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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呀,漠漠刀……你,你帮我拿回来了啊……真是多谢了……”
那是御不凡带着这只不明生物遛公园时刻意落下的东西,他尝试着对它说“我的扇子呢?帮我找找”,结果这家伙当真很有智慧地点点头,一甩身子找去了。
御不凡从而逃避现实地先行离去,想“如果这东西没再找来就说明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哈哈哈像我这么有想象力的人做了白日梦也不稀奇吧”。
不过忠心耿耿的不明生物让他失望了。
在散步游玩的人们眼里,沿河而行的不过是两位英俊潇洒的男士,一位肩上坐着只可爱的垂耳兔,一位脚边跟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
但真实的一幕是前者的卡通和后者的玄幻。
“吾认为他比你形容得要好很多。”
罗喉冲漠刀绝尘伸手,却被对方冷漠地避开。
“是这几天开始变的。”御不凡有些虚弱地回答,“我对它说‘你要是变得可爱些就好了’,结果……这,这就是它内心世界的可爱形象吗?!就算是我这样镇定的人,看到一只科莫多巨蜥在一夜之间以蝴蝶破茧状幻想化,也是会感到自己的大脑崩解的!!”
“但吾也看到的是这样的它,说明这是事实。”罗喉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家兔子软绵绵的头发,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当做饲养昆虫,观察其变态的过程。”
“您……您好冷静……假如小黄泉一下子变得和您一样大,您会怎么觉得呢?”可怜的手下看着自己的宠物水生物一样扇形的尾巴,有气无力地询问。
“一样大,吗。”
从罗喉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黄泉那一双穿了红色靴子的小脚丫正在自己肩头一荡一荡。他回忆起阅读啸日猋的剧本时来去突然的幻觉。那个剧本自己至今还未再次翻开,似乎像是一瓶贵重的香水,每次打开盖子都会消减其中引人怀念的香气。他想等到自己非常需要的时候,才能再次将它开启。
因为至今那抹身影在他脑中都没有模糊。层次分明的白,扎眼的红上银线繁复。锦缎扑棱在白银战甲上的声音如同冲向烈焰的蝴蝶,在充斥着泥土气息的夜风中格外明晰。
然后他需要的,究竟是只将其当做无妄的幻想,遥远的记忆,还是需要继续追寻的目的呢。
直到御不凡惊惧地认为沉默中的罗喉以为他的提问是挑衅而愤怒,或是由于这个问题的无聊而保持沉默的时候,却见董事长低沉地发出了笑声。
“……罗,罗总?”
“如果是那样,未尝不是一番趣味。”
“哈啊?”
“这就是吾给你的答案。”
“啊,啊啊。”
可怜的御不凡在心里打鼓,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跟这位口无遮拦了。
瞧瞧脚边身不关己的紫色长龙,似乎完全没感受到主人的窘境,目不斜视地随他前行着,神情像个服役多年的艰苦老兵。
再回头看罗喉肩膀上的垂耳兔,那个白绒绒的小家伙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人肩膀上享受乘坐顶级观光车的服务。它得意洋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耳朵,然后又抱住罗喉的一把金红长发放在嘴里磨牙。
对于这小东西最幸福的是,遭受着它不断干扰的天都大BOSS罗喉完全没有反感和不耐,似乎毫无感知地在发愣。
就算是这样,也比自己家这个诡异的大家伙可爱多了!!
御不凡的幼儿园心理再度浮现,拿着折扇轻轻敲着紫龙的额头,悻悻地抱怨。
“哎呦,我的漠漠刀噢~你看看小黄泉,再看看你~为什么人家就可以变成这么可爱的小人儿,你根本只是从壁虎变成巨蜥又变成巨蟒呢?完全没让我有什么视觉上的享受啊~”
“养一条龙不是所有人的梦想么。”
“哎呀罗总,您不懂现代都市年轻人的情怀啦~那么狭小的家,这么拥挤的生活空间,像我这样有情调的人,总是希望陪伴自己的是一个细小可爱的小家伙啦~~”
半开玩笑地说着,御不凡打开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向前走,却一个踉跄站住了脚。
“嗯?怎么了?”
