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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你不会闪吗?”
还没来得及做前滚翻闪避的路耕竹顷刻间犹如小鸡般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提起,像扔菜一样将她扔往甲板的另一边,撞得她浑身是伤。
“你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那么立刻给我跳船。我的船不留没用的人。”冰冷的语气和他的眼睁如出一辙,路耕竹知道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我能照顾自己。”她保证。比起冰冷的海水,他的眼神立刻显得温暖得多。
“最好如此。”灰绿色的眼睛发出慑人的精光,隐隐透露出不耐的讯息。“现在,你给我站到一旁凉快去,别妨碍我做事。”
“是,船长。”路耕竹咬紧牙关点头。就连在睡梦中都输给这个天杀的男人,真是倒霉透了。这个梦其是越作越离谱了,不但作输了自尊,还作出一身伤。她的肩膀好痛,方才那接二连三的撞击八成把她撞成全身淤血,等梦醒了她可要好好检查一下自己是否曾翻下床,否则怎么会那么痛。
“弓炮手就位!”身旁的绿眼魔鬼再度发号施令,瞬间只见所有船员又忙成一团。“咱们也让老霍金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瞎了照子惹咱们的船,趁早回去吃狗屎吧。”粗俗的话语再次由弧度完美的嘴唇逸出,路耕竹也更加确自己是在作梦。
“对,打得他屁滚尿流!”众兄弟起而效之一片欢呼,显然船长这一番话深得民心,每个人莫不磨刀霍霍向猪羊,准备痛宰前方的海盗船。
该不会……有场浴血战要发生吧?
众水手讲得是慷慨激昂,路耕竹却是听得全身冒汗。虽说枪林弹雨的日子她过多了,但还没遇过这么刺激的。
她满头大汗的看着水手们身上的佩刀一把把巨大的弩刀,她相信那些可怕的弯刀必能|奇+_+书*_*网|干净利落的砍下敌人身上任何一部分,就像切菜那样。
重点是她不会用,而且也不打算用。她要醒来,这场梦已经太过真实,她没兴趣在梦境中捡尸块,更没兴趣拿刀杀人或被杀!
老天啊!请让她立刻醒来吧,即使跌下床也无所谓!
路耕竹使尽全力,拚命叫自己一定要醒过来,无奈她的梦境太过于坚强,仍是一个劲儿的追着前方的船跑,而且还让他们追上。
“干掉霍金,干掉他们!”
整船人兴奋的喊叫声充斥于路耕竹无法置信的耳际。她眨眨眼,不敢相信老天竟会如此对她。
她居然醒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然陷入迷惘的路耕竹膛大一对可媲美铜铃的大眼,像具雕像般杆在甲板上半天动不了。身旁的水手来来往往,每一个人都携带了大刀,嘴巴张裂到地球的尽头,准备活吞胆敢招惹他们的家伙另一艘海盗船。
即使她再没常识,对历史再没兴趣,也知道她此刻站的甲板绝非军鉴。老天,她居然跑到海盗船来了!她畏惧的看着一把亮过一把的弯刀,想象它们沾满鲜血的模样。她敢用生命打赌,绝对没有人能作像她这样真实的梦,甚至连湿咸的海风都能感觉得到。
“比尔,同左调整五度,我要打掉它的船尾。”鲁维阴下令,并拿起挂在腰际的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情形。
就连望远镜也是只有在骨董店才找得到,这场梦真的是越作越怪异了。路耕竹再次纳闷,无法相倍没多少文学细胞的自己会梦到这么罗曼蒂克的时代。
不过……说是罗曼蒂克或许太言过其实,至少扬晃于眼前的晶灿大刀就没多少浪漫成分可言,更别提那一声声的诅咒,简直粗鲁到家。
“马上发射炮弹!”身旁的绿眼巨人再一次狂吼,眼神冰冷。“那天杀的猪锣正打算逃跑,咱们千万别放过霍金那杂种。”偌大的咆哮声渲染了整片夜空,遍布的星点也跟着晃动闪耀,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点缀。
