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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比他娘亲更着急,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城门了。他耐着性子逼自己再等一等。
而此时安珏在哪里?才出祝家大门呢!
很遗憾,祝家门口没有上马石,于是上马成了个问题。安珏深吸了口气,帅气的拉起马缰绳踩镫上马,没上去。
众人:“……”
马禄很丢脸:这一路的风头全丢尽了!
安珏尴尬的笑笑,很没有挑战精神的招呼马禄趴下踩着上去。
总算是上去了。
祝员外忙堆出个笑脸,众人也忙附和的笑笑,想缓和刚才的尴尬气氛。可是笑的那么假弄得安珏更尴尬了。
安小霸王的一世英名毁在一次上马上了!想想就觉得郁闷。
反正总算上去了,出发吧。路上把风头挣回来就是了!
路上真的开始大出风头!骏马知道了安珏的底细,不服气了,撒野的跑了起来。喜轿和迎亲队伍被远远落在了后头。可这不是安珏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坐不稳啊!天知道他一次马都没骑过!那种投币唱歌的除外!那种旋转的也除外!那个姓马的更除外!咦,他其实也骑过好多种马吗!
迎亲队伍一下子就乱了。马禄撒丫子追啊!其他一伙子人也跟着后面撵啊!一阵风似的轿子里祝英台撩着帘子一脸焦急。喜婆边跑边嘱咐,“哎吆,哎吆小姐,放下,放下帘子!”
怒马狂飙,鲜红的花潮席卷一路。
“哥们儿你倒是停下啊!”安珏脸色惨白的商量。
马显然没有罢休的意思,撒丫子跑的更欢了。丫的,就你那点道行还想骑我?你以为你是马文才呢!
耳边风声呼啸,安珏都要吓尿了:完了,他会成为第一个接新娘被马摔死的新郎的!贻笑大方啊有木有!会笑死人的!
“新郎呢?”迎亲队伍把人追丢了。
“那马认路,应该不会乱跑!我们赶紧回府!”马禄心里也没底,他这是根据马跑的方向猜的。
迎亲队伍只好牟足了劲继续往杭州城跑。
祝英台一个趔趄仰了回去,她无奈的扶了扶早就歪掉的凤冠。被颠得实在难受,她真恨不得下轿子自己跑!
马才不傻呢。带你跑回去岂不是显得我太听话了吗!先带你遛几圈再说!也让你知道知道我马大帅的威风!
所以一路的颠簸后安珏都不知道自己蹿哪去了!等他忽然发现景物熟悉时竟已是到了灵隐寺了。
艾玛,我是娶亲啊!娶亲啊懂不懂,那是红尘中最最执念最最核心的东西,你怎么带我到这个红尘泯灭的地方!
意外的住持等在门口。
更意外的马爷安分了下来,甚至讨巧的打了个鼻哼。
丫的,你这个两面三刀背恩忘义的!安珏恨恨的腹诽。不过表面上却挤了个笑脸,“住持师傅,我只是路过,呵呵,路过。您就不用请我进去喝茶了。”
“阿弥陀佛”,主持叹了口气,“一切法度皆为因果。劫后归零,再起尘缘。你回去吧。”
住持的话刚说完马上的人就不见了。
安珏云里雾里的,忽然景色一变,扑入视野的一切熟悉而陌生。那个一笑一颦都可人的应该是及笄的祝英台吧,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梳过总角?又什么时候把玉佩送给过祝英台?哦,那些是书院里的日子啊!嗯,马文才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帅气耀眼啊!……马文才你看祝英台那是什么眼神?惊奇?惊喜?暧昧?尼玛欠揍是不是!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提亲!提你大爷的亲啊!还说不想娶你那满脸的笑意什么意思?!切,人家祝英台可看不上你,瞧那小脸愁的,明明是心系梁山伯吗!……让梁山伯诈死?私奔?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怎么又掺和进去了?呵呵,别说挺聪明的吗!……什么意思?编造化蝶故事毁誉马文才的那个人怎么跟自己长了同样一张脸?!!
这尼玛都什么跟什么?!
猛的安珏如梦中惊醒,景象蓦的消逝,入眼的红头巾收银员让他愣了下。
“小朋友,找给你5块5。”收银姐姐微笑着将钱递给安珏。
“哦。”安珏愣愣的接过去。拎着酱油走了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呢!
造化弄人,翻云覆雨,顷刻间前尘散尽,一切情缘犹如黄粱一梦。
红尘尽头:
啪的一声,玉佩突然跌落。马文才忽然有点焦躁,不自禁的蹙起了眉。他俯身捡了起来愣了下。
马夫人也好奇的凑过去,“怎么裂痕消失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马禄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安珏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马夫人大惊,“怎么回事?”
马禄心急火燎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马夫人听后直接呆愣在那里。“情牵三世,错一世,怅一世,合一世。”高僧说过的她想起来了,她全想起来了。
高僧说成就一段旷世奇缘,没说成就一段美满婚姻。前世的孽债,这世偿还。这世的功德,下世福荫。
马文才紧攥着玉佩,呕心泣血。你怎么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是HE,是HE!下面的不虐!
