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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朕跪下!”元牧天斥道,“当著满院子男人半身裸露,你还敢说你知道兼耻!朕若不好好教训你,你便不知道这後宫的规矩!”
年华一听之下,也不挣扎了,一脸奇怪地看著元牧天:“什麽满院子男人?说得我好像是女人似的。我在军营里的时候,可都是和大家一起下河里光屁股洗澡的,百十来个男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啊。元牧天,你不要搞错了,我跟你回来是给你朝廷做事的,可不是来你的後宫充数的,别把我跟你的那些女人一样看待。”
小李子听年华说得如此无理,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元牧天被他一席话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色青青白白,一脸风雨欲来的阴沈。
(0。5鲜币)64 这一次,彻底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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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你不要太放肆了!”元牧天咬牙缓缓说道,“你如今不在军营,是在朕的後宫!既然身在後宫,就要遵守後宫的礼数!”
“元牧天……”
“不许直呼朕的名讳!”元牧天怒喝一声。
年华一怔,看著元牧天眉间皱起的纹路。他是明明确确地感觉到了,元牧天的怒气,他真的因为自己叫了他的名字就会如此生气?
似乎共同逃亡那几天的相处,元牧天的温和态度已经淡化了他身为一国之君的专制,年华几乎已经快要忘了他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贬斥充军的那一幕,如此无情和冷酷。
年华在元牧天的怒视下缓缓跪下,垂下头,道:“皇上。”
元牧天面对他服软的行为,只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教训,年华却道:“皇上,我……草民并不是自愿留在这後宫之中,跟你的女人混成一堆的。”其实他连这萧国也不必回。这个世界之大,他所知道的还有富庶的云国,广袤的万流,再远还有雪山之中的月幽两国。以他如今的一身本事,他可以带著程子涵去到任何地方。却因为元牧天的一抹微笑一声相邀,又跟他回了这充满并不愉快的记忆的地方。
对元牧天那近乎儒慕之思的感情,年华并不认为是自己所有,他却总是无法控制,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猛地跳出来,扰乱他的心神。元牧天这种人,一定也是看穿了他的心理,才敢如此放心地把自己带回来放在身边。年华心知肚明,却无心跟他计较这些。
但元牧天明明该是对他无情,却又将他放置在这昔日身为娈宠的宫殿之中,对於後宫之中沸沸扬扬的自己重得宠爱之类的传言,他也并不多加干涉。若只为拴住自己的一头热的暗恋,这也真算得上煞费苦心了。
“你说什麽?”元牧天微微眯了眼睛,等著年华说下去。
“皇上,不如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年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青年朝气的脸庞在阳光下露出的笑容如此光茫四射,元牧天几乎觉得太过耀眼了。
“第一个,我留在年华宫,像往日一般好好伺候你,陪你夜夜纵情──”年华调皮地一笑,“你心烦时我当你的解语花,你觉得冷时我当你的贴心小棉袄,天大地大以你为大,你说如何?”
元牧天对年华突发奇想一般的言论并不吃惊,至少面上没有显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显然他是极受用的,原本黑如锅底的脸色竟也放晴了些,看向年华的目光不掩得色。皇帝轻咳一声伸出手道:“算你乖巧,朕不治你的不敬之罪,起来吧。”
年华却不领情,继续道:“但我却有一个要求,也只有一个要求。”他看到元牧天抬高了眉头,兴致颇高地等著他说下去的模样,嘴角漾出一丝苦笑,道:“我爱一个人就会付出全部,我也要拥有他全心全意的回报。我要的不是坐拥後宫三千而我只是其中之一的一国之君,我要的是一个只与我一个人相伴到老的爱人!皇上,元牧天,你──能给吗?!”年华猛地抬头看向元牧天,咬著齿根高声问道。
答案他自然明了,只是他却不愿移开紧逼的视线。也许他等的并不是元牧天一个明确的回答。年华坚信,只要元牧天一道冷酷的视线,就是给了他一把足够锋利的刀,让他永久地扼杀那总是蠢蠢欲动不愿安分的另一个灵魂。
元牧天却只是静静地看著他。青年倔强仰起的脸尤带著水珠,光洁的皮肤在阳光下闪著微光。
“第二个呢?”元牧天淡淡开口道,眼神却深遂地看不出一丝波澜。
年华咬了咬唇道:“首先不要再做些暧昧的事让宫里的人误会,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的宫妃争宠,拈些子虚乌有的酸醋。然後兑现你的承诺,给我一片用武之地。虽然我现在空有一身武功却什麽都不懂,但是既然所有人都在传言得到它就能得到天下,我定然不会辜负这一身所学。我知道你是明君,我愿意辅佐你,守卫这整个大萧国土,让国家安宁,让老百姓富足。”年华说著向元牧天一笑:“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把话都说开了。你大可不必利用我对你的爱慕吊著我,我心中有大义,岂是那些小气的儿女情长可以相比的。这暧昧玩过头了,可是会引火烧身的。”
“你以为朕这些天来故意与你暧昧吊住你的爱慕?!”元牧天冷笑一声,“朕若想要谁又何须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何况你早已不入朕的眼!”
“是、是、是,我年老色衰,入不了您皇上陛下遍阅无数美人的法眼。”年华在衣服里蠕动了一下,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地一笑道,“但是我不相信你会放走我这把可能会号令天下的屠龙刀,这可不是我自吹吧。”
元牧天面无表情地继续看著他。書香门第奸商为您购买
年华继续道:“所以,你一定会选择第二条路。”他从衣服的缝隙里伸出食指和中指向元牧天晃了晃,又拿到鼻子上蹭了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皇上请忘记第一条吧,那就是我胡说的而已。我现在只想早一点去上任,等我有一天横刀跃马,纵横沙场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今天的投资绝对无比正确!”
