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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活着,她能说话!”格莱特拼命地喊着,他甚至想要冲上去威胁这两个人,却被一只柔弱的手拽住了手臂。
“我已经死了。”达莲娜静静地说。
格莱特突然僵住,双膝跪地,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这是他唯一想要守护的地方,这是他的梦。就……这样毁了吗?
达莲娜说话突然流利起来:“我已经死了,临死前要比斯诺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等你,总觉得,你会来的。”
她伸手擦去格莱特的眼泪:“我知道你下山的目的,抱歉,没能等到你。不过还好,我坚持下来,终于见到你了。”
“达莲娜……”格莱特泣不成声,只能搂住她。
“听我说,格莱特,我们不是你的全部。埃斯诺山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们只能为你进行天葬,你的尸首只会成为翼鹰的食物。”达莲娜温柔地摸着格莱特的头发,“所以你也不要为我们悲伤,在成为山贼那一天,我就想到了,这一天总会来的,国家不可能放任我们。”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居然同意下属去抢夺克斯拉埃特家族的商队。抢夺四大贵族是重罪,终于引来了空行军。我本以为就算是皇家骑士团来了,也可以利用埃斯诺山的地势抵挡,谁知居然是空行军。格莱特,不要想着为我们报仇,我们是咎由自取,明白吗?”达莲娜异常认真地说。
然而格莱特只是搂着她,一言不发。
达莲娜叹了口气:“格莱特,我知道你想报仇,可至少,为孩子想想。”
“孩……子?”格莱特有些茫然地重复着达莲娜的话。
“我和比斯诺的儿子,达斯特。”达莲娜轻轻移开身,在她和比斯诺共同的怀抱中,藏着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婴儿正安静地睡着,完全不知道他的父母早就离开了世间。
“我给他吃了药,因为不希望他看到这一幕,他还小,什么都不会记得,不需要被仇恨所蒙蔽。”达莲娜温柔地抚摸着达斯特的睡脸,异样的安详。
一个死去的人的魂魄不肯离开世间,强行留在身体里,就是为了等着一个人,等着他,将自己的骨肉托付给他。
“格莱特,至少让这个孩子,能够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要让仇恨成为他生命中的唯一,好吗?”达莲娜说的是达斯特,也是格莱特。
格莱特,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心,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带你走出阴影。
格莱特小心翼翼地接过达斯特,有些茫然地点头。
达莲娜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我爱你,格莱特,我的弟弟。”
她一直视他为家人,一直爱着他。
格莱特紧紧搂住她,然而达莲娜却没办法再回抱住他了。
她的手滑下,瘫软在格莱特身侧。
格莱特紧紧搂住比斯诺和达莲娜的尸体,眼泪已经流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上部里出现了一个BUG,这觉得是我当时脑残了,我以为亚度会和格莱特确定感情,会陪着他,后来才发现,格莱特不可能和亚度在一起,爱情无法解决他们之前的问题。
于是……我跑去把上部改了改。
最后我想说的是,格莱特从来都是个悲剧,这个人物从一开始就带着悲剧色彩。
20、第二十章
夜是寂静的,一个人的夜更显得孤寂。
回到哈特城后,亚度带着格莱特去了他名下的别院,必须要先安顿好达斯特。青芒并没有跟去,他目送着失魂落魄的格莱特抱着达斯特跟着亚度离开,独自一人站在城郊,抬头看着天上残缺的月。
常识老师曾经说过,月缺月圆只是自然现象,只是因为运转而被遮住了光芒,无论是残月还是满月,我们看到的都只是那个月亮,多少年都没有分别。
真的没有分别吗?与心底之人在皓白的月下漫步,和家破人亡在残缺的月下哭泣,真的没有分别吗?
月还是那个月,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抬手抚胸,掌下传来有力的震动,心,还在跳动。青芒苦笑一下,他还以为,早在三年前雷尔夫消失的那个清晨,心就已经不会跳动了。
可事实证明,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哪怕经历了再多,哪怕痛苦扼住喉咙让人无法呼吸,心却依然有力沉静地跳动着,无论你曾经历过什么。
微风拂面,春末夏初的夜晚并不寒冷,暖风吹得人每一个毛孔都舒适着。明明是这样温暖和煦的夜,埃斯诺山的山顶却依旧冰封,而格莱特的家人,将永远地被埋葬在那里。不,他们连沉睡在雪山上这一点都做不到。
青芒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天真无知的人,他清楚空行军需要这些人的尸体作为剿灭的证据,他们的遗体会被带回帝都,他们的头颅会悬挂在刑场,他们的尸身会被丢弃在乱葬岗,最后成为野兽的食物。
为了不被空行军发现,他们带着达斯特悄悄地离开埃斯诺山,并没有移动比斯诺和达莲娜的遗体。然而青芒知道,他们两人一定会被空行军找到,被分开,被当做战利品带回去。
他知道,但是他没有说,因为不能留下任何曾经有人来过的痕迹。逝者已矣,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比起早已成皮囊的身躯,达斯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孩子只有七八月大,只要照顾得当,他不会知道自己曾是山贼的孩子,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被人杀死,他有着光明的未来。为了达斯特,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三人明明知道将达莲娜的尸首留下意味着什么,却还是没有带走他们。
从头到尾,青芒都是一脸平静,他冷静地带走格莱特,冷静地对亚度说他们明天可以不用回会场,一切交给他。
亚度神色复杂地看着青芒,最后长叹一声说:“你比以前坚强了。”
以前的青芒,无法淡然面对生死;以前的青芒,会天真地想要为他们留一个全尸;以前的青芒,会在空行军杀戮翼鹰时愤然出手。现在的青芒,只会劝阻格莱特,劝他不要做这些傻事。
坚强吗?成长吗?苦笑僵在脸上,他连这虚假的笑容都无法维持下去,因为他根本没有成长!
