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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赛尔等了一会儿还是见他没反应，忍不住过去拽着他的手腕：“你干嘛一点反应都没有？”
艾伦看着她，半天才小声道：“那是你的记忆，你想起来了我要有什么反应？”
“你！”吉赛尔气结：“你怎么跟你爸一样！你和我关系不同寻常，你是有权利管我的事情的！”
艾伦张张口：“我……”
“你什么你！”吉赛尔捏紧小拳头，“不准说‘那我们再来一次’这种话！”
艾伦再次张张口：“我……”
“你——”
“好了。”拉斐尔走上前，对吉赛尔说：“我儿子当然像我了，但他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喜欢。”又对艾伦说：“艾伦，爱是包容不是纵容，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活在我对爱情一再纵容的阴影里。”
艾伦看看吉赛尔，“我们回去和下午茶吧，露薇姐姐都准备好了。”
他们回到玫瑰花海的别院时已经是午后了，雾蒙蒙的二重天难得彩彻区明，阳光在娇艳的玫瑰上矜贵地铺张，宛若梦幻。
露薇为拉斐尔添上锡兰红茶，给艾伦倒好安第斯山咖啡，再递给吉赛尔酸奶水果捞。
一切准备齐全，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感觉就像看韩剧，让人忍不住大叫：“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倒是快说啊！”
当然得有人打破僵局，女主角终于忍不住开口：“艾伦，你看着我，我跟你说！”
艾伦看了看她，把头埋进安第斯山咖啡里，任凭她怎么瞪都不抬头。
吉赛尔伸手过去捧起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听我说——作为沈小媛，拉斐尔是朋友！作为程莹呢，他是兄长！作为吉赛尔呢，他是爱人的父亲。所以我要感谢他！”
艾伦与她对视片刻，却说：“作为沈小媛，他是信仰；作为程莹，他是救世主；作为吉赛尔，他是阳光！”
吉赛尔无奈地说：“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才一直不敢说我一直都记得以前的事的，看吧……”她眼巴巴地看向拉斐尔，“我是怎么说的。”
拉斐尔端起红茶，茶香水汽氤氲在他的脸颊，模糊了他淡然的笑。“我也一直记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孩子，只要你没有成年，我就一直守护着你流浪在红海上的灵魂。”
吉赛尔站起身，正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贯神采飞扬的眼眸满是郑重：“如果是以沈小媛的身份，我要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手伸给我。”
“如果是以程莹的身份，我依然要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如果是以吉赛尔的身份，我更要跟你说‘谢谢’，谢谢你生下艾伦！”
吉赛尔的眼中蓄满星光：“谢谢你生了艾伦。如果没有艾伦我的人生跟以前一样，无论经过几世轮回都是悲剧。谢谢你把他带进我的生命，给我希望……拉斐尔，你才是我心目中最崇敬的天使，是你才让我的世界充满阳光！”
她俯身抱紧拉斐尔，泪水滑进拉斐尔的衣领里：“世上的感情千种万种不只有爱情一种，如果你真的无法幸福就请你尽量快乐。笑容完不完美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要笑出个性！”
拉斐尔轻轻回抱她：“嗯。”
吉赛尔松开他起身，拉斐尔对艾伦说：“艾伦，你过来。”
艾伦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直抬不起头了，走到吉赛尔身边，拉拉她的手。吉赛尔魔女作风，捉了他的衣领开始吻，活像要把他吞进腹中。
两个人吻完脸都是红的，不同的是：艾伦是羞涩，吉赛尔是愤懑。
拉斐尔的目光在吉赛尔和艾伦的脸上逡巡，露出那种终于把女儿嫁出去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拉斐尔对艾伦说：“艾伦，你到我面前来。”
艾伦走到拉斐尔面前，蹲下，仰着清秀的小脸看着他，像小时候一样。
拉斐尔抬起手，手掌并放在艾伦的头顶上方，他说：“闭上眼。”
艾伦闭上眼。一团纯白的光自拉斐尔的掌心散至指尖，顺时针向下源源不断地汇集在艾伦头顶，那些光芒四散，甚至落在艾伦周身将艾伦笼罩在柔和的光里。
随着光芒的融入，艾伦的身体渐渐起了变化——只是半蹲已经高过拉斐尔，面容也褪去青稚，显露出棱角，不再是和拉斐尔一般如初一辙的清秀。
艾伦睁开双眼，细碎的刘海下一双明亮的瞳眸好似一块翠玉，发丝是错落的棕红，鼻梁依旧挺秀，但珠润般的唇显示出薄薄的凌厉。
小时候的艾伦是拉斐尔的翻版，长大后的艾伦，竟然更像梅丹佐。
施法者的手无力地垂下，汗水湿透了他身上软丝的衣，拉斐尔苍白了一张汗津津的脸，笑容疲惫，但很欣慰。
艾伦起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自己，声音因惊喜而颤抖：“父亲……我，我长大了？！”
一直压抑着成长，确实很难熬……
吉赛尔扑过来抱住他，已是一副成熟女郎的身躯。
“我一直怕这样和你出去人家说我是你姐！”
吉赛尔原先娇小玲珑的身材倏忽拔高，深米的吊带裙勾勒出她长腿细腰的傲人身材。
她一手搂住艾伦的脖子，另一手点点他的鼻子：“其实长得像那个梅什么也没什么不好，好MAN！这里有房间吧？不如我们——”
艾伦红着脸推了她一下：“别闹。”
“谁闹谁闹！我分明就忍很久了……”
“从今天开始，艾伦你就和真正的天使再无区别。可以不再受体质的限制，你真正的魔力也会回到你的身上。”
拉斐尔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艾伦，你们这一次出去是最后的休假了，回来以后你就要真正担起风系大天使的职责，所以这一次——你们好好玩。”
