己有利所以对有德行的人见死不救……这是君子的作为吗?”
“为了自己良知的满足将关系到千万人幸福与否的伟业置之一旁,这难道算是君子吗?”
“借口!”
“愚蠢!”
姐弟二人互瞪着对方,半步不让。
最后还是张佩璧先败下阵来,“我们在这里争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左右你我虽在局里工作,但不在编制之中,自然没必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人与人之间观念不同本是常事,你我一母同胞又何苦为此生出嫌隙来?我知我拦你不过,你若真的下定决心要阻止这大阴谋,自可想办法在决战当天进宫去,只是因此举产生的一切后果都应当由你自身承担。”她言语间有几分心灰意懒,厉颂风听了心里有几分难过,暗自反省自己态度过于激烈了。
“姐姐说话突然这般文绉绉的,我倒是有些被吓到了。”厉颂风有心缓和气氛,便调侃道。
张佩璧接过了这个台阶,笑着应道:“那是你这段时间疏于文化修养,等到开学的时候我看你还看不看得进去那些逼死人的书。”
两人相视而笑,这场争执也算是过去了。
然而他们都知道,在两人之间始终埋着根刺,在彻底拔除之前姐弟两人是不可能向以前那样交心了。
要想解决问题厉颂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小凤,虽然不能明着说叶孤城的阴谋是什么(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还是愿意多给陆小凤一些启发,顺便跟他一块找找有什么可以进王宫看决斗的办法。
张佩璧觉得自己的弟弟和母亲最像的一点就是天生劳碌命,这种升级版的老好人态度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走回了喧闹的街头,阳光依旧很好,她深深地呼吸了一次,仿佛在吸纳着太阳的气息。
“是个好天气呢……”她像是刚刚出门似的伸了个懒腰,以大家小姐的端庄步伐慢慢走向了自己的居所——一间小小的尼姑庵。
‘忘记问小风要一点资金真是失策。’她想了想,‘也不知道后面的朋友有没有。’
大概在她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她就被人跟上了。
‘脚步很轻,和我的步伐重合度很高……不是普通的地痞……是因为叶孤城?嗯……有些微杀气,大概是派来灭口的吧,真是小心翼翼又小家子气地让人看不上的家伙啊。’她在心里感叹了良多,主动走向了偏僻的地方。
刀剑的铮鸣只响了一瞬就戛然而止。
“灵犀一指?”来人惊异地喊了起来,他的声音果然和张盼见过的其他杀手一样,都带着因不常说话而造成的沙哑。
“这样没有见识的误人如果被喜欢陆小凤的女人听到会给我增加无谓困扰的啊。”张佩璧无奈笑道,“请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