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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中领头的男子走到青年身边,也不顾地上的泥泞不堪,下跪,低声道:“王爷,您的小性子也已经使够了,该和我们回船了。”
“还没见他来,我为什么要走?”
青年笑着,他虽然脸上满是血迹,看不出原本的风采,可是微笑时美目流光,竟是明媚不可方物。
然而侍卫没有欣赏他的美丽的心情。
“——王爷,你若是有个意外,小的们便是万死也难平皇上的雷霆之怒呀!”
青年依旧丝毫不在乎。
“皇兄的雷霆之怒自有五皇兄平息。若是——真能把我这个祸害悄无声息地弄死在江湖人的手中,五皇兄还不知道多开心呢,哪还会为难你们!”
“王爷!”
带头的侍卫已是满脸愠色,而这时,禁卫们也和江湖中人剑拔弩张,竟是冲突一触即发。
“姜大人,莫非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于是恼羞成怒了?”
“王爷,微臣历代忠心为国,您若是有丝毫闪失,奴才愿意一命赔罪,奴才纵然是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冒犯主子的事情!若是我有不二之心,定叫我死无全尸。死后无颜九泉!”
可惜被称为七王爷的青年还是一副冷笑的摸样。
“既然你忠心为我,那就把这些人都杀掉吧!你也看出来了,这女人认定是我害死了她的公公和丈夫,就算你们和她解释,也是说不通的。还不如把人都杀光了,再传扬出去,说是杀这些人,只是为了见意尼教的一个人。姜偌,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主动来找我?”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恰恰能让围着他们的武林中人听得分明,所说的内容更是荒诞不羁。
没想到这华衣男子竟当真是视人命为草芥,原本还保持中立有意出面为两方调停的人,也有了怒气。
那孝服女子更是气愤地擦干眼泪,捧着灵位上前道:“这位公子,看您的行为排场,料想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不到做事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只为了逼出你想见的人,就可以滥杀无辜!小女子原本对我夫君和公爹的事存有疑惑,总以为杀人需要理由,你杀他们,定是与他们有些嫌隙。所以适才并无杀你之心,想等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定论……现在看来,我的慈悲之心真是妇人之仁。你心狠手辣,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莫说是你杀了我的夫君与公爹是不是你杀的,便是单单为了武林同脉,我等也要协力截杀你这魔头!”
青年笑了,他笑得美丽,却也笑得阴寒。
“我……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是想再见我爱人一面的痴人。只要能得到那人,杀了几个人又算什么?为了那人,我连我的亲兄弟都能杀。”
“你——”
“王爷!”
这话一出,连护着他的禁卫们也动了怒气,只是碍于身份和忠诚,禁卫们也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但始终双手紧握利剑,为他御敌。
江湖人士更加激动了,不少人更是将武器拔出,眼开就要开打。青衫人于是也暗暗移换身形,准备离开。
但预料中的打斗没有发生,原来是那姜偌取出了一块金牌。
姜偌走到巨石上,取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
印着月光的腰牌金光闪烁,上面的“御”字更是教人心中一凛。
“大家都看清楚了,我乃是御前三等侍卫姜偌。这位公子是我奉王爷的命令护送到江南的钦差大臣。他向来行为夸张,不懂武林规矩,若有刚才说话有得罪处还望各位海涵。但杀人的事情并不是他所做,他刚刚应下来也只是与人赌气。所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若是不肯放行,便是公然与朝廷为敌!孰轻孰重,相信在场的各位都是心中明白。”
听得这人竟是朝廷中人,人群有了松动。素来江湖人不与官府为敌,再见护卫青年的禁卫们个个铠甲如雪,手持利刃,加上姜偌的腰牌,又见青年虽身处困境依旧神态自若举止华贵,自然对中间的青年的身份也是信了大半,只是饶得如此,孝服的女子并不依饶。
“自古民不与官争,但是——小女子的仇……还望大人给个说法!”
“对,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
其余的人也一起说着,气势却输了早先的大半。
“这……”
姜偌有了迟疑,反倒是居中的青年,站出来。
“你们还需要讨要什么说法,我五皇兄自然会给个解释的!”
此言一出,沉默大片。
本朝皇上有六个兄弟,其中江湖人最熟悉的是五王爷,也就是瑞王爷。这位王爷素来心狠手辣,行事狠毒,若是这青年的行为是在瑞王爷的默许下进行,那只怕事情根本不能就此善罢甘休。谁不知道皇上对江湖中人素来忌惮,若是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恐怕会瑞王爷得到诛灭武林的借口,到时候江湖便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而且这人称五王爷为五皇兄,那他的身份……是……
六王爷?亦或者是……七王爷!
权衡再三,孝服女子也只能咬碎银牙,瞪了青年一眼。
“好,我们放你们走!但是这件事情我们曾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年之内必来京城拜访!希望王爷纵然贵人事忙,也别忘记了济南曾家的血债!”
