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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访听了轻笑起来,恢复了翩翩公子的风流形象,就差一把扇子在手。
“前几日我的远方表弟前来拜会,在下便给了他跑堂的活计,不知有何异议?”
白愁飞听了不屑地冷哼,却也未加反驳。
尉迟访心里一喜,自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他眼前。
“易容丹,我改良过,效果不错。”接着他略作惋惜地哀叹,“哎,可惜了,这么俊的一张脸。。。”
白愁飞毫不吝惜地翻了记白眼,结果药丸,服下。
尉迟访起身端起托盘便走,临要出门时倒退回来。
“对了,尉迟幽梦,”他撇撇嘴,“或者尉迟明,你选一个吧。你睡了七天七夜,现下是晌午。为了救你我可是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最后一刻吊命丹也没了,你就别想要工钱了啊——”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白愁飞的一记破煞在床柱留下一道深痕。
他真是错看了这人!
尉迟访哼着小曲儿下了楼,跟来往的客人小二打着招呼,好不快意。
他在二楼楼梯口驻足,低头望着楼下别有古韵的大堂。
典雅清新不失温馨,不论有钱与否全部一视同仁。
半年前,临安城远离闹市的街巷处开了一间客栈,名曰“晚来闲栈”,打尖住店一应俱全。
据说掌柜的是个有钱却温和的年轻人,开店自然也不是为了赚钱。
最初时来的人并不多,其中多半是口袋空空的江湖人士。
之后便一下子红火起来。
去过的人都道,好。
为何好?
只是一种感觉。
舒适柔和,深入人心。
不论是店内陈设,各间屋子的布置,亦或是店员的礼数 服务,甚是是最基本的酒菜,也全都是上乘,兼有自身特色。
房屋各有各的风格,有的豪放大气,有的温暖精致,无不透着店主人的品味。
店内的小二常挂着笑靥,恰到好处,令人过目难忘。
酒自是好酒,招牌桂花酒,醇香中透着轻柔甜淳的桂花香气。
菜亦是好菜,色香味俱全,可以想见厨子的功力。
难能可贵的是那年轻掌柜。
闲来无事便随便拣了张桌子,摆上一壶清酒,浅笑着看来往的人群。
自成一道风景。
一来二去客人便多起来,其中年轻女子占了多半。
啧啧,谁叫人家从店小二到掌柜的都长得那么俊俏呢?
年轻的公子也常来,与那翩翩风流掌柜对棋谈诗。
这下才知这复姓尉迟的年轻人生性温和却不死板,是不是还会向落座的姑娘抛个媚眼打个招呼,和大人小孩都很混得来。
转眼便是半年的时间,晚来闲栈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
而这年轻的店掌柜也吸引了不少帮众的视线。
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也不见他手底下有何小动作,自然身后别有风景。
想要拉拢的人不少,想要找茬的人也挺多。
首先便是六分半堂。谁让他这店开在人家的地盘?自然是近水楼台。
可惜几番试探下来没得出个结果,还被人家诳的买下了不少酒菜。
六分半堂有意拉拢,故意找了几拨人挑衅,结果人家根本没出手,六扇门的捕快正巧在里面小憩,很不巧,四大名捕中的冷血冷捕爷便在其中。
于是乎结果自见分晓。
金风细雨楼也不肯落后,围观的人亲眼见着三楼主王小石与尉迟掌柜边聊边饮酒,几日后也没听见有什么消息。
众人便知这晚来闲栈也不是好惹的主。
原本,店内的伙计均是一副天性活泼的可爱相,结果两三天前,打尖住店的各位忽然发现这晚来闲栈内又多了个伙计。
一个脾气挺大的小伙计。
五官清秀,长发束起在身后。身上是同他人一样的白色长衫,腰间一道红色束带。
本没什么特别,可跟他对视的人都觉出一种傲气。
骨子里散发的傲气,透过眉眼,不怒自威。
他也会笑,但不常。笑起来优美潇洒,不沾尘俗。
他常伫立在窗口,迎风负手看天,掌柜的也不加约束。
于是晚来闲栈的顾客又多了一打。
青年老少都想来看看这位新近的英俊伙计。
说来也怪,店里的人无不是 一副漂亮皮相,害的别家店铺的掌柜常来取经。
年轻掌柜展颜一笑,曰:“不可说。”
说完这话就能听见一声冷哼,周遭空气瞬间凝重。
是那新来的伙计。
尽管这人不冷似冰霜,但确实少了别人的热情气息,端茶递水之时也透着隐隐的不耐,常是扔下便走。
怪就怪在不光掌柜的不说什么,就连被他如此对待的顾客也没多加非议。
亦或是一道特别的景色。
如同“杀手涧”中温八无先生的“崩大碗”小店一般。
闲栈三
已过了一个月,白愁飞身上的伤早就结了疤。
他的相貌已变,虽说还是一张英气的脸。
入夜打烊之后,白愁飞坐在二层屋顶上饮酒。
仲夏未至,夜晚已很是温和。
他刚坐好不久,就听身边的瓦片互相摩擦,一道灰影闪进他视线。
“酒如何?”
