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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唯翻白眼：“说吧，有什么事。”
“出来喝杯茶吧。”
“……你忘了我是开茶馆的吗？”
“哦……对哦……恩……好像去你家茶馆也不大好吧……那就……出来吃顿饭吧。”
“吃饭……现在才十一点吧……”
“一般来说十一点确实是吃中饭的时候了。”潜龙在野道：“我来姑苏城好了。去得月楼吧。”
他说话总是很雷厉风行，夹杂着一些我行我素。大概是现实里霸气惯了，然后游戏里也是大帮派的帮主，做事的时候，就带着一种命令的感觉。福唯想，唉，算了，让让他吧。
“好吧，几点钟？”
“十一点半如何？”
“好。”
福唯挂了私聊，忽然想到，晴火好像对他说，不要轻易和潜龙在野说话吧……怎么，难道真的担心潜龙在野会勾引他吗？还是他自己意志力薄弱到，看一个就爱一个的程度呢？
小朋友的嫉妒心，有时真的是挺有趣的。
……但是当然了，他自己三十多岁了，还在孩子一样地闹别扭……或许是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吧。
到了十一点半，福唯如约来到得月楼下。得月楼据说在世界大战以前，是中国姑苏这一代的著名酒楼，在游戏里被还原了出来，造得古色古香，里面有时候还会有昆曲表演。门口迎宾的软妹子笑着向福唯迎过来：“这不是福缘茶馆的福老板吗？怎么今天有空来？”
福唯自从开了个茶馆，抢走了姑苏城近半的餐饮业，连NPC都熟知他的大名。
福唯笑道：“我约了人吃饭。”
“是哪一位？”
“潜龙在野。”
“哦，是潜龙帮主吗？他已经在楼上雅间了。我带您上去吧？”软妹子笑着向福唯做了个请的姿势。福唯道了谢，随着她走上三楼，在一间雅间前停了下来。软妹轻敲房间门，里面的人道：“进来吧。”
福唯推开门。看见里边居然坐着两位：潜龙在野，还有落地无声。
“哟，来了。”潜龙在野微微一笑：“坐吧。”又探头对软妹子道：“菜可以开始上了。”
软妹应声退了出去。福唯在潜龙在野对面坐下来，问道：“说罢，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潜龙在野却道：“晴火呢？”
福唯撇撇嘴：“他不在……怎么，想他了？”
潜龙在野一笑：“原本想，晴火是一定要跟着你来的，所以我把无声叫过来，他的师门和晴火的亲近，好搭配着讲讲话，也给我壮壮声势嘛。没想到居然失算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电灯泡，我走就是了。”落地无声在旁边淡淡道。
“唉，算了，菜都点了，一起吃就是了。”潜龙在野哀怨地道：“我和福缘一直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福唯无语：“你可以说正事了……”
潜龙在野耸了耸肩：“好吧，是这样的。”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注视着福唯：“我想要那块建城令。”
哦？
果然。龙霸会怎么可能会放弃建城令呢……潜龙在野自己先开口提出来的话，对于福唯来说，也是好事，这样就可以尽情地抬高价格了。
潜龙在野道：“我想了一下……你和晴火的性子，都是那种不太喜欢麻烦，也懒得开拓势力的那种。那这样的话，建城令在你们手里，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不如卖了给我，怎样？”
福唯笑了笑：“你说得轻巧……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建城？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啊。”
潜龙在野苦笑道：“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你要建城，就好像要晴火入帮会一样……这怎么可能呢。”
他顿了顿，道：“你知道现在外面一块建城令的市场价是多少吗？”
“当然了。”福唯道：“现在还没有哪一个玩家有资本来建城的。建城令，似乎也没有出现过几块，但是各大帮会一直都在暗中仔细争夺。一块建城令，可以卖到三百万金币以上。
三百万……
落地无声在一旁忍不住小心肝也颤了一下。但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三百万确实算不了什么，一块牌子三百万……落地无声轻轻叹了一声。
福唯道：“但你也知道，如果我真的把建城令挂到拍卖行去，恐怕会拍到不下五百万吧？”
潜龙在野道：“好，那你说个价码吧。”
福唯摸摸下巴：“我现在也不能答应你，毕竟建城令是我和晴火两个人打的。现在他又不在……”
潜龙在野道：“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福唯道：“再过两天……”
“他在做什么任务吗？”
“没有。”
潜龙在野眯起眼睛，片刻一笑：“你们吵架了？”
福唯竖起中指：“不要妄加猜测别人的私生活好吗。”
“哦，那就是吵架了。”潜龙在野道：“晴火毕竟年纪小我们一些……和我们想的东西都不太一样。说实话，福唯，难道我不好吗？”
落地无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低头喝酒。
福唯囧道：“请问我究竟有什么好，要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潜龙在野耸肩道：“不知道啊……我觉得吧，可能是你当初反抗我的时候，那种倔强的感觉……让我很心动。”
“……你是M么……”
潜龙在野笑道：“好了，既然现在还无法决定……不如你跟我去看看我的帮会驻地吧？看看我们的那块地方，有没有给你投资的价值。”
福唯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事，就道：“好。”
＋＋＋
潜龙在野的龙霸会的帮会驻地，是在长安附近的一个小镇子。和白迷的那条小镇离得不远，怪不得那天龙霸会来堵福唯来得那么快。
他们的驻地是一片独立的院子，占地大约有好几百平方米。因为无法再在宽度上加以提升，所以驻地的房屋都建得十分高，几乎全都是六层左右的建筑，而且风格十分现代，和周围的白墙黑瓦的平房迥然相异。
