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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鱼尾,金鱼倾身向前,手中匕首轻轻划过纳瑟的脸颊,没有流血,只是淡淡的红印。似轻盈却又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他吐声说:「我不介意手上再染多一点鲜血,人类。」
「啪!」的一声,转过头去才发现其中有个男人已经被吓坏了,连掉下椅子也没能让他停止颤抖。
希凡席斯看金鱼的威吓到位,拍拍金鱼让他收敛些,对这些眼中从满满的崇拜与追求,化为惊惧跟敬仰的人们,他说:「你们所提出的问题并不是由领主去负责,领主是岛屿的最高存在,控制著岛屿的一切,连带爱护岛上的人民,他们却不负责管理这些琐碎。」
他起身,一双犀利的绿眸扫过众人,那一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深不见底,却又如星空一般的催灿,彷佛超脱这个世界的存在,那麽的遥不可及。
他问:「当你们凝聚起这个义勇军时,你们真的用大脑去想过前因後果吗?奴隶制度在这个世界已经盛行千百年,每座岛屿的高层都与这样的制度有密密麻麻的关系,而甚至有些无主岛也靠著奴隶商人带他们离开无法生存的岛。
贸然起义,先不说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战胜这麽多岛屿的上层,如果赢了又如何?杀死那些高层大官,替代他们?不可能,你们没有那样的人才,这样只会导致岛屿的混乱。明知道领主与帝王定有关系,却仍抱著侥幸的心态去做?然後发现已经到了死角後,才来寻求我们的协助?」
一大串的话,压的在场所有人什麽也说不出来,直到一个人类站起身说:「您曾经也沦落为奴隶过,你们太阳精灵全成了奴隶,您不恨吗!?」
「恨啊。」希凡席斯脸上维持的淡笑,轻描淡写般的吐出这个字,却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杀气。「但我不愚蠢,我找回我的族人,想办法让他们脱离奴藉,在这个岛屿上过著安然的生活,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统治这座岛。但我未曾插手别的岛屿的事情,那不关我的事,人类。」
「精灵护短到冷血,果然是真的。」那个人类恶狠狠的说,希凡席斯摇头,说:「我们只是明白我们的极限在哪里,不像你们的愚昧。」
那些人已经气的快要脑溢血,满面通红,要不是首领纳瑟还没有动,他们早已经摔门而出。没想到领主跟精灵王竟然是如此自私的人,到头来,他们只能靠自己!
纳瑟安静了一阵後,忽然对金鱼跟希凡席斯笑了,他说:「我明白了,精灵王陛下,领主阁下。是我们唐突了,义勇军的事情我们仍会进行倒底,我们的信念我们不会动摇,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岛屿。或许最後我们无法改变什麽,但是最少我们埋进了一颗种子,一颗对所有奴隶与无主岛民来说,叫做希望的种子。」
「失礼了。」他弯腰行了个大礼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他的背影如此潇洒,他是将回到战场的英勇战士。其他人也跟著动起来,
带著对人鱼的悲愤与失望,却挺著腰板,如一个骄傲士兵跟随纳奇。
「纳瑟。」突然,人鱼的声音传来,纳瑟转身,就见一颗什麽发光的东西飞过来,他伸手接住,摊开,发现竟然是一颗珍珠。
他抬头看向金鱼,金鱼说:「我不想干涉你们,但你们曾经对我有恩,而我也答应过你们给希凡席斯说点好话。如果你们是外岛的义勇军我什麽也不能做,但如果你们是金鱼岛的人,那就在希凡席斯的管辖范围内了。」
纳瑟几人面露惊喜,充满希望的看著那瞬间伟大了好几倍的精灵王。
希凡席斯瞥了一眼金鱼,看到他眼中的丝丝活泼,嘴角柔和了一些。他叹气,说:「既然是我岛的人民起义,那麽身为王的我便不能坐视不管。纳瑟,将你的义勇军总领招来,我要见他一面。」
