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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皱得这么紧,又在想什么心事,大侦探?”
宁萧抬起看去,徐尚羽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两人身上,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伴着那些不可知的阴影一同退去。
宁萧看着徐尚羽,对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早上好,宁萧。新的一天,又要从头开始忙了。”
新的一天……
当赵云和陆飞急匆匆地带着人从山下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萧与徐尚羽两两对望的场面。在一旁惊呼与杂乱中,宁萧唯独在徐尚羽眼中看到了一份安静。
新的开始,从头再来。
无论赫野怎么躲藏,无论失败多少次,他们都会抓出这个罪魁祸首。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一旁,刑警们一拥而入。
“队长!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
“这里有个死者!后屋还有一个昏迷的人!”
“目标逃跑。通知一队前来援助,让交警监视附近所有交通要道!”
“队长啊队长!你不要死啊,呜呜呜,队长。”
“冷静点,陆飞。队长只是失血过多,你再晃他他才要真没命。”
宁萧起身,离开那一片喧嚣,去屋外呼吸新鲜空气。
天气晴好,昨晚与赫野对峙的木屋外竟然挂起了一道彩虹。宁萧看见刘俊被刑警们扣押着带出木屋,听见屋内刘嫂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法医将许永泉的尸体抬出。生生死死,悲欢离合。
他又想起昨夜赫野说的那句话。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潜藏在里面的意义:没有人可以审判他。如果他有罪,那么世上人人皆有罪。
宁萧闭上眼睛,许许多多苍白的面孔从他眼前闪过。愤怒的,挣扎的,悲伤的,绝望的脸。最后,这些面庞凝聚成一张笑脸——永远淡泊,轻视一切的笑脸。
无罪吗?
宁萧在心中,对着那张笑脸道:
“我宣判,你,有罪。”
赫野,迟早要把你送上死刑台。
后记:
数个月后,人们根据经过高度还原的藏宝图,找出了埋藏宝藏的地点。
然而,只找到一堆堆摆放整齐的空箱子。
里面的宝物,早已不知去向。
、53·消失的三小时
在朦胧的幼年记忆中;他隐约记得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他幼时的领养人的面孔。
那是一个平凡且忙于生计的女人;从他小时候有记忆以来她就很少在家。常常在屋子里坐一下午,才会听到屋外门锁打开;然后是一个人拖沓而又疲惫的脚步声。那时候他总会提起精神迎上去,去迎接领养人回家。
记忆中他们生活得很拮据;很少吃到肉;并且经常要搬家。因此他几乎没有机会结识同龄的玩伴;总是在屋子里打发一整天的时间。当然,她也不会允许他外出。每次逼不得已地要带他出门,领养人总是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就怕被旁人看见一样。
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然而有一次,他却意外听到了领养人和房东的争执。
“我们不能让你们这样的人住在这里,这会破坏我的名声!”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带着孩子在这里打工,不会做什么的。”
“那不一样。你带的这孩子,他父母做了那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们继续住在这里了,要被人说闲话。”
“可是他只是个孩子,他爸妈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都是流的一样的血!谁知道这小孩以后会不会杀人放火,总之明天你们就搬出去,不然我就打电话喊警察过来!”
对话的最后,他只能从门缝里看到领养人那伛偻孱弱的背影,还有房东离开后她压抑的哭泣声。
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明白,他们之所以要过这种四处躲避的生活,之所以他不能出去见面,原因都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不干净的血。
这一切,都怪自己。
那天偷听到的一番对话,在不满四岁的孩子心里深深地印刻下了痕迹。从此以后他们频繁地搬家,领养人依旧到处打小工维持生活,一旦被人发现身份,又要带着孩子逃到下一个地方去。在这些过程中,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人们的议论。
“这个杀人犯的孩子,以后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上就留着杀人犯的血!”
“当时干嘛让他生下来,应该堕胎。”
“杀人犯没有资格生孩子!杀人犯的小孩没有资格活下来!”
在他年幼时的思维中,当时并不理解“杀人犯”这个词真正的含义,只知道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称呼,而自己身上就留着这些不干净的血。在又一次被人赶出出租屋,他与领养人相抱在寒风中颤抖时,他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他问:“因为我是坏小孩,所以他们总是赶我们走吗?”
领养人只是紧紧抱着他,没有出声。
“既然这样,那你就丢下我吧,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再赶你出来了。”他用小手抱着唯一能温暖他的人,靠在她身上,轻轻道:“我不生你的气,你把我丢到孤儿院里去吧。”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他已经记不太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在寒风中紧搂住自己的一双手臂。在漫漫长夜中,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依为命。
领养人并没有选择丢下他,之后两人又东奔西跑地过了几年。直到某一年秋天,他才结束了这种逃亡生活,起因是领养人的死亡。
死因是在高负荷的工作环境下连续工作,不甚重负而导致的猝死。从那以后,这世界上唯一能温暖他的手,也变得冰冷了。他似乎注定孤独一人,而就在即将被送去孤儿院的时候,却有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哦,要跟我回家吗?”
