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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知道她不喜欢男人!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坐得离她太近。不过他八成也不把自己当“男人”看吧!
“呃,我从未说过自己不喜欢异性啊!”她不着痕迹地往后移开两寸。
这是一个策略性的错误。她立刻发现自己的背抵住沙发把手,退无可退,他则得寸进尺地再往前蚕食她腾出来的空位。现在,她整个人等于困在他的臂弯中。
“是吗?”他俊朗分明的脸孔离她的鼻尖不到两公分,她眼里所见的、耳里所听的、肌肤所感觉到的,完全是他的人、他的言语、他的气息。此刻,他正在她耳旁诱惑性地低语:“我们来做一个小实验,看看你的说法诚不诚实。”
“你……你懂得如何测谎?”她讷讷回问,拼命在心里提醒自己,他是女人、他是女人、他是女人……
“嗯哼!”
贺怀宇的脸孔在她眼前越放越大,直到他侵占她整个视界……
直到他的唇侵占了她的唇,她倒抽一口冷气,却给了他更进一步的空间。
她好软。这是跃过他心头的第一个想法。看不出来瘦巴巴没几两肉的方璀璨,原来抱起来如此柔软。一股淡雅悠渺的香味渗入他的鼻端,并非香水或化妆品的化合香味,而是女性天然而纯真的优雅香泽。他下意识从他的柔唇移开,带着热意的男性双唇偎贴在她耳下,更深切地吸进她清新的女性体香。
璀璨被他困在这小世界中,浑身飘飘浮浮,脑中空茫茫。
这就是——吻?不像朋友描述的那么激烈。他仅只将嘴唇贴在她的唇上,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倒是这种亲密的气氛、互相分享体热的感觉很……很蚀人心魂。
原来,这就是和一个男人肌肤相亲的感觉……
“喂,不——不可以!”她猛然醒悟,忙不迭推开他。
贺怀宇根本不是“男人”。那么,他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神经病。怎么会……”搞混了,一切全都搞混了。她一个箭步跳离沙发,却差点踩到趴在旁边欣赏他们表演的“阿成”,于是跌回怀宇怀中。
怀宇仍然半处在心魂俱失的缠绵气氛中,直觉按住她趴在胸膛上的娇躯,随即发现她再度闪电般弹开来。
“你明明——喜欢男人,我是说,你是‘女人’,我也是——”她语无伦次。“你太不‘专情’了,一下子男人,一下子女人……”
事情不应该这般发展的!贺怀宇是个“同性恋者之中的女人”,而他却不喜欢男人,反而亲吻女人——况且被他亲吻的女人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女人”吻女人……
“你这个……这个……同性恋里面的同性恋!”她面红耳赤,已经找不到适当的名词来称呼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怀宇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你不用否认,我早就知道了。紫萤全告诉我了。”她匆匆提起包包,往门口冲过去。怀宇及时拦住她。
“紫萤告诉你什么?”心头刹那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事情只要涉及那个小妖女准没好事。
“你自己去问她吧!”甩开他钳箍的虎口,一眨眼溜入屋外的夜雨潇潇。
“喂!我送你回去,你在这里招不到车——”
来不及了!一辆空计程车刚好搭载他的邻居到家,方璀璨看准目标,一溜爬进后座,待怀宇追出来,只来得及看见一对亮红色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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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鸿宇家里的门铃音乐经过老婆大人的千挑百选,一旦按下按钮,室内立刻洋溢着轻亮悠扬的啁啾鸟鸣。然而,如果这个门在晚上十一点半被某只意志坚决的手持续按住不放,无论它多么悦耳好听,都只能归类于两个字——噪音。
“二先生……”前来应门的管家被怀宇脸上的肃杀之气震慑住。
“陈太太,你回去睡吧!我找大哥有事。”他挟带着势力万钧的气势压过来,陈太太眼见情况不妙,无声无息地消失回自己房里。
“搞什么——”鸿宇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从他匆忙套上的长裤和拉上一半的短袍来看,怀宇显然打断了某件精彩的事情。“你发酒疯发到这里来?”脸上掩不住懊恼的神色。
“麻烦请大嫂出来一下,好吗?”他彬彬有礼地询问,同时迈开步伐踏上铺着乳白地毯的阶梯。
倘若怀宇一脸看起来想杀人泄愤的表情,事情通常还有转寰的余地;假若他如同此刻一般生疏有礼,情况可能大大不妙。
“我认命了。”鸿宇重重叹口长气,苦差事再度落回他的肩头。“这回她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我只想知道她向方璀璨掰了哪些鬼话。”他“和蔼可亲”地回答。
原来事情被揭穿了,鸿宇无奈之余也忍不住想笑。“怀宇,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一个方璀璨就可以把你闹得鸡飞狗跳,你以前不是这么沉住气的。”
自进门到现在,他的眼光总算正式落在大哥脸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鸿宇心症气和地回问。
兄弟俩无声对视着。
半晌,鸿宇微微露出浅笑。
“下楼去等着。”他脚跟一转步履轻松地走向房间。“紫萤马上下来。脚步放轻些,芯昙好不容易才给哄睡了。”
怀宇怔忡不定的眼光瞄向大哥挺拔的背影。
被老哥一提醒,他回思近日来的一言一行,蓦然发现自己竟走向惨绿少年的回头路,重新尝过昔时心浮气躁的青涩滋味。然而,即使是当年他性格最跳跃不定的时局,也不曾如今日的浮躁不安。
即使在和彭家周旋的那段时日,他依然能秉持着“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原则和气概,弹指间将所有反对阻力消失于无形,而今,一个二十来岁乳臭未干的小女人竟有能耐令他的心情在一天之内大起大落数次。
