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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路上,凡是张佩璧下的结论都没有错过,这一次也是一样。车行不远,李寻欢便听见了脚踏雪声,他掀起帘子,看见了一个挺直坚毅的背影。
“雪大了,让我载你一程吧。”他道。
那个人看也没看他一眼,李寻欢接着说道:“莫非是个聋子。”
那人的手按上了剑柄。
“既然不是聋子,请上来喝杯酒吧,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
“我喝不起。”那人道:“不是自己买来的酒,我一口也不会喝。”
李寻欢笑了起来,他道:“那你有钱买酒的时候,请我喝一杯如何?”
那人瞪了他一眼,大声地说了声:“好。”
李寻欢的马车继续向前驶去,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假以时日,也许是一个剑道高手。”张佩璧说道,“没有能力买到神兵利器,使这个年轻人能够更诚恳地练剑。凭他的态度,我敢断定他的剑一定很快,可能比江湖上许多成名已久的高手还要快。”
“只是快是不够的。”铁传甲插嘴道。
“技艺之类的,只要他想学,一定比江湖上的名门弟子学得还要快。至于境界……这得看他的造化,关于这一方面,所有人都得看造化。”张佩璧说道。
他们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家酒馆,定好了房间和酒菜,也打听好了消息。
过了不久,三个人大声说笑着走了进来,铁传甲知晓张佩璧对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手不太了解,便小声解释道,“紫面的大汉便是金狮镖局的‘急风剑’诸葛雷。”
张佩璧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如果我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不托给这个人。”她言语中尽是嫌弃,显然已经看透了这个趾高气昂的胖子的功力不过尔尔。
“老二,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太行四虎的事情吗?”诸葛雷大声说道。
他们之间的谈话本不需要这么大声,他之所以用这种音量不过是为了炫耀罢了。
张佩璧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自吹自擂,便失了兴趣,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碗里的虾球面。这家店虽然偏远,但厨子的手艺实在是没得挑剔。
“能再来一份虾球吗?”她出声问道,却发现酒馆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李寻欢略带无奈,以眼神示意她看向诸葛雷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诸葛雷身边的一个人已经倒了下去,他正瑟瑟发抖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黑衣人。
“啊,我都没有注意到,真是抱歉……”张佩璧歉意地笑了笑,“不过这酒馆是吃饭的地方,不是杀人的地方,几位在不合适的地方做了不合适的事,是不是该和店老板道歉?”
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血腥的场景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碧血双蛇在江湖混迹多年,自然知道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着需要小心的东西,他们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张佩璧身边的李寻欢身上,微微顿了顿,“原来还有高手。”其中一人狞笑着说道,“今日算我们兄弟走眼了,只是这包袱既然是别人自愿送给我们的,如果还有人的剑比我们兄弟两人快,我们也自愿将这包袱送上,连带着我的脑袋。”
他们显然是觉得张佩璧的依仗便是李寻欢。
李寻欢苦笑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你的脑袋值多少钱?”
“我的脑袋千金难买。”一人开口道,据铁传甲介绍此人是双蛇中的白蛇。
“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两。”说话人冷冷道,正是方才李寻欢遇见的那个少年。
张佩璧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好玩了起来,她看着白蛇被少年一剑穿喉,看着受到刺激的黑蛇狂奔而去,看着诸葛雷偷袭少年被李寻欢的飞刀结果性命,也看到了……
“嘿,你这是要去哪里呢?”她轻笑着伸出手,扣住了那个金狮镖局唯一剩下之人的咽喉。
这个人的手里拿着包裹,但似乎还有着别的打算。
她的身法之快李寻欢早已见识,那个少年却露出了惊异之色。
“是送镖吗?不如你把金狮镖局的人叫来,我们在这里等好不好?又或者我们陪你一起去如何?总之……”张佩璧顿了顿,语中带煞,“总之你要想私吞宝物,还栽赃嫁祸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那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不是我们……”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其中有蹊跷,李寻欢皱起了眉,示意张佩璧将人放下,问清了原委。
原来这包袱里的东西是金丝甲,而且不是什么所托之物,而是诸葛雷杀死了朋友后夺来的。
“不义之财,人人可争,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后面还有多少人对这件东西虎视眈眈。”张佩璧感叹道,她看向那个少年,“先前李寻欢,就是这个人救了你一剑,以你的个性,是不是一定要还给他?”
少年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很可能被一群下三滥的人盯上了,如果你把还债的机会留在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对不对?”
