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皖柯带着哭腔,唤了一声“父亲!”
陆甄不退反进,面色铁青,目眦尽裂,“乾之,将两位皇子带走!”
陆皖柯呜呜地哭着,却是不动,陆甄再次高声斥道:“乾之,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陆皖柯低低地又唤了“父亲”,陆甄却是再没有转过身看他一眼,陆皖柯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拉起两位皇子,又是拖又是拽地朝外跑去,钟离想要上前阻拦,陆甄却拾起一把剑朝他迎面劈来。
“陆太傅!”钟离反手挡开,三个孩子的身影跑远了。
“奸人!纳命来!”陆甄歇斯底里,似乎拼上了命一般朝钟离冲过来,钟离怕再拖下去侍卫就要来了,到时再想逃脱就不可能了。
“陆太傅,你听我说!三皇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钟离喊出这句话,陆甄的动作顿了一顿,钟离看准了机会,上前一掌拍在陆甄的手腕上,陆甄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陆甄充血的眼愣怔地看着钟离,“你说……什么?三皇子殿下不是皇上的儿子?”
钟离从袖中掏出血帕,陆甄猛地伸手抢去,来来回回读了数次,面上血色尽褪,手发起抖来。
钟离道:“他不属于这里,请太傅宽容,让我们带走他,可好?”
陆甄颤抖地抬头,眼中充斥着果决之色,他毅然开口:“即便是这样,也要启奏圣上,由皇上裁决!”
钟离心下着急,陆甄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再退让,钟离还要再劝,却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声,一枚短刀从耳边擦过,回过神时陆甄已经头部中刀倒在了血泊当中。
钟离惊愕地回首,吴之游面罩下的眼睛充着血,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冷冷道:“时间不多,没时间多说了。”
血冉冉地从陆甄的头上流出,钟离心一横,朝外冲出。
三个孩子像意识到危险的小兽,为了逃避身后追踪自己的捕食者,只能头也不回拼命地跑着,四周乱成一片,所有人都在自顾自地逃命,没有人去管这几个身份尊贵的孩子。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跑,直到跑得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
“鉴安!长昀!”一个声音叫着。
“是禹笙!他在叫我们,我们到他那里去好不好?”长昀气喘吁吁地道。
陆皖柯斥他:“不行!他是奸人,跟他们是一伙的,他杀了那几个侍卫,你也看见了!他要把你们带走,我决不能把你们交给他!”
长昀甩脱陆皖柯的手,他的衣服都被汗和血浸透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脖颈上。“不……我要去找他,他一定不会骗我!”
陆皖柯气得几乎要发抖,“不要自作主张……”
鉴安走到长昀身边,低声道:“我也跟你去。”
长昀诧异地看他,陆皖柯气急败坏,却没法改变两位皇子的决定。
钟离远远地看见了三个孩子,立即跑了过来,衣摆上沾满了血迹。
陆皖柯指着他的鼻子,大叫着:“我父亲呢?你把我父亲怎么了!奸人!”
钟离咬着唇,歉然地看了陆皖柯一眼,将长昀拉到一边,长昀脸上沾着尘土,身上遍布着一块一块的血迹,但那眸子中仍然熠熠发光分外闪亮。长昀道:“禹笙,这些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钟离点点头,长昀释然地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钟离听了他的话,心下愈发的难受,更是不敢再看他如水晶一样剔透的双眼,怕被他看出破绽来。
“长昀……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么?”
长昀轻轻地笑着,道:“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么?”
钟离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长昀被钟离眸子里的凝重吓了一跳。
“长昀,不要问我为什么,从今以后,你便用‘鉴安’这个名字生活下去,可以么?”钟离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字认真地说道。
长昀愣在原地,不明白钟离的意思。
“从今以后,你就是赵桓羽,是鉴安,你将会当上皇上,成为一名真正的君主。这是……能让你们两人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你代替鉴安活下去,鉴安代替你……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劫’……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命数。”
鉴安不应该当皇帝,掌握帝王星的人是长昀,在钟离经过的那段历史中,两人的命运交换了,导致了致命的后果。所以,要打破劫,就只能将两人的命运再交换过来。然而,据命格簿记载,应当继位的君王确实名为赵桓羽,面对这样的矛盾,只能让两人交换姓名,代替对方生活下去了。
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孩子,不久将会作为鉴安登上宝殿成为皇帝,然后除霍相平辽寇,这一切都会与以前相同,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他是皇氏的血脉,而真正的鉴安不会以此为由谋叛篡位。
这样,“劫”便会不复存在。
只是,长昀就不得不成为这场闹剧的牺牲品。
钟离的愧疚像千万只虫蚁,在他的胸膛中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疼痛不堪。
长昀静静地看着钟离的眼睛,夜风卷起烧尽的炭灰,在空中打着转儿,圆月被黑烟遮蔽,火焰直冲入漆黑的苍穹。
“我知道了。”长昀缓缓开口,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入了钟离的胸膛,他难受得如同快要窒息了。
长昀伸出手抱住了钟离,小小的脑袋靠在钟离的胸前,抱得那样紧,好像知道眼前的男人就要离开了。
“禹笙,你答应我要允我一个愿望。别忘了。”长昀的声音闷闷的。
钟离伸手紧紧地抱他,心里的疼痛却无法抑制,“无论是什么愿望,我一定……为你做到。对不起……”
长昀点点头,放开了钟离,脸上湿润一片,“你答应我了,我等你。”
钟离点点头,转过身抱起鉴安朝远处等候多时的吴之游走去,身后的长昀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钟离胸中的毒刺越扎越深,痛苦如影随形。
钟离手心冰凉。
这……真的是正确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大家看明白没有……七七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好像没写清楚……汗
、情劫
白龙醒过来时,眼前是绝对的白,白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龙仙座,你醒了。”命格老人的脸出现在面前。
白龙猛地坐起身,抓着命格老人的胳膊就问:“怎么样,劫解除了么?”
