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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权利,元牧天对他的国家拥有完全的掌控力。他是开创者,建设者,不受任何人掣肘的统治者,他是萧国的始皇帝。他选择成为一个仁义明君,所以他顾虑忠臣良将,但是类似於被朝廷集体逼婚或都被太後掌控婚姻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元牧天身上。
话是如此说,道理年华都知道,但就是架不住──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啊!!!而且这一次他是被骗过来的,他以为是元牧天找他所以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跑过来了。
没有洗头发──没自信!没有换新衣服──没自信!没有准备应对家长的演讲稿──没自信啊!!
太後在帘子後面看著年华英气勃勃的身影,微微有些意外。她听那些老臣说起有个将军是“魅惑圣上”的蓝颜祸水时,本以为会是更加妖娆的男人,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正常的青年人,虽然长相俊美,却绝不是阴柔似女子的模样。
“哀家也不与你绕圈子了。年大人,哀家听闻皇帝对你颇为著迷,甚至为你御驾亲征,回朝之後又破格提拔你,只为能将你带在身边。哀家甚至听说他将怀有皇家血脉的游贵妃打入冷宫也是受你挑唆。皇帝他以前从来不会如此,哀家觉得你已经干扰了皇帝的明智决断。年大人,你已受尽皇帝宠爱,哀家向来也不管皇帝宠幸谁冷落准,但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太後继续淡然地说道,起伏不大的音调却让年华深刻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敌意,他觉得太後下一句让人赐自己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既然来者不善,年华也不是能隐忍的人,他深吸一口气道:“太後,我听不明白,您觉得我该如何适可而止?”
“大胆!竟敢对太後如此不敬!”太後身边的太监尖声道,“来人,先掌他的嘴,教教这不懂尊卑的下贱东西该怎麽遵守宫廷礼仪!”
“不必了。”太後冷淡的声音紧随其後,那太监急忙应了一声:“是。”
年华朝那两个企图向自己走来的高大太监狠瞪了一眼。他们真敢过来掌自己的嘴,他就敢让他们明白明白什麽叫做炮灰命!
年华心中有气,也不再那麽客气,向那隐藏在帘子後面看不清身影的太後继续道:“太後,我不知道向你告密的那些人只挑自己想说的却不把全部事实告诉你是什麽意思。皇上是为了萧国的百姓亲自带兵攻打反贼,不是为我。我承认我也是原因之一,那又如何?!皇上只是喜欢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这无损皇上的英明。他也没有破格提拔我,皇上论功行赏,我只是得到我应得的,如果就因为我是皇上喜欢的人就抹杀我的功劳,才是不公平。”
“你──”年华一口一个“皇上喜欢他”让太後感到愤怒,她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太後保养良好的手猛地捏紧,忍无可忍地出声道。
“游贵妃的下场更是她咎由自取,怀孕不是她可以屡次做些恶毒之事的理由,还回回都想取人性命。皇上看在她怀胎十月的份上没有责罚她已经是仁慈了。”
“够了,年大人,你说完了麽?!”太後冷冷地道。
“我只是告诉太後事实而已。最大的事实就是我根本没有魅惑皇上,是你儿子先招惹我的。他追求我,想尽办法讨我欢心,让我愿意接受他。现在我接受他了,就这麽简单。所以我不明白太後要我如何适可而止。”
“够了!够了,真是厚颜无耻之徒!”太後一拍桌子怒道,“你以为你是什麽稀罕东西!皇帝向来宠幸过的人都会安排入宫享尽荣宠,你连个正当名分都没有,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福清,此人胆敢顶撞哀家,拉下去重打五十杖!”
那叫福清的太监应了一声,就朝外面等候著的行刑太监下了命令。
年华不相信太後每次找人说话的时候都会让行私刑的人在外面随时侯命。这架式一看就是要针对他的,大概没错也要挑他三分出来,可笑他一开始还当成是21世纪的家长审查大会。
年华对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後宫作派虽然心中气愤,五十杖的重刑对於一个普通人也基本是非死即残的下场了,但他还是尽量压下心中火气,没有反抗。
杖打不比掌嘴,他的自尊心还能够忍受。
反正他有内力护体,顶多吃点皮肉之苦。太後是元牧天的家长,他如果公然违抗,不是让元牧天以後难做麽。
重重的木仗打在身上,一点也不含糊,行刑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下了狠手,往死里打的打法。
就算年华运著一股内力抵抗,那疼痛却是实实在在受著的,尖锐的痛感撕扯著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年华向来不能忍疼,这时要不是撑著一口气,早就哭叫出来了。
元牧天,我让这些人随便打都是为了你。年华咬紧牙关,被疼痛逼出的泪水和著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呜──好疼……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元牧天被一粒爆开的灯花惊了一下,抬头问侍立一旁的贴身太监:“刘成,什麽时辰了?”
