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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几日过去。
在这几天里,他从那窗口望出去,经常看见有宫女内侍在湖边轻唤寻找,心里有些奇怪,难道那对鸳鸯送回去后没看牢,又给偷偷飞了出来?
渐渐地,湖边寻找的人失了踪影,多半已经找着了,给送去了皇子府。
不管找没找到,都不关他的事。
这段时日,他自觉身体好了很多,虽然每日酒喝得不少,但饭菜也没少吃,这质子府的伙食还算不错,闲的发霉的时候就去院子里走走,活动下筋骨,除了体内隐含待发的毒素,他感觉自己和之前在赵氏王国也没什么两样。
静下心来,也学着打坐吐息,尝试感应琅琊神剑的气息,终是一无所获。
根据以前老师的说法,神剑能够认主,亦能够护主,最终达到人剑合一的无上境界。
想起先前在来南越的路上听到那一声剑鸣,他很肯定是琅琊神剑发出的,当时剑应该就在附近,他人虽然昏迷,却能在心里强烈感觉到它的存在。
但是为何后来全然不觉了呢,到了苍岐之后,神剑就如石沉大海,全无踪迹。
想不出,秦业用什么法子控制了神剑的气息,他究竟会将它藏在哪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变热,过来送饭打扫的侍女除却一身青色的春衫,换上了暗红的夏装,衣服一单薄,人都显得格外精神。
也有人给他送来了新衣,不过十几件颜色素净的衣衫,衫子下方压着个红艳艳的小孩肚兜,绣着个五毒的图案,倒也精致。
赵佑恍然觉得那图案有些眼熟,仿佛早前在月清宫里看过,不由心头一暖,趁着乳母来抱元儿喂奶,微微施礼,轻声道鞋:“元儿全靠你照顾……”
乳母低着头,仿若没听见一般往前走,只在擦身而过之际,无声低语:“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是……”
院门处风声微起,衣角闪动,似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冷冷看着这一切,赵佑只怔了一秒钟,立时一掌推开乳母,拂袖将桌上的衣物挥落在地,并在上面狠狠踩上几脚,如此举动,成功止住乳母的后话,惊道:“你做什么?”
“我是赵氏王国的皇太子,怎么能穿这样粗糙的衣服?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赵佑冷笑着,又踏上脚去搅动几下,将小孩肚兜踢到衣物下方掩住:“狗奴才,凭你也想欺负我?真是笑话!”
乳母又惊又疑,抱着孩子没动,赵佑执起桌上的酒杯,一杯酒睡直直的朝她脸上泼了过去,酒水顺她的脸庞头发往下滴,连同元儿脸上都是。
“我……我没有……”乳母委屈的声音打颤,眼泪顿时凝在眼眶里。
“好了,下去吧。”
秦业适时走进来,屏退了乳母,然后径直朝向赵佑而去。
“几日不见,这脾气还是不小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这还是在你的赵氏王国皇宫吗?”
他的冷笑声响在跟前,赵佑抬起头来,看看他,又看看地上散落的衣服,咬唇道:“这些衣服太差了,比太监穿的还不如……”
“嫌差?那你就穿着锦袍过夏天吧!”赵佑只觉得手腕一痛,随即被狠狠甩在地上,坐倒在一堆衣物里,听得他在顶上不屑冷哼:“不知好歹!”
赵佑揉着摔痛的肩部没说话,看这架势,他应该没怀疑到乳母身上去,不由得放下心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秋后算账
面前人影晃动,看着他朝自己踏来一步,居高临下,唇角扯了扯,勾起一个深沉且邪魅的笑容来:“告诉我,你想回赵氏王国吗?”
赵佑愣住,一时搞不懂他问这话的动机,他又想做什么,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我……自然是想的。”呐呐吐出一句,即是失了气焰,垂头不语。
“想回赵氏王国还不容易,过来求我啊,好好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答应的。”他的声音好似冰窖寒潭,明明是那么令人期冀的愿望,说出来却如冷水灌顶,无一不带着讽刺的意味。
是啊,他恨自己入骨,怎么可能好心放自己回赵氏王国!
不过又是一番戏弄罢了!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陪他做戏,把个落魄质子半真半假演到底。
赵佑笑了笑,作势扑倒,口中低念:“求业王子成全,让赵佑就此归国,王子大恩,莫敢相忘!”
“求求你,业王子!”
“求你——”
待拜倒第三下,秦业忽然仰天大笑,指着他道:“你就那么想回去,身为一国太子,竟然在人前如此卑微行礼!你不觉得丢人吗?”
赵佑微微抬眸,喃道:“是你说的,我求你,你就放我回国……”
“我是说了,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我并没有答应什么,不是吗?”
秦业对着他嘿嘿冷笑:“想回赵氏王国是吧,可是时候还没到,我还没玩够怎么办?”
他就是这样,像猫戏耗子一般作弄他,并以此作乐。
作弄就作弄吧,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天下,自己莫敢不从。
见他脸上显出几分失望之色,秦业低了声音,倏然发问:“我四弟最近来看过你吗?”赵佑张了张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秦冲,于是摇头:“没有。”
“嗯,这也难怪,他新婚燕尔,佳人在怀,这是自然……他忘了你了,他不要你了,哈哈!”
赵佑无意识回应:“是。”
“他这样对你,没觉得恨他吗?”
