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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左没有犹豫,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翻身窜进了车斗中。
卡伦也被救下了台子,钻进了车斗里,沙左听到了有人喊了起来:“走走走走!”
所有的摩托车同时都掉转了方向,冲向进来的那道裂隙,几分钟之后就全离开了山谷,冲进了黑暗的夜幕中。
看着摩托车交织在一起的灯光,沙左渐渐地从混乱中平静了下来,之前被那种植物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也许是被吓没了……
“有衣服么?”这是沙左冷静下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这种赤|裸着身体被无数人看了个遍的羞耻感让他无法忍受,而且他冷得厉害,再不裹上点东西,会被冻死。
“后面。”开车的人说了一句,声音冰冷。
沙左顾不上体会他的语气,赶紧先回头看了一眼,车斗后面有一团乱七八糟的亚麻色衣服,他一把抓过来胡乱套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才发现这是一件到膝盖长短的棉袍子,应该也是防寒材料,除了腿,身上倒是暖和了,不过……怎么看怎么怪异,但好歹不用光着了。
自己的身体恢复到隐藏状态之后,沙左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衣服的下摆往下拉了拉,罩住腿,对开车的人说了一句谢谢。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声中充满了嘲弄,就好像沙左说了一句无比白痴的话,他笑了一阵子之后大喊了一声:“听见没!他说谢谢!”
四周摩托车上的人同时爆发出了狂笑,还有人按响了喇叭,怪腔怪调地喊着:“谢谢——谢谢——”
沙左刚刚放松的神经在这片诡异的笑声中再次绷紧,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还有猎物对猎人说谢谢的,”那人终于止住了笑声,“太感动了。”
“猎物?”沙左被这个称呼狠狠地刺痛了,盯着那人,“你说什么?”
“猎物!而且是捡到的猎物!”那人转过头,透过铁网看着他,脸上泛起一个透着邪气的笑容,“没想到清扫日还能捡到猎物,质量还不错。”
清扫日。
沙左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是指去原住民的聚居地杀人吗?
他对原住民没有好感,也无法理解他们强行抓新上岛的流放犯人“□”的行为,但更不能接受的是这种没有目的,完全是为了屠杀而屠杀的行为。
自己似乎落到了更可怕的人手中。
他不能跟这些人走!
沙左观察了一下,确定这帮人是普通人类,没有原住民那种特异的体质。
他咬了咬牙,对正盯着前方坑坑洼洼的路开车的骑手狠狠踹出了一脚。
这个角度很好用力,背靠着坐椅,沙左这一脚用尽了全力,正好踢在了这个骑手的腰和肋骨之间。这个位置很软,而且相当吃痛,他曾经被教练踢过一脚,趴在地上好几分钟都直不起身。
果然,这一脚踹出去,骑手发出了一声惨叫,撒手捂住了自己的腰。
同时车也失去了控制,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前方的一棵树上。
沙左跳到坐椅上,借着向前的巨大惯性用力一跃,跳出了围盾,不过在跳下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估计是上围盾上的尖刺划伤了。
车队基本是排成一列向前开的,所以沙左脚一着地就往侧面冲了出去,也顾不上看路,反正也看不清,只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身后一阵杂乱的声音传来之后,他看到有车灯射来,几辆摩托车扭转方向追了过来。
沙左忍着腿上的疼,弯下腰继续往前跑,在他想着是一直跑还是速度找个大树藏一下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的泥地动了动。
他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蛇?还是别的什么动物?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突然觉得脚下滑,接着整个人就腾空而起了,他惊恐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被一张网牢牢地兜了起来,吊在了空中。
“混蛋!”沙左抓着网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沮丧地不再挣扎,团成团窝在了网子里。
看到追他的几辆慢悠悠地开过来,围着他又是按喇叭又是狂笑的人,沙左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摸摸还挂在胸口上的那个护身符,又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骗子程侃!扔下他们自己跑掉了的骗子!什么见鬼的护身符!
还有那个纳伽!喂完了德拉库居然就走了,看上去那么牛的人,顺手救一下人有那么难么!
算了,落到纳伽手里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可能最后一样也会被他用来喂德拉库……
“有本事再跑啊,”有人把吊着网子的绳索松开了,沙左直接砸到地上,摔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人过来对着他狠狠踢了一脚,“敢对我们队长动手,活腻了!”
“跑得挺快,跟兔子似的,”被他踹了一脚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摘掉了头盔,盯着他看了一会,“今天晚上带回去洗干净了,我得教他点规矩。”
规矩?沙左没出声,腿上的伤口挺深,他伸手摸了一下,一手血。
这回这些人连网子都没摘,直接把他连人带网像个大茧子一样扔到了车上,他很沮丧地团在车斗里,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车队开了很久,也许没多久,只是沙左觉得很难熬,他突然发现前面开始出现了光亮,而且不像是原住民聚居地的那种星星点点的火光,而是连成一片,身边的人和景物全都被映亮了。
他忍不住很艰难地扭动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探出了围盾,这是到他们的据点了吗?
