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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后面一阵沉重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块的东西倒在了地上,而且飞起来再跌落地上的。然后是几声闷哼。无咎走了,月光照着他的背影。
月光下,四肃杀的血喷出,在沙地上像画着什么奇怪的符号。四肃杀死了一人,其余三人一人断了左臂,两人断了右腿。他们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杀猪般大叫,这让无咎很佩服。他们的具象阵还没有展开,无咎就冲了过去,像一道影子那样冲了过去,因此无咎又赢了他们一次,他又过了一关。
然而,游戏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除非控制游戏的那个人喊停,或者,你将所有的对手都打败!
月光照着无咎的背影,使他看起来很孤独。他将要去会战明月王的三天惩,想到三天惩,他就想到殷茹,然后又想到鼎城,想到万世酋长,想到他的八大臣,想到那两个死去的年轻人,想到常武,想到君临山。君临山上,那个已经老迈的宗主于万病和他终于能走路了的女儿于雅琴还在盼望着自己回去罢?但他叶无咎的生命,就像一支射出去的箭,永远回不了头了。
于是他继续走,他离明月山越来越近了,离殷茹越来越近了,离明月王越来越近了,离他的女儿,那个月光精灵越来越近了。是的,所有的都越来越近了,他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近了!
第五章 闯关游戏(续)
明月王与女儿约定,如果叶无咎能闯过数关到达明月山,那他就可以不杀他,若他自己能力不够,死在三天惩或者二副使手下,那就是他自己命该如此。“总之,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想一路没有阻拦地到达山顶来向我挑战,那是不可能的,他毕竟从上焚山那天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死敌。不是我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而是他们一定要除掉我而后快!”明月王笑笑,对女儿道。明月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允诺了父亲的约定,因为他心里隐隐感觉到,叶无咎绝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死去!
明月王毕竟疼爱女儿,见她不动声色,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无比的担心,于是笑道:“不过他毕竟也不是神,我给你一次救他的机会,但你记住,你只能救他一次,而且只能救他不死,其他的你不能管。”明月奴脸上仍是那种带点凄凉的表情,道:“多谢父王。”明月王看着她的神情,在心里叹息一声:“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跟你母亲真是太像了,认准一个人就死不回头,当年她要是没有再回到天逸峰找我,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但谁又说得定呢?她要是不回去,她可能也会一辈子不快乐的。……但现在这叶无咎,上山未必是来找你的呀,丫头,自古多情空余恨,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于是明月奴在九夜巡的手下救了无咎一命之后,便又飘然遁回明月山,而不再跟着他,因为她知道再跟着他也是枉然,还徒然让自己担惊,甚至伤心,还不如回到明月山,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无咎闯过了四肃杀一关,正越来越近,向他们走来。他披着月光,像披着一地寂寞,明月山区没有很高的树,大多数地方是草和沙子,在这无边无际的旷野里,他的身影显得很渺小,他慢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在用尽全力,他对沿途的景色视而不见,他一直往前。突然平地里出现了三条灰色的人影,不见他们从何处而来,而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无咎停住,目光如冰,看着三天惩。
三天惩不言语,他们高矮身材都一样,如果揭开他们的面纱,你发现他们的年龄容貌都一样,你一点也不会惊奇,因为他们看上去就是一个人,一个人被劈成了三份,唯一能区别他们身份的,是他们手里各自不同的兵器,那个提着一柄长刀的,长刀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月亮的,显然就是传说中的三天惩之首神刀,那个抓着一条乌黑铁链的,显然就是鬼炼,那个拎着个皮革袋子的,看来就是人祸。
在三界的传言中,神刀的那一刀就连鬼神也难以躲避,鬼炼的那一条锁链就连天使也逃不脱,人祸的袋子一旦打开,就连传说中那最古老的战王御天也未必能闪过,但这些仅仅是传说而已,在鼎城一战,无咎与他们对峙很久之后,终于识破了他们的破绽,使他们不敢进攻,只能趁机劫走了殷茹。但是,无咎现在知道,那是他们故意露出的破绽,因为那时他们根本不想与他敌对,他们的任务是劫走殷茹。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死叶无咎,命令就是他们的生命,如果没有命令,他们的生命就会枯萎,现在他们接到这个重要的命令,心里无比的兴奋。但他们面上沉静如水,目光冷如刀锋。无咎与他们对峙着,言语此时对于双方都没有了必要,风,孤独地吹着,吹起了漫天的杀气!