一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看着年幼孩子稚嫩的脸。
“那你会把我赶出来吗?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孩子,我以后也可能会变成杀人犯,大家都害怕杀人犯,和我在一起的话他们也会把你赶走的。”
“不会的。”一只大手揉着他的脑袋,他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叔叔就是抓杀人犯的,而且叔叔也可以保护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赶走,大家都需要叔叔保护,不会把叔叔赶走的。”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我以后也可以抓杀人犯,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吗?”
说话的男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可以啊!只要你想,就可以。”
如果能成为像大叔这样的人,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有人害怕他,是不是就能够不再让重要的人因为自己而流离失所?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当时的领养人——他的小姨,在那个年代是背负着多大的压力抚养着他这个杀人犯的小孩。从那以后,他就下定决心。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成为养父那样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他要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再也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就像是——
“徐尚羽,起床。”
什么声音,好吵。
“三秒钟之内你再不起床,后果自负。一、二……”
三!
猛地睁开眼,徐尚羽一眼就看到宁萧那张无情的脸。他手里还拿着一盆冷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很及时。”放下水盆,宁萧满意道:“不用浪费水资源。”
徐尚羽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宁萧。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脑中,很是无奈道:“现在在六点钟,你这么早喊我起来干什么?”
“我调查到一些关于赫野的消息,需要你陪我出去一趟。”宁萧道:“顺便,早饭还没做。材料我已经放在厨房里,麻烦你了。”
不仅要当司机,还要兼职厨师。徐尚羽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么使唤我,就不会内疚吗?”
“不会。”
“那我能不能索要一些报酬?”徐尚羽试探着问:“好歹我也任劳任怨为你服务了这么久。”
宁萧白了他一眼。“帮你找儿子,你还要问我要报酬。张玮玮听到一定会很伤心,你这个无良的领养人。另外,我上次麻烦季语秋做的检验,他昨天来催检验费。我的工资暂时还没到,问你先借一些垫付。”
这完全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先斩后奏啊。徐尚羽看着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宁萧,心里有一种欣慰和沮丧共存的奇妙感受。欣慰的是宁萧不把他当外人,沮丧的是宁萧也一点没有把他当做内人的意向。最过分的是自从同居以来,宁萧同志经常只穿着一件小裤裤在公寓里奔走,完全将另外一个曾经对他表白过的同性当做隐形人。偏偏,徐尚羽还不能做些什么。
看得到却吃不到,对于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这得是多大的折磨啊。
“快点去做早饭。”
宁萧跟他吩咐完一早上的事情,穿着短裤背心就揍了。徐尚羽坐在床上,眼睛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腰部曲线。心想,反正强奸男人不犯法,宁萧要是再这么逼自己,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了,哼哼。
屋外传来宁萧的一声喊。“徐尚羽,早饭!”
“哎,来了。”
徐尚羽长叹一声,扫去脑中诸多旖念,认命地去做早饭。二十年前的自己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即使实现了理想。所谓保护重要的人,也不过是给他当牛做马、煮顿早饭。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吃早饭的时候,宁萧手里也还拿着一叠资料。自从上回的诱捕行动失败再次让赫野逃跑,宁萧就开始有点走火入魔的趋势了。一天到晚基本就是在查各种资料,还总是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去让季语秋鉴定。至于本职工作写小说,倒是被他搁置到脑后。
徐尚羽知道他心急,当时张玮玮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被赫野带走。只要一天找不回小孩,宁萧就一天不能心安。不过宁萧这种状态也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小孩的正经监护人徐尚羽认为自己需要发表一下意见。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见宁萧放下书看过来,便道:“其实关于玮玮的事……”
嘀嘀嘀,嘀嘀嘀。
话才开了个头,手机就忙不迭地响了起来。徐尚羽只能抱歉一声,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
宁萧吞下一个荷包蛋,喝了半碗豆浆,顺便又吃了两个包子下肚,再抬起头的时候徐尚羽还在讲电话。他心里纳闷,什么事说这么久?如果是公务的话,应该三言两语说清楚直接办事才对。那么就是说这通电话不是公务,而是徐尚羽的私事。
私事?
宁萧打量着阳台上徐尚羽皱起的眉头,悄悄放下碗,侧耳倾听。
“……今天?”
“好的,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抵达。”
“谢谢。”
听对话内容,似乎是有客人要来,需要徐尚羽去某个地方迎接。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十分严肃,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客人。接了这通电话后,徐尚羽的心情似乎略有转变,像是有心事。之前准备和宁萧讨论的话题,也早就被他遗忘到八千里外了。
宁萧倒是不介意,就是十分好奇。能让徐尚羽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究竟是谁?
两人用晚餐早,一起出门。宁萧坐进副驾驶上,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要出去接人吗?”
“不是现在。”徐尚羽顿了一下。“关于这件事,宁萧,我得先跟你说一声……”
很不巧,手机在这时再次响起,又一次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私人电话,而是公务用的手机的紧急铃声。一听见这个声音,徐尚羽立刻接起。
“什么事?”
听着手机那边的声音,他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不一会挂断电话,徐尚羽神色严肃道:“抱歉,恐怕不能先送你了,我要去一趟临江大道。”
“出什么事?”
“早上散步的老人在河堤上发现一具男尸。”
徐尚羽道:“是今天早上刚刚被冲上岸的。”
、54·消失的三小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