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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算不清自己究竟将多少柄折扇捏得粉碎,才没有将这两个几乎没有人性的阴谋家一枪捅死。而在这一桩桩阴谋之中,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琼花公主事件。
琼花公主倍受皇后疼爱,杨广却将她侮辱后谋杀,并将她扔入宫河之中,又让萧美娘假扮琼花引杨勇前来,造成杨勇误杀琼花的假象,得到了太子之位。
可怜琼花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一向亲近的二哥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且暂忍一时……他告诉自己要忍耐,给组织的报告已经送了上去,不日组织便会启动计划B,而在这项计划中,杨广的存在是不必要的。
一旦组织批准了报告,他就结果了这无耻小人的性命。
这样忍着忍着,便忍到了元宵节,整个长安城一片灯火通明,街边传来阵阵炸元宵的香气。
厉颂风跟着宇文成都在这城中巡视,两人均没有骑马,只是象征性地跟了几名侍从。
“你倒也是有趣,连吃个元宵都能这么津津有味,弄得好像我有什么珍馐不曾同你分享一样。”
听见宇文成都抱怨似的嘲笑,厉颂风笑了笑,“珍馐有珍馐的美处,这小小的元宵里可也有着不一般的滋味,宇文将军不尝一尝吗?”
宇文成都嫌弃地撇过了头,“我这可是在办公务呢。”
厉颂风嗤笑了一声,也没有逼下去。
这样张灯结彩的日子在城里并不多见,街上的人也是难得的多,但这些人大都是平民百姓,宇文成都一身金甲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一会儿便有人找了过来。
那人五大三粗,手中拿着一柄长弓,古朴典雅,厉颂风一眼便看出这弓定然是古时名将所作,示意宇文成都重视此人。
那人自言姓雄名阔海,希望将此弓献给宇文成都,只是希望他能够拉满五下。
宇文成都冷笑了一声,厉颂风却看出他笑容背后的怒意,心里感叹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被激怒,不禁轻拍了拍他的肩,暗示他不要把火气发在这柄好弓上。
然后宇文成都把火气发在了献弓人身上,一声令下,亲兵提枪上前,那大汉却浑然不惧,朗笑数声,折断数枝长枪而去,宇文成都伸手阻止了想要追击的亲兵,显然怒气已经平复了下来。
“这莽汉到也有几分意思,也确实有些蛮力。”
“也不过如此罢了。”宇文成都不屑道,“你若是喜欢这弓,下回我教你射箭便是了。”
“那倒是不必,我只是叶公好龙罢了。”厉颂风的回答换来了宇文成都的一声轻嘲。
两人正打算接着走到街头,却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家丁向他们跑了过来,口中还不停地叫着,“将,将军,宇文大人……被,被贼人谋害了!”
他说的宇文大人指的当然不是宇文化及,而是他的弟弟宇文惠及,一个只知道贪恋美色的废物。宇文成都虽然看不上这个伯父,但到底是自家亲眷,当下显出惊怒之色,提着凤翅镏金镗便向宇文惠及的府中冲去,远远地看见一伙人越墙而走,心知这便是凶手了,当下奋力而追。
厉颂风现在扮演的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当然不可能跟上他的脚步,象征性地赶了两步后便停了下来,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深宫之中,杨广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地断了气,才松开了手中的绳子,摊开双手,犯下弑父重罪的手掌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勒痕。
他深吸了口气,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推开了大门。
“父皇驾崩了!”他一时竟听不清自己的语气是悲还是喜。
宇文化及闻言,眼中闪过狂喜,“陛下驾崩了!”
他大概想要憋出一两滴眼泪,但这对于此时的他而言这实在太过困难了。
厉颂风满面喜色地送走了宫中来的报信人,关上院门的一霎那,他的面容冷若冰霜。
细碎的粉末自他的指缝间落下,那是他初次跟随晋王作战胜利后分到的战利品——一枚千金难得的玉扳指。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容忍下去了。
然而他偏偏又必须忍耐……如果他现在闯入深宫去杀了杨广,天下必定大乱,而且这混乱状况必定会比历史上的隋唐交接之时更加严重。
院门又被敲响,厉颂风调整了一下表情,打开了门,看见的是一脸急色的宇文成都。
“你没追到凶手?”
“那个不急,不过是一群宵小罢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同你商量。”宇文成都进了门,将门一关,把厉颂风推进了屋内。
“杨玉儿又出什么事了?”
“她昨夜去了宫内,撞破了汤药中下毒这件事,现在带着太子遗诏逃亡而去……”
厉颂风面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所以你就请命抓捕他们,想找个机会把杨玉儿放了?”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我打算和陛下说明杨玉儿在逃亡途中坠崖,尸骨无存。”
厉颂风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你这么做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你以为你爹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所以我来找你。”宇文成都道,“如果天下有一个人能够瞒住我爹,那个人一定是你。”
厉颂风苦笑道:“你要让我为你布局?”
“宇文成都只有厉慎新一个朋友,所以如果你不愿,我也绝不勉强。”
厉颂风叹了口气,“厉慎新于此世的朋友也只有宇文成都一人,所以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作者有话要说:
☆、隋唐演义
“你手下有可信的人吗?”
