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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下一秒钟便全部离开沈廷军四周,看得出来他们大当家的怒气正炽。
“你弄疼我了。”念瑶想拉开他握在她肩上的手。
“这样最好,提醒你下次做事情前,好好动一下你的脑袋。”他冷酷道。
“我已经受够了你的侮辱,我要立刻下山。”她嚷着。
“不行。”他否决她的要求。
“你……”她气愤地想甩开他的右手,“噢!老天,你受伤了。”
他的右手背肿了一块,瘀血的很严重,显然是刚才为了救她被木头击中的,而她竟然还不知感激地对他大吼大叫。
“我很抱歉,是我不好。”她歉疚道,并且动手按摩着他的右手背。
他被她的行为搞胡涂了,她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大?而且,他不习惯她把他当小孩一样呵护,他可不是她的弟弟。
他抽回手,冷淡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拉回他的手,小心地想推散瘀血,“这才不是小伤呢!你的手肿的像个馒头了。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受伤的。”
他再次抽回手,不习惯人家碰他,“你先回房休息,这劈柴的工作你不要再做了。”
依她的速度看来,一个月也劈不完所有的木头。
“那我先把木头堆起来。”她看着散了一地的木头,急欲将功赎罪,于是,她蹲下身捡木头。
“不用了。”他叹口气,说不定等会儿她一个不闪神,又会弄塌整排木堆。
她抱着满怀的木头站起来,坚决道:“这是我闯的祸,至少得让我弥补一下。”
“好吧!”他再次叹口气,既然她这么诚心的想补救,他只好答应。
“谢谢。”她弯身向他致谢,孰料,这一动,一块木头从她怀中的空隙中滑出,砸向她的脚。
“啊!”她尖叫一声,急忙缩脚,想也不想地放开怀里所有的木头。这一放非同小可,她不小心踏上滑落的木头,整个人往后栽——
沈廷军立刻向前出手拉她,可是掉落的木头已散了一地,因此,他自己也踩上一块木头,再加上拉她时,念瑶撞向他胸膛的冲力,使他们两个人往后仰,根本煞不住脚。
念瑶的惊叫声又开始响起,沈廷军则是诅咒一声,他可不想跌在那一堆木头上,于是,他藉力旋身,往旁一倒,虽然无法阻止他们倒下,可是至少不会跌在那些该死的木头上。
“碰!”地一声,他们两人倒在草地上,旁边则是散了一地的木头。
沈廷军呼出一口气,右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恼怒道:“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念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并撑起自己,“你没事吧?”她俯看他,担忧道。
“如果你远离我,我会更好一点。”他翻翻白眼,他从没这么倒霉过。
“噢!对不起。”她还趴在人家身上,她的脸开始泛红,慌乱地想起身,可是她愈急就愈容易出乱子,一不小心,她瘀青的脚又叩上散在他们脚边的木头。
她这一滑,再次撞上想起身的沈廷军,“叩”的一下,她的头顶撞上他的下巴,他们两人同时呻吟一声。
这是他的忍耐极限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你到底在搞什么?”他大吼一声。
被他这一骂,她愤怒地撑起身子,摸着头顶,“你知不知道你撞疼我了?”
“我——撞——疼——你——”他的语气充满危险,他真想扼死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
一阵咳嗽声在他们四周响起,沈廷轩含笑道:“恕我冒昧,请问……你们在干嘛?”
他一听到尖叫声,便立即赶来,然后就发现他大哥,和这个少年叠躺在地上,似乎还舍不得起身;而且他们的四周简直是一片混乱,木头散的到处都是,这是他有生以来看见他一丝不苟的大哥最狼狈的一次。
沈廷军愤怒地看着周围看热闹的部下,“你们没事做吗?”
周围的人开始假装咳嗽,毕竟一个人躺在地上,是很难维持他的威严的。
念瑶尴尬而且小心翼翼的起身,她怎么会在众人面前这么丢脸!
她一起来,沈廷军马上跃起,指示几个部下将散落一地的木头重新叠起。
“大当家,你们……嗯……怎么会……躺在一起?”曾永富好奇的问道。
念瑶霎时脸红,但没忘了要马上纠正他,“我们没有躺在一块儿,只是我刚好不小心跌在他身上。”
“哦!”沈廷轩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随即道:“你是如何刚好不小心跌在大哥身上的?”
“你们没事别杵在这儿。”沈廷军冷冷地道,他可不是叫他们来凑热闹的。
念瑶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怎么他对自己的兄弟也这么冷淡,这和她友爱兄弟的观念可是格格不入;不过,那是他们的家务事,她是不会插手管的。
他对曾永富道:“你送她回房,不要再让她来这儿。”他深信木头和她犯冲。
“是。”
“不用了。”念瑶摇头道。“我认得路,不用麻烦了。”她一跛一跛地往前走。脚背一定瘀青了,她心想。
“你的脚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瞧瞧?”沈廷轩关心地说。他对医术很精通,所以,寨里大小的伤都由他诊治。
“没什么大碍,只是瘀青。”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转身走回沈廷军身边。“你帮他瞧瞧,他的手肿得像发胖的馒头。”她拉起沈廷军的右手,又开始揉着他的手背。
“不用了。”沈廷军翻翻白眼,想抽回手,可是这次她拉的很紧,硬是不肯放手。
“我坚持。”她固执道,“更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沈廷轩和曾永富讶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两个男子拉拉扯扯的握在一起,真的很……
怪。
而且,沈廷轩相信,若是他大哥想抽手,那也不是难事,怎么两个人看来……唉!
