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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没大没小的。”她的额头又遭他敲了一记,“叫我季大哥或成颢哥。”他命令。
“那你也不要一直敲我的头,我现在已经长大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丫头了。”她抗议的揉着额头嘟囔道。
“你哪里像个成熟的女人了?”他嘲笑的问道。
眼珠子一转,她接下战帖,杏眼带笑的退后一步,然后缓慢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以展示自己这几年来的改变。
“怎样,看出来了没?”嘴角微勾浅笑,她得意的对他挑眉道。
“看不出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任妗红简直为之气结。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忍不住的,她一把抓起自己直长如水、光可鉴人的美丽秀发到他面前摇晃着,慷慨激昂的对他说:“我的头发留长了,你没看到吗?还有我的穿著也变了,你没看到我现在穿着洋装和高跟鞋吗?而且我还化了妆、擦了口红、喷了香水,浑身都充满了迷人的女人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真是令人生气!
听了她一一点明的改变,他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你觉得猴子穿了衣服之后就会变成人吗?”
瞠大双眼,任妗红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将她比喻成猴子。
猴子?
猴子!
猴子。
她有哪里长得像猴子了?
这个混蛋家伙,该死的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辱她、打击她、伤害她?他知道过去这些年来,她有多努力改变自己吗?而他竟然拿猴子来比喻她。
抿紧唇瓣,握紧拳头,她怒不可遏的转身就走,完全忘了自己的计划。她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气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混蛋家伙,而且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样就生气啦?”他突然扣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给拉了回去。
“放手!”她生气的叫道。
“还说你已经长大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哪里像?”他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她。
“如果人家说你是只猴子,你不会生气吗?”她生气的吼道。
“我没说你是只猴子呀。”他忍不住咧嘴笑。
“你暗喻我是!”
“只是开个小玩笑——”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生气的打断他的话。
看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季成颢收起笑脸,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丫头?”他挑眉问道。
气愤的瞪着他,任妗红好想大声咆哮的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心胸可以大到听见喜欢的男人拿猴子来形容自己而不生气的!
真是气死人的混蛋,她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俩的角色能对换,变成她笑着揶揄他,而他则让她气到说不出话来。她会每天祈祷那一天快点到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我怎么都没听允翼提过?”不理她一脸的气愤,季成颢问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任妗红顿时想起她回台湾来的目的。
“还有,现在都几点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眉头紧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继续问道。
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一改之前气愤的神情,转而以撒娇的姿势与口吻,语调呢哝的叫唤他。
“季大哥,成颢哥~”
季成颢顿时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干么突然用这么恶心的声音叫我?”他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你可不可以忘了今天晚上遇见我的事,当作不知道我人在台湾?”她双手合十的对他求道,开始下饵。
轻愣了下,他怀疑的皱起眉头。“为什么?难道没人知道你回台湾的事吗?”
“唔……”她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
“丫头?”他的声音突然多了点严厉,“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招出来。”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最好老实点。”他倏然警告她。
“如果我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可以答应帮我保密?”她以犹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问道。
“等我听过你的实话再说。”他双手盘胸,一点也不肯放松。
“好啦。”又挣扎犹豫一会儿,她才认命的妥协,“我是偷跑回来的,的确没有人知道我现在人在台湾。”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嫁啦。”她烦躁的说。
“什么?”他呆了一呆。
“你听得很清楚,别让我说第二遍啦。”她有些小不爽的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话说清楚。”季成颢眉头紧蹙,命令的对她说。嫁?这是他绝对意想不到会听见的字眼。
“我……”任妗红正想说,一阵寒颤却突然窜身而过,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大喷嚏。“哈啾!”
秋天的夜晚更深露重,即使白天仍维持在三十度以上的高温,到了夜晚气温还是会下探到二十度左右,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小洋装根本就抵御不了四周的凉意。
所谓一发不可收拾,她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啾!哈啾!哈啾!”
季成颢皱紧眉头,立刻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膀上。
带着他体温的外套一瞬间暖烘烘的将她包围住,让任妗红差点没舒服的呻吟出声。
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的将衣领拉高,把脸埋进其中,深深闻着属于他的男人味。这味道她已有好些年没闻到,但却依然清晰的刻印在她记忆中,一点也没有改变。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老是搞不清楚天气的变化、什么时候该加件衣服。这也叫做长大成熟了?”他嘲讽的说,语气中透着责怪。记忆里他似乎总是在脱衣服给她穿。
“我有带外套。”她鼻音浓重的表示。
“那外套呢?”
“在PUB的寄物柜里。”说着,她怪罪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反应是举起手来又敲了她脑门一记。叩!
“那么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你以为你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他责斥的说:“先回PUB拿外套。”说是这样说,但他的语气里却充满追根究底的味道。
于是,任妗红知道鱼儿已经看见饵,下一步就等鱼儿游过来上钩了。
第二章
“你现在住哪儿?”
