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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看康熙靠在床头连眼睛都睁不开,很担心自己解释到一半他就会睡着。
“皇上真想听我说吗?”
康熙不耐烦撩他一眼,“废话,朕问你你就说!”
“臣觉得几句话说不清楚,我站在这里,陛下躺在床上,这个样子也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难道你也想躺上来?”康熙又想起了自己叫韦小宝来的初衷。
刚才让刘进忠叫他来是带着几分恼意的,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都把那么条明路指到他眼前了,他还在一门心思的想走旁门左道。既是这样自甘堕落,那自己也没必要和他客气。
这会儿发现这小子好像天生能讨自己欢心一样,几句话一说就让他心情舒缓,还隐隐升起了一点知己之感。没必要客气变成了有点高兴喜欢,而国事繁忙沉重他也的确需要偶尔的放松一下。
论到会揣摩人心思,奉承讨好,能比过韦小宝的也真不多。
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往床里面挪了挪,“那你脱了衣裳躺上来说吧。”
“这……也好。”万一自己说到半路康熙睡着了,他也能跟着睡一觉,睡醒再接着说。
上一次和年轻的朋友躺在一起,不知疲倦的彻夜畅谈还是少年时代在香槟地区一所军校上学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谈论话题最多的就是政治,年轻的学生们对政治的见解十分幼稚但激情昂扬,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个天真美好的年代。
小皇帝的邀请勾起了他心中一段很久之前的记忆,虽然已经相隔久远,但是其中的青春激情并没有随之褪色,反而更加生动鲜活的出现在脑海里。
除去外衣,踢掉靴子,“麻烦皇上再往里面躺躺。”
康熙忽然想起一事,“等等,让刘进忠带你去洗洗。”
韦小宝以为陛下是让他睡前去洗漱,“臣吃过晚饭从家里出来前洗干净了。”
康熙立刻起疑,“你难道这些日每天都是提前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进宫来?”
“是。”
“他妈的,你小子做事还挺有毅力,只是怎么都用在这些地方了!”
韦小宝晚上进宫来就是为了在侍卫处找个地方睡觉,洗干净再来比较省事,不晓得这和有毅力有什么关系。
借一句才从康亲王那里学来的话,不伦不类的回一句,“皇上谬赞了。”
为防康熙睡着,紧接着就说起了自己对平定三藩剿灭叛乱的看法。他认为吴三桂因为立志想做皇帝,所以是重中之重,必须全力清剿,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野心没有吴三桂那么大,可以先拉拢试试。至于中南,东南,安徽,甚至察哈尔那些小股的反叛,都不过是想要趁乱捞些好处,不访先给些小好处,他们自然就不闹了。
康熙闭着眼睛点头,“小桂子,你真是说到朕心坎上,你其实十分聪明,要是肯好好安下心来学些东西,日后在朝中当能担得要职。”
“我在学,但是基础太差,很难在短时间里有什么成绩,不如就挑自己擅长的先做。”韦小宝现在已经搞清楚,此地人所说的做学问是要读通经史子集,会写漂亮文章,他如今大字都不识几个,堪称基础非常之差。
“挑你擅长的先做?你能擅什么!”康熙在心里暗笑,觉得这惯于偷奸耍滑的小子被自己夸了一句就开始大言不惭,想起韦小宝曾说过他家里是扬州开妓院的,暗道怪不得你非要做这个勾当呢,说不定还真是‘擅长’。
懒洋洋的往下一躺,“行啊,你只要伺候得朕舒服了,朕也不会亏待你。”
韦小宝对于伺候他毫无兴趣,于是假装没听见,也躺倒睡觉,顺带还卷了康熙的半条被子,心想这里总比侍卫房里只能临时对付着躺躺的硬板床强。
康熙劳神费心的累了整天,往床上一躺又听了段很合心意的话,浑身舒泰,闭上眼就睡着了。韦小宝本就是进宫来找地方睡觉的,于是跟着也闭眼睡了。
第二天清晨,寅时未到,刘进忠率领太监宫女想要来伺候康熙起身早朝。
被寝殿外值守的大太监李进朝拦住,杀鸡抹脖的使眼色,小声道,“现在不能进去!”
“不能?你想干什么?最近这么多事儿,耽误了皇上早朝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唉,唉,真不能,”李进朝愁眉苦脸的四顾一圈,然后凑到刘进忠耳边低声道,“昨晚那位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呢,皇上一直也没叫人,连我们都在外面站了一夜!”
能做到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个个都已经修炼成了人精,刘进忠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立刻领悟。
一脸惊异,“那,那昨晚皇上睡前召见的是韦都统……他,”也把声音压得轻若游丝,“他也在里面睡啦?”
“是啊!”李进朝愁得想要撞墙,怎么非得在自己轮值守夜的时候碰到这种事!
刘进忠比李进朝资格老些,更稳得住,想了一想就道,“让不相干的人都退远点,咱两个进去,别直愣愣的往里闯,先隔着屏风问一声。”
李进朝终于等来了能在挡他前面担责任的人,心中大定,站了一晚的脚都不酸了,伶俐跟上,“是,是,正该如此!”
