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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单手结印于胸,向伏羲欠身,伏羲静静注视着她,一言不发,天女的歌声停歇,宛若回风飘雪的琴声倾泻而出,伏羲怔忡出神,九天玄女眸间微冷。
“也不知他现下如何?”
“他负有神息自是无虞。”
“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我的孩子。”
九天玄女垂目不语。伏羲知道她对他的存在始终耿耿于怀,然而自己已无多余的感情投注她的身上,即便她是自己的女儿。
琴声幽幽,扶摇天际,一曲柔肠,引凤留凰。
鬼界是拘束六界阴灵往生轮回的场所,世间生灵无不敬畏,包括仙。十殿阎罗各司其职,统治着这片幽冥世界。
阳寿终结的人会由勾魂使者将其魂魄拘往地府,穿过森严的鬼门关,便来到接引之路俗称黄泉路,常有孤魂野鬼在此游荡徘徊,两岸盛开妖娆的曼珠沙华,层层叠叠绵延不绝,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鲜血铺就的长毯,它是漫长黄泉路上的唯一色彩,路经此地魂魄往往能听到魔魅的低吟,意志薄弱者会因而迷失方向。走过黄泉路就是忘川河,忘川河水呈血黄色,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厉鬼怨魂,煞气冲天,河岸遍布虫蛇,腥风扑面。
忘川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桥,名曰奈何,桥头立着一块黝黑沉朴的大石,常有成对的鬼魂在此聚集并于其上刻下自己及爱侣的名字,他们叫它三生石。在桥中央有一位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婆婆,煮着一锅永远也煮不完的汤,路过的人总要喝一碗汤才能继续前行,老人姓孟名不详,所以大家都唤她孟婆,管她的汤叫孟婆汤。
“啊啊啊——”云天河发出一声惨叫,慕容紫英和韩菱纱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头抓狂。
“天河,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慕容紫英语气平淡却掩不住他眼中的关切。
“野人你小声点好不好!这里可是鬼界!”韩菱纱嘴上说着小声可她自己的声音明显更大。
“我,我把小山弄丢了……”云天河手捧蓝色的勇气哭丧着脸。
“什么!!”韩菱纱杏目圆睁。
“在不周山的时候我明明抱住他了,可是,可是……他不见了——”云天河满脸自责。
“看来钟鼓的那道攻击虽未能破坏传送阵,却仍是影响了传送的稳定,导致传送发生偏差。”慕容紫英思忖道,同时对钟鼓之力深为震撼,若不是离开及时且有烛龙庇佑他们恐怕得就此葬身不周山。
“偏差……”云天河一脸惊慌,“紫英你的意思是小山很可能被送到别的地方了!”
“并非,即使出现差误小山此刻也必是在鬼界某一隅,这点大家且放心。”慕容紫英道。
“小山……”云天河仍是愁眉苦脸。
“莫急,我们一面查探翳影枝,一面寻找小山。他着陆之地应与我等相去不远。”慕容紫英安抚道。
“紫英说的对,再说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谁有本事害他?”韩菱纱嘴角微翘。
云天河听他们这么说暂且放下心,只是眉宇间仍是忧心忡忡。三人走过鬼气森森,遍地白骨的荒地,来到一个颇为热闹的广场,广场周围三三两两的阴宅坐落,许多鬼怪在街上行走,甚至有小贩的叫卖声,若是忽略地点此处倒像阳间的市集。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光柱,光柱内摆放着一堆黑色的类似于枯枝一样的东西,两名青面獠牙的鬼差看守。
“唉……每天守着这翳影枝,真是无聊死了,这东西在鬼界又不稀奇,谁会想偷拿……”鬼差甲冲鬼差乙抱怨道。
“这翳影枝确实一点都不稀奇,但能让我们鬼卒任意往来六界,对他界生灵来说,应该是求也求不到的宝贝吧!”鬼差乙道。
“有什么的?!上次马面和那钉子户打赌,结果输了,还不是赔了一堆翳影枝!”
“嘶——”鬼差乙闻言都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道,“马面疯了!连钉子户都敢招惹!”
“嘿!哪儿啊,本来是黑大人跟那厮打赌,后来马面和黑大人打马吊输了,黑大人就把这事儿推给马面了!”
“啧啧啧,马面也真够背的……”
“可不是嘛,马面那几天愣是连门都没敢出,去阳间勾魂还是牛头帮他做的。”
“马面被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你也甭抱怨了,难不成你想被调进无常殿当茶,那可是累到不行。”
“累的差事我才不干……我只是常常想,我们离转轮镜台那么近,却一次也没溜去看过。”
“哦?原来你也听说过啊,要是站在转轮镜前,诚心想念,就会见到死去亲人的魂魄,可是,你还有亲人在鬼界吗?”
“我哪知道……他们去投胎,也不一定告诉我。”
“好了好了,别多话,专心看着这几根树枝……”
三人在不远处将两名鬼差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韩菱纱定定瞧着他俩,嘴角微弯,心生一计。她蹑手蹑脚正打算走进法阵便被慕容紫英拦住,韩菱纱不解的望着慕容紫英,却见后者盯着某处神色不对,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名马头人身的鬼卒朝翳影枝走去。
“哟,马面多日不见来此有何贵干啊!”鬼差甲笑嘻嘻的瞅着马面。
“别提了!上次给了那钉子户不少翳影枝,今天本来应该去流月城勾魂的,结果身上一根翳影枝都没有被伏羲结界堵在外边……”马面黑着一张马脸,“要是被秦广王知道,我就死定了!”
“哈哈~”鬼差乙捧腹道,“你不早死的不能再死了吗?”