命格老人哎哟哎哟地喊疼,白龙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仍是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到底解除了没有?”白龙高声道。
命格挣开他的束缚,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
“龙仙座……有的事,不知道或许更幸福。”
白龙的心下沉了一下。
“怎么回事?”
命格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白龙,好半晌方才叹一口气,道:“玉帝口谕,你若是真想知道,先服下这个。”命格摊开手掌,掌心上放着一枚绿莹莹的珠子,珠子缓缓地飘起,轻飘飘地朝白龙飞去。
白龙接过珠子,问也不问便扔入口中。
命格呵呵地笑了,道:“龙仙座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白龙正色端坐,“不管是什么,我也会照吃不误的。”
命格捻着胡须,笑眯眯地说:“这是锁魂丹,服下此丹,七魂六魄都将被禁锢在这屋子里,八天内你将无法说话、无法走动,连手指也不能动。”
白龙变了脸色,想要问命格老人为何要给自己吃这样的药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命格面带歉意地笑了笑,“这是玉帝的谕令,龙仙座可不要怪罪老夫啊。”
命格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白色的瓷瓶,瓷瓶向一侧倾斜,一滴玉露在瓷瓶口停留了一阵,闪烁着晶莹光芒滴落在地上。
“嘀哒”一声,原本平整无瑕的地面竟如同水面一样被一滴水珠打碎了,激起一圈圈的涟漪,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波澜的中心,隐隐有光从里面射出来。
命格抬起头,看着白龙的眼神有些悲哀,“龙仙座,你怎会忘了,老夫曾对你说过……这劫,是龙仙座亲手种下的。”
白龙怔怔地看着命格,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逐渐有了轮廓,他的四肢变得冰凉。
荡着涟漪的水面上朦胧中显出了画面,白龙定睛去看,那竟是皇城中那个的荷花池。
“龙仙座,”命格仍是悲切地看着他,“五百年了,无论多少次重头再来,你仍然会做同样的事。”
白龙的呼吸变得不稳,荷花池畔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命格轻轻地摇头,身影变得模糊了,“你终究还是种下了,这个永远无法逃离的劫。”
命格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纯白色的空旷房间内只剩下白龙一人,白龙似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颤抖的呼吸。
水面漾着浅浅的波澜,画面中朦朦胧胧,似乎在下着雨,荷花池畔那个小小的人影手持雨具蹲在树下,一动不动。
那是长昀。
画面中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一会儿的功夫,画面就从亮转暗,进入了夜晚,小小的人影站起身,离开了荷塘,瘦削的身影显得那么弱小。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白龙意识过来,他是在俯瞰着他亲手改变了的凡间。
日升日落,春过秋来。
白龙曾经预言的事情都发生了,皇帝重病,几位皇子为了争夺帝位开始了残酷的勾心斗角,失败的人被落井下石永不可翻身,看上去弱小而不被其他皇子放在眼里的长昀却在最后出人意料地除掉了最有可能上位的大皇子,在夺位之争中活了下来并顺利登基。
每年的同一天,长昀总要到荷花池边,一呆就是一天,似乎在等候什么。而每一年都是那么相似,没有人来赴约,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立在池边,天下着雨。
钟离呆呆地看着,心里越来越冷,他的脑海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的心不住地发着抖。
他想闭上眼睛不再看这水中的画面,但他却连闭上眼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做到。玉帝想让他亲眼看看,他自己种下的劫数。
白龙想起来了,曾经在这样一个下雨天,也有一个人在荷塘边执着地等待着什么。那天,白龙作为关心皇帝的臣子焦急的跑去,那人身上被淋得湿透,浑身发着抖,却仍然坚持要多等一刻。
白龙一直不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直到现在。
那一日,是九月初七。
那正是白龙第一次在荷花池旁遇见那个孩子的日子。
花开花落,暑去寒来。长昀不再是一个孩子,他的身体愈发的挺拔,面貌也更加硬朗,褪去了孩子的稚气,换上了少年的俊朗。
他的脸,越来越像一个人,白龙看着他,感觉身体似乎被浸入了冰水中,全身上下冷得不住打颤,连血液骨骼都要成为冰块一样。
那张脸,那张被白龙思念了千万次的脸,怎么会成了长昀的脸?
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不苟言笑,那样的怅然若失。正是白龙初次在朝堂之上遇见他时的模样啊。
这样的命运是一个劫,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白龙的眼睛无法从画面中移开,脑中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刚刚结束的那个漫长的夜晚。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命数皆是注定,劫数仍未可知。”这是玉帝说过的话。
命格悲切地看着自己,“五百年了,无论多少次重头再来,你仍然会做同样的事。”
五百年,无法逃离的劫。
这是一个死循环。
死一样的寂静寒冷涌进钟离的心中。
事情的始末,就如同雾中的景色,迷雾突然散去,一切昭然若揭。
原来,从一开始,那个下着小雨的午后,自己在那个荷花池畔遇见的那个有着清澈眼睛的孩子,就是八年后在朝堂上的君王。
那场火事中被救走的,也应该是他,只是自己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乱了。自己把两个皇子的身份互换,让本应逃走的长昀冠上了鉴安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