“皇上,已是亥时了。”刘成恭身打开灯罩,挑了挑灯芯,“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该就寝了。”
元牧天下手折子,略有些疲累地揉著眉心点了点头。
“皇上今日还要传召年大人侍寝麽?”刘成又低首问道。
元牧天顿了一下,而後摇了摇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不用了,朕今日没有心情。”
126 难以捉摸
111
五十杖打完,年华也有点神智模糊了。太後原本在气头上本想杖毙了事,料想她的儿子也不至於因为一个男人跟她这个亲娘翻脸。只是平静下来之後却又觉得为了这种事和皇帝闹不和实在不值得。
福清看著行刑太监打完便回来禀报,太後轻叹著挥了挥手,让他把年华送出去。
“福清,你顺便去请皇帝过来一趟,就说哀家身体不适。”太後叫住正要出门的福清,想了想又道。
小李子和云枝像往常一样留著晚饭等年华回来一起吃,没想到这一次年华却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被人抬了回来。
小李子在宫里服侍多年,自然认得那个带头的老太监是太後娘娘身边侍候的,当下便明白过来年华是被太後为难了。
只是那太後多年不管後宫之事,一心礼佛,这一次怎麽会管起年华的事来,还把年华打成这麽重的伤。
营里一个二品侍卫被人横著抬进来,自然惊动了侍卫营的人。身著便装的凌青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一看到年华的惨模样,一双英挺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
“凌统领,杂家没打一声招呼就来打扰,自知失礼。只是这是太後娘娘的吩咐,还请凌统领担待些。”福清面上挂起一抹笑向凌青说道。
凌青握了握拳,开口道:“不知我营里的人怎麽得罪了太後娘娘,竟要受这般刑罚。”
福清面上笑意不变,从鼻中轻哼了一声道:“我们都心知肚明,凌统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说著便一甩衣袖,带著宫人施施然地走了。
凌青面色不悦地瞪著那嚣张的背影,将心底升起的火气忍了下去,转身蹲在年华身边,担忧道:“年华,你怎麽样?”
“疼─”年华开口低声道,紧皱的眉下两只眼睛被泪水浸得发红,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把小李子和云枝吓得有些失魂落魄。
凌青一把推开拉著年华的手无措掉眼泪的小李子,把年华抱了起来,瞪著云枝道:“还愣著干什麽?!快去准备一床软被,清水,伤药!快点去!”
云枝回过神来,和小李子一起手忙脚乱地跑去准备。
凌青又向身後的一名侍卫道:“你去龙行殿找一下刘公公,就说年大人身受重伤,请他向皇上禀报一声。”又吩咐了另一人去找御医来。
两名侍卫点头应了一声,便运起轻功疾行而去。
“疼……”年华的後背和股间全被打得皮开肉绽,这时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著,好像被烈火烧灼一般难受。
凌青看他神志不清只会喊疼的样子,原本心里笃定年华内力高强不会伤到根骨,此时也有些动摇了,生怕太後在他身上用了其他什麽刁钻手段。
“忍著些,年华,我给你治伤,你会没事的。”凌青咬紧了牙关抱著年华往里走去,一边轻声安慰著。
“凌青?”年华睁开眼睛看向他,“皇上呢?”
“我派人告诉皇上了,皇上马上就到了。”凌青继续安抚道。
年华点了点头,又看清楚了凌青面上对他的担忧,心里一阵暖意夹杂感动。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打得太疼了……”年华喃喃道。
两人说话音凌青已经把年华抱进了房里,放在云枝铺得厚厚的大床上,让他面朝下趴著。
凌青挑开年华後背被鲜血浸染的衣裳,那破烂成条的衣裳早就和血肉粘作一体,稍一扯动就听到年华低低的抽气声。
凌青咬紧牙关道:“年华,你忍著点,我帮你治伤。”
“为什麽你要给我治伤啊,统领大人。”年华微微动了动就疼得直掉眼泪,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道:“不是请御医了吗?”
凌青沈默了片刻,开口解释道:“你的伤是太後打成这样的,难保太後不会下了懿旨给御医院。我们不能全部指望御医。你放心,我带兵征战多年,治伤的手法比很多御医还要好。”
年华点了点头,趴了下去,闷闷地道:“哦。那你要尽量不要给我留疤哦……”
凌青被他闪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一个大男人,怕什麽留疤不留疤啊!”
“这又不是刀伤箭伤,是男人的功勋……这个很耻辱啊……”年华的声音越来越低,又有点想要昏睡过去,“再说元牧天也不会喜欢的……”
凌青手一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慢慢剪开年华腰背部的衣裳:“好好,我一定不让你留疤。”
治伤的整个过程年华都是晕晕乎乎的,後来就完全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他也不知道是凌青给他治的伤还是御医最後出现了。总之第二天他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包扎得整整齐齐,一夜的休息当中体内的真气也在自我修整,昨天还觉得快要死了一样,今天却又感觉生龙活虎了。
趴在床边睡著了的小李子和云枝被年华摇起来,饥肠辘辘地冲他们要吃的。两人担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李子欢天喜地地去准备早饭,云枝也正要出去告诉凌统领一声,却被年华叫住了。
“元牧天呢?他在哪里?”年华疑惑地问道。他记得凌青昨晚让人去告诉他自己的伤势了,最近又没有什麽军国大事,元牧天不会不来看他的。
云枝顿了一下,还是回道:“年华,皇上他昨晚……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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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晚才回来,所以少了一点
127 摄政王初次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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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听了一愣,摸著还有点隐隐作疼的屁股疑惑道:“他怎麽会不来呢?”
“也许是昨晚派去的人没见著皇上,也许皇上有什麽大事耽搁了。凌统领今天又派人去晋见皇上了,皇上知道了你受伤肯定会很心疼的。”云枝安慰道。
年华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一些了,估计是太後又从中作了手脚。想也知道,她不会只把自己打一顿就算了,她怎麽可能不去作元牧天的思想工作。
年华知道云枝也在担心他,便拉著他的手安抚地摇了摇,嘴里咕哝道:“他最好赶紧滚过来看我,否则我──哼。”藏在怀里的手表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的,滴答的声音计量著时间的流逝,在这个世界里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吃过了午饭,年华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跟云枝用围棋玩五子棋的时候,终於听到那一声悠长的:“皇上驾到──”
元牧天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