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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君王赐酒,其间含义不言而喻。毓臻愣了半晌,低笑出声,一揽衣襬,跪了下去:「臣,谢皇上恩赐。」
说罢,伸手便要接过那酒杯,没想到凤殇却又收了回去,眉眼微抬,似笑非笑地问:「怕这酒中有毒麽?」
毓臻只是哼笑一声,没有应答。凤殇似乎有点扫兴了,怏怏道:「既然怕有毒,为什麽要接?」
毓臻越发觉得可笑了,只觉得凤殇像猫儿逗著耗子玩似的逗自己,想起不久前凤殇在御花园里说的那些话,更是儿戏,心中也隐约有些气恼了。正要说话,却看到凤殇竟一扬手,举杯就唇,抿下了小半杯酒。
放下手,对上毓臻眼中的惊愕,凤殇很是得意,又把酒杯递了过来,轻吐出二字:「喝吧。」
毓臻微一沈吟,便接过酒杯,仰首而尽,把空杯捏在手中,挑了眉冷冷地看著凤殇,像是在等著看凤殇玩什麽把戏。
凤殇却猛地站了起来,径直踏上一步,一手夺过毓臻手中的酒杯随意抛掷在地,地上匡啷一声轻响,凤殇的手已经压上了毓臻的肩,长发覆下。毓臻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到有什麽冰凉轻软,落在了唇上。
蜻蜓点水的一吻,轻柔得教人动容,一触即离。
毓臻骇然地睁了眼,脱口叫了出来:「你干什……」
一声未尽,凤殇便又结实地吻上了他的唇,不再是蜻蜓点水,夹带著掠夺的霸气侵袭而来,猖狂地在那薄唇上肆虐。牙齿被强行挑开,舌尖伸过来时,毓臻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肩上却被凤殇死死钳著,唇齿交吻,一丝不离,唇上都被啃得有点发痛了。
一吻将尽,气息都有点乱了,毓臻不歇地挣扎,凤殇离开他的唇时,他的人却已经被凤殇压倒在地上。凤殇趴在毓臻身上,手依旧钳著毓臻的肩,半撑起上身,看了毓臻一眼,眼角竟带了三分妩媚。
只是那一眼,毓臻觉得眼前晃动,像有什麽错觉一掠而过,随後又消失,凤殇已经低下头来,用牙磨他脖子上的领扣了。
「皇上……请、请自重!」毓臻只觉脖子上一阵酥麻,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都有点哑了,听起来那几分怒气都被慵懒掩了过去,含著满满的情欲。
凤殇的动作越发杂乱无章,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听在毓臻耳里,便像是致命的诱惑,心里搔痒,下腹一阵炽热,分明是有了反应。
毓臻心中一惊,身体却越是控制不住,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呼吸也随著急促了起来,全身火烧一般,不自然地轻微扭摆著,似有什麽不得宣泄,难受得磨人。
「毓臻……」
凤殇微微张口,低声呢喃,像是情人的呼唤。手上渐渐放松了钳制,只是胡乱地扯著毓臻的衣服,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在两人纠缠中变得凌乱,领间扣子被蹭掉了,露出玉白如雪的锁骨来,玲珑清俊,衬著情欲带来的几分微红,显得分外诱人。
毓臻也渐渐有点朦胧了,只是无意识地挣扎著,两人纠缠,身体贴到了一块去,只在地上翻覆,一不留神脚边撞上了桌脚,吃了痛,毓臻才恢复了三分清明。
身上依旧欲火难抑,脚上的疼痛也只换来片刻清明,再笨的人也该意识到了不对。定眼看压在身上的凤殇,眼中只是赤裸的欲望,毓臻心中一惊,便明白过来了。
刚才那一杯酒中,下的不是致命毒药,而是坊间常见的催情药。
「你!」咬牙切齿地哼出一句,毓臻终究抵不住身上的酥麻炽热,仅剩的半分理智依旧在挣扎,手却慢慢地搂向凤殇的腰。
「毓臻,我想要你……」凤殇低声轻喃,一边扯下了毓臻身上的衣服,舌尖慢慢地在那胸前暗红突起轻柔地打转。
毓臻忍不住低吟一声,隐约明白今天是逃不掉了。只是怒火抑在心中,实在不甘心放弃挣扎,几下用力,像是打痛了凤殇,凤殇稍稍离开了一点,毓臻才透过气来。
凤殇像是已经失控了,只是不死心地要咬上毓臻胸前的微红,一边喃喃道:「不许挣扎,朕命你不许挣扎……朕已经是皇帝了……还不能要你一个麽……」