年华说著哈哈一笑,这一刻竟觉得浑身陡然无比轻松起来。
古人说得一点不错,儿女情长必定英雄气短,退一步放开手,才能看到面前的海阔天空。
年华并不想总是带著另一个灵魂对元牧天的苦恋和哀怨去面对他,毕竟他是真的觉得元牧天这个男人不错,看他对元启、凌青和苏维的态度就知道了。就算早已经过了“好兄弟讲义气”的年纪,但混过帮会的年华身上始终有那麽一股正义和热血,何况摆在眼前的是兄弟联手群雄逐鹿,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这样的豪情壮志!
年华微笑地看向元牧天。他已经把话都说开到这般地步,元牧天若有识人之明,也应可以决定对自己是用人不疑还是疑人不用了。他和程子涵的交情实在不该成为身为一国之君的元牧天为朝庭招揽人才的心结。
元牧天却并未作出如同年华所想像的任何一种反应,他只是静静地打量了年华半晌,眉间皱出隐隐的川字。
年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正莫名其妙暗自思忖时,元牧天却转了身,声音飘了回来:“你先老实在此住著。你担当侍卫一职的事,朕自有安排。”
说了半天,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吗?!年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离开的背影,鼓著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管元牧天在想什麽,至少他自己心结已解,如果元牧天实在对他不能信任,他便带著程子涵离开好了。天下之大,还怕没有容身之地吗?
年华看到小李子仍然匍匐在地面上额头顶著地,用脚踢了踢他:“你这个胆小鬼,皇上已经走了,快起来吧。”
没想到那小小的身子一软,突然就团成一团,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这一下就把年华吓了一跳,慌忙从元牧天给他系上的衣裳里面挣出两只手,蹲下身去查看小李子的情况。
摸了摸颈动脉,温热的,还是跳动的,拨开眼皮又查看一番──
“你……你竟然给我晕过去了!小李子啊小李子,你那点胆子,有针尖大吗!?”年华一屁股坐在小李子身边,恨铁不成钢地呼喝道。
(0。88鲜币)65 我许鸿鹄之志,不知我者却谓我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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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後,宫中原本甚嚣尘上的传言蓦地没了声息,连一丝一毫也没剩下。
年华本来还有些担心元牧天会不会为了压制谣言,杀鸡儆猴草菅人命,不过让小李子著意打探了几天,也没听说哪个人突然失踪了或者出远门了,只是原本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的那些人,如今却似乎集体失忆一般,面对小李子假装不经意的询问摇头三不知,一脸你在说什麽,年公子是何方神圣我没听说过的模样。
年华稍稍安了心,虽然不知道元牧天究竟用了什麽手段,他对元牧天上令下行的威严却是著实佩服。
只是谣言虽止,最让年华头痛的一个问题却始终得不到解决。
他至今仍然被元牧天安置在原本的年华宫里,这对於他来说实在是个尴尬不已的地位。虽然腿是长在自己身上,他又轻功了得,年华不是不能自己走,只是他还想要在萧国开创自己的宏大事业,少不得要看人家大领导的脸色,给人家两分面子。
所以他需要当面跟元牧天郑重地提起这个事情,再这麽粘粘糊糊地拖下去,就算别人嘴里不说,在外人眼里他那个娈宠的帽子也是真的很难摘掉了。
“公子,咱们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皇上大概不会从这里走了。”小李子随年华坐在树荫下,尖锐的蝉鸣和树影外亮得发白的阳光让他觉得这三伏天更加燥热得难以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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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这个时间也才两点多,再等等。我调查过了,皇上每天下午都会去游贵妃那里,这是必经之路。”年华咬著片树叶,手里拿著把蒲扇扇得呼呼作响,转眼看到小李子满头大汗脸都热红了的样子,年华便把扇子换了个手拿著,靠近小李子,让扇起的风吹过两人的脸庞。
“公子,你对皇上真是痴情……”小李子转头看著年华,轻声叹道。声音未落时,却被年华一个暴栗叩在额头上。
“胡说什麽呢,这皇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上次去过我们那里之後,居然就再也没出现过。老把我放宫里他看著不难受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要跟他说清楚,我好搬出去。今天一定得堵到他。”年华有些烦躁,呼拉呼拉地扇著扇子。
小李子委屈地抬手揉揉额角,却又忍不住嘀咕道:“明明你以前也喜欢在路上等皇上的,怎麽能怪我说错了……”转念一想,那时正是年华失宠於皇上,想尽万般办法想要挽留住元牧天的爱,却越来越不得圣上喜欢的时候,顿时噤了声,生怕惹起年华的伤心事。
“公子,我说错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年华听了倒也没觉得什麽,那段时间的记忆到现在已经淡漠成事不关已的电影一般,无法感同身受了。他无所谓的摆摆手,又拍了拍小李子的脑袋,故作高深状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吾跟汝解释多了汝也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吾跟汝有好几千年和一个平行宇宙的代沟……”
年华看小李子皱著眉头想使劲理解平行宇宙或者代沟的意思,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逗自己那两岁的小外甥,一本正经地给他讲高等数学的课程。小外甥瞪著大眼睛,明明听不懂却还是乖乖地力图去理解别人跟他讲的话。年华想到这里,一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揉著小李子的头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