顷刻间,“碎”的一声,随着弓炮手的正中目标,前方的海盗船也跟着开了个洞,船尾被击中而且不断地倾斜,比玩翘翘板还刺激。
“全员登船!”收起三段式骨董望远镜,鲁维阴这才露出笑容。嘴角微扬的特殊笑法和现实中的他如出一辙!教路耕竹又是一阵混乱,分不清这会儿究竟是梦境或是现实。
全力指挥着船员的鲁维阴充满活力,看起来就像一只精神抖致的老鹰,自信满满的指示每一道顺序、每一个动作。为何他连在梦中都这么迷人呢?她忍不住的想,对于他的男性魅力没辙到了极点,只能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瞧。
或许偶尔作作梦也不错,至少在梦中她能像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而不必害怕他的蛊惑过于惊人,让她乱了阵脚。也不必羞于承认心中的渴望,明明暗恋他却还得装出一副痛恨他的样子,就为了面子上挂不住。
他真的好帅,比她看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帅,她真想就这么看着他一辈子,永远也不要醒来……
“小鬼,”害她高唱催眠曲的大帅哥突然转变成残忍的恶魔,粗鲁的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向半空中。“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我刚刚说了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光盯着他看都来不及,哪还能记住他的话。“对不起,船长,我没听清楚。”她调谘的回答,立刻明白在梦中他才是老大,她只有投降的份。
“我说全部登船。”他的不悦全表现在他的手劲上。
路耕竹揉揉被他捉得发麻的手臂,她相信她的手臂一定布满淤青。
“是,船长。”就让他神气一会儿好了。相信自己一定会马上醒来的路耕竹忍住甩他一掌的冲动,转身便要登上另一艘船,结果差点教眼前的景象给吓出病来。
她作梦也没想到掠夺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殷红的血迹,震耳欲聋的哀号声几乎淹没整块甲板,其它没死的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每一个都被绑在粗大的帆柱下,鲜血直窜。
原来他们早在她发呆时就占领了这艘船,没让它脱逃成功。
“给我过去。”鲁维阴不悦的推了她一把,害得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赶紧扶住她。“你真的是跑船的吗?连站都不会!”他越看他越怀疑,原本他以为这小鬼可能是加勒比海附近小岛上的吉普赛人,不幸让霍金掳获被迫上船当奴隶,看来不像是这么回事。
“我当然是。”她连忙保证,很怕她要是回答不是下场就跟那些海盗一样凄惨,她一点也不想加入他们的行列。
“你最好没说谎,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鲁维阴柔声的说,听得路耕竹全身发麻。
“我没有!”她直觉式的反应,过于激烈的反驳立即惹来一个温怒的眼神。“我是说,我不敢。”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回头醒了,再对着他的照片吐口水泄恨。
“你是不是说谎这件事可以留到待会儿再讨论,现在你给我上霍金的船去。既然你一直强调你并未说谎,我想你一定非常清楚霍金的船上有哪些有价值的东西,又藏在什么地方。”冰冷的双眸射出锐利的毒箭,就像集工于心计的猫,好整以暇的等她落网。
该死!她忍不住偷偷的咒骂。这个帅得过分的死毒枭连在梦中都这么难搞定,她该怎么办?
