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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俊杰微微颔首示意,目光转到赵天旁边的空席上,眉头皱了皱,但却没有说话,招呼了黄易,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大王子赵文的目光也往那空席上溜了一眼,垂手侍立,待泰俊杰出了殿门,才招手把门外的太监叫来问他:“三王子呢?还在父皇那里受训?”
那太监摇头道:“先前出了乾清宫,又被坤宁宫那边召去了。”
赵卓在一旁大皱其眉:“这个三王弟,这回事情惹大了,连皇祖母都惊动了。”
赵文点头叹道:“不知警告他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劝,真是自作自受!”
赵天听得着急,连声道:“两位王兄,要不我们一起去求皇祖母吧,饶了三王兄这一回……”
“这……”赵卓沉吟一下,望向赵文:“王兄意下如何?”
赵文一挥衣袖,脚步已经跨向门口:“自家兄弟,那还用说,走吧!”
自家兄弟?
赵卓暗地冷笑,来年夺嫡之争,不知何等激烈,登基上位若是多个亲王支持,结果不言而喻……
三人出了御书房,一路疾走,不多时,便远远望见坤宁宫飞翘的殿檐。
走到坤宁宫大门前,殿门却是紧闭,两名太监守在门口,一见他们过来,赶紧行礼。
“免礼!”赵文指着殿门,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太监俯首答道:“回王子,先前蓝贵人来过,想为三王子求情,太后没有理会,叫人把她送回月清宫去了,后来还下令关上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竟有这等事?”赵文面色不渝:“看来只能去求父皇了……”
“那好,我们去乾清宫恳求父皇吧。”赵天跳起来就要玩路上走。
“慢着!”
赵卓拦住他,摇头道:“看来这回皇祖母是动力真要责罚三王弟,就怕父皇来了都是无济于事,再说,三王弟也该吃点苦头,才能改过自新。”
“王弟说得有理,既然皇祖母闭门不见,我们就各自回宫吧。”
眼见两人悠然离开,赵天气得一跺脚:“假惺惺!”想了想,还是朝乾清宫的方向而去。
这殿外的情景,赵佑是丝毫不知,此时他正衣着整齐,规规矩矩跪在坤宁宫南侧的佛堂外间,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还好,在出门之前就叫明珠给自己做了一副护膝,外面套上一条宽松的长裤,衣袍一遮,根本瞧不出端倪来,要不然,先前在父皇那里就铁定跪得痛死,哪里撑得到现在?!
对于此次坍塌事件,他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说是因为对演武大赛的比试地点十分好奇,所以次日才呼朋引伴同去游玩,没想到正好遇上山石垮塌,后来又在山里迷了路,转了一大圈才碰上陈奕诚带来寻查的军队。
昨日回来就被蓝婉晴训了个狗血淋头,连累小乐子也被关了暗室,就在他被押出的那一刹,他狠狠瞪过去,以示警告,意在让他守口如瓶,千万别在母妃面前供出这事件的前因后果来——
自己好歹总是个皇子殿下,打打骂骂也就是了;他只是个小太监,自身又有前科,搞不好会被赶出宫去,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他!
