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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年华思想猥琐,实在是在他至今为止的认知里,这个世界的将军们俘虏一个小侍卫带回去暖床比带回去拷问的机率大得多。
凌青没叫多久就没了声音,年华小心抬头看去,狼狈地倒在地上的小侍卫嘴里塞著一团破布,一脸受了莫大耻辱的表情。他身後还有几个人围著圈被绑在一起,估计是元牧天的那些亲兵。
看起来元牧天还没被抓住。年华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想著在这周边意思意思随便找一找,真找不到就算了。
这附近被那二王子的人搅得乱糟糟,元牧天就算被困在这块地方,也该会在远一点的地方才对。年华探头仔细看了看那些被捆著的亲兵,有些无精打彩地低著头,有几个若有若无地一直向一个方向看去,火把映照下的脸上满是沈重担忧。年华悄无声息地飞身上树,轻盈地从众人头上向著那个方向掠去。
飞了不过一千多米,身後的人声渐远了,火光也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年华飞身落地,四周看了看,试探著叫了声:“元牧天!”
啾啾虫鸣瞬间消失,四周一片安静。
年华挠了挠头,不知该往何处,只能施展起轻功在周边晃荡了一圈。寻了半天一无所获之後,年华开始向路旁的深草丛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叫:“皇上,我是年华。我来救你啦,你别怕。皇上,你在哪里?皇──啊!”
年华只觉脚下一空,身体狠狠地坠了下去。突如其来的跌落让年华来不及施展轻功,身子一歪,重重地栽了下去。
不过一瞬间就著了地,年华摔得两眼昏花,被猛地闪了一下的心刚刚跳回胸腔里,就被身下的一声痛苦低吟吓了一跳。
“谁?!”年华两眼在这黑洞洞的空间里尚视物不清,下意识地胡乱伸手去掐住那发出声响的东西,却抓到一把长毛。
“唔……放手!”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他手下传来。
“元牧天?”年华想了想,试探地叫了声。
回应他的只有大力拍在他手背上的啪得一声。
“哦?哦,抱歉。”年华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揪著人家的头发,慌忙收回手,揉了揉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洞里黯淡光线的视力终於把眼前的人看了个大概。
元牧天盘腿坐在地上,粗鲁地把被年华一爪子揪得乱糟糟的头发弄到耳朵後面,仍旧目光如炬。不过,尽管紧锁著年华的视线锐利如刀,却依然难掩一身狼狈。
(0。4鲜币)'穿越文'柳花飞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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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狗皇帝你也有今天!年华心里暗爽。不过更让他舒爽的是跌个跟头也能跌到正主面前的待遇。好歹老天并没有那麽残忍,没把他的主角待遇全部剥夺。
“皇上,我素来救你哒。”年华看著元牧天一脸猜忌防备的样子,心下老大不爽,不过还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为了缓和气氛,叭唧了下嘴作出一副俏皮可爱──自以为可爱的──表情。
算了,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哥不跟你斤斤计较。
“凭你?救朕?!”元牧天冷哼一声。
年华不高兴了。这zhuangbility的冷冷一哼是什麽意思?不相信我有诚意救人呢还是不相信我有能力救人?!老子一身绝世武功是白给的吗?
“别老疑神疑鬼的。”年华也盘腿坐起来,看元牧天一脸防备地看著他,识相地向後退了退,继续道:“咱俩认识那麽久,也没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是?我一直就想不通了,你那麽防著我做什麽?我真是来救你的,还是你不相信我能救得了你?”
“……你到底有什麽企图?”元牧天面无表情地看了年华片刻,开口道,“不若现在说出来。你若能救朕一命,朕自然会考虑赏赐你。”
“什麽?”年华一愣,瞬间有了种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的怨怒。
“元牧天,你当皇帝把脑子当傻了吧。你脑瓜子里都是屎吗?”年华横眉怒目骂道。元牧天闻言脸色不悦,却被年华赶著指住鼻子继续骂道:“我告诉你,别老跟我面前拽得二五八万,老子现在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元牧天自然清楚这是事实。别说他现在受了伤,就算他完好无损,以这个昔日男宠现在的功力,他若狠下杀手,普天之下只怕无人能敌得住他的一掌。元牧天眼神黯了黯,半低下头没有作声。在不能掌控的时候,只能暂时保持沈默。
年华继续骂得唾沫横飞,似乎要把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你自己想想,从咱俩认识以来,我做过什麽对不起你的事了吗?我做过吗?反倒是你吧,元牧天,你他妈的一会把我充军,一会儿骗我送死,反过头来还能理直气壮指责我?!你说你是哪根筋不对啊你莫名其妙非把我当生死仇敌?我有什麽企图?我有个毛的企图啊!我图你那二两肉?!我呸!说到这个我就生气!你他娘的死种马男!你玩弄老子的身体不说,你啃巴啃巴吃腻了就把老子当垃圾一样扔了,我还没跟你好好算帐呢!”
