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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下去,曹操一脸笑也正望上来——
彼此心知肚明是什么人,装装样子什么的,刘协想算了。
曹操道:“臣不敢居功。”
刘协也像他那样笑:“朕,准奏。”
曹操谢恩,刘协又道:“加封曹操为丞相,授……”
曹操变了脸色,跪下打断刘协:“臣,不敢!”
刘协笑问:“爱卿何事不敢?”
曹操那些部下的目光,刘协只当没看见。
曹操把刘协盯了一会:“臣资望尚浅,不敢领丞相之职。”
刘协收了笑:“不敢领丞相之职,那么便领大司空之职罢。”
虽然没有丞相的位置那么风口浪尖的,但是也够让诸侯们蠢蠢欲动一下了。
曹操道:“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下了早朝,曹操对宫门外侯着的曹昂道:“我低估了小皇帝,哈哈!以后长乐宫的守卫,由你和荀彧共同委派,严禁任何人出入,不但要防着他跑,还要防着他跟外面的人来往。”
曹昂道:“那曹丕……”
曹操想起来:“除了曹丕还有谁可以做皇上伴读?”
曹昂道:“父亲找了钟繇做太傅,钟繇便有一子,名叫钟毓,字稚叔,年十四,比孩儿小一岁,听闻十分博学多才。”
曹操:“嗯,还有呢?”
曹昂道:“还有司马家的司马懿,字仲达,比陛下长两岁,也是少时便出了名的。”
曹操道:“好!就他们两人,他们都是士族大家,够资格伴读,明日便叫他们和丕儿一起入宫去。”
曹昂道:“诺!”
曹操又交代:“只一条,叫他们严守宫规,谁若触犯,绝不轻饶。”
“诺。”
刘协还不知道要读书这回事,以前董太后十分疼他,都亲自教他,那是想玩就玩,不想玩了才去学一会。
要是知道曹操给他请了太傅,还有三个伴读,只怕吃饭都吃不香。
刘协的转变,让长安来的旧臣们惊讶不已。
散朝后三三两两边走边低声议论:
“皇上说的话,是曹操授意的吧?那丞相之位,谁不惦记?他倒会做,还要推让给我们看,只领一个大司空。”
“大司空只是叫法,难道他做的事不是丞相才能做的?”
“只可怜皇上,小小年纪,几经劫难……哎!”
旁边一人道:“我倒觉得,那些话不是曹操让陛下说的。”
“怎么?”
几人望过去,那人是车骑将军董承。
董承道:“我看曹操那一下跪得极是爽利,似有惊愕之态,不像是事先授意。”
“难道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莫要说笑,皇上怎么会给曹操加官进爵?”
“嗳!”董承道:“曹操为人只务实权,虚名什么的,他才不在意,诸侯都在忙着争地盘,只有他一直盯住陛下行踪,要不怎么会将陛下如此快的接到许昌来?迁都许昌,已经是大大有利,何必为了一个官职名称引来其他诸侯嫉恨?”
“那照董将军的意思,皇上不仅明白这里边的意思,还故意压了大司空给曹操?”
董承笑道:“董卓和曹操非一类人,董卓面前,你强一分,他便强你十分,曹操这人嘛……至于是不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我们大家拭目以待吧!”
……
第二天早朝,刘协只觉得曹操老望着自己笑,笑得他眼皮子直跳。
下了朝,衣服还没换,小黄门在清凉殿门口道:“曹司空曹大人来了,求见陛下。”
刘协伸开手臂让小黄门换衣服——太热,头都没回地说:“传。”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来到身后。
刘协道:“取薄的那件,对。”
曹操咳嗽一声:“陛下——”
刘协道:“爱卿来了,有何事?”
