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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宇文宁儿吹着口哨,边腹诽着自家不负责任的爹爹,趁着冬日暖阳走向学堂。
☆、勿忘
陈靖仇百无聊赖,他觉得自己是赋闲在家已久,就一个劲叠那些个艾草编成的动物。
还记得去年他给宁儿做生辰礼时那孩子羞恼的模样:“靖仇哥哥!我已经不小啦!”
他喜欢上了拍半大孩子脑袋的动作,欣赏他怒不敢言的表情:“你不小?不小到可以讨媳妇了吗?”
“我倒是想啊……”
“嘿,敢情你是嫌弃我的礼物了不成?想当年是谁吵着闹着要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嘛你别说了……”
“好汉?就你?”
宇文拓回家时正瞧见他们斗嘴,司空见惯地向火房走去。
十年弹指,如今他隐姓经商,倒是也像模像样,如宁儿那般的崇拜者当然一仰脖子,我的爹爹嘛,有什么会差?
他们仍住在这处小院,没有仆从侍婢,倒像是真的一家三口。
人们说这对兄弟,一个失了手臂,一个失了心智,多么般配。
没有人解释,也没有人疑问。
诸事如千帆过境,风雨霁后,万木仍春。
仗剑骂天的豪情和敢爱敢恨的情节,那些都远不可见。
陈靖仇宛如沉入千丈海底那么浑浑噩噩,直到他抓住身边人的手,那只手将他拖了出来,纵再是不愿,也看清现实。
天仍是青的,院落里类似含羞草的植株变成了一棵郁葱的合欢树,枝叶婆娑,他抚着粗糙的树皮,恍恍惚惚就过了十年。
十年树木,人何以堪?
天地亘古,又何苦自比?
记得或不记得,他都是陈靖仇。
记得或不记得,他待他如旧。
疯子未必不是真性情,聪明一世不如难得糊涂。
他知道,那个人都知道的。
不知道是疯了太久还是早就清醒,他真的分不清楚,只是觉得现在很好很好。
他又开始刻一块木雕,眯起眼睛梗着脖子没发现宇文拓从背后抱住他,咬耳朵:“你在刻什么?”
“吃饭了么?”
他放下木雕扭了扭脖子,宁儿熟视无睹地已经开始扒饭。
“啊…今天又是全素宇文拓你是想当和尚啊?小心我给大哥三
号说你亏待我……”
男人看他一眼,就两个字:“吃·饭。”
陈靖仇愤恨地咬着豆芽,都怪那什么大夫,说什么前些时候吃得上火,没有肉他的火绝对只会更盛。
好吧,陈靖仇永远拗不过宇文拓。
千百般的不情愿,也都听他的。这是深埋这具身体的习惯与本能。
可以原谅,不遗忘。
放过自己没有那么难。时间和他都做到了。
对面的孩子已经长大,年近弱冠,束发戴冠,风华正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乞求,望则生怜。
陈靖仇坏心地想,一会儿一定和宇文拓合计合计给这孩子找个漂亮媳妇。
暮春的阳光透过树影的间隙,为窗台上放置的木雕镀上暖黄。
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两个孩子,都带着笑。
***
【完】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很久还是烂尾了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