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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太快措手不及,寒常在没来得及阻止。
当然了……这一鞭子,不可能抽到白云帆身上。只是落在了地上,因为距离不够……
“啪”一声,脆响脆响的。
白云帆还挺纳闷,回头瞧了她一眼,没被吓着。
一般的笨马,这么一下子可能已经吓跑了,但白云帆自然不会怕个乡下丫头,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白玉堂的脸色可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寒常在,可没看颜郡主。
寒常在和他对视,尴尬万分……他心里也实在对这位郡主无奈,好端端的又惹事,但自己毕竟是天都会大都统,总不能窝囊得赔礼道歉来缓和情势。
白玉堂见对方没什么表示,缓缓回过头。
寒常在愣了愣,心中惊讶——不说白玉堂睚眦必报,性格乖张么?怎么那么好脾气?一想到之前听说展昭温润如玉是个老实人,可在客栈见到了分明是个机灵鬼还满肚子坏水,莫非传言有误,白玉堂是谦谦君……
只是他君子两个字还没想全,忽然就见白玉堂优雅地一扬袖子。
随着他似乎毫无意义的一个动作,寒常在就感觉耳边一阵风过去,随后,就看到自己马队所有的马突然惊叫了起来,然后撒腿就往庙外狂奔而去。
吐蕃卫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马似乎是受惊了。
只有寒常在看到了,每匹马的三叉骨上,都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掌,这一掌还得了,所有马包括拉马车的笨马疯了一般挣脱缰绳,冲出了庙门……
“怎么回事啊!”颜郡主跺着脚,指使一众手下,“还不快追!”
一时间,庙门口一团乱,大雨还哗啦啦下呢,一群马要往山下跑,一群吐蕃武士在后边追,闹哄哄。
寒常在无奈摇了摇头,看白玉堂,就见他微微挑着眉似乎还挺满意。
寒常在心中倒是安了几分,看来白玉堂还是大人大量的,不会跟郡主一个小丫头计较,这边跑了马兵荒马乱一阵子,也算是给他消消气。就他刚才那几招隔空掌简直出没于无形,就算一掌拍死小郡主,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个人……不能招惹!
正在想,寒常在忽然发现白玉堂原本轻松的面部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微微皱着眉头,望着山门的方向,似乎是若有所思。
寒常在回过神,发现颜郡主正扯他袖子呢。
“郡主。”
“哥哥,人呢?”
寒常在微微一愣,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身后除了阿达他们两个贴身侍卫,其他的武士和马,都不见了。
而更诡异的是,原本闹哄哄的声音,瞬息之间都消失不见了。
四周围没有了马叫的声音也没有了人喊的声音,只留下了哗啦哗啦的雨声,突然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怪异。
寒常在看颜郡主。
“突然没声音了哦。”颜郡主还不满,“笨死了,是不是追马跑远了?”
寒常在摇了摇头,就见白玉堂一手按着白云帆的脖颈,轻轻揉着,那意思似乎是在让它放松。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寒常在觉得不对劲,就想出去看看,可刚走到庙门口的位置,就见白玉堂突然伸手,轻轻一摆。
寒常在立刻停下脚步,看他。
白玉堂双眼还是望着大门外面,在乌云和大雨之下,显得黢黑又幽深的黑风岭,此时天快黑了 ,四周围静得可怕。
“出了什么事?”寒常在终于忍不住,问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没闻到么?”
“味到什么?”寒常在下意识看白玉堂,心说除了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还有什么味道么?
白玉堂微微皱眉,“血腥味。”
同时,迎面一阵山风来……
寒常在一捂鼻子,只觉风中带着腥气,白玉堂说得一点都不假,是血腥味。
“好臭啊!”颜郡主捂着鼻子看寒常在,“什么味道。”
白玉堂此时,终于知道白云帆在不安什么了,是因为它闻到了浓重的,血的味道,还有动物们最怕的,死亡的味道。
310、06 在这里 。。。
展昭打着伞,慢慢悠悠往城外走,雨势很大,倒是让展昭想到了一些往事。
在展昭的记忆中,他和白玉堂一起淋过无数场雨,有大雨也有毛毛细雨。其中有几次,印象特别的深刻……
记得有一次是去年的清明节。
展昭和白玉堂那次的回家祭祖是一起去的,因为赶时间,大清早到了常州上坟后,立马坐上了船赶去松江府。
可船行湖上,却遇到了一场大雨。
按理说清明节江南一带下雨是肯定的,但大多都是毛毛细雨,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啦倾盆而下。
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为了快,坐的是小乌篷船,这下可好,被困在了湖心。
两人躲在乌篷船里头,眼巴巴望着水银泻地一样的大雨,前后左右雾蒙蒙一片,看不着边际,小船就有那么些风雨飘摇的意思。
展昭突然问白玉堂,“会不会沉啊?”
白玉堂想了想,“没准。”
“那沉了怎么办?”展昭眨眨眼。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按住船边的一大块木头,另一只手抓了展昭的手,“都握紧,估计就没事了吧?”
展昭笑着看瞧他,“一块木头够大么?”
