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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青年转了身,将剑提在手中,默默的走回营帐。
☆、草皮曹丕
…………
…………
司马懿是打死也不相信他的那只可爱的兔子就是现在抱着他的少年。
“你是兔子?”司马懿指着少年,警惕的挪了挪身子。
“嗯嗯。”少年点头如捣蒜。
司马懿现在好后悔没给兔子取个名字。
“你……怎么证明?”司马懿觉得他现在在做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人和兔子是有明显的区分度的,眼前的明明是个少年,怎么可能是兔子?虽然他确实有兔子的感觉。
“唔……兔子和仲达洗过澡……”兔子很纯良的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兔子在小盆里蹲着,司马懿给它梳毛的动作。
“仲达给兔子吃过糕点!”兔子边说还边蹦跶了一下。
司马懿觉得有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寒——兔子精报恩??
“兔子,你叫什么名字?”司马懿记得,以前听的神怪故事里都会说妖精有各种各样的古怪名字。
“兔子。”兔子傻傻的看着司马懿,笑得一脸傻相。
“……”司马懿语塞。
“仲达流血了,兔子要带仲达走。”兔子天真的看了看司马懿,作势还要来舔舔。
“诶诶诶……行了打住……我相信你是我的兔子,现在先带我去最近的城镇我们找大夫去。”司马懿揉了揉兔子的脑袋。
“好。”兔子点头,依旧傻不愣登。
“以后别叫兔子了,你总得有个名字吧……就叫草皮好了。”司马懿一本正经的说。
“草皮~兔子叫草皮=w=”兔子似乎很欢脱。
司马懿恶俗的笑了一下。
…………
…………
“啊切……”曹丕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脸怨念的蹲在帐中。
“公子公子!探子回来了!”随从“哗啦”一声掀开帐子,一阵冷风灌得曹丕一个哆嗦,却又是莫名兴奋。
“公子,司马大人他被认定叛军,起初被鞭刑示众,但是当我等想要出手相救的时候却得知司马大人已经被人救走,此刻曹公正在搜山缉拿。”探子回答的言简意赅,而曹丕喜忧参半。
“鞭刑……叛军?!”曹丕觉得司马懿的身子,上次挨了周瑜一脚还得要缓个四五天,更别说这一顿军法。
“仲达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必定是有误会!快快备马随我去寻仲达。”曹丕一把提了无奏作势就要出帐。
“恕属下妄言,曹公……是故意要置司马大人于死地的,公子聪颖,不会看不出来。”探子把头埋的很低,生怕曹丕有什么动作。
“……连你都看出来了……”曹丕苦笑,摇了摇头还是走了出去。
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怀疑父亲你要灭了司马一族,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现在,局外人都已经看清了你的意图,我只能忤逆你的心意,当一个逆子了……
“驾!”
曹丕催着骏马朝着山林之中奔去。
冬季山上没有几棵树还有叶子,一眼望去一片萧瑟。
司马懿裹着兔子柔软的皮裘低着头走在前面,兔子穿着一件灰色袍子蹦蹦哒哒的跟在后面。
虽说对方是一只兔子,但是司马懿死要面子的倔性子依旧让他不肯接受兔子的搀扶。
“仲达。”兔子突然不动了,定定的站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
“怎么了?”司马懿也随着他紧张起来。
“有马蹄声。”兔子仔细听了听,然后笃定的点头。
“大概多少匹马,方向向哪儿?”司马懿攥着自己的衣袖,眉头微皱。
“八十骑,方向东南。”兔子点头。
“别走小路了,直接从山坡上走。”司马懿咬咬牙,顾不得全身生疼的伤口,手脚并用的往坡上爬。
“小心……”兔子蹦过去,扶着司马懿,半背半扶的把司马懿弄上了坡。
“马蹄声是往东去的,我们往北走。”司马懿知道,北方的城镇必然要远些,但是也别无他法。
大约跌跌撞撞走了一段,兔子又停了。
“草皮,别跟我说又有人马……”司马懿苦笑。
“而且离我们只有半里路……”兔子咧嘴,笑得灿烂。
草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笑得出来!被人抓回去你小心变成烤兔子!
“仲达,你藏好。”兔子不由分说就把司马懿摁进了枯草之中。
“喂……”司马懿想把草皮叫回来,但是这家伙跑的太快了。
你那小身板小身手……连我都打不过你怎么去挑曹操的铁骑?!
