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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天低叹一声:“我说过了,从前朕与你针锋相对,是因为你身怀神功,又与程子涵一派交好,朕为免你助他为祸萧国,才容不得你。但是如今,是你救了朕的性命。朕自然不会再怀疑你,拿你当敌人。”
“就算我和程子涵继续交好?”年华不相信地问道。
元牧天点了点头。
“那要是我要求你从此以後不得再对子涵下杀手,即便是他挑衅你,你同意吗?”
元牧天皱起了眉头。
“嘁,我就知道。”年华不屑地扭头道。
“你与他是什麽关系,要如此回护於他?”元牧天皱眉问道。
“反正比你跟我的关系纯洁一万倍!”年华瞪住他,恶狠狠地说道。
元牧天似乎也有些难堪起来,他轻咳一声,道:“昨夜……实在是药性使然。朕对你愿意舍身相救的恩情,自然十分感谢。年华,你可愿随我回萧国。”
年华睁大了眼睛:“你想干嘛?”
元牧天摆摆手,笑道:“你不必如此如临大敌。今日朕敬你身怀绝技,又有侠肝义胆满腔正义,对朕又有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轻薄怠慢。朕是想问,你可愿与我回萧国,为朕做事?”
“给你做事?”年华狐疑地问道,“做什麽?当大臣?当将军?我可都不会懂啊。”
“没有人生来就懂。”元牧天笑道,“你不知道你所身上所怀有的功力有多传奇。不知从何时就有传言,得此神功者,必得天下。虽然朕不知道,如何能靠这种东西得到天下,它充其量也只能使一人强大。而得天下最需要的却是整支军队的强大。但是朕相信,若你愿意助朕和萧国一臂之力,我大萧必定如虎添翼。”
年华看著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哪里还能同昨夜那个精虫上脑的色鬼联系起来。
“我可以答应你。”年华开口道,“但是我必须带上子涵。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元牧天看了年华片刻,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要约束好他,不能让他为祸萧国。否则,朕必定不能容他。”
***
下午的时候,元牧天回了营地,年华去找程子涵。
程子涵躺在房内,面冲著墙里,静静地无声无息。
年华将门关上,向里走了两步。
“子涵,你睡著了吗。”年华轻声唤道。
等了片刻,看程子涵没有出声,年华正想退出去,他却突然坐起身来:“年华,我对元牧天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年华老实答道。
“那你为什麽还要回来呢……”程子涵喃喃地道,“我以为你会永远地恨我,永远地离开我了……”
“既然你怕我生气,那你为什麽还要这样做呢?!”年华无奈地走过去,坐在床边。
“你一心向著那个狗皇帝,你根本不会明白,我对他有多恨,有多恨!”程子涵冲年华叫道,“不只是因为他对我所做的事。他毁了我的国家,奴役我的人民!他让我的子民们生不如死!”
年华搂住他的肩膀,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子民根本不会在乎谁当他们的王,你不明白吗?这种战乱年代,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人能够保护他们,勉受战乱之苦,他们就会知足!而那个人是元牧天,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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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你就知道一心向著元牧天!你也不想一想,每一次他害得你差点小命不保的时候,都是谁救的你?!”年华的话音刚落,程子涵就激动地一把推开年华,指著门外叫道:“滚去找你的狗皇帝吧!从此以後,你我二人的情义,如同此簪!”程子涵说著,将头发中的碧玉簪子取下,一头飘逸长发倏然散开。他手中攥著簪子就要往地上砸去。
年华慌忙抱住他,口里安抚道:“别砸,千万别砸。你想想,我要是真的一心向著狗皇帝,我为什麽还要回来?!子涵,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惟一想要保护的人,我怎麽会离开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程子涵的手被年华紧紧握住,身子也被他制住。程子涵使力挣了挣,无法挣开,便安静了下来。
年华拥著程子涵,怀中纤细瘦长的身躯有著温软的触感。年华又搂得紧了些,继续道:“子涵,我的确不愿让你与元牧天作对。可那不只是因为元牧天,更是为了你。你难道看不明白?如今萧国壮大,可是你只是个亡国之君。你拿什麽跟人家硬碰硬?!以卵击石的下场就是鸡飞蛋打,就算你能杀死元牧天一个人,你又能有什麽好结果?!我不希望你出事啊。”
程子涵轻轻哼了一声。年华看他不再激动,便放开他的身体,程子涵却自己又偎依过来,年华慌忙重新搂住。
年华一手从程子涵手中拿过簪子,将他披散在肩头的柔顺长发挑起几缕,细细地在脑後固定住。
“撇开个人的感情因素不谈,我也得护著元牧天啊,这也是当初我们师父交待下来的。如今萧国、云国和万流好不容易才达到势力平衡,没有人敢妄自挑起战乱。这种时候如果元牧天翘辫子了,那可要天下大乱了。到时候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你愿意看到吗?”
程子涵靠在年华的怀里,哼哼著道:“越乱越好,乱得萧国四分五裂才叫大快人心!”