自然是恨的,不是因为被弃而生恨,而是因为背叛而生恨,因恨生恨。
不过,他能控制,会尽力控制这样的情绪,保全自己,好好活着……
赵佑抿唇无言,秦业没听得到他的回答,又自顾自道:“最近他忙着陪容容回乡祭祖,确实不怎么得空,不过你也不必难过,等他过两日回来,我就叫他过来瞧你,也算是对你行此大礼的一点回馈吧。”
他说的一本正经,听在赵佑耳中,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赵佑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低眉顺目答应:“多谢业王子。”
“不用跟我客气。”秦业调转目光,眼神投向屋中四壁,带着探究的神色里里外外到处瞧了个遍,方才道:“自从那刺客死了之后,没人再来骚扰你吧?”
赵佑知道他说的是黄易,摇摇头道:“没有了。”秦冲大婚那晚有人闯进翠庭的的事,他不说,他自然也不会提起,就当是全不知情好了。
秦业上下打量着他,有丝疑惑:“没想到你居然能杀了他……”
赵佑心里一个咯噔,这算是什么,秋后算账?
幸好早已想好说辞,急忙辩解道:“是他先要拔刀杀我的,我拼命挣扎,不知怎么那刀就捅到他身上去了。”
“你认识他?”
“是,他是我老师泰俊杰手下的书童,却不知怎么到了南越来,还穿了这身衣服,说什么都是因为我,他被主子割下了耳朵,要杀了我雪耻……”含含糊糊说完那晚的经过,大摇其头:“实在太莫名其妙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秦业不置可否,也不知是否认同这一理由,只淡道:“好了,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别起什么心思。”
“是,王子。”
低着头,看他走到门口,忽又回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秦业拉长了声调,慢慢道:“赵氏王国派了使臣来,正在和我父皇商议放你们回去的事,赵氏王国愿以良驹五千,黄金万两,城池七座,两国世代修好的代价交换你们归国。”
赵佑听得一喜,汤伯裴这属乌龟的,终于还是来了。
但不知他向自己透露此事,是何用意?
还有,为了换回自己和元儿,父皇竟然低下身段要割让疆土,这对他而言,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心头又酸又涩,却不敢有半分表露,只望着他傻笑。
秦业看着他咧嘴而笑,脸上出现欢喜激动的神情,哼了一声,漠然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父皇只答应让你们当中的一人回去,这二选一的习题,你来决定吧。”
说罢,他抛下瞠目结舌的他,头也不回离开。
二选一……
他和元儿当中,只能有一人交换回赵氏王国……
赵佑坐在元儿的小床边,看着那睡得香甜的小脸,情不自禁低笑。
秦业,他以为自己会因此很矛盾,很痛苦吗?
他错了。
这个题目一点都不用费心,自然是换元儿回去,别说是他现在中毒未解,就算他身体如常,也是同样的答案。
元儿不是别人,是他血脉连心的嫡亲弟弟,他可以对任何人心狠,可以对任何人凉薄,却不能对他的亲人漠视。
何况他也不是孤立无助,无奈等死,元儿回去之后,父皇还会想办法的不是,还有潜伏在苍岐的袁承志……
只是,想着秦业那多疑的性情,心里略微不安,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南越作出以上决定呢?
还有赵氏王国使臣一行,在释放哪名人质这一问题,会不会跟他达成一致?
困在这质子府中,他没法出去,也不知汤伯裴是否人在这南越宫中,见面不行,哪怕是悄悄送个信也好啊!
至于这送信的人选,如果袁承志不来,他却无计可施。
之前浑浑噩噩,不知天日,上不觉得时间难过,如今有了故人的消息,却苦于相隔重重宫墙无法得见,还得继续饮酒作乐,继续做戏,只觉得是度日如年。
在这南越皇宫,认识的人也不少,但是谁能帮他,又有谁有勇气和身份来帮他?
那乳母倒是感觉不坏,也一直在善意照顾元儿,只不过那日被自己骂走之后,再来总是夹在几名侍女当中,匆匆来去,根本不予理会,更别说有单独说话之机,看来是被伤了心,不想再管他这档子闲事。
门前冷清,无人前来。
心思千回百转中又过得几日,感觉院门外的侍卫又增加了不少,众人进出都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形,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这天午睡,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闭目躺在榻上,却听得院外有人在轻声闲谈,声音压得极低,几近耳语。
他凝神屏息,竖耳聆听,对话声便如细线般丝丝传入耳中。
“二王子对这质子府频频加派人手,有这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王子的决策莫非你还怀疑?!你还不知道吧,赵氏王国使臣前日在寝室遇刺,听说那位大人被捅了一刀,伤的不轻呢,还惊动了陛下……”
“真的?”
“嘘,小声点,此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
“那是自然……嗯,有人来了!”
话声顿住,远处脚步声响起,有人朝院门走来,两队人马换防完毕,四周重归寂静。
赵佑想着话里的字句,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睁眼坐起。
汤伯裴被刺伤了?
一定是秦业派人干的,他想做什么,按下毒手,破坏谈判?
不行,他必须要想法阻止,绝不能让他如意。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来,第二日清早,一队侍卫闯进了翠庭。
“你们做什么?”
赵佑抱着酒壶慢慢站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子有令,近日宫中刺客潜入频繁,为保证两位质子的安全,小质子带去北宫,专人抚育。”那为首之人肃然说完,没等赵佑回答,他身后的人已经冲进内室,没一会儿就抱着元儿出来,元儿认生,吓得哇哇大哭。
“住手,我弟弟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也很安全,他哪儿都不想去!”赵佑扑过去阻拦,却被人扯住手臂,动弹不得,听着元儿细碎的哭声,心都痛了:“住手!不准动我弟弟!我要见你们王子,我要跟他当面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