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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放他离开,你会杀了他。”瞳肯定的说。
“难道他逃到下界就可以免去一死吗?”沈夜反问,语气几乎能结出冰碴子,“本座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希望你来日莫要后悔。”瞳道。
“你后悔吗?”沈夜问。
……
偃甲鸟儿展翅高飞,倏忽间不见踪影。
沈夜放下手中卷文,踱步至廊檐下,负手而立幽幽凝望暗灰色的苍穹。
他与瞳是一样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混蛋。
一切似乎沉淀下来,又好像正在酝酿一场更猛烈的风暴。
纪山
谢衣近来经常外出,有时是两三天,有时是半个月,每次回来都会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把自己关进偃甲房,一待就是许久许久。
阿阮知道他在做偃甲,曾好奇的问过,他只是神秘一笑。
小熊趁谢衣不在,偷偷跑进去一回,屋子里偃甲器具拆卸一地,图纸书册东一处西一处,除了他先前做的偃甲未见别的,倒是角落里那个被白布蒙着的东西勾起了小熊的兴趣,看轮廓依稀是个人形,正打算凑近一瞧谢衣就回来了。东西没看着,反而挨了一顿揉。
后来谢衣便把偃甲房锁起来了,除了他谁也不能进去。
后来的后来,谢衣不做偃甲,也不翻新屋子了,除了在书房研究绢帛,偶尔出门两天,就是陪小熊和阿阮在纪山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斜阳西下,谢衣抱着小熊席地而坐,阿阮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听他用平缓温和的声调讲从前的故事,落日的余晖洒满山头,渲染出一幅静谧美好的画卷。
岁月宁静安和。
作者有话要说:
☆、西行
沙漠的风,粗犷而猛烈,风中夹杂着的细沙刮得人脸生疼。
无边的黄沙蔓延在这片无边的土地上,白衣青年行走于茫茫沙海,恍若闲庭信步,怀里的小熊埋着脑袋,风吹得它睁不开眼睛。
谢衣抬手给小熊顺了顺茸毛,小熊舒服得直眯眼蹭蹭他温暖的掌心。
“昔日游历时,我依稀记得这里有个绿洲,等到那里我们便稍作休息。”谢衣安抚小熊道。
小熊蔫哒哒的点头。
谢衣失笑,加快了脚步。
“软笨蛋怎么没跟来?”小熊问。
“阿阮有些不舒服,我让她留在桃源仙居图里休息。”谢衣回答。
“哈哈,笨蛋也会生病!等你办完事,我们赶紧回去吧,那个笨蛋没人看着肯定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小熊道。
“……好。”谢衣揉了揉小熊毛茸茸的脑袋,目光怅然。
说话间悠远清脆的驼铃声远远传来,一队商队缓缓行来,队首是个络腮胡子的老汉,驼队停在谢衣身旁。
老汉打量了一眼谢衣,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问道:“年轻人,你四迷路了吗?”
谢衣略微摇头,缓缓道:“我在寻找附近的一处绿洲,未知老丈可知道?”
“绿洲?”老汉先是一愣,突然一拍前额,回答道,“你嗦那个地方,来晚啦,早就米有了嘛!”
“没有了?”谢衣惊讶。
“大概四五年前吧,水源干涸了,绿洲当然就没有了嘛!”老汉道。
“……多谢老丈。”谢衣微微躬身。
老汉摆摆手,憨厚道:“谢个啥子嘛,又米有帮上忙,年轻人你四要去哪里哇,大漠里可不能乱走哇!”
“我在寻找一个地方,捐毒国老丈可曾听说过?”谢衣问。
老汉闻言一惊,诧异的问:“你要去那里做啥子?”
“有件重要的事得去办,而且我素来听闻西域风景壮阔瑰丽,若有幸一睹,实为幸事。”谢衣道。
“风景哪里都有滴看嘛,做啥子要跑到辣个地方,辣个地方商队都不去,老吓银咧!”老汉提起捐毒眼中明显透着恐惧。
“可否请老丈告知我捐毒的详细情况。”谢衣道。
老汉搔了搔鬓角,有些为难的开口:“不四俺不告诉你,俺对辣个地方知道滴也不多,只四听说那个国家滴国王很凶残,经常拿活人祭天,人都很野蛮,经过那里滴商队全没了。”
“没了?”谢衣蹙眉。
“十有八九被抢了,活人拿去祭天,马匹和珠宝扣下。”老汉身旁的一个瘦脸男子忿忿道。
“为何不将此事上报朝廷?”谢衣问。
老汉重重叹息道:“报了有啥子用嘛,山高皇帝远的,而且捐毒国人个个都不好惹。听人说他们的王受到神的庇佑,所以捐毒才能风调雨顺。”
“达姆老爹,咱们得赶紧走了。”老汉身后的男子道。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老汉经提醒这才想起赶路这茬,他看向谢衣道,“年轻人你要一定要去,俺也不拦着啦,你要小心哇,这壶水送给你,胡达会保佑你滴嘛!”