御不凡低头,看到神情淡漠的龙咬住了他的裤脚。
“哎呀呀,漠漠刀,我是开玩笑~你可不要在罗总的面前,拽掉主人我的裤子噢~”
紫龙并没有用力去咬。它轻轻将裤脚放开,然后抬头看了看趴在罗喉肩头,有些狡黠地眯着眼睛俯视自己的黄泉,然后上前蹭了御不凡的裤腿一下。
在紫龙向后一步退开的同时,它双眼的蓝紫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目,身上的鳞片也开始迅速地脱落,鳞片消失的地方,骤起萤火般的光芒。
御不凡完全傻了眼,直直地盯着刚才还遭自己调侃的紫龙正在随鳞片的剥落逐渐消失,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晴空骤雨的一瞬。
“绝尘,是不是下雨了?”
“嗯。”
“真讨厌,我的脸都湿了。”
“……御不凡……?”
“……御不凡……”
“我知道你很累了,那就暂时休息吧。”
“你等我。”
“我会回来。”
“…………等等…………”
他听到了隐隐滚动的惊雷,骤下的暴雨泛起沙尘中呛鼻的气味。
无视罗喉疑惑的目光,御不凡突然扔下折扇,着了魔一样扑上那散落鳞片下的一片萤火辉光。
“等等——绝尘!!”
这个时候,御不凡明显感觉自己扑上的那团东西就像刚从壁橱里拖出来的毛毯。因为和各种毛料摩擦,会在一片噼里啪啦里狠狠地电自己一下的那种效果。
受重力加速度影响,他无可避免地挨了一下电,然后压着个什么东西一起糊在了地上。
罗喉和黄泉就像是看戏似的瞅着御不凡一下呆滞一下惊恐一下失态地扑倒脱鳞的紫龙,等到对方好不容易收回理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爬起来的多了一个人。
御不凡张口结舌地瞪着眼前慢慢爬起了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幼儿——不,小少年。
少年一头银灰和火红交织的拳曲长发,一张苦难深重的雪白小脸上,蓝紫色的光芒半液态地在眼中闪烁光芒。
“………………”
“……………………”
“绝…………绝尘……?!”
回应御不凡颤抖的询问,少年沉重地点头。
命运多舛的蜥蜴主人御不凡在罗喉毫无情愫的总结里无力地趴在少年稚嫩的肩上。
“你的愿望实现了。吾记得现代都市的年轻人都喜欢《千与千寻》。”
再怎么说,罗喉也是做娱乐业的巨头。
6。大脑也是日记的一种
在罗喉还是少年的时候,经常会做同一类的梦。
似乎讲的是同一件事情,梦里的主角都是他自己。
罗喉有三个弟弟,表的堂的都有,君凤卿是最小的那个,也是最乖的那个。让他抱着本书就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很久。
最不老实的是老二,稍不注意就抓着根木头削的红缨枪把大院里搞得鸡飞狗跳,最后被罗喉拖着后领子拎回家去。
老三话很少,总是很粘人地跟在他身后,早年的罗喉觉得这个弟弟像只小鸡,稍不注意回脚都能踩到他,即便到了和自己一样高的时候,老三的习惯依旧没改。但只要被老二一挑唆,比如“呀哈哈哈老三你这大哥的小尾巴”或者“你想当大哥的小媳妇啊”。任意一句都能让他撸起像根袖子离弦的箭,直冲着他二哥拳头就过去了。
最终罗喉不得不从卫生间接一盆凉水,打小狗一样泼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但在罗喉的梦里,老二老三和凤卿全都死了,只留下他自己。
那种心情和长假结束,三个娃娃被自家爸妈领走后,自己回到空荡荡的家有些相似。罗喉不太记得自己的父母,从有记忆起就是吃大锅饭长大的,直到自己能独立了,就住在父母留下的小平房里。