怒火越烈,身上的欲望也已经到了极致,毓臻咬牙,捉著凤殇的肩翻身压了过去。
凤殇一不留神,便被毓臻反压在了身下,後脑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皱眉,半晌才睁眼去看身上的人,眼中迷离,片刻浅浅地笑了开来,微仰著头,唇上带著激吻後的豔红,诱人欲醉。
「毓臻,毓臻,我跟哥哥不是一样的麽?为什麽你不喜欢……」完全是无意识的呢喃,凤殇的手不安分地抚上毓臻的脸,到脖子、胸前,唇上开合。
毓臻看得心中一荡,一闭眼便恨恨地吻了上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两唇相接,毓臻已顾不上其它,只是疯狂地啃咬著凤殇的唇,像要把体内不得宣泄的情欲尽数倒空。
凤殇只是热情地响应著,呼吸越加仓促,气息渐粗,吸气呼气间宛如叹息,那阵阵低吟听得人心魂荡漾,一边不停手地撕扯著两人的衣服,肌肤相接,异样的温热更让人失控。
「我要你,我要你……」
听著凤殇一声迭一声地唤,毓臻的身体也越发焦急了起来,手指在凤殇身上游移了一阵,便直直地探向了他的後庭。
大概是後庭的异样让凤殇感到了不适,他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开始挣扎起来。
毓臻哪还容他挣扎,顾不上安抚,只是凑在凤殇耳边道:「你不是要我麽?不是要我像待怜儿那般待你麽?你再挣扎,我就不管你了。」
本来只是敷衍地说出话来,凤殇却真的停下了挣扎,有点茫然地望著毓臻,眼里有几分迷蒙,像是在苦恼著毓臻的话。
在这当儿,毓臻已经在他身下放入了两根指头,胡乱试探了下,便又把第三根指头放了进去。
「啊……」确切地感到了痛,凤殇低叫了一声,眼看便又要挣扎了起来。
毓臻也压抑得难受了,见他那样,手抽了回来,死死压上凤殇的肩,再不等待,俯身一挺,便冲了进去。
「啊||」凤殇惨叫一声,双眼都睁大了,美丽的眼中只是茫然,似是完全不明白为什麽会有这样的疼痛,下身也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毓臻闷哼了一声,只能伸手抚他的背,将人半搂起来,贴得更近自己一点,让凤殇放松下来。
几乎是一沾到毓臻的肩,凤殇便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微仰著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间或低吟出声,更是撩拨得毓臻欲望难熬。
等凤殇稍微放松,毓臻再顾不得其它,借著鲜血的润滑,迫不及待地抽动了起来。
凤殇只是被动地任他进出,死死搂著毓臻的脖子,感觉到毓臻埋首在自己肩上胡乱地啃咬,迷离的眼中渐渐浮起一抹苍凉的欢喜。
「毓臻……啊啊||」俯首下去,有一滴透明的泪,落在毓臻发间,谁都看不见。
高潮之际,毓臻狠狠地咬住了凤殇的肩头,没顶的快感将凤殇完全吞没,他的手只能死死地掐入毓臻的背上,惨声叫了出来。
一股温热在体内扩散开来,毓臻慢慢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凤殇只能瘫在他的臂弯里,仰著头不住地喘息,双眼中一片空茫。
毓臻只是凭著冲动而行,毫不温柔地吻著身下的人,眼前一切只如幻觉。看著那张在激情中失了神髓的容颜,与梦境深处日夜思念的那张脸慢慢重迭,他忍不住俯首轻轻吻上那半张的唇,低唤一声:「怜儿……」
凤殇全身一僵,眼中慢慢聚成黯淡的光,半晌低笑开来,伸手紧紧地把毓臻的头搂住了,埋入肩头,掩去了自己的面目。
那样的动作无异於邀请,毓臻按著怀里的人,又是一挺身。
凤殇低呼出声,慢慢地闭上了眼,只是凭著感觉随著身上的人律动。
一次,又一次。
听著那个人低低地唤著,怜儿,怜儿……
激情渐去,药效也褪尽,凤殇分明地打了个冷颤,感觉到毓臻从自己体内退了出去,毫不迟疑地起身。
他只是闭著眼,一动不动,过了一阵,感觉到毓臻的气息离得远了,他抿了唇,双眼睁开一线,便看到毓臻退到了几步之外,背对著自己,利索地穿上衣物。