「是!陛下。」纳瑟马上改口,这转变快的让一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直到金鱼笑抽了才纷纷回神。看著他们一行人离开,金鱼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他向希凡席斯笑笑,说:「那个纳瑟真是个有趣的人,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有他加入我们金鱼岛,以後一定很有意思。」
希凡席斯看金鱼的精神很好,也安心了。刚才的金鱼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与杀气让他一度担忧,但看来是没事了,金鱼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的平衡,这也是自己所乐见的。
作家的话:
w 金鱼终於熊起了,
这孩子能从中二成长到今天这样的气势盎然,
娘亲我很欣慰啊~(抹泪)
第三十章03
结束这一天的见面,金鱼坐在轮椅上检查鱼尾的伤有没有裂开,刚才他往桌上那一拍在场的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几个机灵的仆人早已经把药师纳奇抓来等候。
「没事,伤口并没有裂开。」纳奇检查过後,确定一切没事,希凡席斯接手帮金鱼盖上毯子,略带警告的语气说:「下次别在做这种有伤身体的行为,知道了?」
「知道。」金鱼点头,希凡席斯便也没再多说什麽,现在的金鱼已经会拿捏分寸,他也放心了。只是免不了心中仍有那麽一处的失落,那活泼好动又无忧无虑的金鱼,如今在自己的保护不周已经消散。
这情绪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两位要回去休息吗?」瑟克理走上前问,希凡席斯看向金鱼,问:「如果还不累的话,要不要到城理走走?」
「也好。」金鱼点头。
金鱼岛,刚开始不上轨道的岛屿并不算完全富裕,却又因为名气颇大,大量寻求庇护的无主岛人民涌入,导致岛边一圈都成了贫民窟的模样。就算岛屿上层努力改善,这种城镇建设的问题不能急,一步步寻求稳固才是上策。
中央最早一批来到金鱼岛的人已经有了不错的生活环境,开发的很顺利,虽然不似其他已经成为帝国规模的岛屿,却已经有了很稳固的雏形。这里的生活环境最接近精灵,环绕著巨木而生活,开垦的范围被小心而严密的控制著,以与自然共存为主要意识。
许多外界的商人也很喜欢来这里做生意,毕竟精灵的东西仍是珍贵且高价,这里的人所需要的也都是些日常用品,对商人来说是个未开发黄金区域。
「真是热闹。」做在轮椅上,变装过後的金鱼顶著一头褐发,对四周的变化感慨不已。印象中这里还是一片原始的森林,现在已经是如此规模的精灵城镇了。各大巨木之间架起了数不清的桥梁,桥梁上萤光点点。
建构在巨木的枝干上是精灵的树屋,而底下就是人类与其他种族的木屋,到处都是人,一派热闹繁华的模样,让金鱼感到十分新奇。
不时,还看得到穿著纯白色盔甲的精灵侍卫在街上走动,维持秩序,应付任何突发状况,而最常见的就是种族冲突。只要哪里吵起来,一枝精灵箭就会瞬间插入纷争,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变得真多。」金鱼感慨。推著他的轮椅,希凡席斯说:「我们不在的期间,瑟克理他们做了很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景色。」
金鱼微笑,说:「他们很厉害。」
两人随意在路上逛逛,而将发色染成普通的绿色,希凡席斯的气势仍然不减,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金鱼……哥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金鱼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精灵少女两眼发光的冲过来。她正要给金鱼一个熊抱时,忽然看到轮椅後的人,瞬间停下脚步,改成用手挥挥打招呼。
「拉露,好久不见。」金鱼露出了微笑,这个少女依然如此的开心活泼,除了高了一点,身材也明显了些,并没有太多变化。
「今天也来逛逛?」希凡席斯柔和的问,拉露点点头,说:「我在找给哥哥的礼物,你们呢?」
