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孤儿院对仪式的内容毫不知情,他们送出去的孩子每次都能平安归来,并拿到不错的报酬,院方就不会过问不该知道的事。
那么只有自己混进那群孩子中,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塞巴斯钦,他们参加仪式的衣服你拿到了吧。”
“嗯,已经从一个小鬼身上拿到了。”执事笑吟吟地提出一件宽大白袍,和夏尔睡觉时穿的衬衣差不多的样式,只是比衬衣更宽大还多了一个帽子。
“小鬼身上?”
“孤儿院那边只会在仪式之前的一个小时让孩子们着装完毕,我只有那个时候才得见了他们的衣服,于是就揪出一个和少爷身材差不多的小鬼拿来了衣服。”塞巴斯抖了抖那件长衫,“本来应该赶制一件一模一样的新的,可是时间实在仓促,不过少爷放心,这一件我已经重新清洗消毒熨烫整齐了。”
“那些小事就无所谓了。”如此情景塞巴斯还在在意执事的美学,夏尔发自内心的觉得无奈,“只是……”夏尔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把那孩子怎么样了?”
自己如果混进去,一定是要先减少一个孩子,塞巴斯把那孩子的衣服拿来了,那这个恶魔会不会……
“哦呀哦呀?少爷你在乱想什么啊,我早就说过了,我厌倦了肆意嗜血的生活,现在又怎么会对一些杂碎的灵魂怎么样呢?那孩子我只是带他去了个舒服的地方呆着,等到仪式结束一起送回去就是了。”
“这就好。帮我换装。”夏尔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回答,自己的心就安稳了下来。
“好的,少爷。”
狭小而颠簸的空间让换衣服的事情有点棘手,夏尔不得不和塞巴斯挤坐在马车的同侧,最后在七扯八扯下终于是把一件简单的袍子穿上了,这时马车也刚巧停下了,惯性让没有把扶的夏尔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倒,结果腰间一紧被执事揽回到座位上,安然地倚在塞巴斯身上。
“少爷,到了。”
执事撩开窗子上的帘布,指着不远处漆黑路口的一辆马车,“那就是运送侍者的车子,这会儿趁车夫还没来,少爷你可以过去了。您一个人,没问题吧?”
“切。”不论在多么严峻的情况下,塞巴斯都能用平静如常的语气揶揄他,夏尔有些微怒地起身下车,可……
“塞巴斯钦,他们就只有一件衣服啊,鞋子呢?”踩下来的脚底传来马车底板的凉意,夏尔才发现这个问题。
“嗯,没办法啊少爷,他们的服装就是这样的,没有鞋子。”塞巴斯故作无奈地垂下眼角,那语气让夏尔联想到平时不让他吃甜点的时候。“看来少爷一个人还真是不行呢,还是让我送少爷一程吧。”
身体被裹紧抱了起来,耳边响起恶魔飘渺沙哑的叮嘱:“他们的运送方式可能会让少爷不太舒服,不过很快就会到了,之后,就看少爷一个人的咯。”
脚触及地面时,环抱自己的人已经消失了,夏尔打量着自己的周围,另外九个孩子吃惊地望着自己这个“天降之物”,夏尔用手语和他们笔画说自己是代替离开的那个孩子来的,可是那些孩子都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不能理解手语的意思,最后都一个个转回头去闷坐着。
夏尔放弃了和他们交流,转头环顾自己周身的处境,他这才发现远远看起来很正常的马车车厢只是是一个露天的大箱子,抬起头还能看到被乌云遮挡住的半个月亮,刚刚塞巴斯就是把他从上面丢下来的。上方袭来的丝丝夜风让衣着单薄的夏尔有些颤抖,他缩了缩纤细的骨骼也像其他孩子那样蹲坐在一角。
“嗒嗒嗒嗒 ”伴着马蹄声,车厢开始颠簸起来,没有听到人来的脚步,也没有说话的声音,马车就像被一只从夜幕里诞生的幽灵驾驶飞驰起来,车子快速行进令箱口灌进的夜风更加强烈而阴冷,密林高处的树梢飞速向后面略过。夏尔看着其他人,他们好像早就习惯了如此的情况,毫无反应。
陌生的马车,不相识的同行者,未知的前路,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夏尔用指尖隔着眼罩抚上右眼,缓缓垂下眼帘。
…………………………………………………………………………………………………………………………………………………………………………………………………………………