☆、八十五章
荼蘼花开无由醉,十丈红尘梦一场。
安珏沉默的翻看着《梁祝》,梁祝还是那个梁祝,没有安珏。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黄粱一梦吗?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心口隐隐作痛,就像相思的感觉。
如果的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为何让我从梦中醒来呢?
今生原为戏中死,余世何如一梦中。
颤着手指轻轻抚摸着“马文才”三个字,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砸到书页上,皱了的纸张就像揪着的心。
抽痛的吸了口气,泪眼带笑,“马文才我知道这都是真的,因为我爱你。”
这么痛这么痛的感觉,除了爱还能是什么呢?
在回忆中延口残喘,泪水斑驳了往事。
剪不断的情愫,理不开的情思。你在回忆中浅浅的笑,我在回忆中淡淡的和。
胡乱的抹了把泪,微笑,我没哭,你说过我流泪你难受,所以我不哭。我等你来找我,我们说好了的。
可是你该怎么来找我?是像我莫名其妙忽然过去一样忽然过来?还是遁入轮回重新转世?
你还风华正茂啊,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等你百年我们一起转世吧。所以马文才我允许你这世先忘了我,相思太苦,我一人尝就足够了。
你那么执拗,该不会听我的吧!
是不是已经傻乎乎的追随我而来?可是喝了孟婆汤还真的能记得我?那你又投胎到了谁家院落?觅觅寻寻,寻寻觅觅我们何年才能再次相遇?或者等我老态龙钟,你是否还能认出没了年轻容颜的我?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么狗血的桥段怎么偏偏就是你我!
只要能相遇,苦等一生也值得。
天不怜我。
是不是我真的是衔玉而生?为什么跟贾宝玉一样梦成空?
若说没奇缘为何今生偏又遇见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终不过是上天捉弄。
相遇是错,相惜是错,相恋更错;错过是合,离别是合,不识更合。
不反复无常便不是命运吗?
是书写命运的大神是太苛求于文采?好吗,人生不是小说,求您笔下留情了。求您。跪下了,求您!不用把我的命运写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我只求平淡一生,与爱人厮守白头。
我的请求过分吗啊?
我的请求过分吗?
为何天不怜我?
马文才,我无力于天,但是我爱你,爱的执着。我等你,青丝转白发也不悔的等你。只要你轮回转世时还记得我,就来找我吧。
才话别已深秋
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
夜沉得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
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
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止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1'
所有的人都发现安珏比以前安静了,昔日小霸王的气势淡了,小受受的名头更是坐实了。不过却是从“炸毛受”转型成了“冷淡受”。
安妈妈心疼的要死,怎么打个酱油就把魂丢了?望着儿子日渐消瘦的清丽面容她心如刀绞。明明是个吃货,现在却连食欲都没了。
早晨,安珏一如从前的背书包上学。只是少了临出门前的灿烂一笑。
安妈妈难受的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路上小心些。晚上早点回来,今晚有客人来。”
安珏点了点头,沉默的背着书包去了。
望着儿子更消瘦了些的单薄身影安妈妈更是揪心,连带着对来客的火气更大了分:NND,说要来却半道放了老娘鸽子!若不是着急做饭让我儿子去打酱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你丫的司令怎么了!等来了看老娘不抽死你!
教务处某人打了个喷嚏。
“马文才?”教务处主任愣了下。
“响当当的,多好记!”不知被预备了鞭子的马司令痞痞一笑,满脸得意。
教务处主任瞟了眼沉稳优雅的坐在一边的俊逸少年,很不敢苟同。不过他仍挤出个谄媚笑脸,信誓旦旦的道:“马司令,小公子在这读书您放心,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是全市最好的!每年重点高中的升学率都远远超过兄弟学校一大截!”
马司令点了点头,爽气的拍了拍身边的冷漠少年,“儿子,在这边好好学!其他的不用操心!我给你找了个白蹭吃喝的地方!放心,那一家吃货,保证亏不了你肚子!”
教务主任黑线。
马司令看儿子千年不变的淡漠表情有些发憷,笑呵呵的对教务处主任交代几声后就灰溜溜的撤了。
教务处主任谄媚的送走了马司令又笑吟吟的招呼少年,“马同学,我带你去学校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你尽可以放心的留在这,这里的同学都很热情的。”
少年不冷不热的道了谢,起身跟着教务处主任去了。
不得不说少年的气场很强大。走在一边的教务处主任觉得压力山大。指指教学楼,指指实验楼,指指课外活动楼,就在他笑脸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一抹清新的靓丽赫然出现,他见到救星般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吆,小安珏,早上好啊!”
安珏“嗯”了声爱答不理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嘎,嘎,嘎,一只乌鸦淡定的飞过。
教务处主任内牛满面: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
真有这么个人!马文才吃了一惊。那天一向健康的他突然晕倒,醒来后一连几天梦里都是跟那个叫安珏的少年的各种纠葛,爱恨情仇,聚散离合。
教务处主任看马文才望着安珏就热心的引荐,“他是安珏,初二三班的,全校最漂亮的学生,成绩优秀,兴趣广泛。是跆拳道社的小霸王,还得了全国青少年歌唱大赛一等奖!”
马文才点了点头,目送着那个突然出现在梦中的身影消失后他平淡却不容拒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