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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退!”电光火石间,他嘶声高呼。
眼见山谷深处南越步兵黑压压的人头,铁士弯刀一挥,诸骑将他围合在内,快速撤退。
谷内尚不知埋伏了多少南越士兵,在陌刀阵的强大冲击下,威力发挥到极致,此地形势不比风离城,以硬碰硬实在讨不到好,为今之计,还是先撤出谷去,再从长计议!
“想跑……嘿嘿,没那么容易!”头顶上隐有冷笑之声。
赵佑听在耳中,却如雷震,这阴冷的声音,他死也忘不了,是他,秦业!
回头望去,但见那光秃秃的山岭上旗帜飘扬,那张冷漠邪魅的脸容,此刻正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队伍,面上是一抹狠绝的厉色,而他身边那名中年将领,眉眼间却有一丝莫名的眼熟。
是了,这葫芦谷地势奇特,草木不生,秽气萦绕不散,唯有山岭之上才有阳光普照,清风来袭,秦业抢先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对战,才能不受瘴气所扰。
而三国联军,只能从遍布瘴气的谷中通过,一开始就被敌人扼住咽喉,始终处于劣势!
这葫芦谷,是通向南越内陆的唯一捷径,如若改道而行,数十万大军就必须穿过这南疆十万大山,进入到莽莽原始森林,其中危险艰辛,不会比葫芦谷少多少!
难道,一座小小的山谷,就要阻住他挥师南进的步伐?
马蹄声声,众骑飞驰出谷,远远就见两人施展轻身功夫迎面奔来,是陈奕诚与魅影!
“陛下,没事吧?”陈奕诚奔到马下,着急发问。
魅影没有说话,望向他的一双眼却也充满了担忧与焦虑。
赵佑失神摇头:“我没事……”
滑下马背,但见铁士正在清点人数,此番进谷五十骑,损失了八匹战马,重伤两人,轻伤十余人,要不是他们退得快,只怕伤损远不止这些!
秦业,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都怪我,太轻敌了……”他懊悔自责,之前被寒关与风离两役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之三国联盟,实力大增,竟以为会一路凯歌,所向披靡……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陛下莫要自责,怪只能怪那秦业诡计多端,暗设陷进……”
陈奕诚话没说完,就听得背后一声冷笑:“不是说兵不厌诈吗,凭什么要将过错怪在我们二皇子头上?”
赵佑瞥了那少年一眼,突然想起一人来,福至心灵,脱口道:“于承祖,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你爹的尸骸吗?”
于承祖冷不防他突出此言,愣了下,才恨声道:“是又怎样!”
赵佑将此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觉冷笑道:“很巧,我方才看到了大活人,就在你那二皇子身边,活生生的于靖将军!”
于承祖跳了起来:“你吃了败仗就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谎言的!”
“信不信由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到底是谁在挑拨离间!”赵佑懒得理他,转头朝铁士叮嘱两句,又唤来李一舟负责诸骑的疗伤事宜,自己蹙眉朝主帐走去。
在帐中坐了一会,就见陈奕诚进来,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赵佑托着腮,保持着之前沉思的姿势:“我在想,秦业料定我们除了进谷之外,不会另觅道路,他所有的兵力都守在葫芦谷,后防必定空虚。”
陈奕诚听得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想绕道而行,从群山穿过去?”
赵佑摇了摇头:“舍近求远,不是我的风格,我是在想,能不能找到……第三条路?”
陈奕诚沉默一阵,叹道:“老师从未提过,地图上也找不到。”
“地图上没有,不见得实际就没有,如果我们能找到新的路径,派出精锐绕到秦业后方,实施偷袭,就能扭转战局……”否则,就只能在葫芦谷中,与秦业血战到底了!
只是,这横贯大山南北的通道,到底有没有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夜不能寐,辗转难眠。
到第二日开始,接连三天,陈奕诚又组织了数次进攻,都被那谷中瘴气与陌刀阵所迫,为避免伤亡加剧,不得不一次次率众撤退。
看来,秦业已经深谙谷中形势,甚至能利用瘴气为己所用!
敌暗我明,却如瓮中之鳖,毫无招架之力!
回回升帐议事,又回回无有对策。
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才好?
这日清晨,带着深沉的倦意走出帐篷,正与陈奕诚说话,忽见铁士带着一人匆匆而来,走到跟前,那人扑通一声拜倒:“主子!”
赵佑一见之下,又惊又喜,竟是之前派驻去往南越的邪队弟兄之一,这是当初日月神教创建之初的元老,绝对信得过。
“快起来,进帐说话!”
那名邪队弟兄跟着他进了帐,在他眼神示意下,压低声音,急道:“属下得知主子进攻南越,想来必从葫芦谷经过,特地前来报讯!”
“快说,是什么事?”