元牧天听他骂著骂著就有些不对劲了。看年华激动得快要扑过来的样子,元牧天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看这小男宠义愤填膺的样子不似作假,再加上一身狼狈地在这地洞里被人指著鼻子骂些风月之事,元牧天也只能先把国家大事阴谋阳谋放到一边。
“你同那济王如此亲近,难道会不知济王之心?难道不知道济王一心要置朕於死地?本来他尚有城池子民的顾虑,是你助他,他才越来越肆无忌惮。”元牧天打断年华越来越离谱的叫骂,冷冷开口道,“既然不能为朕所用,朕自然要尽早除去,以绝後患。”
年华一愣,这就是元牧天一直以来想杀他的原因?这个原因倒是……挺充分的。年华挠了挠头。
他们这壁垒分明的,自己同子涵亲近,结果就被元牧天视为大敌了。就算现在跟他解释肯定也是不会被信任的,何况子涵的确是对元牧天恨之入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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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这麽缺德,打个仗而已,有什麽深仇大恨啊,你非要把人家那样,是个男人就得跟你没完……”年华嘟囔著道。
元牧天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年华一而再的言语侮辱冲撞圣驾──那些话对於从小做皇帝的男人来说已经是超越大不敬的,可以杀头的罪过了──让一向高高在上的萧国皇帝心内盛怒。只不过碍於眼前情势,不得不隐而不发。
年华尤不自知已经触了龙鳞,被面前的狗皇帝在心里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站起来仰头看看,又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著了四下照了照。年华习惯性地挠了挠头──似乎最近有些过敏头皮总是痒痒的。细微的火光下,一片白花花的头皮屑哗哗地落了下来。
元牧天面带嫌恶地向後撤了撤,後背贴住了冰冷的墙。在他仅余的关於这个男宠的微薄记忆当中,这小男宠当初还是位有著一头亮丽柔滑长发的美人。那时到现在也并未过多久,这人如何变得这般邋遢庸俗?完完全全就是个粗鲁愚浊毫无气质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清秀美人的模样?分明与一般的市井小民没有两样了。
“我看这洞壁上面没有什麽好落脚的地方,你轻功怎麽样?……”年华口里问著,把火向元牧天移近,手指还在头皮上挠著,那种若有似无的痒实在难以忍受。正好看到元牧天一脸嫌弃地在往後倾。
“嘿,你什麽意思?”年华凑近过去,“这是嫌弃我呢?”身体动著又有一些细碎的白屑飘落下来,落到元牧天的身上。
元牧天无法忍受地伸手拂去。身为一国之君,他可以在毒蝎虫蛇的阵中面不改色,也丝毫不忌死尸血腥,惟有这些状似邋遢的东西,他绝不能忍。
“妈的,老子这是过敏!过敏你懂麽,没有常识的老古董!”因为这种原因被嫌弃躲避,即便是年华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不悦地吼道,“我隔天就洗一次头的!”看著元牧天特意躲避的动作,年华怒火上来,一不作二不休,扔了火折子,把头抻到元牧天的脸上方疯狂地挠起来:“狗皇帝,我恶心不死你!”
元牧天一把推开年华,沈著脸正要开口,突然面色一变,抓住年华的手腕示意他噤声。
年华也听到了一丝异动,微微弯下身来,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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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上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劈开杂草的唏簌声,一些火光渐渐近了,透过不大的洞口向洞内延伸过来,年华不由得又压低了身体。
元牧天手里还抓著他的手腕,年华一低眼,就看到元牧天放大的一张脸在自己脸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挺直的鼻尖若有若无地在他脸上擦过。近距离地看著那张毫无瑕疵的英俊无比的脸,修长的剑眉,湛黑的双眼,年华觉得自己的心又不争气地跳快了几下。
“靠,难不成老子真的弯了……”年华懊恼地低声咕哝著。
元牧天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年华想这荒天野地的,声音向四周发散,他这麽小的声音怎麽会被别人听见。过了片刻才想起,他却忽略了这是个有内力存在的世界,内力深厚的人耳聪目明,即便是一丝丝声响,也能分辨出来。
即便呆了这麽久了,他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个世界。年华在心里低叹一声。
元牧天似乎真的很紧张,他的手捂得很用力,年华慢慢地觉得呼吸不畅起来。他向後撤去想甩开他的手,元牧天却以为他又要作出什麽动静,手上更是用了死力。
直到上方响起几句听不懂的语言,搜查的声响渐渐远去了,年华才猛地一把推开元牧天,趴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起来。
“我靠,你想谋杀我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皇帝!”年华拿眼刀剜他,恨恨地开口道。
元牧天听他一声声地狗皇帝叫得越来越顺溜,心下的怒气越积越深,这时却只是强自忍著没有发作。
“你这胆小鬼,看你到处征战打这个打那个以为你有多英勇呢,原来怕死怕成这样。”年华继续不屑地嗤道,“也是嘛,平常冲锋陷阵的都是那些拿著可怜军饷的小兵们,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只要在後面计算伤亡数字就好了。”
“你骂够了没有?!”元牧天终於忍无可忍地开口斥道,“你到现在说的任何一句话,朕都可以治你死罪!”
“哟,发飙啦。”年华蹲到元牧天跟前,与他视线相平地针锋相对著,“识实务者为俊杰。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狗皇帝,信不信你惹恼了我我把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你的小侍卫也被抓啦,这附近又都是青国的人。我看等你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也该化为一具英俊的尸体啦!”
元牧天黑著脸看了他一眼,却抿紧了唇没有说什麽。
“想清楚利害关系了?想要我救你了?”年华得意洋洋地道,“想要我救你就来求我啊。”
“你这贱人,做梦!”元牧天恨恨地道。
“靠,你骂谁呢?”一个词就把年华过往的记忆全部唤起,曾经百般的委屈不甘,後来经历的一切危险苦楚,还有面前这个冷酷的人一次次要将他置於死地的绝情,全都化为满腔的涛天怒火。
年华一脚将元牧天踹翻在地,赤红著双眼骂骂咧咧地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元牧天一声不吭,只是蜷著身体倒在角落里。年华手脚并用地打过一顿,累得气喘吁吁,扶著洞壁滑坐下去,看了一身尘土的元牧天一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太愤怒了以至於忘记用上内力,这把自己累得像只狗一样……年华心里愤愤地想著,却转念又一想,他要真用了内力,只怕这狗皇帝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