曹丕骑在马上一路仔细的搜索,期待着能看见那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只可惜漫山遍野的,只有枯草。
“哗啦”
路边的草丛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灰色的影子直直向曹丕扑过去。
曹丕使劲一提马缰,让骏马连退三步。
“砰”的一声,那团灰色的东西就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随从下马,拿着长刀架着那人的脖子。
“草皮!”那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少年大声的叫了一声。
曹丕愣了一下,旋即下马。
“你认识我?”曹丕蹲在少年面前,面无表情的问着,也不知他是喜是怒。
“我是草皮!”少年带着点鄙视的看着曹丕——我说我的名字你问个什么劲儿……真傻。
“仲达……仲达……仲达在哪里?!”曹丕几乎是立刻联想到司马懿的,因为“草皮”这个叫法是司马懿取笑他的时候叫出来的。
“你认识仲达?”少年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看着曹丕。
“他是……他是我的老师。”曹丕想了想,觉得老师比老婆更好些。
“我带你去找!”兔子很兴奋的就蹦了起来。
曹丕汗了一下——你这个傻缺,万一遇见的是追兵看你怎么办……
当兔子和曹丕的脸一起出现在司马懿面前的时候,司马懿顿时觉得有一种想笑的欲望。
“仲达……仲达!”曹丕放大的俊脸凑在司马懿眼前,那双一年到头都喜欢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笑得几乎是花枝乱颤。
“子桓?你怎么……在这里?”司马懿看了看草皮又看了看曹丕。
“你那天留书走后我就点齐人手赶来了……”曹丕将司马懿猛地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肉之中。
“嘶……子桓你轻点……轻点!”司马懿被曹丕抱得全身伤口一阵刺痛。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曹丕触电一般的松开司马懿,毛手毛脚的就要去解司马懿的衣服。
曹丕猛然想起司马懿身受鞭刑,但是当他看见那人身上的一片血痕的时候,心里不可遏制的一阵抽搐。
“只是皮肉伤……倒是子桓你,私自来此又和我这个通敌叛军的罪人呆在一起。”司马懿把兔子的皮裘裹在身上缩成一个团。
“罪人你个鬼!你是我曹子桓的人!”曹丕也不知发哪门子的疯,一把捞起司马懿就给人抱起来。
“回许昌,有什么事我担着。”曹丕邪笑着在司马懿脸上亲了一口。
很难得,司马懿没有回嘴也没有还手。
曹丕还不到二十,但是隐隐的已经有曹操的霸气,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可以因为司马懿而像个稚子一样暴露他的喜怒哀乐,就像曹操面对郭嘉时一样……
果然,曹子桓,你就是我效忠一生的人么?
司马懿浅笑——那么,为了你,为了我的主公,我司马懿可以变得比郭嘉的手段更多,比周瑜的计谋更烈……比曹孟德更无情……
兔子骑在马上,惊异的瞪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无比的新鲜感。
二十二年之后,兔子不再是兔子,他已然也是这天下算计布局,招招要命的谋士,可却……永远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他还是一只兔子,还可以蹦蹦跳跳的在漫天桃花之中撒泼的日子……找不回当年的所有。
“你真的不打算扔了我?”司马懿看着曹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曹丕。
“你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结发之人……曹子桓此生唯仲达一人而已。”曹丕笑笑,这种一辈子的承诺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那么……回到许昌,最好一切准备,买通所有能买通的人……”司马懿颔首沉吟。
就算要背负万世唾骂,我也要替你保住你将得到的地位……
从此,司马懿便可以担负起“鬼才”这个词。
…………
…………
此时此刻的江东,孙策正有条不紊的指挥将士布阵,战船都进入了对战状态,兵力也部署得严密而周全。
只等今夜,东风一起。
孙策攥着一张小的可怜的纸条,似乎就要将它碾成齑粉。
“公瑾……公瑾。”孙策缓缓念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孙策乘主楼船,黄盖凌操程普驻军其后,两侧是甘宁凌统吕蒙陆逊的水师,江东水师蓄势待发。
“主公……伯言有一事想问主公。”陆逊站在孙策身边,虽然穿的是周瑜的衣服,却仍是和周瑜有着极大的差异。
“何事?”
“若是……都督有恙,主公可会动摇?”
“……”
“主公?”
“我信他。”
孙策笑了笑,然后看着辽阔的江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公瑾,我们的江山,你许诺过的,不准食言!
☆、赤壁(上)
建安十年,正月新年,冬季最后一场北风吹得狂烈,仿佛是要呼尽它的最后一口气。
周瑜在牢里悠然的编着干草,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再抬首时,郭嘉已经站在牢门之前。
“今日……便是决战之时么?”周瑜抬眼打量了一下郭嘉。
郭奉孝今日穿了他平日里极少穿的盔甲,亚麻色的头发也规规整整的束了起来,周瑜承认,郭嘉穿这身很好看,但是,他也承认,郭嘉的武力值和他的外貌成反比。
“如果你愿意,黄泉路上等我几年,到了下面,一起喝几杯。”郭嘉难得的没有说话带刺儿。
“国士无双,以谋代戈……今生为敌是因各自执念,若泉下相遇,当饮大醉!”周瑜浅笑,左手搭在膝上,一派风流之姿。
“请周都督更衣……”郭嘉转身,从身后的仆人手中取了件火红的锦袍,一如江东那烈艳的颜色。
周瑜身上的血污还没洗净,依旧是一道一道的模样,郭嘉没有察觉,血污之下的伤口已然不见。
“走吧……”郭嘉看着卫士用锁链将周瑜锁好,而后淡淡的下令。
别怪我无情,有你这样的对手,不枉这人间走一遭……
别怪我无情,能有幸和你交手,不枉我回来这一趟……
周瑜走过郭嘉的身边,眼眸低垂着,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失落。
夜里风更加的刺骨,周瑜被绑在船桅上,身后架着大堆大堆的柴草,油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所有人莫名的紧张。
曹营之中的战鼓响了起来,一下一下沉重却又缓慢,就像伏在潭底的巨龙,正蓄力待发,时刻准备跃出水面。
但是,江东大营那里却是一片死寂,静的让人害怕。
孙策站在船头,所有的将领各自就位,江面上是一片昏黑,只有楼船之上的火把静静的燃烧着,橘色的火光映照着一小片水域,泛着凄厉的光泽。
“今晚,无论看见什么,不准动摇,不准退缩!”孙策站在船头,平静的下令,就像他平日里练兵之时一样镇定。
每艘战船的武将都默默握紧了兵刃,只等主