两人正对视,两个木盆却放到了他们眼前。
“木盆好!”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伸手抓住,另外空着的两只手,还握着呢。
这时候,船家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神情特别的复杂,“二位爷,劳驾给往外倒腾雨水吧,不然真的要沉了。”
展昭和白玉堂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一惊——原来船里积起来的雨水都没过脚面了。
于是,船家继续撑船,展昭和白玉堂两位大侠拿着两个木盆往外舀水,这大概是两人最没形象的一次,不过等船靠岸的时候两人差不多都成落汤鸡了。撑船的船家还说他俩慢,舀水都不麻利,笨手笨脚。
……
展昭看了看脚背上的水珠,莫名就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老远。
前方出现了一座驿站,这是距离黑风城最近的一座驿站了,再往前一点是黑风岭的地界。
展昭莫名就想到,如果要进入黑风城,在这里避会子雨是最好的了。
于是他快步走进了驿站里。
只是,驿站就这么大,还是四边窗户,一个马厩。马厩里往外租的马只有一匹笨笨的黑马,没有俊美潇洒的白云帆,当然也没有那俊潇洒的白衣人。
展昭下意识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相思病了一样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他总觉得——好像白玉堂就在这里的感觉,是错觉么?
“呦,客官这会儿还赶路哪?”
驿站角落里的一张凉榻上,原本睡着个小兵的。黑风城附近的驿站都有人轮岗,其实不干些什么,只是喂喂马,倒个茶水什么的。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咦?”小兵乐呵呵走过来,提这个茶壶,“原来是展大人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展昭也想起他来了,这年轻人姓陈名富,是黑风城的门倌之一,出来进去的见过面。
“陈兄弟啊,这会儿你轮班?”展昭和和气气跟人家打招呼。
陈富立马眉开眼笑,说起来,整个黑风城能叫出他们这种小兵名字的人不多,偏偏赵普和几个大将军都能叫出来,通常的门长都统却是不认识他们,如今又多了个展昭。果然通常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谦逊随和,那种走到哪儿都端着高高在上的,那差不多都是半桶水的。
“喝杯茶。”陈富给展昭倒水,见外头雨势越来越大,就皱眉,“哎呀,一会儿别下来山洪。”
“会有山洪么?”展昭一惊,“那大雨天沿路走不是很危险?”
陈富赶紧摆手,“不会不会!前边后边都不会,就黑风岭附近可能会下来些。”
展昭稍微松了口气,又确认了一下,“黑风岭就是这附近咯?”
“对啊,要是真的砸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要敲锣报警了,元帅吩咐了,黑风城周围的路是不能堵的。”说着,往后边的树林浓密的山坡指了指,“所以我看着呢。”
“哦……看得见的啊。”展昭这才彻底放心。
同时,他就端着茶杯打量起了黑风岭。
展昭久走江湖,山岭树林他见了不少,黑风岭算是比较特别的,因为这个山呈现一种羊角形状,很少见。
“展大人。”陈富见展昭发呆,突然问,“你相信有鬼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笑着看陈富,“怎么这么问?”
陈富托着下巴,“我听他们说,你在开封府办过不少怪案子,有没有见过鬼?”
展昭心中好笑,自己最近是跟鬼有缘么?才刚被宽叔误认成鬼,如今又被陈富问信不信鬼,于是他想了一想,摇摇头,“我反正没见过真的,不过至于信不信么,也许吧,谁知道呢。”
“哎。”陈富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怎么了?”展昭笑问,“碰着鬼了?”
陈富犹豫了一下,“您可别告诉王爷啊。”
展昭知道,赵普军规森严,不喜欢人传谣言,特别是关于灵异神怪的那一类,会扰乱军心。因此陈富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所以吓得不敢说给别人听,但是又憋不住好奇,所以来问展昭。
展昭自然好脾气地点头,“嗯,放心。”
陈富于是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出了件怪事。”
“怪事?”展昭笑了,“多怪?”
“怎么说呢,黑风城是四通八达的,这条路是通南边,比较偏僻,可以说是一条捷径,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另外两条大道,往中原的还有往东的,来往的商贾多,然后路也宽,可是这条道虽然窄,也不是没人走。”
展昭听得不太明白,“然后呢?”
“然后奇怪的就是这条路上,已经将近十天没有来过一个人了!”
展昭愣了愣,“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只去不来了!”陈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要说得更明白一些,“连平日总来吃饭的几只狗都不来了。”
展昭越听越困惑。
陈富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小声说,“比如哈,平日虽然这条路上没人,但每天至少有一两个途人或者镖队会经过,大不了三天空着,第四天铁定也得有个人经过,我在这里守了几年了,十来天不见一个人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展昭想了想,的确觉得比较蹊跷,“一个人都没有来么?”
“是啊,更怪的是走过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陈富似乎很困扰,还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胳膊,“之前有几个到邻村送东西的人,过去了之后,等了好久没回来,来了几波家里人找了。”
展昭点了点头,问,“你说的狗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附近的野狗,也不算野,估计是养它们的人家搬走了,于是就四处找食。”陈富道,“元帅有令的,剩饭剩菜不准倒掉,都装盘放在各种有野狗野猫出没的地方。”
展昭嘴角抽了抽,“赵普还挺有爱心。”
“元帅说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