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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厉眸光震惊,眉心紧蹙,“你说什么?”
质辛能够控制红潮是否跟这次交易有关?协议内容除了封印自己一半的身体在中阴界,还有何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这协议是否能够探得一丝楼至当初心中所想?
血傀师见天之佛眼底突现的一抹思索,心头暗喜,总算大功告成,她已彻底为自己所扰。
“吾只是提醒你,若鸿蒙气团瓦解,中阴界必定掀出你的过往,那便枉费吾刻意对云沧海隐瞒实情的好意了!”
天之厉闻言凝眉,扫过血傀师,声音微冷,:“若实情不如你所说,吾岂怕与中阴界对质,鸿蒙气团瓦解与否,不用你言语煽动。楼至韦驮自有定见。”
血傀师诡笑一声缓缓离去,身后犹留余音:“拒绝相信,并不能改变事实,也许你该率先亲探中阴界,便能证实吾所言不虚。”
天之厉抬手一挥,倏然褪去天之佛之相,冷眸看着血傀师离去的方向:“吾之厉族引王魂与你心脉同生共死,满足你天下在握的欲望,血傀师,这份厚礼,你慢慢享受。”
楼至,今日血傀师言语若所听之人是你,纵使是污蔑之词,吾亦不敢想你会如何自责痛苦!
幸好!幸好站在此处的是吾。
翻掌撤去隔绝石床的厉雾,天之厉轻步回到石床。
质辛睁着亮晶晶的黑瞳,焦急地坐在石床上,看看熟睡的天之佛,又向雾蒙蒙的远处不时眺望。
见天之厉总算出现在眼前,急忙站起身子,立在石床上,上下左右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天之厉身上各处,紧张的心口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天之厉不明缘由,见他如此,低声问道:“质辛,发生何事?”
质辛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松松紧张的胳膊和腿,抬眸看着天之厉心有余悸道:“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才离开不到一会儿,这里突然地动山摇,一定是地震,我和天佛娘险些被震下床去,我赶紧用了你教我的护体气罩,我俩才能安然无事的!可是我又看不到你,也不知你在其他地方怎样了!”
天之厉对上质辛认真关心的双眸,心中顿暖,亦有丝自责,眸光不自然的一闪,安抚地抱了抱质辛:“你和你娘无事,爹就无事!以后,切记我们还有密线传音,张嘴说话,一切问题都解决,你定是又忘了!”
质辛一拍小脑袋,错愕无语,愣愣地看着天之厉,自责道:“对哦!我怎么给忘了!”
天之厉淡淡一笑,“无妨,下次记住就好。”
地震吗!
刚刚对血傀师小试身手,毕竟是第一次用你娘的招数,一时失手而已。
质辛,你放心,爹以后定掌握好火候!
第20章 分离隐瞒
团圆时短,分离催人,时光急速流逝,天边明日渐渐倾斜。
天之厉看看天色,又垂眸看向天之佛,眸中闪过眷念不舍,不觉抬手轻轻抚过她宁静安然的面容。
与缎君衡君衡约定的破解鸿蒙时辰已近,吾只能再留半个时辰。
沉睡中的天之佛掩盖的眼睑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质辛担心的凝视着睡眠深沉的天之佛,小声对天之厉问道:“爹!娘已经睡了半日,怎么还未醒?”
天之厉缓缓收回手,回眸摸摸质辛的头,轻语:“快了!无需担心,你娘昨夜解毒疲累,让她好好歇息后,自会醒来。”
厉佛双元融合非是一时一刻之事,但愿这一日的沉眠能助她功体在明早前完全自愈。
二人说话对视间,却不料早已回醒的天之佛紧阖的双眸悄然缓缓打开,本该平静淡然的眸中此时却印刻了一抹深铭千年的涩然,怔怔凝视着天之厉和质辛重叠交错的身影。封印千年的思念席卷而起顿时化作满眼清泪,紧紧凝固眸中。
质辛!你竟是吾之质辛!
天之厉,吾曾那般对你,你为何不将吾忘却?依然费尽心思救吾!