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很怪异就是了。
“你快来看啊!”她不解地看着沈廷轩愣在原地。
沈廷轩收敛心神,看着大哥的手背,皱眉道:“怎么肿的这么严重?”
“对不起。”她愧疚的又向沈廷军道歉。
“我说过不碍事的,你就别再道歉了。”他蹙眉道,转头向曾永富使个眼色。
“余兄弟,我先带你回房吧!”曾永富道。
“噢!好。”她又揉了好几下,才放开他,“我真的很抱歉。”她再次说道,然后才和曾永富一起离开。
“大哥,你不觉得他很怪吗?”沈廷轩看着他们走远。
“哪里怪?”沈廷军问,他要试试廷轩的观察力。
“他怎么看都像……姑娘家。”他小心翼翼地道。“还有他的疤也很怪,感觉上就是和他的皮肤格格不入。”其实,那个小兄弟长的白白嫩嫩,眼睛很大很漂亮,水汪汪的,而那块棕色的伤疤,怎么看就怎么怪。
沈廷军挑眉道:“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而且,我相信她的疤也是假的。”
沈廷轩看了沈廷军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他开始窃笑。
“你无缘无故笑什么?”沈廷军瞪他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他装出一脸镇定样。难怪,他就说嘛!他们两人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奇怪的适合!
※※※念瑶回房时,趴在桌上午睡的余念如眨眨双眼,抬头道:“姊,你回来啦!”她打个呵欠。
“你到床上歇着吧!”她一拐一拐的走到桌旁坐下。
“你的脚怎么了?”念如顿时瞪大双眼。
“没事,只是被木头砸到,可能瘀青了。”她小心地脱下鞋子。
她一卸除袜子,就看见脚背瘀青了一片,呈现恐怖的蓝紫色。
念如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她立刻打开包袱,拿出药膏,在大姊的左脚上涂抹着。
“噢!好痛。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赶紧缩起脚,不让大妹碰。
她轻轻地推着,希望这瘀血赶快散掉,否则,他们如何赶路。
“是他们害你的吗?”余念如不悦地道。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我还害沈寨主手背也肿了一块,他比我严重多了。”她站起来颠跛地走向床铺,念如在一旁扶着她。
她示意大妹先进去躺好她才靠在床缘躺了下来,舒服地呼口气,她只觉得好累。
“大姊,我们不会下不了山吧?”念如担忧道,她怕这些盗贼不守信用。
“不会,沈寨主留我们也没什么用,等他弟弟清醒后,我们就可下山了。”她懒懒地打个呵欠。
“希望如此。”念如合上眼睛,呢喃道。
※※※等到念瑶醒来后,天色也暗了,她是被子璇和念凡吵醒的,因为他们两个肚子饿了。
“我去厨房拿东西给你们吃。”她点上烛火,穿好鞋袜。
“我们可以私自去拿吗?”念如不放心地道。
“我问过曾永富了,他说我们若肚子饿,就自己去厨房拿,今天晚上他们山寨的弟兄都会回来,好象是去抢了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晚上他没时间照顾我们。”
她解释。“我一会儿就回来。”
“快点喔!我肚子饿了。”子璇拍拍他的肚皮。
“我也饿。”念凡学他哥哥的模样,猛拍着肚皮。
“好。”念瑶笑道,随即走了出去。
因为曾永富已告诉她庖厨所在位置,所以,她不到一会儿就找到了,其实,就算曾永富没告诉她,她也晓得,因为炊烟已冉冉上升,而且厨房里很吵,人声鼎沸。
她走进厨房时,差点被迎面而来端着盘子的人撞到,“别杵在那儿,快去送菜。”
那人吼道,他长的矮矮胖胖,是厨房的庖师,名叫方平。
“我不是……”
他根本没听她说完,就把一大盘的肉丢给她,嘴里还叫道:“快上菜。”一面还把她推出去。
她骑虎难下,只得端菜送到大厅。她一进去,差点被吓到,里头坐了近百人,交谈声不断,长桌已全数分开排成一列,她才刚放下盘子,就被人拖着又往厨房跑。
就这样,她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次,根本没人听她说话,只是一味地叫她上菜;她跑的气喘如牛,汗水又开始流下。
这次,她端着一碗汤,那蒸气不断熏着她的脸,她觉得左颊好痒,又是那疤在作怪,她快痒死了,等一下一定要死命抓两下。
她端着肉汤走进大厅,有人指示她端到长桌的另一头,于是,她慢慢走着,深怕汤汁洒出来。
沈廷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定是眼花了。”他呢喃道。
“怎么?”罗浩伦道。他是沈廷军的副手和好朋友,今天,他带了一批人到十哩外的土坡劫镖,抢了一些珠宝,刚刚才凯旋而归。
“她怎么会跑到这儿上菜?”沈廷轩也看到了念瑶,深感不解。
“谁?”罗浩伦一头雾水。
“那个带疤少年。”沈廷轩解释,“就是她让大哥的手肿起来的。”他笑道,又想起今天下午他们两人叠在一起的那一幕。
“噢!”罗浩伦了然道,他回来不久后,沈廷轩已把今天山寨发生的“精华片段”
告诉他。
他们三人看着她把热汤端到距他们不远的位置上,因为她始终低着头,所以没看见他们。
念瑶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心思全放在热汤和她的烧疤上,她老觉得疤快滑下来了,一定是因为流太多的汗水,所以又不黏了。
当她将肉汤放在桌上时,她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还好,但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啪!”一声……
“啊……”她尖叫着,反射性地摸着左颊,惶恐地看向肉汤,她的疤已……横尸……
躺在……肉汤……里……
她一叫,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她旁边的人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