“属下听说这葫芦谷瘴气作祟,不易通行,而这山中另有一条捷径,极为隐秘,并不为世人所知。”
“真的?”赵佑按住心中狂喜,问道。
“属下不敢有瞒主子,这是属下在这里的相好所说,此是她幼时亲身经历,她对属下倾心仰慕,私定终身,绝对不会有所欺瞒。”那名邪队弟兄说得坦然笃定。
“很好,她愿意来给我们带路吗?”赵佑问道。
那名弟兄脸红了红,低声道:“她刚有了身孕,反应有点大,大夫说不能长途奔波,不过她已经跟属下详细说过这捷径相关事项,还画了图出来。”
陈奕诚在旁看着那简陋的图样,狐疑道:“万一她记错了呢?儿时记忆,难免会有偏差。”
那名弟兄急道:“她对我诅咒发誓,绝对是亲身经历的一段奇遇,不会有半句假话。”
赵佑长吁一口气:“胜从险中生,在当前形势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这条路存在与否,都必须死马当做活马医,无论如何,总比守在这里坐以待毙得强!”想起秦业在山岭上狂妄的冷笑,他眼睛微眯,咬牙道,“如上天保佑,真的被我找到通道——”
那么,带他带领队伍成功踏出之日,就是秦业的……死期!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十三章 冷酷与残忍
据说,那女子的娘亲是赵氏王国的人,其父在两国边境做点小生意,在她五岁那年,娘亲不幸染病去世,父亲伤心之余结束了生意,带着她从赵氏王国回去南越老家。
当年这父女俩,正是走的葫芦谷这一条路。
刚到谷口,就见有人从山谷里出来,说是里面瘴气太过厉害,尤其在春夏时节,就是健壮的大人都要生病,更别说是她这样几岁的孩子,所以当地人宁肯从猛兽遍布的森林里穿过,也不愿去山谷涉险。
女子的父亲听了劝告,于是转道去了另一条通向森林的道路,谁知人生地不熟,稀里糊涂迷失了方向,还险些跌下山坡,就在走投无之际,两人误打误撞遇到一位须发花白神仙一般的老者,老者对父女俩的遭遇起了怜悯之心,遂指点了一条横穿大山的道路。
女子记得当时那老者令她父亲发誓严守秘密,却对她未做要求,想必是觉得她年幼无知,却无顾忌,两人如愿走出深山,来到南越内陆,女子的父亲感激涕零,这十多年来一直不提旧事,守口如瓶,直到临终之际也不曾说过半句,谁知她却暗暗记在心里,这些年来从未忘记,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竟愈发深刻,并机缘巧合,将这桩隐秘告诉了身为赵氏王国邪队的心上人。
据那女子说,当年父女俩曾在这老者留宿一夜,感激涕零之际曾问及老者姓名,老者自称不醉翁,平生爱酒如痴,不欲与人交道。
如今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那老者是否还健在……
营帐中,赵佑向众人简要复述这个久远的故事,邪队弟兄一事,自略去不提。
这两日下来,陈奕诚带人走访了大山周围残余的几家猎户,听他们所言,的确曾有传说,祖上曾有人横穿过达古山脉,用手里的兽皮跟那边的居民交换过精美的器皿。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又都是传说,那所谓器皿都已在猎户先祖逝世时陪葬入土,却无从考证,唯一带回来的,仅是只缺了角的破破烂烂的水罐。
“大家都看看吧。”赵佑眼神示意,陈奕诚将水罐小心放在帐篷中间的案几上。
乐墨拿起罐子看了一会,又递给铁士,哪知后者直接撇嘴拒绝:“不必,朕对这些瓶瓶罐罐没有兴趣。”
赵佑听得好笑,他哪是没有兴趣,而是根本看不懂,看来自己有必要给这位个大美帝国皇帝培养些鉴赏能力。
一直沉默的魅影此刻却是伸出手,将罐子接过来,仔细端详一番,才低沉道:“这是南越贵族府中才有的物事,绝非普通作坊能够制造。”换句话说,这深山猎户人家,不该出现这等器皿。
赵佑闻言心头一动,这水罐虽不能直接证明那条穿山道路的存在,却在众人面前点燃了一丝希望之光,至少这捷径之说不是空穴来风,遥不可及。
沉吟片刻,他决然下令:“明日一早,朕与大美帝国皇帝一同去探路,一舟与魅影随行。”
陈奕诚剑眉一挑,首先站出来,问得直截了当:“为何没有我?”
“你是副帅,当留下来与大王子一道镇守大营,稳定军心。”赵佑淡淡道。
乐墨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拍着陈奕诚的肩膀道:“陈将军,你家陛下人选已定,就不要争了吧,与我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他只当这是围绕那断袖天子的感情之争,说话间不由得兴起几分戏谑意味。
陈奕诚瞥他一眼,见得那碍眼的笑容,忽侧头低道:“那好,一舟你这一路可要把陛下照顾好了,贴身守护,不得有误。”那音量,刚好让旁边的乐墨听得一清二楚。
“贴……贴身?”李一舟喃喃低语,不敢置信,这个霸道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了?
乐墨脑子转得飞快,立时反对:“陛下,我觉的还是让一舟留下来比较好,万一你们那条路行不通,他也好及时研究出这破除瘴气之法。”
陈奕诚恰到好处接上一句:“大王子说的是,我见大美帝国皇帝的亲卫伤得不轻,随行军医毕竟医术有限,有一舟在此看顾,那是再好不过。”
铁士轻哼一声:“朕的人,不需你来关心。”
赵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在他们眼中,这随行的差事真那么抢手吗?非要明争暗斗的,争个头破血流不成?
铁士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就是天塌下来他该跟着还是会跟着;而魅影,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他在身边便是助力不少;至于李一舟,这里还真是需要他留守,毕竟那受伤的大美帝国亲卫,也是自己以前的弟兄,另外,他也有心让这郎舅俩多多相处,搞好关系。
既然李一舟留下,与乐墨共同主事,再加上大美帝国稳重如山的曲老将军,这样的组合还是让人放心的,谷中又是瘴气又是刀阵,易守难攻,秦业精心布置那么久,自然不会轻易出来,那么,让陈奕诚顶上李一舟的位置,随他前往探路,倒也不算太过分。
就算是自己以权谋私,满足他一点小小心愿。
“那好吧,一舟留下,与大王子一道在此坚守。”赵佑看向乐墨,肃然道,“大王子,这三国联军,谷口重地,秦业大军伺机反攻的屏障,朕就都托付给你了,我们以三日为期,若未能探到出路,三日后定当回返!”
乐墨一改之前笑嘻嘻的神色,郑重点头:“陛下放心,我向你保证,此地绝不失守,只要那秦业胆敢踏出一步,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