马面一愣,一拍前额,恍然大悟,眼里直白的写着——好像也是哦!
“咦?”马面突然细细嗅起空气来,“你们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人?我看你是想勾魂想疯了吧!这地界能有人?!”鬼差甲揶揄道。
“别说好像是有点奇怪的味道?”鬼差乙疑惑的四下张望。
“哈?马面傻你也跟着他一起犯傻?!”鬼差甲随意挥手取下一簇翳影枝扔给马面,“喏,赶紧去办事吧,迟了当心玩完儿!”
马面拿着翳影枝仍不离开,一副大鼻孔四处乱嗅,喷出的鼻息熏得两个鬼差差点晕过去,马面狐疑的嘟囔了两句,慢吞吞离开,鬼差二人组如蒙大赦。
云天河三人被脚下猝然出现的古怪法阵扔到了一个青玉高台,层层台阶如一条青色的丝带悬浮于空,台阶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圆台,圆台地面以冰玉铺就,台上安置了一面玉色的镜子,幽幻的浮光在周围流动,似真亦假。
众人走过青色的台阶步上圆台,一深衣男子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仅是一个背影便令人觉得潇洒无羁,他转过身面对众人,墨蓝色的发丝散于脑后,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一双猫儿眼中透着明澈,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端的使人心生好感。更别提他长了一张与云天河一模一样的脸。
“爹!”云天河惊喜若狂。
“你这野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鬼界也敢乱闯,要不是风雅颂及时发现,一条小命保准交代在这里!”云天青无奈道。
“真笨真笨!”风。
“一身人味——”雅。
“还敢乱逛!!”颂。
云天青肩头出现了一只会变身的怪鸟,或者说是三只,总之狠狠损了三人一顿,连慕容紫英脸上也挂不住了。
“老子教训儿子呢,少捣乱!去去去!”云天青不耐烦的赶走风雅颂,三鸟暗骂云天青过河拆桥,悻悻离开。
“爹……”云天河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才几年不见,野小子好像也有烦恼了。”云天青挑眉道。
“爹……”云天河望着云天青吞吞吐吐。
“你啊!到底是来干嘛的?!再不说老子走人了!”云天青神色不耐。
“爹你别走!孩儿有好多事想问你!”云天河急忙拦住云天青,“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琼华派,害得大哥、不,玄霄,害他被冰封在禁地十九年?”
“小山说你是出于好心才走的,可是,可是玄霄……”
“……是小山告诉你的?”
“不——小山什么都没说,是我去了琼华才知道的。”
“你去琼华作甚?我不想你修仙,你偏偏跑去琼华派!真是欠揍!”云天青瞪了眼云天河,随即长叹,“知道这件事,对你未必有好处,但如果你很想知道,爹还是会说,毕竟你也长大了,我不能永远把你当小孩子看。”
“孩儿,想要知道!”云天河眼里满是坚定。
“……你可知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去投胎?”云天青垂目道,“因为……我愧对师兄,所以我在阴间等着他。他不来,我不会走,我要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
云天河闻言露出了万般纠结的神色,云天青见状嗤笑一声。
“你那是什么痛苦的表情!真以为你爹我是十恶不赦的人?!”
云天河只是挠头也不说话,云天青摇摇头接着说下去。
“我告诉你我确实有负师兄的性命,失却望舒,阳炎侵体,他过得生不如死,”云天青话音微顿,掷地有声道,“然而我从未负过他的情谊,永不。”
“想要飞升成仙,就必须拥有强大的灵力,修炼百年,所得不过尔尔,倒不如以双剑之力网缚妖界,从他们那里夺取灵力……当时,门派中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个绝妙之法。”
“但是妖界又岂会乖乖就范?于是,双方争斗不休,场面十分惨烈。”
“我如今想来,仍觉心寒……我虽然并不讨厌妖,却也不会喜欢妖,但我忍受不了,自己升仙却要以其他生灵的命作为代价。”
“当时我与师兄在卷云台执掌双剑,日日夜夜所看到只有鲜血与厮杀。那段日子简直像在炼狱一般,许多琼华弟子见妖就杀,连幼儿也不放过……琼华自然也损失惨重,连掌门也陨落,虽然妖界之主不再露面,但再次出现谁又能抵挡。”
“同期的师兄弟们接连死去,生灵涂炭,琼华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我曾劝过师兄不如就此放妖界离去,反而惹来师兄的痛骂……”云天青陷入沉痛的回忆,“师兄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绝不会半途而废。三年间我与师兄日夜相对,他想什么我也略知一二,他绝非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之人。”
“那他……”云天河惊讶的看着云天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些年在鬼界时常回忆往事,细细思来师兄的执念有一半怕是因我而起。”云天青神色怅惘,“我与师兄的嫌隙越来越大,因我救下璃儿彻底爆发,后来我携剑出逃,琼华升仙的美梦也化为泡影。之后的事你们应都知晓了。”
慕容紫英和云天河沉默,努力消化云天青所说的惊人的事实。
“前辈,您说……玄霄的执念有一半因您而起……”韩菱纱嗫嚅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我与师兄互相爱慕着彼此,我们是恋人。”云天青神色坦荡,语气淡然,“师兄大约是想成仙之后,我们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玄霄他——”云天河还想问什么,云天青冲他一抬手。
“我和师兄之事已是陈年旧事,说来你们来鬼界究竟所为何事?”
“梦璃进入妖界,我等想去妖界确认她是否无虞,所以特来取翳影枝。”慕容紫英抱拳道。
云天青一手撑着下颔,打量长身玉立的慕容紫英,眼中闪过一抹赞色,缓缓道:
“你明知璃儿是妖,却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