康熙为人勤勉,自从成年后定下了‘御门听政’的规矩就从来不曾懈怠,已经养成了习惯,睡到卯时一过自己就会按时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忽觉身边还躺了一人,呼吸沉沉睡得正香,在宫中有资格与他同寝的只有皇后,便伸手搂过来,不是想亲热,是早上睡得略有点凉意,想抱个人过来暖和一下。
那人觉得有人拉他也伸手相抱,两个人都是想把对方搂进怀里的打算,结果谁也没能成功,一起十分不满意的睁开眼睛。
康熙满拟看到皇后清秀慵美的脸庞,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了韦小宝,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韦小宝长得也不丑,不过平时都是以狡狯小子形象示人,和皇后形象差得太远,康熙一惊之下就坐了起来。
愣了片刻才想起昨晚之事,昨晚是他把韦小宝叫来伺候的。
不过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按理说任何人伺候过他之后都该自行离开。这人可好,第一是一点没伺候,第二是老实不客气的挤占龙床睡到天亮!不但挤占龙床,还胆大包天的卷了自己的被子,康熙身上勉强能盖住肚子的被角,总算明白早上为什么会越睡越冷。
看韦小宝也正在对着他使劲眨那双乌溜溜十分灵活的眼睛,那意思是一大早看到自己他也很不习惯。
康熙不由生气,“小桂子!你怎么在朕床上睡觉!?”
韦小宝清醒过来,轻轻叹一口气,刚才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竟然以为自己正和玛丽﹒路易斯睡在一起。玛丽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位奥地利公主,很年轻,最重要的是会生孩子,他为了迎娶玛丽而抛弃了第一个妻子……
在他的全盛时期,他不认为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自己是非常有情有义的,对已经离婚的前妻约瑟芬依然关怀备至,给她巨额年金,经常去看望她,对她和她前夫的儿女也一直抱有真诚的感情。约瑟芬生性奢侈,经常会大手大脚,入不敷出,他替她偿还债务,而那债务中甚至还包括约瑟芬供养军官的费用,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认为不该让约瑟芬伤心哭泣。
可是在被流放期间,他忽然明白了约瑟芬那时候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确定的知道自己当时所经历的感情挫折和约瑟芬在离婚时经受过的是一个类型——不是失恋而是失意,巨大的,几乎可以摧毁一个人意志的失意!
肩膀被不客气的摇了摇了,“小桂子!”
韦小宝从回忆中被惊醒,“嗯?怎么了?”
康熙坐的离他远点,看着一睡醒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韦小宝皱眉责问,“你也太没规矩了!朕昨晚是叫你来干什么的?”
韦小宝回神,“陛下昨晚让臣一起躺在床上说话,刚说完你就睡着了。”言下之意是你让我和你一起躺的。
康熙一敲床,“你还有道理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先做擅长之事吗,朕给你机会,你倒临阵偷懒,就这样睡了一觉!”
说着都有点恼羞成怒,他昨晚是等着被伺候的,所以很放松,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谁知伺候他的人投机取巧成这个样子,竟然也跟着睡了一觉,难道想要以此来滥竽充数?
暗道这小无赖真是无赖到家了,你不学无术,正途不肯走,非得想要效仿邓通,董贤之流,朕也由着你了,可你起码得把该做的事做了啊!
韦小宝认为这话急性子得离谱,耐心道,“陛下,我师父对我说过,为人处事要戒骄戒躁,做事不要急于求成,我是想要做我擅长的事情,但是总不至于昨天晚上就一定要干出点什么来,一步一步,按照那个什么序前进的效果才会最好。”
“是循序渐进!”康熙气恼稍平,“你的意思是这个事儿要慢慢来才有最妙的滋味?嗯,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况且朕睡得正香的时候你要把朕折腾醒了,朕也不舒服,九成要叫人把你拖出去。”
暗道这扬州妓院中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做这种事情竟然还有许多细致讲究,估计这其中也是有学问的!看来这小子是憋着劲儿想要拍个大马屁了!
嗤笑道,“陈永华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可惜前世不修,收了你这么一个倒霉徒弟。他要是知道他教给你的那些大道理竟然被你用在了这些地方不知会要作何感想。怕是要气晕过去。”
韦小宝起来穿外衣套靴子,没听懂为什么他师傅教的大道理不能用在这个地方,不过他对自己的用词向来没有把握,以为是又出了什么误会,所以便不多说,免得越说越不明白。
忽听康熙又道,“不过你下次也不可以这么放肆,哪有在朕床上赖一晚上的道理,这要被人传出去成什么了,便是皇后也没有这个想留就留的资格。”
韦小宝丝毫不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曾经是身份最尊贵的人,能和他同睡是小皇帝的荣幸。想要干脆不理这话,又觉得陛下说话自己跟没听见一样有些失礼。
正在犹豫要怎么回答,就有刘进忠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替他解了围,“皇上要起身了吗?”
康熙应道,“嗯,来伺候吧。”
刘进忠和李进朝探头看看,见里面没有什么异常,韦小宝穿戴整齐站在地上,床上也没什么大不对,同时都松一口气,看来他们想多了,皇上大概就是晚上留了韦都统说话说得久了,没干别的。
忙招呼一众太监宫女捧盂端水进来伺候皇上起身,韦小宝很有眼色的辞了出来,因为人多不好使他那个吻手礼,于是彻底失礼,贴边悄没声的就自行走了出去。
准备出宫先回家中去看看,娘子们虽然厉害,但是其中还有两个孕妇,不能不管,他冒着危险也得经常去关心关心。
走到宫门口,后面有个小太监追了上来,“韦都统,皇上命你今天晚上酉时过后再进宫来。”
韦小宝答应了,暗道正好,看康熙的样子就是找自己这个弄臣小友晚上去说说话放松一下,他也正好有件私事要和康熙说,晚上随便聊聊的时候氛围正好。
心念一转,又绕去太医院请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