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只是看重人命。”
“因为你以前医死过别人,所以想努力救人以赎罪?”
若不是他含著肉块乖乖咀嚼的模样既无辜又可爱,像个天真的小孩,她真会误以为他又在挑衅。
“我是这几年看多了大清与准噶尔部的惨烈战况,才了解到人命有多重要。”
“是吗?”这肉的肉质不错,可惜厨子手艺大烂,没炖煮出它应有的鲜嫩。
“不管是大清还是准部,只要一开战,双方都是输家。”那种满山遍野尸首的景象,仅仅一瞥,就教她终生难忘。“要生养一个人成长茁壮是多辛苦的事,要他死却又那么容易。我没办法坐视人命被看得那么贱,所以,能救一个算一个,尽力而为了。”
“你又救不了所有人。”一个一个救,抵得过别人一票一票杀才怪。“肉汤再来一碗,不用肉,汤多一点就好。”
“就算我根本救不了天下人,还是要救,不能因为自己力量有限就什么都不做!”
“喂,捞汤时轻点,别溅出来了。”
“你那种想法实在自私!”
“我干嘛了?你要是把汤汤水水溅到我身上,我又得再换一次衣服,你麻烦我也麻烦,这哪里自私了?”
“你这肥肉男,除了吃吃吃,能不能多注意人生中其它更有意义的事?”
“肥肉?”这简直是严重污辱!“你称这身健美精壮的肌肉为肥肉?你敢叫这是肥肉?”
她不悦地挥开故意展示在她眼前的巨大铁拳和纠结臂膀。“我在跟你讲生死大事!”
“我也在跟你讲生死大事!”士可杀,不可辱。
“你这个人--”她气得跺脚而立,努力不让自己把汤碗整个倒扣到他头上去。
“别忘了我们已经谈和罗。”他悠哉地甩甩食指。
“还是你想先打坏规矩?”
“我实在搞不懂,京里的公子哥儿们都像你这么无赖吗?”
“无赖?”他有些满意地嗯著,搔搔性感万分的下巴。“我觉得我在这方面的确高人一等。”
什么呀,这也值得骄傲?
“显然你不明白女人在男人怀里娇嗔这句话的含意。”呵呵呵。
看他笑成这副德行,她才懒得去明白。“好了,你吃饱也该休息了,傍晚时我会再过来一趟。”
“福乐。”
她顿了下替他塞好被角的势子。这好象……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昨夜发烧和伤口恶化的事,不是你的错。”
她不自在地连连眨了好几回服,不知是因为他这句温柔的安慰今她错愕,还是因为他那只以指背摩察她脸蛋的大手令她困窘。
“是我在生自己的气,才搞坏自己的身子。你从昨夜一路照顾我到现在,我连声谢谢都没说。”
“那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应该做的。”虽然她心脏此刻活蹦乱跳的,她仍力持镇定,道貌岸然。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美?”
“凡是见过我大姐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她也像你一样时常照料伤病的人?”
“她很忙,比较没空做这些闲事。”
“所以啦,你比较美。我说的是,这里的美。”
轻轻点在她左乳上方的长指,几乎烧透她的心口。他觉得她的心很美?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浪漫的话,保诗一样,把她的疲惫与劳碌,变幻为优雅的赞扬。
“幸好照顾我的人是你,否则……”
“什么?”
“我说我很庆幸自己是被你拣到,要不然……”
“我听不清楚。”他是不是要睡著了?
“我说--”
“啊?”
他健臂顺势一攀,就将被他引诱成功、倾身聆听的小人儿勾近他脸侧,缠绵吻上。福乐呆住,不明白他何以对她的双唇动口。他没吃饱吗?那也犯不著吃她吧?
唇舌交融的奇异触感随即取代她的疑惑,让她陶然晕眩在莫名的虚软中。
他迂回地刺探著,发觉她的确青涩,微颤地承受著他后舌下一步不知名的进击。他好玩地咬著她丰润小巧的下后,以急进忽退的深吮捣乱她的气息,她不知所措的反应,更加激起他的玩性--直到他赫然自背肌上的抽痛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
“你回房休息吧,我也该睡了。”
他沙哑呢喃,手指仍依依不舍地抚弄著粉艳细嫩的脸蛋,拇指不时揉著他还想再咬一口的丰润红唇。
福乐不知自己是怎么飘回房里的,即使躺在床上老半天,还是难以入眠,总觉得自己仍浮在半空,虚虚恍恍的。
一切的转变都像梦一样:他不再刁难她已经尽力的照料,也愿意安分在此休养到伤愈为止,不但与她讲和,不再抱怨伙食,还向她道谢,称赞她的心很美…
喔,糟糕,她现在整个人活像泡在热水里太久的面条,都快糊成一团了。但是,所有突来的转变中,最教她意乱情迷的,还是他的唇。
他真的……好有魅力,算是她所有见过的男人里最绝俊英伟的一个。但他的魔性并不仅在于那张看了会令人痴醉的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神秘阳刚气质。高大的身躯,结实修长的双腿,纠结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性感的嗓音……
一名来自远方的奇异男子,用他奇异的魅力,吻上她的唇,吻上她的心。他喜欢她吗?他知道她已经偷偷地、深深地被他吸引了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他说的那么美,可他凝睇著她的那双俊限,就真的很美……
“你还睡!太阳都下山了,你放著月贝勒不管,净在这儿呼呼大睡!”
呃?呃?什么?被惊破浪漫迷思的福乐由床上弹坐而起,一时分不清天南地北、今夕何夕。
“你死定了你,还不快更衣?阿玛和哥哥们全在月贝勒房里等著审问你!”
妹妹的这句咆哮倏地点醒她。“啊,对了,傍晚时分我得再替他重换一次药!”她怎会睡过头呢?她从不赖床,也才刚眯一下眼,怎会突然由晌午变黄昏?