回PUB拿回外套后,季成颢开口问她,任妗红老实的告诉他她住在旅社,于是他便向她要了旅社的住址,然后叫她上车,由他开车送她回去。
任妗红当然乖乖地听话上车,因为这对她的计划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他没主动开口,她还得想办法请他送她回去,让他看清楚她现在所下榻的旅社有多么的恐怖,进而要她搬到他家去住。
感谢老天让她在回台第三天晚上就等到他,否则天知道她还能继续待在那间可怕的旅馆几天?
那间旅社又脏又旧,房间还潮湿充满淡淡的霉味,但这些其实她都还可以忍受,只要勤奋打扫一下,再把房间的窗户打开来,让空气流通,再到百货公司买件厚一点的新被单就行了。
问题在于那旅社的隔音设备超级差,客人层级既差又龙蛇混杂,什么淫声秽语、三字经、咒骂声,甚至于吐痰声她都听得见。
想起那些恶心可怕的声音,任妗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好了,你之前说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成颢突然开口问道,正好帮她从可怕的回忆里拉出来。
“什么话?”她之前似乎说了不少的话,他指的是什么?
“你说你还不想嫁。”
“喔。”
“喔什么?是谁逼你嫁了?你的男朋友?”
“我哪来的男朋友呀?”她哼声道,有点小不爽,因为他在说“你的男朋友”这几个字时,语气里竟然只有好奇而没有半点吃味的感觉。
“那谁逼你嫁了,要嫁给谁?”
“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她故意这样说。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如果是要嫁给我,你还会跑吗?应该是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吧?”
一股燥热迅速涌上任妗红的脸,她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所以一时之间除了面红耳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你脸皮真厚,大概子弹也打不穿吧?”过了一会儿,她哼声撇唇道。
他听了哈哈大笑,伸手用力的揉乱她的头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丫头。”他笑着提醒她。
“一个被我认定为普通朋友的家伙,他很喜欢我,不巧我爸妈也很喜欢他,认为他是一个结婚的好对象,所以我只能跑了。”她回答他的问题。
“就这样?我说你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丫头?”他似笑非笑的说。
“人家都带父母上门来提亲了,还和我爸妈五个人相谈甚欢,连需不需要聘礼都拿出来谈了,你说我这是小题大做?”瞪他一眼,她气愤的回道。
他一呆,倏然放声大笑。“没想到你在温哥华这么受欢迎呀,丫头?真是失敬失敬。”他笑不可遏的。
“你以为我在说谎骗你吗?”瞪他一眼,有点恼火他对她的瞧不起。什么叫没想到?
“不要充满攻击性,我没这样说。”
“你一副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的模样。”
“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想到当年完全像个小男生,身上没半点女人味的野丫头,如今竟然炙手可热的让男人追到家里去求婚,就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感叹的说。
“你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还有,丑小鸭有天也会变天鹅的。”
“意思就是你是天鹅吗?”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
“至少不再是丑小鸭了。”她抬起下巴强调。
露出若隐若现的微笑,他将车子转进她所告诉他那间旅馆所在的道路上,然后开始找寻。“你说的旅馆在哪儿?”他问道。
“再往前开到底左转,再右转就可以看见了。”她指路道。
车子继续往前开,季成颢照着她所说的先转左再右转,接着便看见那间旅社。
那是一幢连大门入口都昏暗不明,阴森森的有如鬼屋般,连在夜晚的路灯照射下都看得出既脏又旧,而且活像一个二级地震就能将它震垮的旧楼房。
“你住在这儿?”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她点头回答。
“你疯了吗,任妗红?”他立刻朝她大声咆哮,“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呀,这是什么鬼地方,你竟敢住在'奇''书''网' 这里?!你是活腻了,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敌女超人呀?”他简直快被她气疯了。
即使捣着耳朵,任妗红仍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犯疼欲聋。她瞪着他,确定他的咆哮声暂告一个段落后,才将双手放下。
“你以为我喜欢住这种地方呀?”她一脸委屈的撇唇道:“谁不喜欢住在宽敞明亮又豪华的大饭店里,但是你知道大饭店的住宿费有多贵吗?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可以花在那里呀?”
“你不会去找允翼吗?他有的是钱!”
“我不要。”
他怒瞪她。
“若让堂哥知道我在哪儿,不用一天的时间我爸他们就会找来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被捉回去的。”
“你难道不能好好的跟他们谈一谈吗?”
“如果谈有用,我还用偷跑吗?”她没好气的回道:“反正你就当作今天没遇到我,不知道我人在世界上哪个角落就行了。我要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拜拜。”
说完,她挥挥手转身面向车门,准备开门下车,结果却听见——
喀。车门落锁的声音。
“喂!”她倏然回头叫道。
“话没说完别想下车。”将车内顶灯打开,他以一脸霸道、唯我独尊的表情看着她说。
“你要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莫名其妙的叫问。
“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