尉迟访大剌剌地坐在他身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白愁飞撇撇嘴角,道:“还不错。”
尉迟访笑笑,将酒盏端放在一片琉璃瓦之上。
他抬头,月色正浓。
“一个月,有什么想说的?”
“有,”白愁飞仰躺在屋顶,半眯着鹰眼,“为何救我,你没有好处。”
尉迟访嗤笑道:“谁说没有?”
白愁飞白了他一眼,“别说是看美人,你店里的美人还嫌不够?”
后者哀叹一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白愁飞上下打量他一番,半晌才道:“你长的也不错,功夫也很好。”
尉迟访傻笑,没答。
白愁飞挑起一边眉梢,轻狂高傲的神态尽显。
“在我住的这一个月,六分半堂夜袭五次,试图进店劫掠三次,除了头一次有冷血捕头镇场,余下数次皆被不知名的人处理,别告诉我那是金风细雨楼的好心!金风细雨楼也试图拉你入伙,有几拨人埋伏在店周围等你外出一举拿下,结果均惨败而归。我怎么不知道有哪个侠士那么好心而且恰好路过这间客栈?还有,你店里的小二看似无害,实则功力深厚。若说你没本事,手下聚集这么多高手,叫人不信你是特别之人也难!”白愁飞眯起双眼,盯着尉迟访没心没肺的笑容,“你故意在人前如常人一般走路,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你医术很好,平日里封了经脉不让人察觉出内力,你以为我不知道?”
尉迟访有些心虚,嘿嘿两声眨了眨眼。
白愁飞完全无视,继续道:“你不带武器,那是因为你根本用不着武器 。换句话讲,任何事物到你手中都成了武器!尉迟访,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姓何?!”
“咳咳,不用怀疑,”尉迟访终于答话,“我复姓尉迟,千真万确。”
白愁飞叹了口气,道:“我自信能打过你,却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处。”
尉迟访见他没什么要说,便道:“既然你都清楚,那我也不必说什么,”他敛了笑意,一双眸子在暗夜里更显墨色,“我救你就只因为我想救,你若不信我没办法,这年头,信我的人不多。”
白愁飞转过头去,却望见他难得寞落的神色。
那人仰望着头顶星空,月色盈满他的双瞳。
他嘴角残留着伤心的弧度,吊起的尾梢带出点点自嘲。
一个月,不长。也许这晚便是白愁飞头一次见他。
一个月前,暴雨的夜晚。
他见到他时首先刻入脑海的便是那张笑靥,凤眼轻佻,薄唇微合,一脸戏谑地看着屋檐下浑身湿透的他。
玩世,不恭。
这是他对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已是七天后,他醒来,他端着伤药进来。
还是那张笑脸,白愁飞却无法忽视那其中的焦急。
——他有什么可着急的?
鬼知道。
白愁飞不是鬼,他不知道。
身心憔悴的他无力再怀疑。
——骗就骗吧。
让他先暖一会儿。
那之后总是能见到。
换药时是他亲自来,直到伤口愈合他才罢手。
每次端来的药粥他都要看全部喝下,再叹声“手艺不错”。
他想,有机会真要见见那厨子,能把药材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该是怎样的人才?
后来他才知道,他每天都能见到那个“厨子”。
他常上街,因而听到不少有关他的话题。
比如,他很风流。
比如,他很温柔。
比如,他很潇洒。
比如,他很可怜。
——可怜?
白愁飞不知道这样一个翩翩公子怎会落得“可怜”二字形容。
几番打听后,他才知道。
当年还是北宋的时候,他失踪了好几次。
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武功近废。
据说他曾犯下滔天大罪,据说他曾杀人无数,据说他曾伤透爱人的心。
谁知道呢?
白愁飞懒得去琢磨,哪怕这消息来自当今四大名捕之一,崔略商。
——我看见的,便是一个花花公子阴险狐狸是也。
这便够了。
若是再想,白愁飞怕想起那个人。
王小石。
——那块死石头!
白愁飞忽然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转头看看沉浸在忧郁气氛中的某人。
——还好没发现。
又过片刻,尉迟访坐起身来,抖抖土,翻身准备下楼。
他停在边缘,忽而转过脸来,笑得很是奸诈。
“对了尉迟幽梦兄,明天有客人哦,记得早起!”
留下白愁飞一人在屋顶嘴角抽搐。
“是谁每天中午才起啊?!”
常来晚来闲栈的人都知道,这掌柜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常能发现一些特别的人前来吃饭。
某天,疑似“低首神龙”的狄飞惊与神似“红袖刀”的苏梦枕同坐一张桌,和哈欠连天的年轻掌柜饮茶闲聊,内容竟是“近来铁二爷追三爷可好”。
某日,名捕铁手追命要了两坛好酒,与大呼“浪费”的掌柜举杯痛饮。
某次,金风细雨楼代楼主戚少商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