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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红了一阵,低声说:“你小声一点。”
“奥。”我瞟了瞟周围,人好像也不是很多,而且我们是在树荫下,又是晚上,什麽都看不清楚才是。
“他……那个时候,对我很好。”他说,“我就沈沦了,已经不能自拔了,一想到他心就好痛,可是还是喜欢他,我也知道不应该的,可是,就算会痛苦,我还是很喜欢他,对不起,我不该破坏你的幸福的,可是,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就难受,很想诅咒你。”
诅咒我……我晕乎了,我想骂他,可是看著他低著头很可怜的样子又说不出来话。
“他……那个时候,对你是不是也很温柔?”他低著头问我,脸都熟透了。
“啊?哪个时候?”我装傻,心底暗笑。
“就是……没事,你当我没问。”他窘迫的说。
我忍不住想窃笑,憋的好难受,掩饰性的用手捂著嘴转过头去,紧咬住手不笑出声来,他刚才那个样子是害羞吗?哈哈……女生都没有几个那种表情的。果然是受呀果然是受。
“唉,你别哭呀,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而且,第三者可能也是我吧。但是我也喜欢尤法啊,我不想放弃。”他急切又内疚的说。
刚才笑得太厉害了,肩膀一直在颤抖,我淡定一下,仍背对著他,装作很哀戚的声音,说:“我……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你……你难道忍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父亲吗?你怎麽这麽狠心?”我捂著嘴忍不住继续窃笑,肩膀控制不住的抖,从後面看跟哭的似的。
良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疑惑著转过头去看他,他正低著头,我凑过去看他的表情,居然……泪流满面。
“你怎麽哭了?”
“对不起。”他带著哭腔说,边哭边说话的样子……真好看。
“我不知道,我以後不会打扰到你们了。”他说罢站起来就走,用手抹了把眼泪,从後面看他单薄的身影,还真够可怜的。
“等下。”我跑过去拦住。
“我刚才开玩笑的,假的啦。”我挺无语的,那麽恶俗的玩笑也能当真。“我不是说过几天就去上学的吗?”
“恩。”他怔住了。
“而且,我刚才也说过,我去上学了你就有机会了。”
他沈默住了,缓缓的说:“我也要上学的……”
真巧……
不过看这个小孩一副可怜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好。我们互相交换了qq号,我还没有手机,还是到小店里买了支笔记在手心的,不过我记好了才发现我比较笨,因为那位同学是记在手背上的。
有钱人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还有个手机呢,那为什麽还要记在手背上?我要手机号又没用,但怕他伤心又给记手心里了。
“那个……路上小心。”我对他招手。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还是尤法好,尤法会等我到了家才走。
到家妈妈已经在上网了,让我自己洗洗睡觉。我的房门紧闭著,开门的时候手定了定,有些手滑,居然……希望她在。
可是,没有。
妈妈什麽也没有问我,几乎是跟以前一样,我都说家里来同学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以前果然从来不愿意带同学回家,就是怕她不高兴,对同学过於冷淡。
分别
洗了澡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梦里突然想到我记了那个叫什麽宇的qq号和手机号,猛的睁开眼时,看到她。
她笔直的站在窗边,望著天空,侧脸全是寂寞,几乎是眼眨都不眨的望著天际,H市最近几年发展的很快,灯火通明的,夜空给照亮了大半。
天上没有星星的,她在看什麽呢?
她仰望著星空,我看著她,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没有再动过。不管以後的什麽时候,想到她时,最多的不是初遇戏水的背影,也不是泪流满面的样子,而是此时她的寂寞。
“蝶羽,我想你。”
她的思绪被我拉回,转过头来看我,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扯了扯唇角,还是没有笑出来,眼角一片悲伤。
“你想家了麽?”我继续问道。窗帘拉的很开,外面的光反射到屋里,几乎有些像傍晚时分的光景,傍晚,容易让人联想到暮年,就想我们现在对视,让我想到分离在即,和绝望的爱。
“只是,我在想,这里看不到星空。”她答。声音虽不是清澈,微微的沈,可是听过心里莫名的安心。
“蝶羽,我能帮你麽?”白天,你都如何找人呢?什麽也不说,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我的心里会很空,我想去担心你,可是我都不知道从何担心。
“恩。”她微微扯开了嘴角,眼里仍没有半点笑意。
玄蝶羽,我们真的一点不像,我想我们能更像一点啊。
“我怎麽帮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只要别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就可以了。”她说。我的心彻底的空落。
“恩。”
“我已经找到他了,明天就回去了。”她说的意味不明。
“那他现在在哪里?那个镯子……恩,是那个时空机,是要还给他麽?”我的手伸到枕头下面,紧紧的攥住,如果没了它,我就再见不到玄蝶羽,会……更寂寞。
“他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略带几分犹豫的迟疑说出口,眉头微蹙。
“奥。”我应著,我不知道是她不肯说还是我不应该知道。
其实,我想问她她饿不饿,想问她平常都吃什麽,会不会不习惯,怎麽找到他的,在这里会不会有哪里不适应,多留这里几天好不好,可是她站在眼前时却又问不出口。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而且,已经晚了。
“蝶羽。”
“恩?”