突然,仿佛从九天传来一声鹤唳,四人的身影像鬼魅般飞动,四条影子滚成了一团,像一个巨大的灰色皮球,在无边的荒野中滚动着,在月光的笼罩下滚动着,他们所到之处,必是石开树裂,天塌地陷,风沙四起!人影又乍然分开,很快又滚成一起,在漫天的灰土中,似乎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踪影。终于,几声很细微但很尖锐的碰撞之声响过,等灰尘被风吹走时,四人像没有动过一样,像刚开始那样对峙着,他们中间只有冷漠,没有语言,他们像从未移动半分,刚刚的厮杀不过像是幻影。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神刀的刀锋缺了一个小口,鬼炼的铁链断成了两截,人祸的皮革袋子底端裂了一道口子,成了一个露底的袋子。无咎的天行剑仍是那样,黑黑的像一根烧火棍子,但是没有任何缺口。看来胜负已定。
三天惩败了,但他们并没有自杀,明月王对待自己的部下从不责以生死,只要他们绝对忠心,对战斗绝对投入,那么胜负无须介怀,胜即是胜,败即是败,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再次将对手打败!听说离明月山很远很远的东方,有一个岛国叫东溟,他们的狙杀技术绝顶,但他们只认为胜利才是应该的,而失败则是奇耻大辱,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洗刷,因此他们的死士,战败自杀是常事。当明月王听说了这样一群人,他哂笑道:“这太极端,不是生存之道,荣辱固然重要,生命更重要,有人能受胯下之辱,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这是他联系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得出的经验之谈。但是,或许,他也没有真正理解这群人。
三天惩让开一条路,无咎从中间走了过去,三天惩又像突然钻入了地下,从平地上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无咎又变成一个人了,他仿佛一个行者,行走才是他的人生,他从宇宙洪荒走到天荒地老,他像是一棵行走的树,或者一块石头。
他知道闯关游戏就快结束了,还剩下最后一关,他就将见到他想要见的人,这最后一关也将是最难的一关,如果胜,则水到渠成,如果败,则前功尽弃,所以他不能败!他走了很久,他不知明月山有多大,他不想用飞,或者是跑,他只想走,他要亲自用脚丈量这明月山。他走了很久,二副使都没有出现,地面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他又歇息了一下,吃了点干粮。天色已经蒙蒙亮,但四下里又黑得很,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祈祷太阳出来,虽然这里是月的世界,太阳的光芒在这里并不强烈,但他祈祷太阳出来,他很需要它赋予自己力量!
就在太阳露出地面之前,他看见两条人影像蛇一样从地下向他游来,游得极快,一转眼就从很远的地方到了他的跟前,他早已缓缓拔出天行剑,他在等待着,在等待那两条人影从地下钻出来向他攻击,在等待太阳的光芒穿过月光的笼罩照射进来。然而那两条人影并没有飞出地面,太阳也还没有出来。那两条人影像是沙地里的暗流一样,到了他的跟前消失不见了。
突然他感觉脚底的地面一阵微微震动,他拔身而起,像一只鹤那样一飞冲天,两条人影像是他的影子,跟着他一飞冲天,他们没有身体,只有影子,或许,影子就是他们的身体,明月王二副使,或许就是明月王的影子?这两条影子如蛆附骨,钉住了无咎,无咎的身子越拔越高,因为他看到,那极高的地方,已经有阳光照耀!
他终于飞进了那片天空里的阳光里,二副使在那阳光和月光的临界处消失。无咎和他的天行剑沐浴在阳光里,像一只渴极了的骆驼,突然发现绿洲扑了进去,天行剑贪婪地吸收这太阳赋予的巨大能量,剑身越来越红,无咎感觉剑柄奇热无比,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充满了能量。
他在空中一个倒身,仗着天行剑倒转飞下,像一发炮弹那样直直落向了地面,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地面被这发能量巨大的炮弹砸出了一个很大很圆的坑,无咎站在坑的中央,等待着月光里那两条影子的再次来袭。
终于来了,那两条影子在空中平平向他飞过来,飞得极慢,但无咎见了,目光紧紧缩紧了,他感觉这将是致命一击。影子飞离他已经不到三丈,他暴喝一声,天行剑一招“来之坎坎”划出,一道巨大的光墙向那两条人影笼罩着飞去,两条人影被这光墙抵住,光墙倒下,将他们盖住。
能量不断从天行剑上传出,盖住二副使的光墙变成一个半球,半球的光层越来越厚,但半球的半径越来越大,无咎知道,这是能量的较量,当光球越来越大时,势必越来越薄,就像吹气的皮球一样,最终会爆裂。
但突然,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跳出了地面,以亿万道光芒照进了这明月光芒笼罩的地区,天行剑像饿极了的孩子,突然扑倒母亲的怀里,贪婪地吸吮着甘甜的乳汁。光球渐渐加厚了,半径渐渐缩小了,无咎知道自己凭借太阳的荣耀,再次取得了胜利。终于,光球下的二副使像来时那样,在光球下的地面消失了,像一滩水在沙地上那样消失了,他们走了……
第六章 最后一关
明月山顶那座最大的宫殿里,明月王对女儿笑道:“看来奴儿你没有看错人,这叶无咎竟然闯过了所有的关。”明月奴一脸的沉思,突然决然道:“不,还有一关。”明月王很惊讶,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惊讶,但他现在确实惊讶。明月奴见父亲的表情,笑道:“待我亲自去会会他。”明月王马上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笑道:“不知乖女儿是更心疼父亲,还是更心疼女婿。”明月奴笑道:“女儿当然是心疼父亲,在奴儿的心中,叶无咎怎么能跟父亲比,他如果执意要山上,女儿会杀了他!”明月王听了叹息一声道:“如果他执意上山,你也不用杀他。我答应你,不杀他就是。”明月奴道:“可他手下不会留情。”明月王笑道:“也不一定,再说他现在还杀不了我。你去吧。”
看着女儿的背影,他感觉很孤独,他隐隐有种预感,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无咎已经看见了那座传说中的明月山的山顶,越走越近,那山顶裸露在半空中的部分就越来越多,隐隐已经可以看见山顶那些巨大巍峨的宫殿。他又停下来,吃了些干粮,然后就着小溪里的清流喝了几口,他甚至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装束。其实他身上并没有装束可言,只有一件黑色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袍子,和背上背负的天行剑,以及剩余不多的几块干粮,但他还是拾掇了一下,他并不是个邋遢的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像个乞丐,那是因为他走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