当晚,母子俩挤在一张榻上谈心,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母后的怒火压下去,次日一早又老实守在乾清宫广德殿外,等候父皇散朝,主动承担责任,承认错误,好不容易得到赵文博谅解,得了个禁足半月的处罚,不想乐极生悲,刚走出殿门,就被在门外的坤宁宫内侍逮了个正着。
轻飘飘一句,“太后有旨,宣三皇子觐见”,他再是不情不愿,也只能灰溜溜跟着去了。
一路上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想到了所有应对之词,甚至连痛苦忏悔的戏份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却碰了一个软钉子,这位皇祖母在添磕头行礼之后,只轻应了一声,施施然从软榻上起身,由内侍宫女搀扶着,竟是从侧门出去,走进了佛堂,诵经念佛。
既没让她走,也没让她留,赵佑在佛堂外徘徊一阵,终是一咬牙,乖乖跪倒。
期间母妃蓝婉晴来过一次,只在佛堂外站了一会,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出来传话,婉言请她回去月清宫,好生休养身体,待她一走,连坤宁宫的大门都关上了。
这位皇祖母,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赵佑欲哭无泪,知道自己今日断无所幸,于是悄悄往树荫处挪了下位置,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一直跪倒两腿酸软麻木,才听得背后有人匆匆前来,却是一坤宁宫内侍,立在佛堂门前禀道:“泰先生在宫外求见。”
念经声停下,太后轻轻哦了一声,似是有丝诧异,沉默一阵才道:“请先生去正殿吧。”
那内侍俯首称是,急急去了,没一会,大宫女就扶着太后出来,并没看地上跪着的赵佑,而是径直去往正殿。
泰老头,上完课还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个念头闪过,赵佑此时也顾不得揣测他的来意,只趁此机会低头揉着膝盖,而后稍微扭动下上半身,然后长长舒一口气。
正在动作,却听得背后脚步声声,有人疾步过来。
这么快就完了?
赵佑赶紧跪好,目光垂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双手放在膝前,腰身挺得笔直。
来人走到离他数步之遥,即是放缓速度,一步一步,慢悠悠过来。
眼前青光一闪,一双镶着金边的牛皮武士靴映入眼帘,赵佑抬眸看去,来人一身宽袖窄领的青色宫卫服侍,腰带上银光闪耀,一双俊目盯着他一瞬不眨,唇角勾起,微微含笑。
“陈奕诚,怎么是你?”赵佑瞪大了眼,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老师是你搬来的?!”
他就说嘛,泰俊杰生性淡泊,平日都是上完课就走,从不在宫中停留,这会怎么有空来见太后了,原来是太去找的救兵!
陈奕诚并不作答,只是看向他的膝盖:“跪疼了不?”
赵佑扁嘴:“你不是说无计可施,不会援手吗,干嘛还来啊?”
陈奕诚剑眉一轩:“怎么,心里还在怨我呢?我随口一句,你就这么耿耿于怀?难不成你心里一直念叨着我?”
“少臭美!”对于这一连串的质问,赵佑别过脸去,本不愿理会,瞥见他一身帅气的戎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借了人家衣服,混进宫来的?”
陈奕诚听得好笑:“这就是我的衣服。”他爽朗一笑,又道:“我没跟你说,从今日起,我司职郎将,负责宫禁安全守卫,统管羽林郎。”
“郎……郎将?”
赵佑还没来得消化,就见他走过来两步,敛容整装,突然膝盖一曲,在他身边并排跪倒。
“哎,你……你做什么?!”赵佑被他这一举动惊得瞠目结舌,又听得远处侍立的宫人内侍低呼之声,有些慌乱,急得直推他:“喂,你发什么神经,疯子,赶快起来,起来啦!”
陈奕诚端正跪好:“我没疯,我陪着你跪。”
赵佑气得直捶身下的石板,口不择言:“陈奕诚,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你来陪我跪?你该干嘛干嘛去!听到没有?!”
陈奕诚转头过来,眼底满含宠溺,悠悠叹道:“你在这里罚跪,我救不了你,难道还能心安理得得站在一旁看热闹不成?”
“你……”赵佑压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脑子有丝迷糊,声音却是柔和下来,喃喃道:“你还是起来吧,不用管我……”
“傻瓜。”陈奕诚仍是望着他笑,笑容里却有一丝难以描述的酸楚:“我不管你谁管你呢?不论怎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样的眼神,似是又爱又痛,又是无奈,直把赵佑看得呆住,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陈奕诚,你莫不是……断袖?”