之所以会冷然面对不去出手并不是他比以前聪明了,会辨别是非了,而是因为,那个人不在他身后了。以前他无论做什么,都有那个人帮助他,然而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因为没有依靠才会自己站稳,因为没有支持才会坚强,因为没有后盾才会成长。
青芒默默闭眼,不许哭,不能哭,因为那个能为你擦泪的人,不在了。
心生警觉,猛然抬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青芒收起心思,低下头,向魔武大会会场方向走去。
会场建立在城郊,又有人看守,在这种将近凌晨的时刻一般是不会有人在会场附近的。青芒思考着来人的身份,同时尽力挡住自己的脸,不能让人认出他是偷跑出来的参赛者。
那人渐渐靠近,青芒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
明明是寂静的夜,两个人走在城郊,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青芒微微皱眉,想要回头去看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头,既然对方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就应该迅速回到会场,不要节外生枝。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他说,回头吧,只看一眼,如果不回头,会后悔终生。
青芒停住脚步,无法克制地转头——
背后空无一人。
他惊讶地瞪大的眼睛,自己的神念分明一直注意着这人,明明回头前一刻还感觉到人在身后越走越远,为何现在看不到人?
他转身,快步走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四下张望起来。前方不远是一片树林,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就迅速移动到树林中吗?
“你在找我?”带着巨大魅惑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青芒蓦地僵住,想要回身,却又不敢回身。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声音,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声音的主人。
可是那人又怎么会……
“怎么了?不敢动了?”声音贴近,唇瓣几乎贴在青芒的耳垂上,冰冷的,不带温度的唇。
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揽住他的腰,青芒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同样是不带温度的冰冷。
身体猛地被人向后带,落入一个怀抱之中,怀抱是那样熟悉,那样让人心动。青芒震惊之下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身在前方的林子中。
是空间魔法还是别的什么能力?青芒努力想要思考,可一向灵光的大脑此时仿佛冻僵了一般,就是不肯运转。
冰冷的唇贴上他的后颈,手掌在他身上轻轻抚摸。青芒突然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那样的熟悉。
奥斯维德察觉到一直紧绷的身体变得温顺起来,反倒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了,唇贴在后颈上不动。他深深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传来,悠远绵长,却又不刺鼻。
很好闻的味道,该死的好闻,让他体内的躁动一下子平静下来,只想静静地抱着这个人,不再继续下去。
他本来是想占点便宜的。
之前他在魔武大会会场附近转悠就是想偷偷进去,想看看那个叫塞恩的人为什么一直吸引着他,为什么就那么想见到他,见不到他心里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很不好受的滋味。谁知这时一道火柱燃起,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塞恩的魔法,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下一秒就看见一道银光划向远方,眼尖的他看见光芒中有三个人,他想偷袭的那个人就在里面。光芒太快,就算他是魔族首领也追不上。不过奥斯维德立刻想到,他们趁夜离开会场一定是有什么事,天亮之前肯定会回来,到时候他只要堵住这几个人,就可以用擅离会场的理由威胁那个塞恩。
奥斯维德不是好人,他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去得到,威胁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可没想到出去三个人,回来的却只有一个。那个人静静地站着,抬头看天,他笑着,用一张快哭出来的脸笑着。
藏在暗处的奥斯维德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在箭术比试时力压群雄,震惊全场的人,此时居然如此脆弱。原本美丽笔直的身姿,此时仿佛纤细的一碰就折一般。
奥斯维德发现,他不想看见他这样,一点也不想,那只会扰乱他的心。
于是他解开了黑暗结界,一步步走向塞恩。
塞恩立刻恢复了冷静,挂上淡然的面具,身姿如一株劲松般笔直坚定,刚才那风一吹就要倒的人好像只是他的幻觉。他冷静地向自己走来,与他擦肩而过,然后,转身。
奥斯维德本来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的,看在他今晚心情不佳的份儿上。谁知他转身了,不知死活地跑到他身边,在隐身的他身旁看来看去,好几次发梢划过他的鼻子,淡淡的香气飘来,让他心猿意马。
是他自找的!
奥斯维德伸手搂住他,将人带到树林里,轻吻抚摸,想要尝一尝鲜。自从三年前在魔界圣地突然出现,他就一直被魔族尊为首领,多少美男美女想跳上他的床,都被他随手丢了下去。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人不对。看着那些脸孔他就觉得恶心,不想碰不愿碰,仿佛碰了就是对不起谁一样。
直到见到塞恩。
奥斯维德从来没这样渴求过一个人,每次见到他,内心深处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把人压在地上,狠狠地侵犯他;想看看那样一张淡然的脸,在被人压在身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想看到他欲求不满的样子,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展露出情欲。
谁知道现在他居然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抱着这个人,只要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