谢衣接过老汉递来的牛皮水壶,轻声道谢。
驼铃悠扬,商队朝着日落的方向缓缓远行。
谢衣别过老汉,继续赶路,日落前他必须抵达捐毒。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寻找神剑昭明。
上古之时,伏羲命仙匠铸造神剑,有人聚星屑玉魄铸成神剑昭明。后来,天柱倾覆,洪水不退,伏羲便以昭明斩断巨鳌四足,用之撑天,昭明随之崩裂破碎,碎片散落神州大地。
谢衣偶然在巫山一处古祠内的残简中读到有关神剑昭明的传说,据闻此剑具有斩断世间一切灵力流动的大能,若当真如此这柄剑当是制衡砺罂的唯一方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衣踏上西行之旅。
他知道他的行踪已经暴露,已为自己料理好后事。阿阮被岩心玉诀封印在桃源仙居图中,通天之器拆解四份分别由他的同道好友保管。该留的话他留了,该留的人他也留了。
唯独怀里的小熊,始终无法令他安心,只得将它带走。
或许遇到那人,让他把小熊带回流月城亦不失一个好方法,还能给小曦作伴。
若是见不到那人该怎么办?谢衣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心头瞬间涌上失望,谢衣自嘲得扯起嘴角,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明明是要来杀自己他竟还怀有期盼。
“衣衣,你怎么了?”小熊扬起头疑惑的看着笑得苦涩的谢衣。
“没事,风吹得有点难受,一会儿就好。”谢衣既是告诉小熊亦是告诉自己。
“要是难过的话,就休息一下,等不难受了再走吧。”小熊天真道。
“……来不及了,小山。”谢衣凝望残阳下,那抹玄衣如练。
谢衣离开流月城二十二年,离开沈夜二十二年。烈山部人寿数长久,区区数十年于他们而言不过稍纵即逝,可于谢衣而言却漫长的仿佛过了百年,或许沈夜也有同样感触。
他们互相凝视,不约而同的觉得对面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极力想要寻找出曾经的影子,终是徒劳。
物是人非,风过无痕。
谢衣右手掌心覆上左胸,欠身道:“师尊,一别经年,可安好?”
对面的人视线越来越冰冷。
谢衣默默扯动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师尊身上的杀气第一次这么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很好,你果真——自、寻、死、路。”沈夜一字一顿道。
“我只是不喜欢半途而废。”谢衣道。
“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你可明白,谢衣。”沈夜负于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似在极力克制。
谢衣静默半晌,语调平缓:“或许,然而若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紧握的拳骤然一松。
沈夜道:“好,很好,那就动手吧,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的长进!”
谢衣放下怀中的小熊道:“……弟子得罪了。”
偃刀与金鞭相碰,绿光与金光相撞,天昏地暗,风雷乍起,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中上演。
纪山
两个年轻男子走在黄昏的山道上,一个双手交叉托着后脑,嘴里叼根草,漫不经心的走在前面,另一人背负琴囊,嘴角噙笑,斯文俊雅,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前面的人瞟了眼后面的人,开口道:“能别笑了吗?好恶心啊,小遐遐。”
遐笑意更深,轻轻的说:“你虽然不会死,但我记得你怕疼。”
前面的人不但没闭嘴反而转头抱怨起来:“咱别这样好吗,每次转世都跑来找你,我也是蛮拼了,你有多难找你造吗?”
遐冷笑道:“哦?看来还是我的错了?”
他扁扁嘴不说话,转开脸低头寻路。
“离墨。”
“……啊啊啊啊!”他停下脚步抱头抓狂,“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李逍遥,再不成夏侯瑾轩也成!当不了人参淫家,有一个名字也好啊啊啊!离墨是啥玩意儿,听着就像个书童!”
“作为我的仆役,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遐不咸不淡道,举步越过离墨,很快便将他甩在身后。
离墨默默咽下一口问候,拔腿跟上。
二人来到竹楼外,离墨四下望了望,遐径自往里走。
“喂喂,你这样登堂入室太没礼貌了吧!”离墨一边跟着遐一边埋怨。
遐熟门熟路的走到偃甲房,门并未上锁,他推门而入,一个白衣青年伏案沉睡,离墨窜到青年身边不住打量,像在看什么新奇事物。
“乖乖,总算看到真家伙了,绝了!”
离墨啧啧称奇,遐淡淡扫了一眼,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画轴。
离墨见到画轴两眼放光道:“这难道就是桃源仙居图!”
“你知道真不少。”遐觑他一眼微哂道。
离墨讪笑两下。
遐展开手中的画轴,淡淡的光芒附着画面。
“你……该不会要进去吧?”离墨的视线在遐和桃源仙居图上游移不定。
离墨没有得到答案,因为遐已经用行动证实了他的话,他被一起拉进了图里。
此地四季如春,鸟语花繁,三面环水,这湖水明净澈底,无风时湖面光滑如镜宛如一块美丽的琉璃,远处青峦叠嶂,苍翠葱茏,山坡上有几间小屋,山下有几块良田,恬然平静,远离尘世的喧嚣。
“好地方,住这儿真不错!”离墨双手叉腰,一边环视一边点头。
遐举步往前,美丽的风景被他抛于身后。
“喂,你等等我,啊喂!”
离墨跟着遐拐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踏上飘浮在水面的荷叶,走到湖中的一座精巧雅致的凉亭内,亭内有一尊女子石像。
离墨一见石像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点留下来。
“你说真正的巫山神女比这美吗?”离墨问。
遐瞥了他一眼,难得回答他的问题:“系出同源,容貌虽相同,只得其形罢了。”
离墨看着他惊奇的说:“看不出啊,你对巫山神女的评价这么高?”
遐默然不语,视线落在石像上,无比专注。
离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遐,目光微闪,心中隐约有个念头成形。
遐将手贴在石像颈下,少顷收回手,转身往外走。
离墨叫住遐:“你不再看看她吗?”
遐停下步伐,不解的问:“我为何要看她?”
离墨道:“你不是喜欢巫山神女吗,反正她俩长得差不多,聊以慰藉呗!”
遐更加不解了:“我为何会喜欢巫山神女?”
离墨眨眨眼,又眨眨眼。
“蠢货。”
“啊啊啊,又骂我蠢!”离墨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却扑了空,回神时遐已走出很远了。
“又不等我!”离墨追着遐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