真是累坏了……
待她捧著一大堆药品托盘冲进月尔善房里,才发觉事情不奇。сom书对劲。阿玛、哥哥们,两三名义愤填膺的女眷,全严阵以待,似乎就等著她来领死。
“这是怎么看?”
“你还好意思说!”郡王爷冲口怒斥。'“当初是你自告奋勇地要照顾月贝勒,我才放心地把人交给你。结果你是怎么照顾人家的?你照顾人是这种照顾法吗?!”
中午的那一吻给阿玛知道了?
福乐整张脸烧得通红,手足无措地遥望斜倚在床上半坐半卧的月尔善。只见他耸耸肩,无奈一笑。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郡王爷的脑门都快气爆了。
“我……无话可说……”吻都吻了,还说什么?
“你给我跪下!在月贝勒跟前给我仔仔细细地磕头谢罪!”
福乐大惊。“为什么?这事有这么严重吗?”非得要她当众无地自容?
“月贝勒差点就丢了一条命,这事还会不严重?”
丢命?他们没吻得那么激烈吧?
“你还不跪下!”
为免父亲气过头,福乐只得委屈地乖乖听命,在月尔善床畔下跪。
“磕头!说你照顾月尔善不周,有亏职守,请月贝勒见谅!”
“我哪里照顾不周了?”好歹把理由说清楚。
“你昨天把人家背上伤药撕得乱七八糟,不给他衣服穿,也不给他东西吃,害人家半夜时虚脱得几乎丧命,你还有脸狡辩?!”一旁的姨娘破口大骂。
“我撕毁他的伤药,不给他吃的穿的?”她这下可彻底傻眼。
“我们甚至都还没跟你追究你拿椅凳砸坏这屋里摆设的事咧。”三哥哼道。
“我哪会无聊到拿椅子去砸架子?”
“你连捣药棒都可以当著大伙的面砸烂镜子,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嫂嫂挺身反击。
“镜子是我砸的没错,可是--”
“不必可是!月贝勒福大命大,没被你折腾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我要你现在就跟他叩头清罪!除非他肯原谅你,你就别想起来!”郡王爷嘶吼。
这根本全是误会!她百口莫辩。月尔善昨夜的伤口恶化与高烧并非她搞出来的,连月尔善都说那不是她的错,为何大家一下子全怪罪到她头上来?
“月尔善可以跟你们说明实情,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不给吃穿的事!”
“你还敢说!”
她急急抢望月尔善寻求救援,马上获得他温柔的声援。
“你们就别再怪她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事,这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不对啦!福乐心中大嚷。他这样讲,反而更会让人误解她对他真做了什么。
“你看看人家,月贝勒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可不允许自己养出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女儿。你磕头,大声说你错了,你对不住月贝勒,发誓永不再犯!”
不是!不是这样的,大家误会了!她没有撕毁他的伤药,没有害他著凉,害他挨饿,她甚至彻夜守在他身旁看照他的病况。大家误解月尔善的说法了!
她猛然被父亲的大掌狠狠压下她后脑,帮她捣蒜似地连连磕头,强迫她认错,替她喊著懊悔至极的致歉辞。她正打算急声解释清楚,头上就传来月尔善优美的轻吟。
“够了.别再逼她,我不再计较这事就是。”
一屋子人听得这句,立刻千恩万谢地颂扬起他宽大的胸襟与雅量,赶紧重新取悦这位京城贵客的芳心,将他呵护得无微不至。而福乐,在与他对上眼时霍然明白一切。
她中计了!他正是故意要引起大家对她的误解,正是要如此彻底地给她难堪,要她俯首称臣,要她知道谁是老大。先前的什么讲和,根本是唬她的屁话。
对于福乐震愕的神色,他还以足以致命的温柔笑靥,隐隐带著狡猾的得意。
去死吧,小贱人。
第三章
“福乐郡主,您就收下这些谢礼吧。”
“我说过,我只是尽我本分救人,你家主子并不欠我什么人情。”
“可是……”远从东北而来的老仆苦苦追著在广阔草原上奔走的冷漠娇娃。“您不收下将军的礼,我很难回去交代……”
收也麻烦,拒也麻烦,她无奈一叹,站定回身。“好,那我收下,但我的条件是,这次的谢礼必须是最后一次,再也不准送任何东西来。”
“这……将军他是为了感激您的救治之恩……”
“他感激过头,一而再、再而三地远道送礼,已经让我在这里备受怀疑。”
“怀疑?”
“现在每个人都认定那些是他求亲示不好的聘礼,就等我点头答应嫁给他。这种流言不只他会困扰,我也很困扰,所以我希望你家主子再也别送任何东西来,徒增误解。”
老仆傻眼。有误解的是她吧?每个人都看出吉林将军对她有意思,唯独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将军频频送礼的暗示?
“郡主!”远方一票牧人打扮的少年、少女兴奋地直奔而来。“我们等好久啦,还想著要不要赶过去接你。”
“小马的情况如何?”她撇下老仆,急急牵著坐骑拥入人群。
“雪花骢它好极了。今早它终于站起来,只是虚虚软软的,不太稳。”
“慢慢来,它被你们拖出产道时有些伤到后腿,还得过一阵子才能看出情况。”她习惯就事论事,不想乐观得太早。
“阿爹说,雪花骢的腿长得相当好,等把它再养大、养壮些,就送给郡主做礼物。”
“送给我?”一匹漂亮的小马?
“是啊。”少年和少女们热情地抢著聒噪。“阿爹本来以为雪花骢一定会胎死腹中,连母马都没得救,没想到会母子均安,保住两条命。”
“都是郡主的功劳!”
“是我家蒙古大夫的功劳。”她郑重地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