“没事。”
“恩。”
“蝶羽。”
“……”
“蝶羽。”
“怎麽了?”
“没事。”
“……”
“你明天真的走吗?”我伸手想要去触碰她,却又不敢。
“恩。是啊。”她答,坐到床边,我往里面挪了挪。
“时空机……要还给他吧,那我们以後……”我们以後都不会再见了吧。
她沈默著不再说话。你会不会有些不舍?有一天……你会不会还记得我?悲哀阵阵涌上来,她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泪水低落到枕头。
“蝶羽。”我带著哭腔喊她的名字,嗓子发疼发干,张开口话说不出来,可是我还是执著著要念出她的名字,以後再也见不到她了,再喊她的名字她听不到的,再想她她也不会知道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她了。
“蝶羽,蝶羽,蝶羽……”我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嗓子干了一样的疼。
“我……以後回来看你的。”她黯淡的说。
我宁愿她什麽都不说,直觉立刻出来反驳,她是骗我的,蝶羽啊,你就是我,我如何看不出来你在安慰我?我如何看不出来你在说谎?
蝶羽……你的名字,很好听。
“很晚了,睡吧,谷言。”
“恩。”这一声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精力,嗓子疼的像火焰的炙烤,努力睁著眼睛看她的侧脸,一点一点的记著,就算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也要记得她。记著她的发丝,记得她的眼神,记得她的声音,还有,她的寂寞。
眼皮越来越重,我撑开,它又自动落下,眼泪自动流了出来,我想记得她,想一直看著她,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空我一个人留在房间。
跟以前一样的,好似她没有来过。
我伸手去摸枕下的蓝镯,还在。嘴角上扬开,她会来拿的,那样我就能再见到她了。瞟到桌上的台历,九月一号。还有四天就去上学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我会想你的,会很想你的。”这样跟她说麽?
那我可以问以後她会想我吗?那我可以问她能不能留下?不可以啊……有什麽理由留她?
尤法打了个电话,接听的时候还在走神,也忘记尤法说了些什麽,大概就是出差什麽的吧?好像有说过几天来的,我忘记他说过几天回来了。
上高中把脑子给上坏了麽?连接电话都走神。
中午妈妈说公司在六安那边开辟了新市场,她被调过去,等五号送我走後她就过去了。我都不知道可以干什麽了。唉,她应该会回来吧,听说十一放假要放个九天呢,不然我真不知道去哪里了……
抱著个电脑上网都不知道干什麽,总觉得蝶羽随时会出现在身後,时不时的扭头回去看,什麽都没有,搞得自己跟神经病似的。直到晚上躺上了床,她还是没有来。
回去了麽?有什麽意外?这个镯子……我摩挲著手里的蓝色镯子,越攥越紧。
天越来越黑……我拉上了窗帘。
无题
生平第一次坐火车,人拥挤的要死,提前一个小时到火车站,拎著大包小包的,整个候车室塞满了人,别说找个位坐了,能有个站的地都算幸运。
“妈,这人真多。”我抱怨著。
“这人算少的了,等要到了春运的时候能买到站票都不错了。”
“站票?”
“恩。”妈妈皱著眉,“要不然到时候让尤法去接你吧。”
“不要。”那麽大老远的,麻烦他……很不好意思的。
“到时候吃点晕车药就行了,总不能不来了吧。”妈妈没好气的说,“开始都不能由著你闹,早知道就要你尤叔叔送你去了,我买票都排了半天的队,差点没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