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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问我,还是说你不想知道?”
侧过头看了眼徐尚羽此时的表情,宁萧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这时候还是不忤逆他比较好。
“我想知道。”
徐尚羽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还记得你刚搬进来的时候,我们谈论过的那件事吗?关于犯罪人员和服刑人员子女的问题。你知道我当时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吗?”
我当然知道。宁萧心里咕哝,表面上却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一个百分百的倾听者。
“其实我自己就是。”
徐尚羽开车,眼睛直盯着前方。
“在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个干净的孩子。”他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徐尚羽是杀人犯的孩子。
这个杀人犯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双亲。在他还是个胎儿乖乖地待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就被贴上了这个标签。他的父母杀死了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女孩,并残忍地分尸。仅仅因为妻子怀孕期间无法满足丈夫的需求,夫妻俩就诱骗了一个少女回家,利用少女同情孕妇的心理,将她成功拐骗并迷晕。然而最后关头却出了意外,闹出了人命。
这件案子当年爆出来的时候,震惊了全国!所有人在痛恨这对夫妻残忍、可怜女孩花季的生命的同时,又十分不理解他们的行为。仅因为一己之私,就可以夺取别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看来,人命究竟算是什么?而且其中一个凶手竟然还是一位孕妇!她也是一位母亲啊,她就没有想过失去了孩子以后,女孩父母的感受吗?
愤怒、悲伤、痛恨!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在斥责这对夫妻,恨不得生啖其肉!最后,丈夫背叛了死刑立即执行,而妻子因为怀孕而免于死刑,只是判了无期。这个判决一出来,很多人都感到不满。
为什么孕妇可以不判死刑!
那个善良的女孩就白死了吗!
诸如此类的议论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这样一种说法。
“杀了那个婴儿。杀人犯的孩子,没有活在世上的资格。”徐尚羽淡淡道:“婴儿身上流着杀人犯夫妻的血液,他以后也绝对会成为另一个罪犯,不该让他出生。”
“因为我身上流着的血脉。”徐尚羽道:“我还没出生,就被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否定,他们判了我死刑。”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还好,我还是出生了。”
并且成为了一名刑警。宁萧心里一阵波澜,他预想过徐尚羽的身世,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一种。如今听来,都十分波折,那么早几年徐尚羽究竟是怎么接受自己的身份,又是怎么成为一名刑警的?
想起徐尚羽那超乎常人的正义感,难道这也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世所带来的另类效应。想要替父母赎罪?
宁萧摇了摇头,觉得事情应该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
就在他开小差时,车已经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
“等我一会。”徐尚羽丢下一句话,人就已经走过去。宁萧看见他进了看守所,隐约透过玻璃看见他在里面的人说些什么。然而宁萧自己,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徐尚羽的特殊身世,和他手上的那道疤痕有什么关联吗?他这样的出生究竟是怎么成为刑警的?还有……
还没来得及想完,就看见徐尚羽神色匆匆地走出了看守所,他一个人。
宁萧立即觉查出事态有变。
果然,徐尚羽回来时,脸色难看。
“她被人接走了。”他说:“有人拿着另一套证明文件,接走了我母亲。”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一道电光划过宁萧识海,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将一大早的诸多事情串联在一起。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58·消失的三小时(六)
【犯罪;犯罪者,被害,受害人。
很多时候,这两者之间的界限一目了然;但是在某个节点;一旦迈出那条不可越过的界限,情况就开始互相转化了。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嫌疑人X看向侦探。
提摩尔熄灭雪茄。
“我只知道。”
他漆黑的眸中看向对方。
“现在站在这里的你;就是犯罪人。”】
“伤口已经处理干净。”
将废弃的黏着血的绷带扔掉,医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再过几周,就可以恢复正常行动。不过当时要是子弹再偏离几公分;你现在就躺在火葬场了。”
病人试着动了下自己的胳膊;轻轻一笑,似乎不以为意。
医生见状;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不过我想不通究竟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他放下病例。“这种伤口,肯定是有人当面对着你开枪,你会犯这种错误?”
“人都会犯错。”
赫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依旧淡然。
“开枪的人是存了心要杀你,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医生道:“你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的仇人?我听说那帮警察或者国安委的人,可是打算逮你活口回去的。看这手法,你不会连黑道那边的人都惹上了吧?”
赫野穿上衣服,回道:“谁知道呢?”
“喂喂,就算你对自己的命再不在乎!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医生辛苦工作的成果吧!”
“辛苦了。”赫野穿戴整齐,对着他微笑。“下次说不定还要来麻烦你。”
“希望没有下次。”医生推了推眼镜。“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认识你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毕竟你做的事情……和我治病救人的本职十分不符。”
“救人?”赫野笑了。“我也是在救人。”
他站在狭小的私人症所里,眼神却凌厉得要穿透整个空间。
“我是在告诉他们,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自由。”他轻声笑了,声音轻柔。“无拘无束,释放自己的灵魂。”
所以你才让他们自杀?
这句话埋在心里,医生并没有说出去。他看着赫野推门离开,门外,一个小男孩乖乖地等着他。
看着他即将走出去,医生忍不住询问:“喂!今天早上市里发生的几起意外,是不是你干的?”