听见厉颂风的问话,宇文成都点了点头,“有,李忠一直忠心耿耿,办事牢靠。我打算让他送玉儿去柳州。”
“别人都知道你信任他吗?”
宇文成都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两年你爹有往你身边塞过人吗?比如车夫厨子、侍读什么的。”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
“唉……”厉颂风叹了口气,“别人都知道他是你最信任的人,你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你爹不往你身边放眼线,那就证明你身边一定已经有他的耳目了。”
宇文成都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可恶!”
“……”厉颂风沉思了片刻,“你知道这个月你的马是谁负责的吗?”
“大概是马房新来的小伙计吧,怎么了?”
“这个月你的马看上去精神了一些,马具也十分干净,为你做工的这个人超乎寻常地认真。”厉颂风说道,“这个人如果不是真心爱戴你,就是个希望展现自己向上爬的聪明人。”
“反正你也无人可用,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宇文成都沉思了许久,点头首肯了厉颂风的建议。
送走杨玉儿的时候,他感到心里空了很大一片,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回去吧。”他扬起了马鞭,火红色的披风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寂寞。
厉颂风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一抹红色越走越远,消失在层层小巷之中。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忠孝不仅难全,情与忠的冲突也不小。其实这样的结局对于这两个人而言是最好的,杨玉儿虽然嘴里满是指责,但她心里还是会记着宇文成都的情;而宇文成都所求的,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想起来,厉颂风不禁为宇文成都感到几分心酸了。
他并没有说谎,在这个时空,他唯一承认的朋友就是宇文成都,所以他虽然讨厌杨广却不会迁怒到宇文成都身上去。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自说自话地去改变他的命运,哪怕他知道这个大隋第一勇士的未来无比惨烈。
然而谁又知道战死在李元霸手上不是这个将军最好的归宿呢?他终于不用在忠孝之间纠缠,再也不会有人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了。
“厉大人,该出发了。”身边人毕恭毕敬的声音让厉颂风收起了面上的一切情绪。
新皇登基的第一天,伍建章便身穿孝服,直言杨广的皇位来历不正,激起了杨广的杀心,结果不仅自己血洒金殿,更连累家族。
杨广下令让北平王父子带兵去讨伐伍云召,让厉颂风辅佐,实则是监督北平王父子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任务厉颂风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以他的武功这世上已很少有什么人能让他忌惮。
罗艺罗成父子即便是不满他,想让他在战场上意外身亡也不是那么容易得逞。
“走吧。”他骑上了一匹较为温顺的白马,三千军队将他团团围住,簇拥着他步出了长安城。
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下一次再踏入这座都城时一切都已不同了。
北平王府内,一身银色武装的俊美儿郎收起了寒光闪闪的长枪,“爹,我们真的要去攻打伍云召吗?”
罗艺捋了一把胡子,“朝廷派了人来,只怕不做出点样子是不行了。”
“朝廷派了谁?”
“厉颂风。”
“一个书生?”罗成不屑地笑道,“他如果敢多嘴,看我不刺穿他的腿!”
罗艺皱起了眉,“你不要小看这个人,他年纪虽轻,却已经熟知天下的阵法,颇有谋略,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罗成嘴里虽应了一声,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罗艺早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给伍云召示警的亲兵可派了出去?”
罗成点了点头,“已经派出去了。”
“希望他的动作够快。”罗艺叹了口气。
厉颂风知道北平王必定会拖延时间,因而也没有很急,压着最后期限到达后便下令原地扎营,静静等待着北平王的到来。
北平王遣人送来书信,说他有骨痛病,不得不走走停停,大概会晚上不少时间。厉颂风接到信后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没有再多过问,这种和预料完全不同的反应倒是把送信的小兵吓得不轻。
厉颂风带来的兵士中有负责训练的武将,他作为文官整日无事可做,便常常跑到附近的小丘上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又或是用树叶吹一些简单的乐曲。
他很会吹叶,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一个苗族女孩教给他的,细细想来,那个女孩算是他的初恋吧,只不过这份感情平平淡淡地开始,平平淡淡地结束,他知道那是暧昧,却将之等同于爱情,因而才造成了他对那人感情的迟钝,才造成了他的无所适从。
曲子渐渐哀伤起来……
“想不到朝廷派来的命官居然在这里偷懒。”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厉颂风慢慢地站起身,拍干净了身上的尘土,转过身,“罗少保。”
原来北平王终于赶到了。
罗成年纪虽然小,但是武功很高,身上带着一种贵气与英武,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
厉颂风自然十分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因而对他恶人先告状的质问格外宽容,“这确实是下官的不是了。”
他承认得很快,这反倒让罗成有些无处下手了,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这个人一个下马威,如果真的把关系僵化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对于北平王府也是没有好处的。
“厉大人知道便好了。”良久,他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厉颂风轻轻地笑了笑,神色间竟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宽容来。
他虽然实际年龄和罗成相差不大,但所经历的是是非非又哪里是北平王世子所能遇到的呢?宇文成都性格老成故能与他以平辈相交,而罗成的性格还是个孩子,厉颂风难免会将他当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