凤殇微蹙眉,半坐起来,身上残余的痕迹没有一丝遮掩,在微光中分外明显。身上的痛持续著,并不是无法忍受,他却有种痛得入骨的感觉。安静地看著毓臻一件一件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毓臻没有回头,凤殇也没有哼声。
穿上最後一件衣服,毓臻才站直身来,拍了拍衣襬,便要走出门去。
「毓……臻。」凤殇仓皇地叫了一声,声音低哑得失了平时的语调。
毓臻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也不哼声,像是无奈地在等凤殇说话。
凤殇看著他的背,余光还能看到一旁的软榻,自己却只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比任何时候都要不堪。
「滚……」凤殇慢慢闭上眼,恨声道。嗓子太哑,那一声很无力,他眉头皱得越紧,脸上也染了一丝难堪,只是发泄一般地吼,「你滚!你滚……」
毓臻站在那儿不动,半晌才哼笑一声:「求之不得。」他大步地走了出去,扬手掩门,没有回头。
宫中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毓臻稳著步子走出很远,才渐缓了下来,心里也隐约有点慌了。
刚才那场性事,激烈处做过些什麽,回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了,只是那时候叫出的名字,却分明是怜儿。抱了皇帝,已经是教人惊惶的事情,抱的时候却只当抱了另一个人,嘴上叫著另一个名字,会有什麽後果,毓臻已经不敢去想了。
只是那种被凤殇算计了的感觉,却始终凝在心头,冲淡了一些慌然,又覆上一丝的恼怒。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宫门,一路上毓臻下意识地躲著人,这时门边站著一个七旬老汉,一见到他便迎了上来,分明是等在那儿的,连躲都躲不过。
收拾了下表情,毓臻走上前去,微笑道:「这下巧了,正打算过两天到刘大人家里讨杯酒水,叙下旧事,这会就碰上您老人家了。」
那老汉呵呵一笑,一边摆手将毓臻请向一旁,一边道:「静王要找老夫,老夫也正想找王爷呢!」
毓臻心下愕然,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笑问:「哦?」
老汉干笑一声,左右一顾,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有一事相求静王。」
毓臻更是纳闷,笑道:「刘大人贵为礼部尚书,所管之事,应该轮不到毓臻说话。」
原来这老汉,便是礼部尚书刘喜。刘喜是三朝元老,虽事旧朝,但凤殇登基时他曾出面相帮,在朝中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另一方,礼部掌管的无非是皇室内务,礼祭朝贺之事,毓臻实在想不懂这位老臣有什麽需要相求於自己。
刘喜迟疑了一阵,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这事,也只能怪老夫不才……只求静王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絮絮说来,刘喜却始终没说清楚求的是什麽事。
毓臻从大清早开始就被凤殇纠缠,刚才又经历了一场并不愉快的性事,这时心中正烦,听他绕著圈子说话,早已有气,又不能失了面子,只好耐著性子道:「刘大人尽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毓臻定当尽力。」
「一定可以!」刘喜马上道,又迟疑了一阵,才接下去,「其实是关於立後一事。」
「立後?」毓臻皱眉。凤殇的事,他这一刻是既不想听,也不想管了。
刘喜没看到毓臻脸上的变化,只继续道:「新朝已立,皇上坐稳了天下,现在缺的是一位贤慧的皇後母仪天下。何况珞王已死,皇上再无别的兄弟,只有小皇子诞生了,才能安天下人的心。
「可是如今後宫只有几位娘娘,别说小皇子,皇上连立後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是教人著急啊。」
毓臻敷衍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