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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俗子异闻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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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是笨蛋吗?被你这么一说感觉我好像是教坊的歌姬一样,谁送我东西我就喜欢谁。”
赵修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把昨天的事跟柳安居讲了一遍。这种想法还真是天真,天真得让人忍不住发笑。如果谁给的东西多就喜欢谁,那世间的事就不会如此复杂了。
“我看我真的需要好好跟你说一次了。”
赵修盘起腿,煞有介事地坐在柳安居对面。感到赵修忽然认真起来,柳安居也无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我想,可能是我该面对的时候了。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老实说,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的事吧?虽然那时候的记忆不太清楚,可是我的父母很讨厌我这件事,我却一直忘不了。”
明明记不清父母的脸,然而赵修却记得父母要抛弃自己那晚在房间里商量的声音。因为他的能力而把他视为不祥之人,父母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充满厌恶。即使是小孩子,父母讨厌自己这种事也能轻易感受到。第二天,母亲佯装带着他去采购,把他一个人扔在浔州城以后一走了之。那个时候,他知道母亲带自己出门的目的,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地跟着母亲走了。望着母亲的背影,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然而母亲直到背影消失都没有回过一次头。从那时开始,他就成了浔州城街上的“小要饭的”,没有被人贩卖了已经算是幸运。
“后来我被师父收留,在罗浮山学习。后来我算是学有所成,师父就派我到长安的太清宫打点。我师父被贬岭南之后,就一心想要回到长安,
不过他是负罪之身不能自由行动,只好派我先行。我在那边的任务主要是疏通权贵,顺便铲除那些可能对我师父地位有威胁的人。那个时候,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所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清白,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呢?”
柳安居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凝视他的双眼没有任何改变。赵修忽然发现自己变了,以前的他,在为了给师父铺平道路而铲除阻碍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或后悔,还认为能力不足的人活该落到这种下场。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那时做错了。用笑脸背叛别人的信任,使用卑鄙的手段去陷害无辜,那些都是错的。他所伤害的不只是那些“失败”的人,也亲手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虽然意气风发,目中无人,实际上却孤独得可怜。因为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无法对人敞开心扉。即使身边总是有一群人跟着自己,其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也就是在太清宫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人。”


、背负的重量

“那个人?是你一直都在防备的那个人吗?”
柳安居微微前倾身体,眼中满是担忧地问道。
“也不能说是在防备他,因为我欠他的,始终要还。只是不知道他要我怎么还,所以有点担心。另外他这个人现在有点偏激,我害怕他会伤害到你。”
赵修苦笑了一下,无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样的呢?以前总是在心底责备着他,却忘了他最初并不是那种人。即使是那个人,也曾有过清澈如水的目光。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洋溢着的爱意,真的都是假的吗?
“赵修你……欠了他什么?”
“你知道吗,即使同为道士,也有不同的门派。当时我和他,都在太清宫修习,但是我们并非同门。严格地说,我属于金丹派,他则投在清净派门下。其实道士和和尚差不多,平时也要遵守很多戒律,但是毕竟是人,几乎没有人能够严守戒律,尤其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只要不闹得太过火,上面对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那个时候,太清宫里也有女道士,不过毕竟人数不多,而且如果一不小心怀有身孕对于道观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丑闻,所以大家都像达成共识一样,只在男人之中寻找互相慰藉的对象。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然而太清宫里的人,都有着想要向上爬的愿望,身体也成了资本的一种。刚到太清宫的时候,赵修势单力薄,被人欺侮的事也不是未曾经历过,给他留下了相当晦暗的记忆。不过幸好赵修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很快就掌握了力量,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但是清净派不一样,他们所有的修行都建立在身心的清净之上,一旦不再拥有清白之身,以前的所有修行就都白费了。我明知如此,还是引诱了他,害他被赶出师门,还挨了板子。”
师弟没有因此丧命已经算是幸运,赵修永远不会忘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平日那美丽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喜欢他吗?”