“下车吧,孩子们。”一声轻柔的女声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马车戛然停止,车厢侧面的一块木板被掀开支撑到地上,形成一个狭小的出口,孩子们都挪到那个出口依次走下马车,夏尔也起身跟在他们后面。
叫他们的是一个满面慈祥的中年妇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白袍,夏尔看看马车前的驾车位置空空,想来就是这个女人带他们来的,她也打着赤脚,难怪刚刚没听到来人驾车的脚步声。
妇人手里举着一支火把,借着光亮夏尔看到他们停在一个仅有两人宽的洞口处,孩子们都非常自觉地站成一列,跟着妇人向洞口走去。
夏尔走在最后,洞外的地面上布满尖锐的砂砾石块,细腻的脚掌直接触及地面,从马车走向每一步都犹如针刺般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已经被划出了细小的伤口,而那些细小的砂砾随着他每用力踩下的一步挤进他的皮肤里。很痛,很痛,又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夏尔默默地咬紧牙冠。
本以为要这样煎熬一路,好在进入洞口后,脚下变成了柔软的质地,整个隧道里都铺上了毛毡一类的东西,不再会遇到尖锐的石块。只是刚才渗入皮肤的小沙粒没有清除,每踏一步还是会有轻微的痛楚,不过比起刚才已经轻松了许多,夏尔稍微松了口气。
微弱的火光无法照亮隧道的尽头,在未知的黑暗中前行,走入更加黑暗的未知,□□的小腿已经被冷风袭击的开始麻木,脚底的疼痛也已经开始渐无知觉,时间变的无限绵长。
在隧道里转了好几个弯,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夏尔看到妇人停在一扇小铁门面前转过身来。
“孩子们,已经来过许多次,该怎么做你们都很清楚。不要害怕,做好你们该做的之后就送你们回去。明白吗?”
妇人像母亲一样的温和的语气与这阴冷的隧道格格不入,见孩子们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妇人靠近铁门,扣了三下上面的铁环。
咔……咔……咔……
铁门的两扇缓缓打开,迎面扑来一股强烈的热浪让冰冷的身子又恢复了一些知觉,夏尔觉得脚下又抽搐地痛了一下。
狭小的隧道通往的居然是如此庞大空阔的厅堂。门内的景象令夏尔震惊,大厅中间有矗立这一架银色圆柱高台,周围五个方向都有通往顶端的阶梯,每个阶梯底端的延伸方向都对应一个两米多长的椭圆铜质容器,四周都围着雀跃的火焰。
数十米高的墙壁上悬挂着无数蝙蝠造型的烛台,每一盏都有熊熊的火焰在跳动,把整个圆柱形的墙壁烧的通亮,大厅下层的四周是像古罗马角斗场式的环装阶梯,每一层上都站满了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人,上面的墙壁通体都是镀金的浮雕人物,面部是希腊神话里的角色,但动作却不是经常在教堂浮雕上看到的样子。用手提起蟾蜍准备吞噬的男人,指甲陷入自己眼珠的少女,搂着自己的断腿闭目亲吻的孩子……整个厅堂的样式令夏尔的胃里开始翻滚,的他掐住自己的手腕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不再去看那宛如地狱的墙壁。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执事…仪式
“哦~纯洁的侍者们终于到了么?那伟大的仪式就可以开始了。”一声妖娆的女声贯彻了厅堂。
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只见从自己正对面最高层的环梯上出现一个一身红裙红帽的女子,裙角和帽檐上都有巨大的玫瑰装饰,红色面纱下的脸庞看不清楚,只露出两只娇媚的眼睛。周围站着的黑衣人都朝向红衣女人的方向半鞠躬,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指示。
这身装扮,完全可以确认这就是玫瑰夫人了,夏尔悄悄看了下四周,可并没有看到那些□□。
“那就让我们在仪主大人到来之前,做好最丰盛的的准备吧!纯洁的侍者们,请吧!”