吉赛尔笑着却红了眼眶，拉着已经忍不住泪落的艾伦离开。
飞舞的花瓣仿佛送别的舞，脚步激起的水花朵朵清漾。
他们携手并肩，飞翔，黑白羽翼交错，仿若传说中的比翼鸟。
他们的身影渐渐遥远，渐渐地缩小，一直一直，直到消失。
过来很久，露薇才轻轻出声，唤醒一直眺望着天际的拉斐尔：“殿下……”
拉斐尔从恍惚中缓过神，对她微笑：“露薇，什么事？”
露薇说：“殿下，您这样，像在派遗产……”
魔界引进了天界著作作为教科书的决定传到天界，有人便提议也引进魔界的书籍。当然，这个提议一经提出便被反对，特别是提出这个提议的人是，大天使长，米迦勒。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次的反驳不仅不是很激烈，到最后竟然是保守派向激进派妥协的结果收场。
“拉斐尔。”走出圣殿，米迦勒叫住准备离开的风系大天使，和他并肩走。“今天的事，谢谢你。”
“这是那个千年停战合约的功劳，笼络到很多天使的心。”拉斐尔不动声色地笑着，温柔无比。“跟我没有关系。”
“权势是无法收买人心的。没有你暗中站在我这边，他们绝不会有这个勇气。”米迦勒说，“你不必谦虚，你是朝圣者最崇敬的天使，这一点，毋庸置疑。”
拉斐尔轻轻摇头，有些惆怅：“我真的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话尾的音消弭在唇齿间，他瞥见一抹红越过银灰色的罗马柱，离他们渐进。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殿下再见。”说完，米迦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几步下来台阶，在微风中展开六翼，向下飞去。
“诶！诶！”米迦勒愣了愣，回头看向匆匆忙忙还是没赶上来的某人，“你又怎么对他了？一见到你就跑。”
天国的宰相苦笑：“我这几年连和他单独说话都没说上两句，我乖得像兔子，你问我，我问哪家动物园的猴子去？”
米迦勒看他不像开玩笑，只好说：“再过几天是伊甸赞美节了，他是评委一定参加晚宴。不过，这几年你们真的一句完整话都没说上？”
“那……”梅丹佐似是想到什么，“倒不是。”
梅丹佐想了想，这几年他们唯一一次的正面交谈。拉斐尔对他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奇怪，很明确地表示——床，可以上；话，他不想说。
这些年，拉斐尔真正成为了他的床伴，来了就上，下了床，跑得什么都快。
梅丹佐有时候就想，是不是当年那一剑真的伤坏掉哪根神经，现在的拉斐尔，他总感觉少了什么。
后来他才懂得，那不是拉斐尔的刻意疏离，而是拉斐尔的刻意体贴。
拉斐尔不再和他在言语上有交集，只是为了在身体上更深的交集。
拉斐尔已经明白，他对他的爱，语言已经苍白。
□所表达的爱，他一定会接受、会回应，无论如何，他都能得到一个销魂的夜晚。
伊甸赞美节的晚宴上，灯光璀璨，子阶级以上的天使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这里，二重天风系大天使拉斐尔的别院，美狄亚城一年之中唯一热闹的时候就是伊甸赞美节。
这一天谁都可以不来，只有他一定会在。
因为这里是风系大天使拉斐尔的家。
梅丹佐一向不喜欢参加，他参加的晚宴一定要有美女，但是参加竖琴比赛的男女比例不是很协调。可是今天他还是来了。
走进宴会厅，各种数量颜色翅膀的天使随意地或坐或站。姿态各异，情态也各异，但羽毛簇拥着挤在一起，但是还蛮热闹的。
梅丹佐没空去欣赏评价，他走到酒台前取了一杯酒。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犹菲勒迎上来对他说：“殿下，拉斐尔殿下在窗台上。”
顺着手指的指向看去，一个天使侧坐在窗台上——一袭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袍，秀气白皙的手蜷在雪绒袖口里，两根浅银丝带垂下，轻轻在他身穿摇荡。
玫瑰红发披散下来，落在纤瘦的肩上。他望着窗外，静默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他半边掩住的侧脸和他身后微微颤动着的六只黄金羽翼，梅丹佐走过去。
拉斐尔似有所感，回过头，正对上迎面而来的视线。他露出几分惊讶，而后掩去，秀气纤白的手指轻拢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对梅丹佐微笑。
梅丹佐望着他，眼神复杂。越来越觉得拉斐尔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明明离得那么近。明明真实存在着却时刻感觉，眼前，空无一物。
“梅丹佐殿下，能在这里遇见你，很意外。”一失神，拉斐尔已从窗台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梅丹佐凝视着面前人的面容，他有清秀的眉、清辉的眸和姣润的唇。它们无一不美且美得不张扬、不凌厉，正如他这个人。
拉斐尔是一汪春水，是一湖秋水，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他们并肩走到角落里。梅丹佐环住他的肩，低下头，由浅至深尝他的唇。
拉斐尔的唇很软，像花瓣，唇齿间溢着玫瑰的芳香，像醇香的酒，浓郁而甜美。
“从魔界回来以后，你为什么总要躲着我？”梅丹佐松开他，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
拉斐尔的声音隐隐模糊：“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
梅丹佐傲然地笑：“你是说你不爱我了要离开我吗？”
“我爱你。可是……”拉斐尔垂下头，“我也要离开你。”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矛盾吗？”梅丹佐箍住他窄窄的细腰，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拉斐尔的眼睛半闭着，一丝淡淡的光在他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