金鱼挥挥手让拉露过来些,回应:「出来透透气,在家里闷久了都要长蘑菇了。」
拉露拍拍胸脯说:「那今天让拉露来当导游吧,我就住在这附近,对这里熟的很!对吧,哈尔……哈尔?」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玩伴早就被自己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见那个精灵少年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喘呼呼的说:「拉露,你太快了……」抬头,就看到他们的陛下跟阁下,哈尔惊的失声一叫,被拉露给捂住嘴。
听了拉露的说明後,哈尔连连点头,问:「陛……呃……」这才发现,他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两位。希凡席斯微笑的看著困扰的精灵男孩,说:「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们一声哥哥吧。」
「可以吗?」哈尔眼中一亮,又腼腆的低头,脸红仆仆的小声喊:「哥……哥哥?」
金鱼噗哧的笑出来,忍不住摸摸哈尔的头说:「那就带路吧,小弟。」
在两个向导的带领之下,希凡席斯跟金鱼充分的了解到这里的建设程度,对於此地的民生也多了一份了解。各个种族之间相处的不错,除了一些刚来到岛上的新人还会闹事以外,其他地方颇为安定。
而多元化的种族加上这未开发的森林环境,这里的食物也多了其他岛屿没有的特色。
「这是拉拉果,好像只有金鱼岛才有的品种,味道带著淡淡的甜香,精灵都拿来夹面包,而兽人会沾肉吃。人类做成果汁,矮人还会浸倒酒里喝呢!」拉露拿著一棵手掌大的果实对金鱼介绍。
金鱼认出这个果实,说:「这果实我吃过,水份不多,但是确实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不过因为味道不重我很少吃他,没想到现在研发出这麽多种吃法。」
希凡席斯试了试,点头说:「还不错,味道不会太甜。」
拉露嘻嘻一笑,转身又在果摊上挑挑选选。金鱼看著忙碌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後,被果摊旁边卖烧烤的给吸引过去。看看这烤肉恰恰好,这几天被勒令只能吃清淡食物的金鱼乾乾的吞了口水,眼看这摊贩只剩下最後几串肉,他回头看希凡席斯正在跟哈尔说话,没注意到这里。
「老板……」
「老板,剩下的我全部都要了!」一个声音插进来,硬生生的把金鱼的话打断,金鱼就这麽看著那个人类老板把剩下的肉打包起来,送到那插进来抢他食物的人手中。
金鱼不满的抬头,想看看这个抢他食物的人是谁,不料这麽一瞪,却让他哑然。连忙想要转动轮椅赶紧退回希凡席斯身边,却被一把抓住轮椅手柄。
「金鱼?」那个人惊喜的一问,金鱼不转头,压低声音说:「金鱼?我不是金鱼,我是孔雀鱼。」
「嗯?」那人笑笑的说:「一样都是鱼,没问题。」他转身,朝另一头大喊:「北羽!不用上去了,金鱼在这里!」这洪亮的声音一出,彷佛时间在一瞬间静止,所有人瞪大眼看过来,金鱼扶额。
忽然,握著把手的人鱼爱莉忽然感觉一股冷意,回头就看到一双冷冰冰的绿眼,赶紧把手放开。希凡席斯重新接手金鱼的轮椅,对於这突然冒出来又暴漏他们身分的少女毫无好感。
金鱼看见几个眼熟的男子跑过来,只想把自己埋进地底。「麻烦了。」金鱼想起了当初的不告而别,那时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脑袋一片空白,现在想想他竟然放了那麽多位人鱼的鸽子啊……
这下好了,会不会引起「国际纠纷」啊?
第三十章04
「金鱼,你安全到达岛屿真是太好了。」翠叶的脸庞在温和的阳光中更显和蔼,关心的话语让人心中一暖。他执起金鱼的手握著,越收越紧,一双星眸中闪烁著关爱,直到手掌发出奇怪的「喀喀」声。
「翠叶,抱歉,那时候我脑袋有些不清楚。」金鱼面带微笑回应面前的温柔人鱼,他能感觉到无尽的寒意从他手中传来,有种自己的手骨都要被他辗碎的错觉,金鱼只能乾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