方璀璨不该对他有如斯影响力才对,她只是个凡事大而化之的差不多小姐。
只是个这样的女子——他沉浸于自己矛盾纠葛的思绪中,宇宙洪荒完全脱离他的视界,连自己已茫然走回客厅的行径也不自觉。
紫萤在丈夫温柔呵护的搀扶下来到客厅。
“放轻松,不要一直抓着我,好像我变成了玻璃娃娃,一碰就碎。”她在丈夫紧迫盯人的麻醉眼前安全坐进沙发里。
“不看紧一点行吗?若是又这里跌了、那里摔了,怎么得了?”浓浓的剑眉蹙在一起。
有时候鸿宇不得不承认大弟替娇妻取的封号实在切合她的身份——小妖女。这回她又使计怀孕得逞,时间便是她四月二日校庆刚举行完毕业的当晚——这个小懒虫!只要可以找借口不回学校上课,叫她当小母猪一年生一个都没问题。
“喂,你不是来找我吵架的吗?”她在小叔眼前挥一挥手,令鸿宇联想到公牛面前挥动红巾的斗牛士。
怀宇回地神来。
“你想自己坦白招出来,或是待我严刑逼供?”对于方璀璨,他还有足够时间仔细思索,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与他大嫂周旋并且占上风。
“嘿,别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哦!”她笑吟吟地接过老公为她温好的热牛奶。“秦紫萤亲卫队”的阵容坚强,左有丈夫,右有“巨人”——虽然“巨人”的眼睛已经快合起来,它仍然坚持坐在主人的身旁担负守卫的工作。
他使尽全力按捺满腔的气忿不耐。小妖女吃软不吃硬,他的烈脾气发作在方璀璨和手下之间或许还有点小作用,若想拿出来对付她,肯定全盘皆输。偶尔选择策略性的后退才是明智之举。
“大嫂,”他轻轻叹息。“你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那个呀——”她拖长语调,先慢慢喝完牛奶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告诉她你是同性恋。”
鸿宇轻捏鼻梁,不忍看弟弟落入陷井的惨状,而怀宇早已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你是可以生气的,不要怀疑,你可以捏住她的小脖子拧成两三截,你也可以连你大哥不顾兄弟道义的旧账一起算进去,不过,这些都要等小妖女说完她的诡计之后。
他先做完一连串的心理建设,而后强迫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
“能不能麻烦你拔冗告知我,阁下的目的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局面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更甭提预计看见一场大风暴的鸿宇。
“你先告诉我,你对方璀璨有没有企图。”她明媚流盼的眸光好奇地打量他。
“大哥!”他努力巩固的“灭火防线”稍微逸出一点火药味。“难道我连半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你要我说句公道话?”鸿宇放下鼻端的手掌。“好吧!公道话就是:上门找碴的人是你而不是她,你大可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当然,同时你也必须放弃套出她阴谋诡计的企图。”
一针见血!
紫萤笑吟吟的,丝毫不在意他们对她视若无睹的讨论方式。
由此可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他孤掌难鸣,而且身处敌人的阵地里,欲战胜眼前的大小双妖——外加一只昏昏欲睡的走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快说,你究竟对她有没有企图?”
“没有!”他气得大吼。“方璀璨无才、无貌、无德,我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
“既然如此,你管我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一剑刺穿他的虚张声势。
怀宇恨得牙痒痒。
“好吧!我承认我对她有些好奇。‘好奇’而已,你别想加油添醋、二一添作五,自作主张替我看黄历选日子。”这是他愿意承认的最低限度——向他们,也向自己。
他对差不多小姐方璀璨绝不可能有超过“好奇程度”的兴趣,否则等于在自讨苦吃。他受得了她那副马马虎虎而且大而化之的脾气才怪!
“嗯——这个答案我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脾性贺家兄弟早已习以为常。“哪,你应该感谢我误打误撞,替你制造如此完善的机会。”
“感谢你!”没掐死她算是很给他大哥面子了。
“我是认真的。”她面容一整。“小叔,我比你了解璀璨,她这个人哪,视男女之情如蛇蝎,最怕别人对她好得超出朋友范围。根据以往的经验,任何异性一旦对她表露出超乎友谊关系的兴趣,马上被列为拒绝往来户。这些人的数量虽然不多,小猫总也有两、三只。所以如果你想对她继续‘好奇’下去,绝对不能让她察觉你有这种意图。”
“别说得仿佛我打算和她进礼堂好吗?”他仍然不放弃坚持自己的信念。“这跟你的阴谋压根儿扯不上关系,你想为自己开脱也未免扯得太远了。”
“亏你是个赫赫有名的大医生,连这种小线头也搭不在一块儿。目前她之所以不排斥你的接近,是因为她以为你‘同性恋’的身份对她没有侵略性。你绝对不能揭穿实情,否则她逃得比火箭还快。”她巧笑俏兮地数落他。
两兄弟望一眼,尽皆拜服。
秦紫萤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她会直直看进你的眼底,笑咪咪地告诉你她正在打哪些鬼主意,然后再看着你不得不一步一步踏入她的陷井,即使你已知晓她的计划。
联合国应该网罗她担任军事参谋!
“大哥,你曾不曾考虑过聘用她加入‘贺氏’或‘飞鸿’的幕僚组织?”
“我不敢!我怕她抢了我的位置,那我岂不是失业了?”鸿宇看起来既哀怨又自怜。
总之,他们兄弟是活该被她耍着玩。
“算了,你们去睡吧!我要告辞了。”从小妖女那里也问不出多少消息来,总算该知道的都让他知道了,隐约对日后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