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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走的时候放开他,不挽留,多疼都会放开手。
云湛站起身,看着蓝脩迩的眼神近乎哀伤,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离开七年,回来,也不过七天。
蓝脩迩看着云湛走远,低头吃着自己餐盘里的最后一片生鱼片,怎么也切不断,只能一起放在嘴里,有些冰。
云湛站在饭店门口等着服务生把自己的车子开过来,抬手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突然觉得,这夜里的风冷得刺骨,一如七年前那盛夏的冷。
那时候那人笑着对自己说,保重,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打电话。没有一丝挽留,因为他说只要他想多痛他都会放他走。
银色的捷豹毫无偏差的停在自己面前,云湛知道自己再没有一个七年可以蹉跎,这一走,就永远不能再回头。
强忍住心痛抬脚,却在下一秒被抱住。
云湛。
蓝脩迩有些喘,看得出来是跑出来的。
云湛转身和脩迩面对面,静静的看着蓝脩迩调整他的呼吸,等着他的下文,双眼看着蓝脩迩的眼睛,已经,有一些云淡风轻。
云湛。这一次,不要离开。
云湛觉得,蓝脩迩的表情大概可以算得上狼狈,头发有些乱,衣服随便搭在他的手臂上,云湛突然轻轻地笑,抬头直直看着蓝脩迩的眼睛。
这句话,我等了七年,蓝脩迩,原来七年前的我并不想走。
蓝脩迩抱紧云湛,突然觉得,云湛的身上有了热度。他记得七年前自己笑着对云湛说保重,然后,云湛连再见都没说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原来幸福只是一句挽留。可蓝脩迩觉得对于那时的云湛来说这句挽留有可能让他永远活在阴影中,他不想放开,但是只有让他离开那个他受过伤的空间,才是最好的决定。
云湛说,如果这句话放在七年前,那么我们就不会白白错过七年。
不会,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多晚都不晚。
云湛还说,如果这句话放在七年前,也许我们如今早已分手。
蓝脩迩听见自己说,那么,这一次,不要离开我。
云湛终于伸手环上他的腰。
蓝脩迩,虽然伤还在,但是我已经不痛,所以我已经没有逃跑的理由,你可以紧紧的抓紧我,不要放开,不管我愿不愿意。
把云湛拥得更紧,谁也不能体会此刻蓝脩迩的心情,他庆幸自己追了出来,放下那和云湛比起来一文不值的承诺。
然而,没有景夙的消息一直是压在云湛心上的石,刺在骨上的针,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伤心之余会不会已经有一点点想得开。
愧疚和担心让他即使是被蓝脩迩拥在怀里,还是不能睡得安稳。
景夙是蓝脩迩从小宠到大的,比父母还宠,蓝脩迩的担心,云湛都知道,也都能体会,虽然蓝妈妈说景夙已经打过电话,可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他睡不好,每夜的翻来覆去。
蓝脩迩也睡不好,担心景夙,担心云湛。
只能侧过身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
云湛的心软得可怕,一如七年前。
景夙恨不恨他,云湛不知道,但他知道短时间内景夙一定不会接受他,接受他和蓝脩迩之间的感情,执着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但是绝对可敬,可是,他没有办法,也没资格帮那个女孩想办法,担心是担心,可不爱就是不爱,他不想让,也不能让,这男人留下他就证明已经有了选择,即使他走了,蓝脩迩也不会爱上景夙,有些残酷,却是事实。
云湛觉得,自己还是自私的,伤了景夙他很难过,很担心,可是他真的从未想过蓝脩迩会爱上别人,从未想过要把蓝脩迩让给任何人。回来前的自己和自己打赌,如果蓝脩迩爱上别人,那么他就永远不会再回来这个城市,如果蓝脩迩还爱他,那么,他就紧紧抓住,绝不放手。所以云湛其实没有那么懦弱,他只是想逼着蓝脩迩说句别走,给他一个回来不再离开的借口。也给蓝脩迩一个不再离开的承诺。
事实上,从那男人从看他的眼神由游戏变得专注再变得只有自己的时候开始,那种种微不足道的往事就开始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慢慢的沾满整颗心,他知道这辈子,除非蓝脩迩说不再爱他,否则他不管走得多远都不可能会真正离开。
那是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誓言,也是自己对蓝脩迩许下的誓言。隔了七年,已经很迟。
事实上,除了失恋的心痛,郁闷的心情。景夙过的还不错。
她没有问过医生自己的伤到底有多严重,需要住多长时间的院,甚至希望越长时间越好,她知道自己的伤一好,就该回去,在心情还没有变得晴朗之前,她希望越晚回去越好。
叶幸司也似乎没有赶她出院的打算。
似乎是自己那天的诅咒灵验了,那个叫叶幸司的男人大概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自己的病房,早九晚五,甚至到深夜,然后再匆匆开车回家,隔天又准时来报道。
手提电脑,传真机,还有,足足三大整理箱的文件。
那男人几乎是每天都在工作,从早上来了开始,一直到晚上11点,甚至更晚。
景夙心里想,自己要不要付给他全勤奖。
有时景夙会睡着,有时没有睡意了,就瞪着大眼睛看那个男人工作,兴致来了就随便的画几笔,叶幸司说画的不错,景夙不置可否,把画板扔到一边拿起手机玩儿游戏,直到睡意袭来。
景夙怀疑这男人没有家。
甚至有时候无聊时坏心眼儿地想,这个叫叶幸司的男人一定智商不够,最起码,自那男人管理蓝氏开始,就从来没有工作多到需要做到深夜……
景夙狠狠的想。
那男人,一直都是那么完美,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
不管是情商,还是智商。
可事实上,景夙不知道的是,云湛的智商,比蓝脩迩的,还要高十个数。
有时景夙会特意在叶幸司电视会议的时候告诉他自己要上洗手间,可几乎每次都会得逞。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那男人都会示意大家停下,等把她再次放在床上安顿好了,才回去继续,从来没有不耐,也从未多说一句。