柳安居将视线投向下方,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喜欢。”
赵修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这句话。他对于那个人,从头至尾没有一点虚假,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伤得这么深。
看到柳安居无力地垂下肩膀,赵修轻缓地覆上了他的手背。
“别这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与师弟一起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而褪色。他师父回到太清宫时,有不少人想要以美色引
诱他,可是他都拒绝了。在他眼里,恐怕没有比师弟更加美丽的人了。虽然别人总是背地里说他傲慢,然而只有赵修才知道,他是个相当腼腆的人。只要赵修用热切的眼神注视他,他就会红着脸微微别过头去,垂下那纤长的睫毛。
“那时我把自己的随身玉佩送给了他,还承诺他可以拿着玉佩要求我做一件事,什么都可以。这就是我说的欠他的事。”
看着他因为自己而受伤,赵修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将玉佩交给他时,说那句话只是想哄他开心的戏言而已,然而赵修是真的决定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听到柳安居怯懦的声音,赵修故意向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因为我们有些意见不合,所以我离开了。”
意见不合?赵修都忍不住佩服自己。本想跟柳安居说清楚,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含糊到极致的谎言。撞破师弟背叛自己的事,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本来被师父派去寻找古籍的赵修,因为事情异常顺利而早归。兴冲冲地带着给他的特产回来,却正好碰到他从外面回来。赵修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师弟常用的白檀香的味道,还混合着师父最近秘密炼制的金丹的特殊味道,和他们二人都很清楚的情事过后的气味。他脸上的红潮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一点。
赵修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特产交给了师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清楚,他没有束缚师弟的权利。而对于视如父亲的师父,他也无法去责怪。最后痛苦的人就只有赵修自己而已。第二天一早,他就跟师父请辞,回到罗浮山修行。谁都没有告诉,他就这么逃离了那里。然而,离开并没有使他的痛苦减轻一分,不论是否愿意,他已经被困在了那个下午。
两年后,师父去信要他回来协助自己清理佛寺,他才再次回到太清宫。师弟已经成为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赵修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华严寺的大火,让赵修真正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觉。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弟,都不是自己原来认识的那个人了。那时赵修才意识到两年时间,他已经被彻底甩在了后面,而且那条路他已经不想再走下去。赵修连东西都没收拾,就直接骑着马离开了长安。
“唔……”柳安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现在还……喜欢他吗?”
“不知道。”
对于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就连赵修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自己,这个疑问始终在心里挥之
不去。
“我想,我现在可能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赵修回过头去,暴雨过后,天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呈现出一派蔚蓝的平静。阳光照射在湿漉漉的山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因为受了伤,所以知道有多痛。因为知道有多痛,所以再也不敢踏出一步。既不敢接受,也不敢给予,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了,胆小到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雨停了,咱们走吧!”
赵修转过头来,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个虚无的微笑。柳安居眼睛望着别处,轻轻点了点头。
雨后的山路不太好走,陡峭的石阶变得又湿又滑,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去。赵修不经常上山,青轩山这条路就是干爽的时候他也经常脚下打滑,现在更是踉踉跄跄。柳安居只好拉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挑选安全的路线。
这还是赵修第一次在柳安居的牵引之下前行,不得不承认,柳安居选的路走起来要轻松得多。赵修看着前面左右张望的柳安居,不禁笑了起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柳安居停下脚步,回头困惑地望着他。
“寒山屋里的密室是怎么回事?”
那个密室是在寒山死去以后建的,赵修非常肯定。他严肃地思考着为什么有人会在这深山之中建个密室时,柳安居却不以为然地回答了他。
“哦,那个是我弄的,厉害吧。”
柳安居上山采药时,经常顺便到寒山的住处打扫。有的时候实在太累,就会把采来的草药放在那里,第二天再去取回。可是有一次,柳安居去那里取药的时候,发现辛苦采来的一整筐草药连同药筐一起不见了。一气之下,柳安居就建了个能把他的草药藏起来的地方。费了足足一个月的工夫才筑起一面墙,然而他却不会做门,只好据掉一段,把出口藏在床底。他今天看到赵修上山以后,就想都没想就躲了进去,可惜听到赵修焦急的语气却动摇起来,一不小心发出了响动。
本来以为那个密室背后孕育着莫大的阴谋,最后证明只是一个超小气的人不怕费力弄出的储藏室而已,赵修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赵修你也把自己的壳丢了吗?”
赵修不解地望着柳安居,却发现对方也用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没听过蜗牛的故事吗?年轻的蜗牛决定远行,走着走着觉得身上的壳很重,怎么都走不快。于是就把壳扔在路边,轻装上路。最开始他很雀跃,因为没有壳以后走得快了很多。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没有壳是不行的。蜗牛的身体很脆弱,稍不谨慎就会命丧黄泉,没有壳的他差
点死了好几次,最后只好躲在小洞里不敢出去。他想要取回自己的壳,然而他的壳已经被别人拿走了。没有壳的蜗牛最后那里也没去成,就在起点的小洞里躲了一辈子。是我爹讲给我的故事。”
柳安居怀念似的眯起眼睛,稍微挺直了一下背脊。
“我还记得那是我九岁那年的事,我那个时候很任性,动不动就要我爹背着我,一走就是好几里山路。我有一次问他我是不是很重,我爹很痛快地就点头说是,可是他又说他很高兴,因为他的壳虽然丢了,却又找到了另一个,所以可以继续前进,即使很重,也会甘之如饴地背着。他提起自己把壳丢了时的样子,跟刚刚的你很像。”
把壳丢了……吗?赵修在心里暗暗重复着。也许吧,正是因为丢了壳,连勇气也一起丢了,所以现在举步不前。可是柳安居的父亲有回去寻找的勇气,赵修却连返回的勇气都没有,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行。
我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赵修像是要拒绝痛苦一样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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