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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魔门小师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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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并不抵抗,人随剑走,腾跃而起,半空中,右手松开,左掌一翻,掌心击中剑柄,长剑瞬间摆脱了天魔力场的吸摄,化为利箭,直射祝玉妍面门。
  这聚集了安余全身功力的一击,连祝玉妍也不敢轻忽,身体微微后仰,长袖倒卷,缠上长剑,向一侧甩去。
  失了武器的安余此刻终于脱出天魔力场的控制,一个翻腾,中间似有银光一闪,整个人划出一道弧线,向被祝玉妍甩出的长剑追去,半空中捞住长剑,倒翻站稳。
  祝玉妍并未追击,缓缓转身,一截衣袖随风飘落。
  “原来,多了一柄剑。”祝玉妍淡淡道,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
  安余不语,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削落祝玉妍一截衣袖,便自以为赢了她,他不过占了出其不意四个字罢了,且方才长剑脱手之后,若是祝玉妍乘势追击,后果难测。
  “果然是翅膀长硬了。”
  安余一直很安静,声音一直很低,说的话却一直很强硬,他抬头直视祝玉妍,道:“是硬了。不仅多了一柄剑,而且还练了一身连宁道奇都追不上的轻功。”
  他被宁道奇追捕的事,祝玉妍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不介意用宁道奇的招牌诳诳人,反正宁道奇也不会站出来辟谣。
  宁道奇都追不到的人,天底下就很少有人能追的上了,当然也包括祝玉妍。
  “这世上,能杀死我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我有能力杀的人却越来越多……”安余淡淡道:“我定下的三月之期,还不足一月。”
  祝玉妍目光一寒,露出冷冷的嘲讽之意,傲然道:“我祝玉妍纵横天下,从未受任何人威胁,何况你这个孽……”
  她话到一半,便断然住口,语音森寒,目露杀机,道:“我今日来,便是念在师徒一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幡然醒悟,我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为师倒要看看,你逃命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安余闻言微微一滞,若他实力全盛之时,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安然脱身,但是此刻他身负暗伤,即使得以逃脱,祝玉妍全力追杀之下,也难免会旧伤复发被擒。更重要的是他决不能在祝玉妍面前使出半点石之轩传授的武功,否则他和祝玉妍之间再无转还的余地,更会连累家人。
  安余默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抬头望着高悬的明月,仿佛痴了。
  许久之后,终于慢慢回头,慎重理了理衣冠,掀起下摆,对着祝玉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祝玉妍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安余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露出哀色,语气却平淡之极:“弟子不只有两柄剑,还有第三柄短剑放在怀中。弟子不孝,今日要用这三柄剑,还有一条命,换师尊一条手臂,师尊请勿大意。”
  祝玉妍双目一凝,她的这个徒弟,第一次让她看不透起来。
  她强硬一生,不想这个弟子竟比她还要强硬,之前还口口声声逃命,此刻却露出死战之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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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好;好!”祝玉妍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冷然道:“不愧是我祝玉妍耗费十年心血教出来的好徒儿;当真是了得;敢和为师叫板。”

    祝玉妍口气依然强横;但是却让安余听出几分退让。

    安余这样的话出口,她都未曾立即出手;可见是认可了安余的实力;承认他全力死拼之下的确有取她一条手臂的能力,这绝非她想要的结果;是以才改用语言来打消安余的死志;才会说出十年心血之语来。

    祝玉妍武功在安余之上,安余若一意只想同归于尽,很有机会让祝玉妍付出惊人的代价;但是他若只求逃生的话,反而有可能被祝玉妍在自身完好的情况下给宰掉,其中玄奥之处,非言语可以形容。

    安余闻言断然道:“安余不孝,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安余本该藏身暗处,积攒实力,全力诛杀。但师尊到底对安余有养育之恩、传艺之德,是以只取师尊一条手臂,且以命偿之。”

    祝玉妍怒极反笑,冷冷道:“想不到我阴后祝玉妍竟然教出一个满口大义的仁信君子来!你这是认定了你父母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了?”

    “安余不敢妄自菲薄,这天下武功强过安余的不知凡几,但是如安余这般年纪的却一个也无,将来的魔门第一高手,非安余莫属。”如此嚣张的话他却说得极为平淡,宛如天经地义一般,他话音一转,由平淡变为断然,声音也提了起来:“若非父母已然丧命在师尊手中,弟子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师尊只因为安余询问一次父母下落,便对我喊打喊杀。”

    寻觅自身父母,对于普通门人来说,已经算是叛门之罪,但是他是祝玉妍的亲传弟子,将来的魔门第一高手,未来阴癸派的支柱之一,因为这点小事便逼他翻脸,绝不正常。

    祝玉妍眼露嘲讽之色,淡淡道:“既然你认定是我杀了他们,那就算是我杀了罢!”