年华轻叹道:“又说气话,我才不相信。你要真这样想,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死元牧天吧,可是你并没有下手。师父一定也跟你嘱咐过吧。”
年华哄了几句很有效果,程子涵彻底消了气,小猫一样呆在年华怀中,任他环著自己。
年华有些心疼地道:“子涵,我知道你对元牧天有多记恨。可是既然不能杀他,你也把自己放开好吗?不要再把自己禁锢在仇恨里。你对你的国家和子民已经尽了力,只是人类根本敌不过历史的变动,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如今你已卸下家国的重担,难道还要再背负起仇恨把自己压垮吗?”
“你要我如何不恨呢。”程子涵低喃道,宽大衣袍下残缺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绞痛著他的心。
“子涵……”
“可是,我若执意与元牧天作对,你会跟他走,站在他那一边,是不是?”程子涵突然正视著年华的双眼,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会……”年华直觉地要摇头。
“你撒谎。”程子涵却突然高声道。他从年华的怀中站直身体,走到桌边坐下,沈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我这一次设计元牧天,就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明白。”程子涵说著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你果然去救他了。你……还是一心向著他的。”
年华听完,却被程子涵这逻辑郁闷得想吐血,再想想因为他放在自己身上的什麽不交合就会死的春药害得自己又被狗皇帝QJ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吃了大亏还得打碎牙齿和血吞。他瞬间觉得琼瑶阿姨的台词其实还是非常经典的,他真想握著程子涵的肩膀大声指责他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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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分辨道:“你这个没太道理了吧。明明就是你先去害人家,我不去救他难道救你啊。如果是你被人陷害了被人围困了,我当然也会去救你啊。你自己画个圈圈引诱我去跳,我跳了又成了我的错了?!我吐血。”
程子涵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那眼神却怎麽看都带著一股失望至极心死如灰的意味。
年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也不再企图跟这心有千千结最爱迎风流泪的古人较真了。他掩著口咳了一声,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子涵,我其实想告诉你,我这次救了狗皇帝,他已经跟我冰释前嫌了。他今天特有诚意地邀请我到他手下做事,我提出的条件他也都答应了,包括我要带你一起走,还有不准为难你和你的手下。子涵,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萧国?”
“我愿意。”在年华还准备长篇大论一番劝慰程子涵的时候,他却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害得年华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呛咳了几声。
“你怎麽又突然想通了?”年华疑惑地打量著他白白嫩嫩的脸道,“你不是又有什麽阴谋吧?!”
程子涵却神情低落地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慢慢地搓著手指,低声回道:“我早就想通了。年华,师父走了,我如今就只有你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准抛弃我。”
年华看著他孤寂的神色,听著这落寞的话语,一时间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俯身抱住程子涵的肩头,狠狠地搂紧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时候不需要话语,只需要男人间的默契交流!年华心里感慨著,又用力地拍了拍程子涵。
“你弄疼我了。”程子涵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年华慌忙放松了力道。
程子涵却静静地靠到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白晰的脸上竟有些倦色。
年华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动,只是轻轻地搂住了难得乖顺的程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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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年华便带著程子涵和他的一干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萧军营地。
元牧天在大帐内接见了二人。年华笑容可掬地朝著端坐在宽大桌案之後的元牧天行了礼,程子涵却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不敬模样,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元牧天想到此人害得自己遭遇险境,险些落入青国手中,如今苏维和他的贴身侍卫凌青还被辛瑞关押著,他看向程子涵的眼神便阴沈了些。
年华感到这两人气氛不对,连忙拉了拉程子涵,提醒他不要如此无礼。
程子涵不悦地甩开年华,却又被年华不屈不挠地扯住衣袖。年华知道程子涵心里憋屈,也不忍斥责,只是用眼神安抚著。程子涵这才稍稍解了些怨气,看向年华,面色和缓起来。
元牧天看著二人在底下明目张胆地拉拉扯扯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无名怒火。
虽然是他亲自开口请年华来为萧国做事,这却不代表萧国皇帝要容忍这些小角色无视他身为帝王的威严。
元牧天面上笑了笑,用一副慈详关切的口气向年华问道:“年华,前晚你为了给朕解除药性,多有劳累。朕这两天一直惦记著此事,心中十分感激。朕当时神志不清,动作有些过於粗鲁了。不知你今日感觉如何了?如果身体仍有不适,一定要向朕说明。朕会派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这件事上,朕有责任照顾好你。”
程子涵听得满心疑惑,他狐疑地看向元牧天,又看向年华。
年华听完元牧天这一通暧昧至极的废话,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如果不是元牧天在对他进行了一整夜深度人身伤害之後的第二天清晨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淡定撇清的嘴脸,他简直要怀疑这狗皇帝对自己仍旧余情未了情根深种了。
不过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眼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小男宠,自然明白人不能太过自恋的道理。再不过,对於那天晚上的事,元牧天既然想跟他撇情,不是应该最怕提起的麽?怎麽反倒自己主动提了起来。
心中有一个尘封的角落微微一动,不过却并未能够触动年华的思绪。年华挠了挠後脑勺,随口回道:“呃,我没事儿。你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元牧天闻言眉毛一挑,年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奇怪。被这狗皇帝压哪里就是他应该做的事了?!
都怪自己小学的思想品德课学习得太好!年华愤愤地想道。
元牧天也不再纠结於这件事上,他淡淡地用几句关心的话将此事揭过,便安排人来带年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