随即弥撒曲调在大厅里回旋荡起,其中却掺杂着哀婉阴森的嘶吼。
仪主大人是谁?应该就是幕后主使吧,只要等他现身就可以了。
夏尔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这列队伍动了起来,领头的孩子走向通往中心银台的阶梯,和第二个孩子留在其中一个阶梯下面,之后第三个孩子带着从右侧绕行,和后面的孩子留在第二个阶梯下面,以此类推,几乎绕行了一周后,夏尔和他前面的孩子站在了第五个阶梯的底端。
接着所有孩子不约而同一起跨上阶梯,好像这是早已排练多次烂熟于心的演出一般,夏尔险些没有跟上。在这里出错,一定会被看出来的,夏尔默默地想,虽然可以随时召唤塞巴斯,但他还是不想过早打草惊蛇。之后他更是一丝也不敢走神,聚紧所有精神用余光注意着自己身边那个孩子的动作,确保每一步都和他保持完好的一致。
一步,一步,一步,这样的氛围对于他来说就是那个一直想要拼命忘记的噩梦,加之脚下渐渐清晰的痛感,夏尔觉得通天般的阶梯遥遥无尽,自己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地倒下。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终于到了银台顶端,从各个方向走上来的孩子聚到了一起。银台中间簇燃着一团火焰,围着火焰的是环形的平台,对应在他们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湿淋淋的红色花瓣,一小盒黑色粉末和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小瓶子。夏尔学着其他孩子的样子端起托盘,又转身再次如履针尖般地返回到地面。
“丰盛的调料已经准备好了,下面就开始调制最美的白浴之水吧。”玫瑰夫人吊高嗓音发出下一道指示,墙壁上的灯盏忽地熄灭了一半,弥撒曲原本的调子已经变的十分微弱,而那些嚎叫和嘶鸣声渐渐强烈,夏尔想到《神曲》中游历者在地狱入口处走过的那篇黑暗森林,大约就是自己此刻所处的氛围。
端着托盘和另一个孩子靠近阶梯对应的铜质容器,原来那就是一个类似浴缸的东西,里面已经注满了水,学着旁边孩子的样子,夏尔一次把花瓣,粉末和瓶中的液体放入水里。花瓣把水染红,粉末另红色变的更深,当把小瓶子中的液体注入后,正个容器中的液体都变成黑紫色,还散发着一阵腥味。
这无疑是一种邪恶的仪式,夏尔已经有点忍无可忍了,但为了等到仪主大人现身还是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调料都已就绪,现在就把那些向往重生的羔羊们带上来吧,用我们最虔诚的敬意奉上。”
红衣女人的话音落下,墙壁上的烛台又熄灭了许多,只剩很少的几盏小火在忽明忽暗地挣扎。从几个方向的黑暗深处走出几个人影,等他们渐渐靠近时,夏尔看清了每个方向都是六人的队形,外围均匀地分布着五个黑衣人,中间行走的是身裹白纱的女子。那应该就是那些即将接受白浴的□□了。
“满身污秽的女人们,今天你们将得到垂怜,可用这白浴之水冲刷掉曾经的肮脏和耻辱。既然你们怀着向往纯洁的虔诚之心,就要能承受蜕变带来的苦楚,不论是万剑刺骨还是烈火焚身,都不能在内心深处有丝毫动摇。要一直——怀着——最虔诚的期待,才能真正获得重生。”
红衣女人如同魔魅般的音色回响在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