说罢,女子领头离开,其余的江湖人也都三三两两地散了,撑着竹骨伞赶路的青衣人见事情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被称为王爷的青年看了姜偌一眼,姜偌身边的护卫连忙牵来一匹快马,扶主子上马。于是一行人绝尘而去,又是一路的泥泞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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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
精致的画舫,沫浴更衣之后,轻袍缓带的青年美目微眯,倚在贵妃榻上。
月色长衫披在身上,如丝的黑发大半垂在肩上,明珠朦胧,更显得清贵高雅宛如翠竹。侍奉在旁的宫女们无比凝神屏气,生怕惊扰了主子。
门扉处几声轻响,是换了干净衣衫的姜侍卫将御医带到,青年看了他一眼,清冷双眸依旧满是不屑,却到底是挥了挥手。于是御医连忙进入,为主子请脉,而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一边,快写了滋补的药方。岂料那青年突然睁开眼,伸手索要了方子,如黑珍珠般晶莹璀璨的双眼扫过,又在方子上加了几味药,这才还给御医。
御医看了方子,不由面色大窘,青年却是哼了一声。
“照着方子抓药就可以了。”
“可是——”
御医还要争辩,青年却又已经闭上眼,御医也只得退下,而一旁的姜偌不明白御医的烦恼,不免腹诽,责怪这御医医术不精,竟还要主子指点。
半个时辰后,碧玉碗盛着汤汁送上,主子确定这汤药确实加了他补上去的药以后,这才喝下。
见主子将汤药饮下,姜偌将玉碗递给宫女,也要退出,主子却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道:“姜偌,你留下,孤王有些事情要问你。”
“是。”
不知道这小祖宗又有什么新奇的主意,姜偌面色凝重地立在睿王爷萧宇面前。
萧宇单手支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姜偌,这一路上,你对孤王积了不少的怨恨吧。”
“奴才不敢!”
姜偌躬身下跪,萧宇却自顾自得说下去。
“自出了京城,孤王就不断地被江湖中人骚扰。一路上,无数人深夜访问,不知是谁对外散布消息,说这船上的人是意尼教的左使墨竹?还有前夜的曾家血案,是谁人做下的?对了,昨天晚上湖海帮水寇连夜凿船,你们竟是毫无觉察,害得本王落水受寒。姜大人,你到底听命的人是孤王,还是五皇兄?”
“姜偌是御前侍卫,只效忠于皇上。皇上要姜偌保护睿王爷,姜偌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定要保王爷周全!”
“豁出性命吗?”
沉吟着,萧宇的手往腰间一探,炫目的白光流出,竟是一柄名剑。
萧宇手指抚摸着利剑,挽了个剑花,指向姜偌。姜偌猝不及防,大大地狼狈,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勉强躲过,只是毕竟主仆有别,于是姜瑞虽然手指抓着剑柄,却是依旧跪在地上。
“王爷,您这是——”
“你说你愿意为我豁出性命,那你愿意现在就将头颅给我吗?”
姜偌露出了难色。
萧宇哼了一声。
“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忠诚!”
“睿王爷!我姜家世代忠良,我的父亲、爷爷、太爷爷无不是为国捐躯,为王爷而死,对我而言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王爷你喜怒无常,我这条命是不能为了王爷的一时戏言随便献出的!”
“真心?若你是真心伺候我,为什么又在我的药中下药?”
这时,姜偌才注意到睿王爷的面容带了少许的倦色。他本就是清贵无双的美人,只是素来高不可攀,自然也不敢有人有非分之想。此刻眉宇间带着轻柔,脸颊也是荡漾着微红,适才拔剑的时候,衣领略有些松散,露出白皙乳白的锁骨,竟是分外妖娆。
姜偌吞了口唾液。
萧宇的眼中又一次闪过不屑。
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箫声。
距离在画舫的不远处,有一只小船正趁夜赶路。青灰色的船篷,毫无特别之处,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画舫。小船上一名船夫一个船童,雇主一身青衫坐在船篷里,吹着青竹萧,倒是一派怡然自得。
突然,画舫的方向突然爆出了一声剧烈。
“你竟敢犯上!”
声音娇柔愤怒却也难掩妩媚,青衫人听言,手指错了个节拍。
“睿王爷,你素来任性妄为视我们兄弟的性命为草芥,今日却到底要付出代价了!只是不知道睿王爷身娇体贵,只怕支持不了三个人,就……”
哄笑中,言辞间下流淫荡,听得青衫人皱起了眉。
“你们敢——”
声音却低下去了,渐渐有些呻吟和吃痛,其间隐含的意味,教人心颤。
青衣人于是放下萧,足尖轻点水面,如一瓣落花,带着些许飘逸,宛如御风地掠到画舫上,却见原本灯火辉煌的画舫,此刻已是一片混乱。
船舷上,白衣清贵的男子衣衫凌乱,上衣更是被褪下大半,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一个男子欺压在他的身上,肆意抚摸,他意欲反抗,却因为双手被人控制,口中也是被塞入一个布团,只能发出呜咽声。
看见青衫人,被压的青年惊恐的眼中流出求救和惊讶,青衫人本想置之不理,却被这眼神触动心弦,于是叹了口气,手指只轻轻一挥,那压在青年身上的男子便被极寒的罡气挥出,重重地摔在船柱上。而后,青衫人上前,抱住这衣衫不整的人,转身飘然而去。
寻常的武林高手一口气掠过几十丈的水域并非难事,只是这人怀中抱着另一人还能毫不费劲地离开,这份武功本就是当世仅见,再加上他姿势曼妙,单是这份轻功便足以傲笑江湖了。
船上的人都看呆了,待到他们醒悟过来,那青衫人已经带着他们任性妄为的主子不见踪影,不免连忙有人问到首领:“姜大人,这可怎么办?七王爷被人掳去了。”
一路上吃得无数苦楚的姜偌沉思片刻,言辞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随他去吧,他这一路上折腾得没完,处处教我们难做,现在被神秘人物掳去,也算是自作自受!”
“可是他毕竟是王爷,这事情不好交代呀。”
一个属下苦恼地说着。
姜偌却瞪了他一眼:“王爷那性子,哪是寻常人能吃得消的。与其担心他吃苦头,还不如想想如何追在后面善后吧!我敢断言,王爷一定会一路上给我们不停地惹麻烦的!”
一边说着,想到自出京城以来王爷带给他们的无止尽折磨,这位忠心为国的汉子竟火大得一掌打在了船桅杆上。
“总之你们现在就换上小船,远远跟着他们,但是绝对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王爷没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