这一眼看过去,他有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
他们肯定已经到了岛的中央,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被无数火把火炬照亮了的——是那座火山。
沙左吸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一直从山角绵延到半山腰的火光,这座火山不算高,但这样的场面已经让人觉得震撼。
刚上岛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看到过这座火山,除了山顶覆盖着的白雪,看不清别的。而现在,到了山脚下,他才看清了,雪线以下,有大片坚固而高大的建筑,看上去像一座规模巨大的城堡,古老的建筑风格和布满了不明植物的墙体让人觉得置身公元世纪。
如果他判断没有错,这里就是猎狼岛最早的建筑。
程侃说的,三号监狱。
监狱竟然建在了火山口下边。
车开上了上山的路,路不宽,也不平整,但两边都排列着火把,把路照得很亮,沙左不时能看到路边有类似哨楼的小房子,还能看到跟这帮骑手装束差不多的人。
车向上开了一会就停了,一道大门出现在眼前,这门很高,两边还有缠满金属刺钩的围墙,围墙应该是以前的设计,用来堆砌围墙的都是颜色深浅不一的黑色岩石,应该是进行过很多次修补,而那些金属刺钩看上去是新换不久的。
被人称做队长的骑手按了几声喇叭,沉重的大门发出了低沉的吱呀声,慢慢向里打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门里爆发一阵狂欢式的震天叫喊声。
大门正对着一条平坦的小路,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多层建筑,窗口和回廊上全都是人,挥舞着手臂不断地尖叫着,就像是在欢迎从沙场上凯旋而归的英雄。
这大概是这里的人对“清扫日”的特有情绪吧,沙左感觉自己已经被内心的一次次绝望折磨得有些麻木了。
这样的地方,无论是谁想进来或者想出去,似乎都不可能了。
“欢迎来到庞卡的乐园。”队长偏过头对沙左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猛地加大了油门冲进了大门里。
这是一条笔直的路,路的尽头是在山脚下就能看到的像城堡主体的巨大建筑,路两边还有很多岔道,全是密集的三四层高的房子。
建筑材料应该就是在岛上就地取材,用的都是黑色的大块岩石,所有的建筑都无一例外的被隔成一个个单间,典型的监狱布局,透着压抑,而里面的人疯狂的叫喊让沙左强烈地觉得这就像是一种病态的宣泄……
车开了一会之后拐上了一条岔路,停在了一栋房子面前,这房子跟别的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了之前那些振臂狂呼的人。
“我去见庞卡,把这小子弄干净送到我房间,”队长下了车,“那个先丢到收容所。”
“明白。”有人回答了一句,过来打开车斗,把沙左拖下了车。
8第八章 杀了我吧
沙左被人半拖半拽地推进这栋房子一层最靠边的一个房间里,没有窗,四面都是黑色墙壁,裸|露在外未经打磨的粗糙岩石保留了这间屋子曾做为牢房最原始的状态,像一口劣质的棺材。
“扒光。”把他推进去的人简单地下了命令。
立刻有两个人冲了进来,直接一脚踹在沙左小腹上,在沙左痛苦地弯下腰时,两人抓着他身上那件棉袍一扯,沙左再次回到赤身裸|体的状态。
脱掉他的衣服之后,两人转身出去了,沙左捂着小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疼痛和寒冷让他撑在地上的胳膊控制不住地发抖。
沙左在AS的B级编号的家庭里长大,从小父母对他要求很严格,但同样也很宠爱,甚至没有高声对他说过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经历这种无法忍受的愤怒和屈辱。
尽管他不断地在内心要求自己面对现实,接受自己今后就将在猎狼岛渡过余生的现实,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着他的生活会是这样。
“欢迎来到地狱!”
他想起了下飞机时那个士兵意味深长的笑容,是的,这里是地狱。
“好好清洗。”门外有人带着笑说了一句。
沙左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刚回过头,没来及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一道水柱已经直射到了脸上。
这道冰冷的水柱带着巨大的冲力,沙左只觉得脸上一阵疼痛,接着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被水柱击得倒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发出了一阵笑声:“这个还不错,上回那个直接被打到墙上了。”
沙左的成长环境单纯而严谨,他完全没有想到高压水枪可以用来这样折磨人取乐,心里的愤怒像滚烫岩浆一样烧得他想要怒吼,他咬着牙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门外的人显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另一支高压水枪也被打开了,两股强劲的水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被直接掀翻在地,紧接着水柱又同时对准了他的下|体。
“啊——”这样的力量撞击在身下,让沙左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声。
这声音让门外的人一下兴奋了起来,是的,他们就是要听到这样的声音,痛苦的叫喊,哀求。
“喊大声点!”
去死吧!沙左死死地咬紧牙关,想听我打滚求饶么,慢慢等着吧!
之后沙左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门外的人怪笑着用水枪对着沙左的下|体和他腿上的伤口不断地冲击,好几次沙左没有躲开,被水柱打得眼泪都差点要疼出来了,整个身体都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寒冷变得有些僵硬,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躲避,只能尽量缩到墙角,用后背对着水柱。
但没过多久,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这样死掉的时候,他发现水柱不再对准他的头颈和腿上的伤了,而是对准了他的肛|门。巨大的压力把水压进了他的身体,让他觉得一阵眩晕,再次挣扎着想要躲开。
可僵硬的身体已经不太能动弹了。
水柱移开了,沙左感觉到灌进他体内的水带着他最后的一丝体温缓缓流了出来,接着水柱再次对准他……
沙左开始耳鸣,他觉得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耳朵里一点点加大的尖锐嗡鸣声在不断撕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