    语声不屑,但这样的话从祝玉妍口中说出,无疑便是否认,安余猛地抬头,眼中显出希冀之色来,道:“敢问师尊一句,他们此刻到底是生,是死?”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弱,甚至带了颤音。

    祝玉妍冷冷看着他,许久,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来,淡淡吐出一个字:“生。”

    安余忐忑十年,数月煎熬,终于得了这一个“生”字,心中激荡非言语可以形容,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一个倒翻便落在了房顶之上,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亢起来:“三月之期尚有一月,希望师尊好生考虑,要让弟子付出何等代价方可获知父母下落——若是诛杀石之轩之类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可省了。期限到时,若是得不到师尊的回复,休怪弟子胡乱杀人。”

    祝玉妍冷冷道:“这些话不妨留到你活能到那个时候再说,本座可没有宁道奇那般心慈手软。”

    话音落时,面前早不见了安余的人影。

    祝玉妍冷哼一声,亦消失不见。

    ******

    今冬雪下的早,四周山头已然白茫茫一片,黄河河水却尚未冰封,仅靠岸处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黄河河道中,一艘风帆向西逆行而来,船上人影绰绰,往来之人多配有武器,行动沉稳有序,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武士军卒。

    “殿下,再过三天我们便可从黄河转道直达长安的广通渠了,最多五日便可抵达长安。”船舱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正悠闲喝茶,他相貌阴柔俊美,举止闲适,正是南海派现任的掌门人梅洵,正对上首端坐的年轻人道:“此次虽然让那两个小子走脱,成功进了长安,但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那两个小子就算有八只手,又能从杨公宝库里拿走多少兵器铠甲?殿下不如按兵不动,借他们的手找到宝库,届时也是大功一件。”

    坐在上首的年轻人一身银衣劲装,体型骠悍魁梧,长相英伟俊挺,双目神采逼人,气度沉凝,身侧放着一杆长枪,却是李渊的三子齐王李元吉,闻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梅洵暗叹了一声,知道此人向来心高气傲,今趟大张旗鼓前来抓捕那两个小子,却终给他们逃脱,便是他说的再动听,也难解他心头不快。正想再度开口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李元吉微微皱眉,抄起长枪大步出舱,梅洵忙放下手中茶杯,跟了出去,舱外已传来李元吉低沉不悦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禀殿下,河中有一具浮尸。”

    李元吉心中不耐,如此乱世,河中有几具浮尸实在太正常不过,值得大惊小怪吗?

    却听身后梅洵吩咐道:“捞起来。”

    旋即向李元吉解释道:“此处地近长安,附近并无水匪为患,而且看他衣着不似贫民,露出的肌肤尚未浮肿,应该落水不久,捞起来看看或有所获。”

    李元吉点头。

    片刻后,梅洵拂开白衣少年脸上的乱发,不由轻咦一声呆愣住,全然想不到从河里捞起来的一具尸体,竟生这般俊秀。

    惋惜的叹息一声,梅洵一面检查,一面道:“衣服多处破损,但是衣料上好,手上不见有茧,应该富家子弟,腹部没有积水,应该不是淹死的,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意外……”

    正要伸手去扯少年的衣襟检查死因,耳中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吟:“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礼貌吗?”

    梅洵顿时大骇,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清澈之极的半睁的黑眸,少年声音虚软无力,但带着几分讽刺:“看起来颇为聪明的样子,怎么检查死因前都不看看别人到底死了没有的吗?”

    梅洵大为尴尬,那少年在冰水中泡的久了,浑身冰凉,他又未曾探出有呼吸,便下意识认为这是个死人。

    少年嘴巴不饶人,身体却虚弱的很,说了两句话便开始咳嗽起来,咳嗽声也虚软无力,仿佛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李元吉半蹲下来,将少年上半身扶起,右手按住背心,内力源源涌入。

    少年脸色终于好看些了,转头对扶着他的李元吉道:“多谢,不过可否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当然,若是你能顺道将我扔的远些,靠近河滩就更好了。”

    李元吉皱眉道:“你可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怕牵累我们?你放心好了,这世上还没有什么麻烦能让我李元吉退避三舍。”

    “原来是齐王殿下,失敬了。”少年淡淡道:“我并没有什么麻烦,不过是见河水清冽诱人,忍不住下去畅游一番,此刻尚未尽兴,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明知眼前之人就是齐王,居然连一句说得过去的谎话都懒得编,态度之敷衍可想而知。李元吉皱眉,他见过不少目中无人之人,但面对他时谁不是恭恭敬敬?可就这么一个病弱少年居然敢将他不放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却没有任何恼意,反而感觉无比的新鲜有趣。

    那少年果真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向船头走去,贴在背上漆黑长发,破损湿透的白衣,踉跄不稳的步伐,时不时还咳喘几声,就这样竟还让他走出几分潇洒从容的味儿,倒真像是畅游山水的自在客。

    眼见他就要翻过船舷,跳入“清冽诱人”的浑黄河水中去,李元吉终于醒过神来,道:“且慢!”

    少年转神,靠在船舷上向他望来,目光中竟带着几分睥睨的味道,淡淡道:“怎么,齐王要强留客?”

    少年肌肤莹白似玉,五官精致之极,修眉秀如春山,长睫密直如羽,黑眸通透明澈,这一挑眉,一回眸,一垂目,便有一股逼人的风姿,让人神魂为之一夺,呼吸为之一滞。且他虽年幼体弱,但自有一股自在肆意的气势,让人不敢轻忽。

    这般人物,便是李元吉也是首次得见,微楞后,道:“相逢即是有缘,小兄弟既然已经上了船,又何必急着下去,不如我让人置备一桌酒席,大家畅饮一番如何?”

    少年抱臂道:“若是我不愿呢?”

    李元吉神色一冷,道:“此处接近长安,你行迹可疑,宁愿落水也不敢和本王同船,可见心怀鬼胎,莫怪本王派人将你拿下,严刑拷打。”

    敬酒罚酒都摆上,你爱喝哪一盅随意。

    少年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李元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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