曹操道:“启禀陛下,臣推举一人为太傅,领来给陛下瞧瞧。”
刘协转过头,有点吃惊,曹操笑了:
“陛下未行冠礼,理应有太傅传授典籍与治国方略,这才刚刚迁都,官员升降过多不好甄选,等过一阵子,大臣们选出三公来,代陛下执政,到陛下冠礼后,交还陛下。”
汉制用周礼,二十岁方能加冠,加冠才算成年,能婚娶,能做事,只是过去的帝王、诸侯为了早日接掌权柄,都把冠礼提前,有的甚至十二岁就行冠礼,比如周的某位天子,十三岁搞大了女人肚子,于是史官只好记录这位天子十二岁就行了冠礼,这样的话,就是“冠而生子,礼也”。
曹操当然不怕刘协搞大谁谁的肚子,他强调冠礼,不过是要强调刘协还没资格干政。
这是从礼法上来管束刘协,却也让人没法说他错。
刘协只得暗叹,果然枭雄了不得啊!
这是要他以后在上朝时,不许多嘴。
25
25、第二十五章 。。。
曹操道:“这是钟繇,乃颍川长社人,本任尚书仆射,臣却觉得以他之见解、才学,在陛下身边更有作用,便请为太傅,臣还为陛下找了三个伴读,钟繇之子钟毓、京兆尹司马防之子司马懿和臣的次子曹丕。”
刘协的眉毛跳了跳,曹操看出来,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两个字吐得很慢,意带威胁,刘协哪能听不出来。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朝堂上曹操会不遗余力地扮演忠臣良将,底下嘛——刘协知道,他仍旧只是御座上的摆设。
点头道:“并无不妥。”
之所以眉毛跳,是因为“司马懿”。
魏文帝曹丕篡了汉献帝刘协的帝位,然后司马懿的孙子晋武帝司马炎篡了曹操之孙魏元帝曹奂的帝位。
自己跟曹丕一起念书已经很奇怪了,又加一个司马懿,还嫌不够乱的!?
将来篡位篡来篡去,这笔账要怎么算?
袁绍和袁术到接到天子诏令才知道不好了。
奉诏,那就从没名分的诸侯变成了朝廷正式任命的诸侯,以后可以用这个来招兵买马,号令百姓,这是好处。
可是却要去许都朝拜天子。
如何去得?
带兵去不成,不带兵去更不成。
不奉诏,荆州刘表、徐州陶谦、南阳虽不是袁术,但南阳的吕布也上了表称臣,还有幽州公孙瓒,甚至关西凉州的马腾都已经奉诏,这个关头,全天下都奉诏了,你一人不奉诏,便是独你一个叛逆不臣,全天下都会来打。
还有,如今是加官进爵的诏,接了,将来来一道削官贬爵的接是不接?
袁绍几乎没把田丰骂死,最后好言好语问计许攸,许攸道:“奉诏,纳贡,不朝拜。”
以纳贡换取不朝拜,袁绍没奈何,只得白白送给曹操几十万粮饷,悔之不迭。
袁术看袁绍如此做了,便也如此做。
袁绍那边还有几个谋臣堪用,袁术身边倒多是饭桶。
天子坐朝没一个月,曹操的所有本钱收回来。
关西,马腾点了人马,以朝廷槐里侯旗号杀向长安李傕。
钟繇讲的无非是过往典故,再说一说为人的道理,除了那一手极其漂亮的毛笔字,倒是没什么让几个学生佩服的。
钟繇下去纳凉,他儿子钟毓便抄起竹简扇风,道:“我若能写父亲那手字,别的不用会了。”
司马懿冷冷嗤笑,自坐到临窗的竹帘下看竹简。
钟毓斯文得很,长着一双柳叶眉,一看就是能读书,不能上马的。
司马懿呢?几人中属他年纪最长,个头也最高,可是壮而无肉,手背上常见青筋,不用力已鼓了起来,脸颊上更是削可见骨。
司马懿和钟毓都出自世家,又都是最为心高气傲的年纪,不止互相看不起,对没有实权的小皇帝也看不起,乃至出身不太好的曹操之子曹丕,也看不起。