这是礼貌,大概这男人把她住院这段时间的生活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景夙从来不会客气,以后谁还见得到谁,她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
人都犯贱,叶幸司的没有怨言让景夙有挫败感,就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子高兴地等着自己的成果,可别人并不知道她玩儿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真的这么耐心还是装的,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景夙不爽,这个世界怎么会允许一个人成竹在胸。睿智如蓝脩迩都没想到她会爱上他不是么。
不过,似乎,他也没有必要装绅士。
大概好了三成的时候,医生建议景夙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景夙看着叶幸司没说话,她觉得没什么差别,心情不会因为走出去就豁然开朗,开着窗户飘进来的空气不会比院子里的差到哪里去。
奇怪的是,叶幸司竟然真的听了医生的话推着景夙到花园里转一圈,早晚各一次,景夙心想,叶幸司一定有早晚刷牙的习惯。然后自己开心。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交谈并不多。
那男人从来没有问过她家在哪里,要不要联系家人,这多少让景夙有些不是滋味,却也让她少了很多负担。
她一直固执的叫他叶幸司而不是Shins,因为她觉得他们之间大概没有亲密到不带姓地叫对方名字,事实上他们连朋友都不算。
她是被害人,而他是肇事司机。
大概是太无聊,景夙给每个人都取了一个外号,常常想着想着就自己笑到控制不住。
她叫蓝脩迩负心汉,叫云湛笑面虎,然后叫叶幸司肇事司机。
景夙想自己大概掉进了那个叫蓝脩迩的陷阱出不来,不管是骂人,或是思念,那人都理所当然的第一个出现,景夙控制不了,也无力控制。
景夙想起蓝脩迩叫她夙夙,从来没叫过她景夙。她又突然想到蓝脩迩叫那人云湛,云湛,奇怪,从来记不得蓝脩迩那些女朋友的名字的自己,这名字,只一遍就记了个踏实,想忘都忘不掉。
景夙突然想笑,瞧,她自己都认同了云湛的与众不同。
景夙觉得如果蓝脩迩叫自己景夙的话她大概会很开心,为什么开心她说不清。
景夙,你还是不想回家。
男人停住推着景夙的轮椅,站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叶幸司依然面无表情,说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景夙回头看着面对阳光的男人。
轻轻笑开,原来,这男人早就看出她的狼狈。只是他比较倒霉,撞上了自己。自己比较幸运,摊上的是个有钱的、不屑于逃跑的肇事司机。
也是,商界哪有单纯的人,吃人不吐骨头也是最基本的本事。
景夙转过头,面对阳光闭上眼,大大的笑容,大大的声音。
不想,不想回去,叶幸司,我是个大麻烦,真的,你相信我,我是个骗子,就是专门骗吃骗喝的那种,你就是我看上的第一单生意,所以,我不吃够本儿了,绝对不会离开。
叶幸司愣了一下,轻轻的弯起嘴角。
是吗?本儿翻个十倍可是我的强项。
、不算初遇的初遇
三
世界很小,云湛一直都不怀疑这句话,兜兜转转的身边还是那些人,挣挣扎扎的结果早上睁开眼还是在原地,一步都没有逃出去。
回来后第一次,蓝脩迩忙到没时间陪他吃饭,云湛一个人找了家离公司最近的法餐厅,放下杂志看了眼快要被文件埋掉的蓝脩迩,云湛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愧对于自己天价的薪水……他看到蓝脩迩抬起头冲他笑了下,云湛摇摇头随手拿起车钥匙出门。忘了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即使是一个人也不会将就着吃。
他隐约记得多年前的自己是什么都吃的,泡面,面包,披萨,汉堡……可现在自己竟然有十几年没有碰这些东西了。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只是记得蓝脩迩把所有垃圾食品都扔到了一个大袋子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全部从他们俩的公寓清了出去。
人大概都是有一种逆反心理的,他觉得从某些方面而言,泡面算是人间美味。他记得自己在蓝脩迩不得不出差一周左右的时间里,自己用泡面代替了所有的餐点,早中晚。
蓝脩迩在会议进入最重要阶段的时候硬是提前回来直奔医院,然后对着因为急性肠胃炎被送到医院的云湛发了好一顿脾气摔门离开,没到半天又阴沉着脸跑回来把刚做好的营养粥一勺一勺的喂云湛吃下,那是第一次云湛顺从了蓝脩迩所有的安排,包括在医院过夜。
他始终记得第二天清晨自己醒来时看到在自己的病床边就那么趴了一夜的蓝脩迩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匆忙赶回来时的样子,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第二天他出院回家后,蓝脩迩又整夜的处理堆积的公事,然后隔天又马上出差。
云湛觉得可能就是那时候吧,自己开始慢慢的离不开。
那大概也是自己第一次对蓝脩迩说爱,也是第一次和他发了那么长的短信,不管是时间还是字数。
蓝脩迩,你今早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
对不起,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你,我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回去,不要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在飞机上有睡一会儿吗?
有,不用担心,我还年轻,熬个几晚不成问题。
蓝脩迩……
不用抱歉,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权利,除了我没有谁能在你生病的时候守着你。
就是觉得你太累,两晚上没睡觉……
看到这条信息我就不累了。
怎么会不累……
我爱你。
云湛记得自己好长时间没回,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屏幕灭了,又点亮,又变暗,后来,他终于决定迈出那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