天之佛神色挣扎苦涩,笼在袖中的手指不觉一动,顿时攥进了手心。
天之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昨夜他压制封印之招,竟无形中触动了封印关键中心,几翻功力相互吞噬中竟破除了封印。
天之厉似是察觉了身后诡异投来的视线,猛得回头,眸色微愕,竟是醒来的天之佛,只见她神色间复杂难解,不觉问道:“佛者身体可还有何不适?”
天之佛闻言缓缓收回眸光,压下心头情思,藏起对质辛的愧疚,对天之厉的情意,定定的看了看已然穿好的衣物,拾起失忆后他该有的情绪,轻启双唇,声音泛着刻意所凝的冷肃不答反问道:“吾怎会在此处?”
千年之前他既已经做出了选择,罪墙,封印他,弃质辛……此时恢复记忆的他唯有走完这条路。决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天之厉只是未料到她竟会此时醒过来,眸光一窒,随即坦然道:“佛者见谅,昨夜解毒之后你昏迷,吾只得将佛者放置在石床之上,实不相瞒,佛者衣物亦是吾所穿!”
天之佛垂眸沉默半晌,才抬眸平静望向天之厉淡淡道:“吾该谢你!非常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在旁高兴听二人言语的质辛,听到此处,突然一震,募得盯着天之厉拧眉道:“爹!你说谎!你和娘解毒去了,居然骗我说娘不让你叫醒我!”
天之厉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心底一叹,你小子,多会儿的事居然还记着!
“质辛,爹……”
“质辛!你爹并未骗你,是吾见你安睡,才不让他惊醒你,吾刻意要求解毒后在此处陪着你。”静默不语的天之佛突然接过天之厉的话头,看着质辛嘴角勾起一抹暗藏酸涩的浅笑。
质辛,吾已注定要亏欠你一生,异诞之脉一行,是吾唯一能补偿你与娘相处之心愿。只望吾有一日消失之时,你与你爹能平顺安乐生活下去!
质辛一听天之佛如此温柔带笑地对自己说话,脑袋顿时成了浆糊,连他破绽百出的话也忘了计较,炸毛的情绪瞬间熄灭,眼中泛出高兴,乖巧地点点头。
“哦!我信娘的话!娘从来不会骗我的”
天之厉眸光一顿,翻翻白眼,总算认清了质辛这小子有娘便忘了爹的本性!
天之佛余光瞥见天之厉无奈却也欣慰的神色,眼中的涩然顿了顿,覆在质辛肩头的手微微一松。
天之厉!有你将质辛带在身边,吾便可真正了无挂碍。欠你一生相守,吾……
天之厉闻言微讶地看向天之佛,“多谢佛者!”
天之佛一动衣袖,翻身下了石床,微微一整衣物,抬眸看着天之厉道:“现下已无事,我们可启程前往异诞之脉!”
天之厉眸中顿闪过为难,犹豫了片刻,才道:“佛者,吾来此之前曾答应一人助其找到所寻之物,再过片时便是约定之期,只怕!”
天之佛眸色一闪,想起这两日诸事,才发觉天之厉竟似已经知晓自己定会带着质辛回异诞之脉般,竟提前已定好约定,嗓音不觉露出一丝失忆的他该有的怒意:“好个天之厉,吾竟不知自己已被你算计在心!”
天之厉眸光沉稳,直直望进天之佛眼底深处,掷地有声道:“非是算计,而是了然,吾信任佛者人品。”
“巧言粉饰!” 天之佛闻言心中一颤,眸色似慰似涩,尘埋在心的那份相知情分倏然涌起,猛得转身,为了避开天之厉观察入微的双眸,刻意冷了声音。
质辛似是听出了天之佛话语中的不快,脑中警铃大作,噗通一声急忙从石床跳到了地上,登时跑到天之厉身后,对着他的身后不假思索挥起了小拳头。
接二连三肉呼呼的小碎拳落在了天之厉的臀部。
天之厉神色微微一僵。
质辛边打,两个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边冲着天之佛叫道:“天佛娘!你别生气啊!这次不用娘动手,质辛替娘,你看,我一定把爹的屁股打得三天上不了床!谁让他惹你生气!”