四个人坐在鸣阁里,几天都没好好说句话。
刘协叫小黄门取冰来,置入蜜水解渴。
曹丕知道有他的,倒是不动声色。
钟毓咽了下唾沫,装作不在意。
只有一个司马懿是真的看不出喜怒,照旧看他的。
刘协拿眼睛把这三人看了——这三个,都来是挨打的,钟繇年纪大了,讲乏了以后下去歇了基本就回不来,只是为人刻板得很,尤其把刘协盯得严,坐的时刻微有不足,便要拿戒尺抽刘协,罚十下,钟毓、司马懿和曹丕各挨三下,刘协只要挨最后那下。
刘协不怕打,那三个也不怕,都只怕钟繇一边打还要一边训诫,这一训诫……日子就苦了。
于是即使钟繇不在,几个也都老老实实呆在鸣阁里,自做自的。
冰就凉在旁边井中,兑了蜜水很快呈来,只有刘协和曹丕的。
刘协握住杯子先叹口气,然后再慢慢饮。
曹丕体热,拿了冰水几口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后便含着里边的冰“嘎吱嘎吱”的嚼。
那声气惹得,钟毓拉着脸练字,司马懿仍旧不动声色。
刘协好笑——你们不求,朕便不给。
朕是个没权利的皇帝,不过现在不是有你们三只杂兵了吗?
之所以给曹丕,是因为第一天下课,刘协便和曹丕在明湖边上打了一架,刘协打得火起,把曹丕鼻子打出血了,似乎鼻骨还出了点问题。
太医走了半天,刘协看他还疼得直抽,绕了几圈,问黄门有冰吗?
宫内自有冰室,取了冰来后给曹丕敷了,便没那么疼,等刘协一扭头,小孩把敷的冰嚼吃了。
那冰室本是为清凉殿避暑消温准备的,这下,刘协想起来还有很多用处,于是,连带曹丕也在炎热的午后喝上了冰镇饮料。
一杯不够,曹丕爬起来讨,刘协摆手,叫小黄门也不必给他兑蜜水了,直接给了一杯子碎冰。
曹丕捧着冒出白气的杯子回座,不意司马懿忽然伸出脚。
小豆包跌出去,杯子里的冰也滚了一地。
小黄门喊着:“丕公子!”赶去伺候。
隔壁歇息的钟繇听到声音,理了衣冠走出来问:“怎么了?”
曹丕被小黄门抱起来,钟繇看他身上有水渍,还有一个小黄门看刘协点了头,跑出去井边取冰来,地板上都是碎冰和水渍。
钟毓道:“曹丕跌了。”
钟繇摇头道:“这冰本是天子才能用的物事,给你们,你们便好生用罢,怎么弄洒了出来糟蹋。”
刘协不得不问一句:“太傅可要?”
钟繇摇头:“不合礼制,臣不要,陛下爱惜同窗,只给他们就是了。”
看曹丕没事,钟繇踱着步子回去。
司马懿起身,把他的杯子递到一个小黄门面前,小黄门望向刘协,刘协磨了下牙,点头。
钟毓忙有样学样,也将杯子递给黄门。
钟繇还当他们互相友爱,笑着走离。
于是,司马懿的阴谋策划下,他们也有冰镇饮料喝了。
半晌,嚼着冰的曹丕道:“奸鄙之徒!”
司马懿只笑,也不回嘴。
曹丕嚼冰的架势便越发像在嚼骨头了。
又一天,钟繇正准备下去歇息,刘协忽然问了句:“太傅觉得,以仁义治天下,当此世,还有用否?”
钟繇折身走回来:“仁义乃人之本性,既是本性,便没有无用的时候。”
刘协又问:“那为何袁绍、袁术,甚至大司空都不曾提起仁义。”
钟毓和司马懿看向刘协背影,钟繇看向曹丕。
曹丕端端正正坐着,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钟繇暗暗摇头,曹操如此了得,这儿子却呆笨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