陈奕诚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得不远处一声少女惊呼:“奕诚,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但见赵茹提着裙摆一路飞奔过来,站到两人面前,娇声叫道:“不是说三王弟犯了错在受罚吗,你怎么也跟着在罚跪,一定是皇祖母弄错了,我这就去请她老人家出来。”
“不用请,我已经来了!”
听得那威严一声,赵茹怔了一下,转眼换一副羞赧可人的神情,退后两步,敛衽行礼:“茹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被一干内侍簇拥而来,手掌里垂着一串佛珠,眯眼看着那一站两跪的人影,轻哼一声道:“奕诚也来了,怎么是跪在地上?”
赵佑微微侧脸,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却听得陈奕诚朗声答道:“回太后,臣听闻三王子在坤宁宫受罚,特地过来说明缘由,请太后主持公道。”
“哦?”太后应了一声,诧道:“什么缘由?”
“当日三王子出宫准备献于太后的生辰礼物,与臣在街巷偶遇,是臣邀约三王子去往阴那山一游,没想到却遇上山崩,被困在山野一日一夜,害陛下与太后担心,臣罪该万死,请太后责罚!”
呃,他怎么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赵佑手指一动,就被他手掌按住,宽大的衣袖掩住了这个私密的小动作。
“原来是这样,我和陛下倒是冤枉佑儿了。”太后目光微闪,朝着底下温言一笑:“对了,你们两个以前也没见多好,这回奕诚一回来,一下子就如此熟稔了?”
陈奕诚不慌不忙答道:“三王子听说臣在演武大赛中夺魁,想要臣教授武功,强身健体,臣已经答应了,以后每日未时就在月清宫习武,时间为一个时辰,方才臣已经禀报陛下,陛下也是欣然同意。”
“嗯,这个主意好,佑儿自幼体弱娇气,兴许练练拳脚功夫,会有好转,他母妃总是舍不得他吃苦,由你来教,倒是合适。”
太后话声刚落,赵茹已经迫不及待叫起来:“皇祖母啊,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您还不让佑儿他们起来?这地上多凉啊,老是跪着会生病的!”“是,是,知道你这个大皇姐心疼弟弟!”太后呵呵一笑,转向地上两人道:“都起来吧,佑儿回宫歇着去,奕诚今日初上任,茹儿陪他四处转转,我也该回房午睡了。”
两人低头称谢,目送太后凤驾离去,这才站起身来。
跪了这样久,赵佑早已全身虚弱无力,还靠陈奕诚在一旁搀扶,这才勉强站起,揉着酸痛的膝盖,不住吸气。
赵茹看在眼中,假间询问:“三王弟,若是走不动路,我叫个太监扶你回去好不?”
呵呵,几下打发掉自己这个电灯泡,好与情人卿卿我我啊?
赵佑看穿她的心思,暗自好笑,摆手道:“没事,我走几步就慢慢适应了,大皇姐,陈郎将,你们有事先请,不必管我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赵茹说着,就去拉陈奕诚的手,嗓音娇憨,浅笑晏晏,“奕诚,我们走吧。”
陈奕诚面容肃然:“公主稍等,我还有话给我这位徒弟说。”
徒弟?
好吧,看在他如此帮自己的情分上,他忍。
赵佑咬唇,但见那张俊脸凑近过来,在自己耳边轻声言道:“我没有说谎,拜师已成定局,以后你每日都须跟我练武,风雨无阻。”“什么?!”赵佑惊得险些跳起来。
陈奕诚满意看着自己造成的惊悚后果,又补上一句:“还有,今晚娘娘在月清宫安排了一场拜师宴,我会准时到场,不见不散。”
拜师宴?
不是吧,他怎么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华灯初上,夜色微沉,月清宫里摆酒设宴,一派热闹景象。
蓝婉晴含笑坐在正殿,看着众人忙里忙外,将食案有条不紊抬上来,安置到位,案上荤素各色佳肴,羹汤清酒,摆得满满当当。
眼见一切弄妥,客人将至,却见小桌子匆匆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