天之佛早已忘了质辛先前所言,此时乍闻,才募得想起,涩然的眸光一顿,身子微移,余光扫过,见天之厉一副不明状况任由捶打的模样,万千心绪翻涌。
质辛,他会是个好父亲!若是可以,以后便永远忘了吾这个娘亲!
脑中闪现他与天之厉那最后一日没有纷争恬淡相处的日子,天之佛眸中喜涩如波涛翻涌而起。
“楼至,吾很好奇,你为吾诞下之王子会是何种模样?”
“痴心妄想!”
“呵!你成为吾之人时,便该有此觉悟!”
……
“吾非是女子!”
“亦非男子!”淡笑郑重之声。
“断了你的念头,吾之佛体色身没有任何可能!”
“佛已属天,佛身必遂了天之愿!”
“狂妄!”
……
天之厉,你定不知那日戏言之时,吾已察觉身体异样,当时直觉反驳,只因吾心头惊悸,惊惧那些时日身体异常可能之因,你一再的肯定只让吾难以置信越发忐忑难安,吾不得不极力谁服自己你是错的,吾到底是恐惧还是惊喜,或许两者皆有,才导致吾始终无法将质辛之事说出,直到封印你时亦未让你知晓。
若时光能倒流回那日,吾定不会再反驳你,而是告知你质辛的存在,纵使千年前你吾因缘结局依旧是吾封印你,至少我们一家三口曾真正在一起过!
质辛偷偷觑着天之佛的侧影,却是看不出她到底满意了没,捶打的小手不觉重打轻落打一下,又偷偷揉一下。
老爹不能得罪,天佛娘也得顺着,他这个儿子可真不好当!
天之厉凝视着陷入沉思的天之佛,眸光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疑惑。他在想什么?从她醒来到现在总觉得她神色偶然的恍惚,到底是何事在困扰他?
天之佛陷入回忆中,手不觉轻轻覆上心口,半晌后才回神,抬眸只见质辛胳膊搭在天之厉腰间,双腿百无聊赖地在地上做踹踹右踢踢,眸光一闪,说道:“罢了,质辛!”
质辛听到天之佛声音,神色一惊,死了!被娘发现自己作弊,登时抡起胳膊就打,
眸色带着一百分的郑重,严肃地看着天之佛道:“不行!天佛娘,我还没有打到让你满意!”
天之厉见他胳膊此时使了全力落下,身子微不可见地轻轻向前一倾,想要让他的拳落空,质辛只顾着向天之佛表心意,抬起的胳膊猛得落下,若天之厉闪开,此拳必落在他自己肚子上。
天之佛察觉天之厉欲动的步子,眸光淡淡一闪,翻掌暗起禅定九天气劲,衣袖一动,一股无形之力直直击向他微动的身体,天之厉倾斜的身子顿时回了远处。
“通”的一声,质辛挥落的拳头分毫不差地陷进了天之厉后腰,时机刚刚好。
质辛神色一震,啊!他居然打中了!
完了,千万别把爹打伤了。登时化拳为掌轻轻的在天之厉背上又揉又搓。
爹,你怎么都不躲啊!以前这招你不是万无一失都能避开吗?
今天怎么回事?
天之厉脚步被定在原地,神色怔了一怔,扫过眼神色平静无波的天之佛,眸光闪了闪,心头猛然闪过一丝淡笑,你居然出暗招!
楼至,你可知你现在的模样有多像偷偷做错事却急于掩饰的质辛!或许该说质辛似你,这本是你该有的一面,可为了天之佛的责任,你却深深埋葬了自己该有的那颗童稚之心!
天之佛走近二人,看向质辛道:“吾现在解气了!”
质辛脑袋哗的一下直直埋进了天之厉腰间,长舒一口气。
累死我了!
天之佛随即又抬眸望向天之厉虽刻意掩饰,但言语之中还是不觉带了一丝牵挂:“吾和质辛可在青芜堤等你,你所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