“我可以告诉你东西藏在何处,但我绝不上船,我怕血。”不管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先办了再说。
“哦?”这小子的胆子满大的嘛,居然打算瞎办到底,他倒要看看他能办到什么时候。“这算是条件交换吗?你是不是弄错身分了?”冷冷的声音提醒她这里的一切由他掌控,没她谈条件的份。
“答不答应随便你,反正我死也不上那条船。”她抵死不从,谁知道那船上会不会突然冒出个家伙指认她,到那时候她就算是跳海也游不赢鲁维阴这条奥运会外赛冠军的鲨鱼。就她记忆所及,这家伙堪称十项全能,根木可说是上帝的杰作。虽然这只是梦境,但一切安全至上,她可不想等梦醒后还得去看心理医生。
“好吧。”他冷笑,决定延后她的死亡时间。他不得不承认这小鬼颇有几分胆量,一般十来岁的小孩早吓呆了,尤其这场面还不是普通的血腥。
“这笔账我暂时记着,你可以不上那条船。现在告诉我东西在哪儿?”凶狠的语气警告她最好别说谎,猛然竖起的浓眉更是加强其恐吓意味。
她哪敢说谎啊,只不过很想而已。她左思右想,极力回想所有看过的小说情节。一般有关海盗故事的书籍她看得不多,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宁愿躲在警局的图书赔内研读“如何增强你的射击实力”这类有益于工作的书。如今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显然是大错特错,瞧瞧她现在的处境便知,唉。
古代的海盗究竟习惯将宝物藏在哪儿?船舱?不,不会!那样太容易被发现,应该还有其它更隐密的地方。问题是,那个地方有可能是何处?真教人伤脑筋呀……
“小鬼,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招。”鲁维阴不耐烦的催促她,结果刚好跟路耕竹恍然大悟的惊叫声撞成一团。
“我记起来了!是在船舱与甲板之间的夹层内!”老天保佑,她总算想起来了。她曾在图书馆内看过这类文献,但愿她没记错。“一定是在那儿错不了。”她连声保证,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再延续,全靠这一蒙了。
“我也希望你没记错,要不然你就等着喂鲨鱼。”鲁维阴阴惨惨的笑容说明了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鬼话,他纵横七海多年,还没听过哪艘船建有夹层,这小鬼完了。
“比尔,带兄弟们去甲板附近搜搜,根据这小鬼的说法,若霍金的家当全摆在一个秘密夹层里头,让咱们看看这小鬼有没有说谎。”语毕,灰绿色的眼睛又溜回到她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天杀的毒枭真不懂得礼貌,老是小鬼小鬼叫个投完,她是个小姐耶。在他的鹰眼下,路耕竹忍不住低头幻想他白天的样子,必定是英挺又神气,她相信。因为根据资料来源显示他从不在白天露面,唯一的一张档案资料是他裸着上身坐在私人沙滩进行日光浴,身旁还躺了一个波霸级美女,一个劲儿的对他流口水,他却一脸不屑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顺带看看自己扁平的胸。她虽不至于名列“真平”一族,但也不丰满。挺得可媲美圣母峰的金发美女都遭受到此待遇了,更何况是她?算了吧。
觉得度日如年的路耕竹只能在他的监视下讨生活,她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他这么盯着她是因为对她有兴趣,怕她逃跑还差不多。不过,他不觉得这根本是多此一举吗?茫茫大海她能逃到哪里去,除非是跳海。她对跳板运动一向就兴趣缺缺,最大的愿望是从这场噩梦中醒来,或是从他的鹰眼下解脱。
要死要活一次决定个够吧,她洒脱的想。不想再继续忍受这要命的沉默。
就在此时,腹部微凸的大副匆匆忙忙赶过来,带来令人惊喜的消息。
“报告船长。”难以置信的兴奋溢于言表,大副的嘴都快笑歪了。“这小子没骗咱们,霍金确实将钱和珠宝存放在一个特制的夹层中,要不是这小子报路,找到死都找不出来呢!”那夹层的位置建得巧妙,可能是新的造船法。
“该死!”愣了半晌之后,鲁维阴低声讯咒一声,脸上却露出愉快的笑容,还大发仁慈的瞄了她一眼,几乎可称得上温和,害她的心不期然的狂跳了一下。
“幸好你没笨到骗我,还算识相。”挑高的浓眉勾画出一道轻松的弧度,巧妙的改变原先紧绷的脸部曲线,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俊帅。路耕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