驻地门口站着几个扛着刀剑的大汉，互相正在聊天。见到潜龙在野几人过来，连忙立正站好，满脸谄媚的笑：“帮主。”
潜龙在野冷淡地点点头。看到这些人，他心情就变得不是很好。原来的龙霸会，走的是绝对精英路线，但后来规模越来越大，渐渐的龙蛇混杂，到后来，他有一段时间完全没有功夫上游戏，把龙霸会交给了几个副会长和长老，结果龙霸会越来越糟糕，后来甚至和凌云会完全地搅在了一起。
过几天，等他空闲下来，再买下福唯手里的建城令，就要彻底地把龙霸会整顿一番。
福唯是第一次参观别人的帮会驻地。龙霸会是穷武第一大帮，虽然玩家平时都在各地四散，但是作为总驻地，这里的人还是熙熙攘攘，多得很。潜龙在野领着他和落地无声到正中间的一栋大楼，这楼有八层，一楼的大厅挑着很高的天花板，正中央一盏水晶大吊灯，把宽阔的大厅照的亮堂堂。
“帮主。”
来来往往的人都向潜龙在野行礼。然后纷纷好奇地看一眼福唯。福唯在龙霸会里可是传奇人物，先是被通缉，然后又陡然地和他们帮主交好，再加上他和晴火的关系，人人都记住了他这一张脸。
“潜龙。”
忽然有一声娇俏的女声传来。他们几个循声看过去，居然是凌波仙子。
福唯和这位女帮主也有好一阵子没见。看到她就想到之前在獂那里，这位绝代佳人被绞成粉末的惨状。
潜龙在野的脸冷了下来：“你怎么在我的帮会驻地。”
凌波仙子微微一笑：“我好歹也是你的前女友，过来看看你的地方，不为过吧？”
“前女友？是前前前前前女友吧？”
潜龙在野冷冷笑了笑，毫不顾忌凌波仙子霎时间有些青的脸色，对着她身后的男人道：“星辰，如果你再这样不懂事，我就削了你的长老位子，你觉得怎么样？”
原来放凌波仙子进来的就是也和福唯有过节的那个龙霸星辰。龙霸星辰脸一黑：“表哥。”
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哥言出必行，铁面无私，心下忍不住一抖。转眼他看到落地无声，忙道：“无声，你帮我求个情嘛。”
落地无声从小和他表哥一起长大，对他表哥是忠心耿耿，表哥也很能把他的话听进去。如果不是落地无声一进游戏没多久就被隐藏任务搞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龙霸会的副会长位子绝对有他一个。
落地无声懒得趟这趟浑水。他低声道：“我练级去了。”
潜龙在野道：“等一下……你陪着福缘逛逛吧，我找他们有事。”
他们这才看到潜龙在野身后的福唯。凌波仙子看到他就想到自己的惨死，先死在怪物手里，后来又被晴火削了一顿。她脸色忍不住一变：“原来是福源滚滚。怎么不和晴火在一块了？怎么了，晴火不要你了，你就来抱潜龙的大腿么？我也真不明白，就靠着你那一张脸，你有什么本事……”
“够了。”潜龙在野冷冷道：“星辰，把她给我请出去。”
福唯无语地看着这女人怒火冲天地道：“我自己会走！潜龙在野，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随后衣袂飘飘地跑了出去。
潜龙在野不好意思道：“福缘，对不住，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你也知道她们这种人的脾气。”
福唯耸耸肩。
“我要去忙了，让无声陪陪你吧。”潜龙在野对他笑了一笑，然后怒视龙霸星辰：“你跟我来。”
龙霸星辰灰溜溜跟了过去。
落地无声道：“你和我来吧。”
福唯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笑道：“其实你也不用管我，我自己走走，然后就离开了。我看你们都蛮忙的，你也赶着要去练级吧？”
落地无声淡淡道：“既然潜龙让我陪着你，我当然就陪着你逛一圈。”
“你真的很听他的话。”福唯道：“你们在现实里是上下级的关系吗？”
“我父亲是他们家的管家。我是潜龙的助理。”
“哦……”福唯点点头。“最近认识的人全都是富豪权贵呢。”
“你是说晴火也是吗？”
福唯笑了笑，片刻道：“是啊……他是。”
“但是你不是。”
“恩，……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而已。”福唯摊手：“有时候，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啊。”
“你们在现实里见过了？”
“恩。”
“因为见了面，所以才吵架吗？发现彼此不是心中想的那样？”
落地无声看着他。福唯笑了起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不是。并不是说，不是像想象里那样子的人……只是……有一些事情……就算真的互相深深地爱慕着，也不是就可以圆满的。”
落地无声转过脸，半晌道：“但毕竟你们是互相爱慕着。”
福唯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忽然道：“你喜欢他吗？潜龙在野。”
第六十五章
落地无声陡然沉默了下来。
“这……”
半晌他终于开口：“这……这个，和你无关吧。”
福唯笑了笑：“恩，是和我无关。我不也就是问问嘛。”
落地无声苦笑了一下，半晌道：“好吧，就算我是喜欢他，可那又怎么样了，我喜欢他，他难道就喜欢我吗？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多想也没有用处。我从来不会去考虑。”
“不会难过吗？”
“习惯了。”
落地无声发了一会儿呆。他们站在龙霸会驻地的花园里，周围是盛开的红梅，鲜红如血，发出淡淡的清幽的香气。
“你……不要告诉他。”
落地无声转过头对福唯道。
福唯耸耸肩：“我又不是喜欢讲八卦的人。”
“其实我也……不打算再熬下去了。”
落地无声道：“好像什么事情都围着他打转，虽然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了，但这样子的我，也未免太可笑、太贱了。等到玩腻了这个游戏，我就打算辞职，然后回老家去。反正我爸爸也已经不干了，不会和他们家再有什么关系。”
“哦……”
“倒是你。”
“我？”福唯一愣：“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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