少年没有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看向张佩璧,等着她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依我看,你倒不如跟我们一起行动,看看有没有机会还这个情。”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了声“好”。
李寻欢在一旁笑了,他知道以张佩璧的身手和敏锐他们想遇上危险都难,但这少年江湖经验尚浅,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没有被盯上,若任其独行恐遇不测,因此张佩璧才借口还债留他在身边,可以照料一二。
“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名声虽然响亮,但久不入江湖,难免会有对他不屑的宵小,出门尚未多久,他们便遇上了金狮镖局的查猛和虞二拐子,以及四个苗疆的人。
他们方才露出凶相,便被一道青芒收去了性命。
一剑六人,用最少的体力取得最大的成果,这是张佩璧的作风。
认识了这么久,这是李寻欢第一次看到张佩璧杀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进退有度关心朋友的女孩子是真的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那个叫阿飞的少年瞪大了眼睛,“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有你在他身边,哪里有我还债的机会?”他说道。
“也有这种情况,对方来了十多个人,他们有六个人和我缠斗,剩下的去围攻李寻欢,这时候你不就有机会出剑了?”张佩璧解释道,“我说过,有必要有兴趣抢金丝甲的一定是一些下三滥的人,我刚才说的这种不要脸的人海战术是很有可能出现的对不对?”
阿飞直觉上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瞪了张佩璧一眼,离李寻欢又近了些,显然是等着下一次机会。
李寻欢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记得再往前走走就有一家不错的酒馆,也许我们可以再买些酒暖暖身子。”
“别买太多,不然我的酒瘾也会上来。”张佩璧虽然不喜欢酒,但她的酒量很大,动作也很快,一定喝得比李寻欢快。
李寻欢只能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李飞刀
李寻欢的记性很好,那件小酒馆也很幸运的没有倒闭,酒店虽然破旧但也足够挡风遮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酒里有毒。”张佩璧笑道,轻轻一推,酒坛狠狠地砸在了卖酒老者的身上,巨大的力道让他向后倒飞数米,撞上了墙后才借助反作用力停了下来。张佩璧走到了他身边,“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和上了年纪的人动手的,但你既然身怀武功又居心不良……这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他死了吗?”阿飞问道。
“没呢。”张佩璧道,“我留了他一口气,因为我想看看他的同伙会不会来救他。我们有那么多人,他怎么能保证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喝酒?所以他肯定有一两个帮手,要么帮他对付落网之鱼、要么带他逃跑。只可惜……他的帮手不一定可靠。”
卖酒老者肺腔中的最后一口气已经吐尽了,他的同伙还没有出现,张佩璧知道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出现了。至少,他/她不可能主动出现。
她叹了口气,挥手劈出一道掌风,震碎了一道不起眼的帘幕,露出了后面瑟瑟发抖的胖女人,女人的身子还在颤抖着,从额上流下了一道血痕,显然是掌风余劲造成的。
张佩璧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还有一位朋友不出来吗?”
一个肉球从门外滚着爬了进来,只能从他的外貌上依稀看出这是个男人,阿飞瞪大了眼睛,他虽然胆大艺高,但涉世未深,还未见过如此凄惨如此奇怪的人。
张佩璧“啧”了一声,“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和这间酒馆的主人的关系并不好。”
男人惨笑了一声,“想不到居然有人能看出这酒里的毒。”
“我没看出来……”张佩璧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老头在刻意隐藏武功,存心试他一试,他在我话音刚落时便要出手攻击我,我自然是要反击的。既然动手了……斩草除根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的毒确实不错,交在这两个蠢货手里实在可惜。我猜这里面一定有一段故事。我喜欢听故事,你如果说得好听,我可以不杀你们。”她笑了起来,“而且我还希望能够邀请屋外的人进来一起听……如果他胆子够大的话。”
屋外的人胆子不够大,没有进来显露真容,但肉球一样的男人却真的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李探花既然见多识广,就该知道很久以前江湖上的七妙人吧。那么几位又是否知道这其中最为狠毒的是哪一个呢?”
李寻欢露出了讶异的神情,道:“阁下莫非是……”
“不错!”男人的眼中露出了悲伤又怀念的表情,“我就是当年的‘黑心花郎君’花蜂。”此言一出,连张佩璧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样一个人有这样一种名号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花蜂仿佛读懂了众人眼中的不可思议,冷冷道:“任何一个人被砍断了双腿锁在地窖中,每天只有一碗不加盐的猪油拌饭都会变成这样的。”
而砍断他双腿的人只有可能是被杀的酒馆老板和这个胖女人了。
花蜂当年诱骗了蔷薇夫人,和她卷走了她丈夫的钱财,被她的丈夫追杀,他情急之下让蔷薇夫人去勾引‘紫面二郎’孙奎,也就是酒馆老板,结果没想到这两人勾结起来袭击他,将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岁月荏苒,蔷薇夫人美艳不再,成了今日的胖女人也算是报应。
张佩璧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一定很想报复这个女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是”。
张佩璧忽然拔剑出鞘,斩断了胖女人的两条腿,没有听她的鬼哭狼嚎,对花蜂说道:“现在你没了腿,她也没了;你变成了个肉球,她也不算灵巧削瘦。你可以公平地报仇了。”说完,她便走出了酒馆,李寻欢叹息一声后,也跟了出去。
“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太狠?”张佩璧向李寻欢问道,“又或者是觉得我会太过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执法者恃强凌弱?”
李寻欢道,“我若说是,你难道会改了吗?”
“对于一个脾气不大好,武功又高的人而言这可有点难了。”张佩璧笑道,“也许等我七老八十了就会改了吧。”
“一个人只要有原则有良知,无论她的手有多狠,都可以做我李寻欢的朋友。”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