但梦里的心情有一点决定性的不同,他的兄弟们等到放了家又会一窝蜂地冲进他家把他团团围住,而在那个从未间断的梦境里,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那是一个颇有武侠情结的梦境。罗喉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应该是当初电视热播古装片的缘故。但和现实带入得也太不吉利了点。
在梦里他似乎和兄弟们一起去抵抗一个荼毒人民的魔神,结果老二和老三全都死了,最后凤卿也离开了他,只留下他一个人带着成群结队陌生的面孔建起了一座城市,并宣誓要永远保护他们。
最初,罗喉冷静地分析过这些梦境的成因,大致是看新闻前多少入眼的武侠剧和陪老二老三打的通关游戏造成的结果。老二根本是乱打一气,最后引来一堆怪物把自己围殴而死。老三则太顾忌自己团队的人,最后愣是把自己的血条消耗光了。和梦里的景象如出一辙。
但后来,那个梦就诡异了。在三个兄弟都送回自家后,罗喉的生活明明已经安静下来,梦里的情节却更加激烈。他记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金戈相击的刺耳声音,血与火燎痛了他的眼睛。
他宣誓要保护的人们拿起武器,带着清一色憎恶的表情成千上万地朝他涌来。终于他拔出了黑金相间的战刀,旋身而去斩落了对方的身体,眼看着红褐色的铁锈味道沿着自己的手臂朝心口蔓延开来。
在中学的毕业考试前一晚,他梦见自己站在满目银白的荒原。回头可见银蓝色的地平线上朝他的方向蜿蜒浸透的红一直渗到他的脚下。有两个男人将他前后夹击,说要将他杀死,为民除害。
他们三人天上地下地围斗,打得天昏地暗。其中一个白袍的男子眼中顿现金色光芒,同时他感到颈间顿现一阵冷光。
他大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瞧着那金绿色的长刀沾着他的鲜血,和那男人的战甲一样,是令人作呕的明艳绿色。
真不搭调。
他想。
原来刀刃斩断喉咙,切碎颈骨的瞬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疼痛。
只是一记突兀的冰冷,可以冷透进自己的心底。
于是第二天身穿夏季校服前去考试的罗喉还没等走进教室,便被看见他就神色诧异的班主任拉近办公室。
“同学,考试固然重要,但你要笑对人生,不要钻牛角尖,自己想不开啊!”
那位女老师甚至带着惊恐的表情劝导着他,引得一脸淡然的罗喉感到迷惑。
走进考场里,熟识的同学也对他报以惊恐的目光,令他直到考试结束都在怀疑自己是否长出了角或者头真的不见了。
直到走进卫生间洗手,罗喉面对着镜子才明白那些人究竟看到了他身上的什么不妥。
一道藕荷色的伤痕纵横在他的颈间,围绕着脖子形成完整的一个圆环。活像是头颅曾经被连颈砍下。
后来就没再做过什么印象鲜明的梦了,大概是在那一次,梦中的自己已经死去了吧。
而这道来源不明的伤痕,就算被吓得直哭的凤卿拽去做检查也没有结果。罗喉认为多想无益,就任由那痕迹留到了今天。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起这种事情,是因为自家空荡荡的客厅突然之间挤上了好几个大活人。这一天是老二老三的工作告一段落,选了同一时间回国探亲的日子。自然而然,两个家伙做了不错的保密工作,抓了还在单位打字的君凤卿与接了刚放学的君曼禄一行四人龙卷风一样闯进了罗喉家里。
不得不说,习惯了私人生活的安静的罗喉一进家门就看到五大三粗的老二正在哇呀呀地跟老三趴在电视桌前掰腕子,凤卿和曼禄人妻状地在厨房里搅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