没有人回答他。
赫野只是冲他摆了摆手,那个意思不知是在否认,还是认为这个话题不值一谈。
看着诊疗室的门在眼前阖上,医生坐倒回椅子,深深吸了口气。他看着赫野换下来的染血的绷带,想到那些因为赫野的参与而死去的人们,眼中涌上一层困惑。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
救一个人,然后让更多的人死去?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再与这个男人有联系,然而却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每一次都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是真心话,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预言。
从那天以后,赫野再也没有出现在医生面前。
而同一天,在同一座城市。宁萧与徐尚羽绝对料想不到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人,正和他们处在同片天空下。此时的两人,正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
徐尚羽刚刚出狱的母亲不见了。联想到徐尚羽的特殊身份,再思考早上接连的意外,宁萧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一次突发的事件。
有某种关联在里面。他想着,抬头看着站在车外的刑警。
正当太阳最毒的时候,徐尚羽却连警服外套的扣子都没有解开一颗,他看起来似乎仍旧像平时一样镇定。但是宁萧知道,这个人此时已经有些失措了,看地上那些扔得满满的烟头就可以得知。
电话响起,是徐尚羽的手机。
“有什么线索?”他接起电话,沉默两秒。“我知道了。”
等他挂断,宁萧立刻询问。“消息?”
“他们调出了附近道路的监控,发现有一辆车一直停在附近。”徐尚羽说:“冒充我的人接走我母亲后,就带她上车了。时间是在一个半小时以前。”
“知道车开到哪里去了吗?”
徐尚羽摇了摇头。“他开到旧城区去了,那里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
旧城区都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居住人员情况复杂,人口流动频繁,要是真有人在那里做什么,还真难以调查清楚。宁萧正蹙眉凝神思考,就看见徐尚羽扔了烟头坐到驾驶座上。
“去哪?”
“回警队。”
宁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母亲的事呢?”
“自然有专门的人处理,失踪案件也不归我管辖。”徐尚羽道:“作为被害人家属此时能做的只有等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说着,他侧头看了宁萧一眼。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
宁萧未回答。
“对于一个从出生以来就从未谋面的母亲,一个害孩子背负了十几年痛苦的母亲,正常人都会憎恨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此时恨不得甩掉她这个包袱,让她直接从我眼前消失?”
徐尚羽说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在谈论一场闹剧,宁萧听着他的声音,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我没这么说。”宁萧道:“你又不是正常人。”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徐尚羽轻笑一声。“回警队吧,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处理。”
车逐渐驶往警局,宁萧看着徐尚羽毫无情绪的侧脸,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将自己的感情压抑到这种地步,哪怕在此时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应该有的情绪。徐尚羽就像是一个密封得严实的罐子。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异样,可不知道在哪一天,里面的东西就轰然爆炸。
看着异样沉默的徐尚羽,宁萧心里悄然追问。
是不是你?
那天开枪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
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整个队里都忙作一团,今天连续发生的两场意外,几乎调空全部警力。尤其是对岸边出现的那具无名女尸,上级极为重视,下了必须破案的指令。这更加让一群刑警们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一抵达警队,宁萧就把徐尚羽抛到脑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鉴定科,直奔季语秋的工作室而去。
“季法医呢?”在办公室没找到人,他在路上逮到了实习生于孟。
于孟因为上次弄丢了张玮玮的缘故,现在看到宁萧还都心中有愧。
“宁、宁顾问!”他一张口就结巴了。“上回、回张玮玮的事,我真的……”
“季语秋呢?”宁萧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真不是故意弄丢你和徐队的孩儿的!”
一紧张,于孟就口不择言,说完了才发现不对,那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比墙还白。“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说玮玮像你和徐队的孩子!错了,也不是,我是说大家都觉得你俩有奸情。呸,我这嘴巴,我、我我……”
于孟此时欲哭无泪,怎么关键时刻自己嘴巴就罢工了呢?
还好宁萧此时没有心思和他计较。
“你只要告诉我季语秋在哪里,知道,还是不知道?”
于孟点了点头。“知道。”
“在哪?”
“解剖室。”
甩手丢下这个二愣子,宁萧直往解剖室赶去,再也不理睬在原地郁闷的实习生。
他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季语秋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一个花季女子的胸膛戳了下去。宁萧丝毫没有大喊一声刀下留人的意思,而是看着季语秋动完手,才问:“有什么结果?”
那边,季语秋已经把溺亡女尸大卸八块,他翻出一块不知名的内脏器官,查看。
“不是一般的溺亡。”
“哦?”
“凶手在水里加了药物,这种药物会使人体器官衰竭,各项功能逐渐失去作用。”季语秋道:“一旦器官开始衰竭,人体会呈现各种病症。可以说,最后一刻,这个女孩承受着远超过窒息的痛苦。她遭受的折磨超乎我们的想象。”
季语秋将内脏小心翼翼地放进女孩胸膛里。“我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出这个凶手,不然他会再次犯案。”
使用如此残忍手段杀人的凶手,他的虐杀欲已经不是一两条人命可以满足了。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